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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同沐月色(1—3)

作者: 刘俊杰 点击:104 发表:2025-11-21 08:45:59 闪星:6

  

  深山老林,老海和青子扩建房舍,小惠送茶水过来。

  小惠招呼道:“海叔,青子,下来喝口水,歇会再干。”

  老海从高高的木架房梁上飞身跃下,青子一个后空翻也稳稳落地,小惠看得目瞪口呆。

  小惠惊呼道:“oh, my god!真是高人,以前只是听说过飞檐走壁,今天真是眼见为实,真是开了眼。你们爷俩这身手,要上房登高,哪用得着梯子呀?”

  关万青:“你看我们这里有梯子吗?你刚才‘嗷’什么?”

  小惠:“oh,my god”

  关万青:“嗷,卖骨朵,卖什么骨朵?是花骨朵吗?”

  小惠微笑道:“不是卖骨朵,也不是卖花骨朵,是英语,我说的是英语。

  青子不屑道:“别瞎掰了,忽悠谁呢?你懂‘鹰语’? ‘咕咕喵’的叫声是什么意思?”

  小惠笑出眼泪:“青子哥,不是‘鹰语’,是‘English——英语’。说你也不知道。”

  关万青:“我知道你说的是夜猫子,不是真正的猎鹰,更不是海东青,你真懂得师父那只海东青的叫声,我立即磕头拜你为师。”

  老海:“青子,别老土了,小惠说的是洋人的话,翻译成汉语,是‘我的天哪’。”

  小惠嗔了一眼万青:“哼,师父就是师父,英语都懂,青子哥,你日后要好好和海叔学。”

  青子白一眼小惠:“我就是不学。外国人说话有什么好听的?和鸟叫一样,尤其是铁路上的日本人,说话叽里呱啦的,像是老鸹叫。咱们这里不欢迎他们。”

  小惠赞道:“青子哥,算你有骨气!”

  老海:“青子,话可不能完全那么说。小惠在学校学的是英语、日语。现在有不少日本人在我们东北讲的是日本话,虽然你不喜欢。但你得要懂这种话。小惠懂日语,日后会大有用途的。”

  关万青:“我瞅着日本人就手痒痒,他们在我们这里开矿修铁路,动不动就圈占我们的土地。指着这里老百姓的鼻子,说‘八格’‘死啦死啦地’,还让学堂的孩子跟着学。早晚有一天中国人让小日本的学生,都学会用汉语写杀头、凌迟,滚蛋!”

  小惠:“青子哥,日本人仗着他们的强盛的国力,欺负我们。他们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上学时,老师在课堂上,做了这样一个比喻,说一条蠢蠢欲动豺狼,正在吵醒一头睡狮。我想大象一旦发怒,就会一脚踩死这些豺狼的。”

  老海点头:“有道理。”

  关万青:“师傅就是师傅。说话就是有水平,中国这头睡狮正逐渐醒来,起码我们东北这嘎达,正慢慢抬起脖子。”

  老海:“嗨,想不到,惠子一来,我们青子说话大有长进。”

  小惠招呼道:“海叔,青子哥,你们喝水。”


  

  张庆裕府邸内,急的团团转的张庆裕夫人不由搓手到:“老头子,李杜司令官我们可得罪不起。小惠现在都没找到,到时我们怎么交差呀?”

  张庆裕:“这几年能我能混个巡防司令当,多亏他的提拔,我要得罪了人家,立马就给我小鞋穿,日后我在官面上也就别混了。可他那龟儿子,就是偏偏看上小惠这倒霉孩子了,还非她不娶。你让我找三条腿的蛤蟆倒好说,可小惠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让我到哪里找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我有什么办法?”

  张夫人埋怨道:“小惠就是个扫把星,弄不好我们就毁到她身上了。当初就不该让你这个远方亲戚来,还认作养女,这不养了个白眼狼,我们哪辈子该他的?”

  张庆裕拍桌子怒道:“这怨我嘛,你连孩子都生不出来,我们要有亲生的,怎么会把这个丧门星招到家里来?当初她父母让我把她带到城里来,为的是日后给她找个好婆家。她一个柴火妞,没有我巡防司令养女的身份,李杜司令官能让她当儿媳?这他妈可好,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婆家,她却不干了。她半路上逃婚了,根本不顾我们的死活,她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就是个白眼狼、扫把星、丧门星!”

