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晚上，侍女正服侍芳子沐浴，芳子躺在浴缸内，侍女揉搓着芳子白皙的臂弯和光洁毫无瑕疵的美背。侍女由衷赞道：“格格一身的光华，一身的曲线，真是国色天香，不愧是血统高贵的王女。”

　　芳子：“阿姨，请不要叫我什么‘王女’，大清国已经亡了，爱新觉罗氏，早不是高贵显赫的皇族姓氏了。如今外人谁又知道我的真名是‘爱新觉罗·显纡’，都叫我‘川岛芳子小姐’，阿姨虽说是侍女，但生活在自己的祖国，我却是去国离邦，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其实我连阿姨都不如。”

　　侍女格格可千万别这么说，外人喊您‘川岛芳子小姐’，可府上谁又不是称呼您为‘格格’？这是主人三令五申的，就是尊敬您的身份，时刻提醒您是贝勒王女，永远不要忘了自家的大清国。“

　　芳子：“光复大清国，这对于我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说，我觉得太渺茫了，恐怕辜负父亲多年对我的栽培了。”

　　侍女：“我们下人不懂政治。来，格格，我给您搓搓身子，侍女边搓边由衷赞叹。格格，你这身子若不穿衣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发疯发狂的。”

　　芳子：“女人肉体动人又有何用，还不是日后嫁人供一个男人玩弄，然后相夫教子，老死一生，默默无闻罢了。女人终归是男人的附庸，有时我很讨厌自己的性别。”

　　侍女：“格格，女人一辈子相夫教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芳子不齿道：“什么天经地义，这话肯定是男人说的，谁是征服者，谁就有权利驯化其它的种类，让对方言听计从。狗被人类驯化，见人摇尾巴，视主人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可狼却是吃人的。”

　　侍女：“格格就是格格，就是王女，说话都带有一种王者之气，我们这些出身低门小户人家的人，真的理解不了。格格从一到府上，就是我服侍您，我今天真的觉得格格长大了，不是那个整天爱哭鼻子找我抱的小女孩了。”

　　芳子：“阿姨，谢谢你多年对我的照顾，日后我会报答你的。”

　　侍女：“格格，您应该好好报答川岛浪速先生，他才是您的再生父母，我们下人，只不过奉命行事罢了。不过有格格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说格格，那军校预科生是不是都很喜欢您，您想让谁向您求婚啊？”

　　芳子：“哼，我谁都不想。他们呀，正如阿姨刚才说的，只是对我的身体发狂罢了。”

　　一个小侍女敲门进来，向二人鞠躬后说：“格格，川岛先生让您去一下他的书房，说请您欣赏几幅从中国带回的书画。”

　　芳子：“这么晚了……好，你告诉父亲，我马上到。”

　　小侍女倒退着出去。

　　四

　　夜晚，川岛浪速穿着祭祀用的服装，一脸庄重和肃穆，正跪在榻榻米上焚香祷告，芳子轻手轻脚进门后，恭敬地立在一旁。

　　川岛祈祷完毕，挥手摒退两个侍女，侍女鞠躬后退步出门，随手将房门拉上。

　　芳子：“父亲，这么晚了还做祈祷？”

　　川岛：“是呀，为了帝国和满洲国，将来的国运长祚，我寝食难安啊，我是一手托两国，你父亲要我斡旋帝国，扶植成立满洲国，我一刻也不敢忘怀。同时我还要对付国内的左翼保守势力，如今他们天天在报纸上骂我，说我是政客，是鹰派，鼓吹战争，是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将来一定把帝国带入战争的深渊。而我本人也必将大和民族的历史罪人，这些尸位素餐的老顽固们，不思进取得过且过，殊不知他们现在就是帝国的罪人。”

　　芳子：“父亲，您为了推动成立满洲国不遗余力，奔走呼号，我代表我的亲生父亲，代表‘爱新觉罗氏’，像您表示敬意。”

　　川岛：“芳子，积极推动成立满洲国，这也符合帝国的利益，并非完全鉴于我和你父亲的私交，你明白嘛，不要对我感恩戴德，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是没有私人感情的，这是外交原则。”

　　芳子：“可您还养育了我，我感激父亲多年的衣食看待之恩……”

　　川岛：“芳子，你错了，我养育的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希望她长大成人，相夫教子平安一生。我培养是一个王女，一个格格，满清的希望和未来……”

