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苦着脸。“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会生气，——在英国或者美国，我要说这些话，可要烂舌头，不过在中东……。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利用身为女人的这一长处。不要反对他的主张，史蒂芬妮。如果你反对他，那你就完了！你满可以把球踢回去，一阵微笑，一阵蜜语，一阵答奥里西毛，那么，还没等你说塔米尔·阿塔脱柯，他已经跪倒在你的脚下了！”

“如果他还没有把双膝砍下来的话。”

“无论何时，我都会为金发女郎助一臂之力的。”

她大笑着，咬了口橄榄。“再给我讲些他的背景。”

“业务方面的，还是人品方面的？”

“都要。”她抑制住了如此搬弄是非的罪恶感。我们只不过是英国同胞，在谈论一个外国人，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

“他的祖父为这个家找到了好运，”詹姆斯开始了。“是从经营地毯发家的，再把所得投到国外谋利。”

“极有远见哪！”

“足够让他的儿子——塔里柯的父亲——在美国长大成人。但是，就在这个年青人刚一表示出要娶一位美国人为妻的时候，他立即把他拖了回来，给他娶了一个他的表妹。”

“没有反对？”

“在这个国家里，父亲的意志就是法律，忠于家庭是高于一切的。”

“他祖父还活着吗？”

詹姆斯摇了摇头，打着手势让人把他们的酒续满。“他去年死了——两年失去了一个世纪，而他家成员没有受到任何损失。我见过他两次，发现他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塔里柯的性格像他。”

“还有他父亲？”

“他在塔里柯十岁时就死了。所以，他实际上是由那位老人带大的。他也被送去了纽约，还在巴黎的商业银行呆了些时候。”

“我觉得这大可不必，”史蒂芬妮冷淡地说。“土耳其人的聪明伶俐是有名的。”

“可是再加上法国人的手腕和美国人的精力，那你面对的这个对手就难对付了！”

“你怎么会把哈米德一家了解得这样详细？”她问。

“我和塔里柯的一个女方家的哥哥一起打网球。”

“我没注意到他已经结婚。”

“他没有结婚——那是他姐姐的丈夫。在这个问题上，他是与众不同的。他已经三十好几了，还是独身。大部分土耳其人都结婚很早，而他不愿拘泥成规，就是他和他祖父之间的斗争核心。尽管我猜想，已经为他选好了一位姑娘。”

“我真同情她，”史蒂芬妮鼻子酸酸地说。

“他并没有这么坏，”詹姆斯露齿而笑。“在社交上，他是讨人喜欢的。你应该设法让他请你去他家看看。作为一位建筑师，那真是迷人，是座名符其实的宫殿。”

“这使得一个人过着皇帝般的日子！”

詹姆斯开怀大笑。“他真使你瞧不起了，是吧？”

“我真蠢，”她承认道。“我一般不允许委托人这样对待我。一定是因为我在靠工作吃饭，而且感到身在异国他乡和孤独。”

“不过，你不会再孤独了，”詹姆斯嘟囔着；她则报他以微笑，没想到，见到他会这么高兴。

这晚上余下来的时光，他们的谈话是平常的，詹姆斯真是个有趣的同伴。并且也漂亮，长着一个鹰勾鼻子，黑色的眉毛——这对于某些美男子来讲，是不一般的——蓝色的眼睛，他微笑时，眼角眯成了一条缝。她可从来没有偏爱过漂亮的男人，但却开始认为，这只不过是种孩子气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