  张夫人不由咳声叹道:“小惠这丫头开始挺听话的,对我们也挺孝敬,就是到奉天读了几年书,心就野了,我们就管束不了了。”

  “小惠有模有样,原本让他上几年学,将来好作我的文案。谁想到现在的洋学堂里提倡什么、什么男女平等自由恋爱,一派胡说八道。还自由恋爱,我看是自由乱爱!这些新式学堂都灌输些什么?听说现在时髦的男女学生,以自由恋爱之名,搂搂抱抱,亲嘴跳舞,尤其男女抱在一起跳舞,嘴都亲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干?还美其名曰有益身心,是高尚的运动,优雅的交际方式,这他妈纯属放屁!我又不是没有搂着舞女跳过舞,我懂!一个叫驴和一个草驴到了一块,互相蹭痒啃屁股,最后会发生什么,这不明摆着吗?都他妈是同一回事,不同的是人会说话,会遮掩,驴不会说罢了。现在整个社会都礼崩乐坏,人们还自欺欺人说越来越文明,照这样发展,早晚有一天,女人们敢穿着露肚脐露屁股的衣服上街。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怪我让小惠上什么新式学堂。这可好,她的心收不住了,把我们也坑苦了的吧?”

  “姓张的,当初你让这个‘扫把星’上学,我也是同意的,说让她见识一下市面,日后好提高身价找个有权有势的婆家,盼着能沾上她点光,谁承想,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张庆裕也不由咳声说到:“小惠她正经的没学来,却学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难道李杜司令官家不是很好的婆家吗?除了张大帅,如今我这个顶头上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人攀这门亲都攀不上。我们攀上了日后也有个靠山。嫁给这种人家,难道委屈她了吗?”

  “给李杜司令官当儿媳,等于嫁到佛堂里去了,只是他的儿子忒不争气……”

  “我知道,李阎王轻浮放荡,好嫖好赌,这本是阔家少爷的习气,哪家官宦子弟不这幅嘴脸?吃喝嫖赌的哪个男人不标榜自己是正经的人?许多人都是因为穷,才把吃喝嫖赌耽误了。要是给他们一个我这样的巡防司令干干,你看他还正经不?都说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本来癞蛤蟆就是地上爬的,能吃到空中的天鹅吗?想也别想,可你由癞蛤蟆变成海东青时,你不吃天鹅又会吃什么?还会吃你原来的蚊虫和蚂蚱?当你是癞蛤蟆时,别说下变成海东青时的大话。”

  “你这糟老头子,还真能把你做人的歪理,强词夺理,讲出几分道道儿来。”

  张庆裕依旧看破红尘的样子:“本来嘛。什么有感情,我爱你呀,这都是男人糊弄女人的骚话。不过是老头劈叉扯蛋!扯着玩的。有钱有势,才是男人裤裆里撒尿的东西——真正的命根子”。

  张夫人瞥了他一眼:“当初我们待她不薄,这孩子倒也很懂事。对我俩也很感恩戴德的,我们又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为何这样绝情一走了之,让我们嘬瘪子——下不了台?按这孩子平时的性格,不该干出这种事。老东西,我问你一句,我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你打过小惠的主意,到底有没有这种事?”

  张庆裕脸一红:“这不是胡说八道嘛,小惠毕竟是你的远房亲戚,咱们的养女,我能干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再说了,真有那种事,她也不会和你说?别听别人放屁。这纯属是老娘们用尿尿的地方放屁——没有的事!”

  “这孩子做事向来有分寸,你毕竟是她的养父,就是有这样的事,她不会不和我说。不过,我谅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是不揣有几分‘花心’,孩子也不会恨我们。要么她怎么会逃跑,干出这种绝情的事,这我真不理解了。”

  张庆裕强辩道:“她就是‘扫把星’,尅人的命,她爹算出她的命硬,才送给我们当养女,想用我们的福气镇住她命中的煞星,没想到我们还是被她尅了。”

  “这孩子长得和仙女一样,脾气又好,是不会害人的!”

  “这你就不懂了,女孩子长得太好看了,就近似妖,是不祥之物。哪个狐狸精长得不好看啊,她就是狐狸精害人的命。”

  “老头子,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漂亮的姑娘我见过不少,可从没见过像小惠长得这么美貌的,若说是狐狸精投胎……哎,老头子,我倒是想起来了,就在小惠逃婚后不久,他舅爷也死了,难道这也是她尅的?”

