“你一定是史蒂芬妮，”他说。“约翰并没有夸大，在他——”

“高兴见到你，艾德嘉先生，”她插入说。

“叫我詹姆斯好了，见到你更使我高兴。”

他是个从未见过的美男子——并且是个高个儿：这两样何必给了他一个人！

像海津斯教授在《我的仙女》中所描述过的那样，她对他的涵养作了一番估计：上过公共学校是没有问题的，并且上过大学——而这大学又不是个很新的大学。她肯定，他是贵族出身，并且很可能即将获得学位。

她随猜随中，因为在港口附近的餐馆里与他一起喝酒时，他的谈话证实了这一点。不过，他并没有和她做猜谜游戏，因为他用明确的问话纠缠着她。

“我的父母是医生，我的两个兄弟是兽医，”她说道，满足着他的好奇心。

“挺温暖的家庭！”

“他们觉得，我选择建筑业是惊人而无情的。”

“那你为什么这样呢？”

“我喜欢楼房，尤其是老的建筑。”

“我所认得的建筑师大半更喜欢把老楼拆掉，再盖上新的。”

“你出入的交际圈不一样。”

“从现在起，可以开始改过来！”

他在与她调情，她则应酬着，享受着会见一个欣赏她的男人的乐趣。

“这么说，你接手约翰的工作了？”他说。

“是的，但是不太容易。”

“我却认为，你闭着眼睛也能干好。”

“并且击败塔里柯·哈米德！”

“啊哈！”

“这是个十足圆滑的‘啊哈’。”她呷了口拉提——一种葡萄磨碎汁并且带有茴香味的酒。“我发现，你认得他？”

“是的，当然认得。”

“那你也许能告诉我，他为什么爱挑剔。”

“这问题有点不好回答。”

她等待着，看着他那因为不知从何开口而掠过脸上的变化着的表情。

“说来，这个人是过去和现在的奇特的混合体，”他说。“表面上，是世故而西化的；但骨子里却是死硬派。说到塔里柯，则与他那作为出身于穆斯林的土耳其人大有关系。”

“那他是个穆斯林了？我表示怀疑。”

“他实际上不是。他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他们有些态度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尤其在接触到妇女时，”她说，语气激烈得使詹姆斯大笑起来。

“那你是反对的了？”

“有几次了。”她淡淡地谈起与那个人打的几次交道。“非常坦率地说，”她说，“我想不出有什么问题与他的看法一致。我第一次见他时，他令人发狂地反对女性，并且粗暴无礼。他来饭店时，又把气氛缓和了下来。”

“也许他在社交和业务之间划了一条界线。如果你接受我的建议，你该——”詹姆斯停下来，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该干涉！”

“哎，别，你不是在干涉。不管怎么说，你在这儿呆得够长的了，你多少会知道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怒气冲冲，如果你能让我了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