  “这不用说,她就是尅人的命,不但尅我们,尅爹妈,还尅所有和她亲近的人,我们没被她尅死,还算幸运。”

  “老头子,小惠家都被胡子灭门了,她却躲过一劫。如今她无家可归,人又能跑到哪里去?” 张夫人的话中仍不免有些担心。

  “这狐狸精长得这么好,和尚见了都动心,还愁没地方去,你就是瞎操心。”

  “你说她爹娘生这么个业障,到头来全被她尅死了,也真够惨的。她爹不是有名的‘半仙’嘛,怎么算出来却躲不过去,还是死在她手里的呢?”

  “这叫人算不如天算,佛门叫‘在劫难逃’,多好的大夫也看不了自己的病,多好的算命先生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

  “老头子,小惠他爹算命是很准的,死了怪可惜的,以前你有什么解不开的,都让他算一下,也都一一应验了。我记得咱老家盖房子让他看的风水,他说房子盖好后不出一百天,你一定高升,果然你由保安队队长,一下子升到巡防司令的位置。”

  “哼,要不是看中他这点旁门左道的功夫,我才不认这门远房亲戚呢。这可好,他闺女到了城里,我也跟着倒了八辈子霉。”

  “我还记得小惠他爹说过,你鼠年不利,不免有血光之灾。今年出去剿匪,你可要小心呀。”

  张庆裕不屑道:“老子现在不是小小的保安队长了,要冲杀在前。我现在是城防司令,在后面指挥,有什么血光之灾?他倒是有血光之灾,被土匪杀了。”

  “老头子,战场上刀枪无眼,还是小心些好。说点正经的,小惠要是找不着怎么向人家交差啊?”

  “我正增加人手,花大力量去找,谅她也跑不出东北,等找着她后,好好劝劝,这就叫一俊遮百丑,嫁过去就行了。”

  张夫人点头。


  

  远处城门可见,海兆龙和青子分别骑着一匹马,各背着一捆动物的毛皮到城里贩卖。

  海兆龙:“青子,等卖完皮子,我们就到牲口市,有合适的再给你换一匹。”

  关万青:“得了干爹,这匹马日日的,和您的黑骏马比是差老鼻子了,像您骑得这黑马有钱也没地买去,先将就骑吧。哎,干爹,最好给我弄只短枪,我就可像您那样,行侠天下。”

  “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想行侠天下?你那点本事,还差着事呢?”

  “跟您学了这么久,我那里还差?没和您学本事前,我就刺过熊,这是您知道的。”

  海兆龙手指脑袋:“行侠天下,光有胆量是不行的,遇事还得多用这个。”

  青子手指城门:“干爹,你看城门那儿怎么了?城门都堵了。”

  海兆龙:“借盘查,敛财呗。”

  城门口人来人往,当兵的在检查出出进进客商和小贩的货物。

  堵着一溜儿大车,白家楼的管家正和稽查的李队副交涉。

  白管家点头哈腰:“呦,这不是李队副嘛,在这里缉私查毒,弟兄们辛苦、辛苦。”

  李队副歪戴帽子指着马车:“白管家呀,车上拉的什么?” 

  白管家:“粮食,粮食,除了玉米就是大豆高粱,没别的,没别的。”

  李队副拍拍车上的麻袋,冷笑着:“我说白管家,我要是打开口袋,将物品倒在地上,露出违禁东西,咋整呀?” 

  管家忙赔笑:“您真会开玩笑,我们白老板是正经的大商人大善人,在这嘎达谁不知道?怎么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生意。这一袋袋粮食倒在地上也不好装,也耽误后边的人进城,您说呢?” 

  李队副:“咦,我说白管家,这往车上装麻袋在你,可倒麻袋缉私是我的职责,我说了才算。怎么?是你命令我啊,还是我检查你呀?”

  管家:“当然是您检查我。”

  说着,管家掏出一支烟递上,凑上前悄声说:“我说爷,我们白老板不是和您们的张司令通融好了嘛,您就高抬贵手,就别为难我没这当下人的了。”

  李队副瞪了管家一眼:“你是下人,在我们张司令面前我也是下人,你为难我也为难呀,你们白老板只知道有阎王,难道不知有小鬼嘛。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阎王吃饱啦,可小鬼还饿得难受,县官不如现管,我说白管家……”

  管家忙掏出一把光洋递到对方手里,道:“在下明白,在下明白。不成敬意,给弟兄们买包茶喝。您就给我一个面子。”

  李队副收起钱,耳语道:“我说管家,我家张司令让你给白老板带话,这一段有大人物到这里视察,让白老板先收下手,不然出了差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管家:“放心,一定,一定,话一定带到。”

  李队副冲当兵的挥手:“弟兄们,放行。”

  数辆大车一字通过。

  海兆龙和青子走到城门口,前面有个推车卖狗皮帽子的年老小贩,被李队副拦了下来。

  李队副:“干什么的?”

  衣衫破旧的小贩结巴道:“卖——卖——帽——帽——帽——帽——帽子的。”

  李队副取笑道:“赶上个结巴,这家伙,还‘帽’起来了。”

  班副拿起一顶帽子:“看你鼻涕拉瞎,老眉卡哧眼的,费劲扒拉挣俩钱也不容易,说活都挂不上链子,嘴落下这么大的残疾,得了,就拿一顶行了,回去送给我老丈人。行了,过去吧。”

  小贩心疼地看着对方手里的帽子。

  李队副不耻道:“嘿,我说结巴,还舍不得咋的?你再不走我让弟兄们一人拿你一顶,你信不?” 

  海兆龙和青子怒视着这眼前的一切。

  小贩敢怒不敢言,推车赶紧走了。

  轮到海兆龙和青子进城了,李队副将帽子向身后岗楼内一扔,向他俩走来:“干什么的?”

  关万青:“进城卖皮子的。”

  李队副扒拉着马上驮的皮子,从中拽出一张狐狸皮,说:“猎户是吧?”

  青子点头。

  李队副:“这张狐狸皮算孝敬我的,我给我老丈人做顶帽子,走吧。”

  关万青:“又是孝敬你的老丈人,不知你有几个老丈人啊?” 

  李队副:“嘿,我说你个瘪犊子,敢和老子顶嘴?老子叔伯老丈人多,你他妈的管得着吗? 

  海兆龙用眼神制止万青,赔笑道:“老总,我这徒弟不会说话,别和孩子计较,您喜欢就拿去。”

  李队副:“这还差不多,老子要翻脸,把你俩当胡子抓起来。走吧。”

  二人走出老远,海兆龙仍回头偷视着那李队副。

  关万青:“我说干爹,这是什么世道,这不是明抢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海兆龙冷笑:“今天遇到咱俩,算是他恶有恶报,等回来再收拾他。”

  “我已经记住这瘪犊子的模样了,不用看了。”

  “谁看他呀,我是看这小子腰里的枪不错。”

  青子眼睛放光:“干爹,把这枪弄到手,给我,行吧?”

  “行,就看今天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放心,我青子今天一定给您露一手,凭干爹传给我的武功,要摆平这瘪犊子,还不是嘁哩喀喳小菜一碟。”

  卖完了皮货,海兆龙与青子出了皮货行,向外面的拴马桩走去。

  关万青:“干爹,什么时候实施我们的计划。”

  海兆龙:“不急!你想想。城门口,城防队人那么多,你如何下得了手?得手后,又如何脱的了身?”

  青子抓耳挠腮,想了好一会儿:“干爹,我看这样,您先到剔挑上,剃个头,静个面。我去帽行给您买顶礼帽,然后……”

  海兆龙一拍青子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的,我们就这么办。不过,那也得等到吃完饭再说。”

  海兆龙来到剃头挑前,座在了剃头的座位上。不一会,海兆龙的头刚好梳洗完毕,青子拿了顶新买的帽子和一件外衣赶来。镜子前,海兆龙将新帽子一戴,外衣一罩,还真换了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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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第二十六章(1—3)节官兵劫商显贪劣,权贵逼婚露凉薄;侠肝义胆藏于野,一触即发惩恶邪。深山藏侠骨,市井见污浊。猎户师徒携皮入城,撞见城门官兵巧取豪夺;巡防司令府内,为攀权贵强逼养女婚嫁,歪理横行。一边是侠义之心暗燃,谋算惩治恶吏;一边是强权之下的命运纠葛,正邪交锋与人心博弈已悄然拉开序幕。海兆龙与青子乔装改扮,能否顺利夺取李队副的枪并惩治于他?张庆裕大肆搜捕小惠,她藏身深山的秘密会被揭穿吗?小惠与李杜之子的婚约风波未平,她会被迫回到张府,还是与侠义师徒共抗强权?城门口的欺压只是冰山一角,官兵与地方势力的勾结还藏着怎样的黑幕?倾情推荐阅读赏析!热烈欢迎文友积极跟评!编辑:攀登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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