　　芳子：“明白父亲的苦心，父亲希望我日后能匡扶社稷，中兴复国，我的生父是爱新觉罗·善耆，可我精神上的父亲是您，您不仅是我思想上的教父，还是帝国全体国民的教父。父亲是有眼光，深谋远虑的政治家，为了帝国和满洲国两国人民长久的福祉，不是只为了下一次选举玩弄权术的政客，我能理解父亲。”

　　川岛：“芳子，我从你刚才的言谈看到了希望，我的心血没白付出，可那些鼠目寸光的老顽固们天天在骂我。裕仁天皇本是想有所作为的中兴之主，可那些老东西们处处掣肘，有时迫于压力，天皇也不得不妥协，大东亚共同繁荣的提出，已经得到国民的拥护和积极的响应，如今箭在弦上，可就是引而不发，所以我终日寝食难安啊。”

　　芳子：“父亲得想个策略，让天皇下最后的决心。

　　川岛：“我不是不考虑啊。那些老顽固们不是骂我是鹰派嘛，抨击我们在东北的做法是鸠占鹊巢赤裸裸的入侵。其实鸠和鹰，都算不上最厉害世间最厉害的猛禽。而正中凶猛的是鹰中极品——‘海东青’。在东北时，我就一直想在满蒙地区寻找一只‘海东青’，做为礼物送给天皇陛下，让它那以小博大，无往而不胜的精神，激励天皇下最后的决心，打击国内保守势力，可一直没能如愿。”

　　芳子：“‘海东青’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的先人都视为神物，日后可以慢慢去找。父亲，您不是让我来欣赏中国的古画嘛，您就拿出来吧。”

　　川岛：“好！找‘海东青’的事以后再说，我拿画让你好好欣赏欣赏。川岛说完回身按下门锁。

　　芳子：“父亲，画很珍贵吗？深更半夜，只有我们父女二人，还锁上房门干么？”

　　川岛没有回答，从锁着的柜子里捧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卷轴。

　　川岛：“芳子，我问你，你对复兴满洲有多大的信心？

　　芳子：“父亲位高权重，多年来一直积极推动大东亚共荣圈，可仍面临那么大的阻力，难以胸襟和抱负。我本一介女流，这样大的命题对我来说，总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虚无缥缈不真实，但我会谨遵父亲的教诲，日后会为日满亲善奋斗一生的，请父亲放心。”

　　川岛在榻榻米上展开那副画轴：“这就是我让你欣赏古话的真正原因。”

　　芳子看了一眼画，不解道：“这不是中国的四大美女图吗？这……这……有什么关系？”

　　川岛：“不错，这是中国的四大美女图，王昭君、西施、貂蝉，这三位美人效忠主人，效忠国家不辱使命，而杨玉环这名美女则祸国殃民为后人所唾骂。芳子，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你可以称得上迄今为止中国的第五大美人。不知，你想做流芳千古的前三者，还是当误国误己的后者？”

　　芳子：“当然是前者。”

　　川岛：“好，我再想告诉你的是，历史的进程，任何一个国家的兴衰，往往决定像你这样的美人，而不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男人，这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但这的确是事实。”

　　芳子若有思索。

　　芳子：“所以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寄托，不是虚幻的，不真实的。一切都事在人为！”

　　芳子：“父亲，我明白。”

　　川岛从盒里又拿出一幅画，边欣赏边道：“这是宋朝画家王希孟的山水画《千里江山图》，画得很有气势。”接下却不屑道：“可中国历来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其明君盛世，也只是盛行诗词歌赋绘画。如今欧洲列强，正乘着工业革命的战车，四处攻城略地。幸而我们帝国在明治维新后，追赶上了西方列强，所以现在能分一杯羹。而大清国败亡的原因，不仅在于吏治腐败，还在于他故步自封闭关锁国，你要记住这些教训。这画虽有气势，但不是真正的气势。‘千里江山’不是画在纸上，而是刻在战士的心上，英雄豪杰开疆拓土，那才叫真正的气势！”

　　芳子拿着画卷：“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所以赢得朝野内外，尤其年轻人的尊敬。不过……这画是赝品。”

　　川岛：“最美丽最动人的画作，应该是国家不断扩张的版图，其它的任何绘画与之相比，都是赝品。我今晚主要让你看的，主要是这幅，你仔细看看。川岛又拿出一张草图。”

　　芳子道：“这不是帝国和满洲国的轮廓图嘛，上边还分别插着日本国旗和大清的黄龙旗，父亲，这是您画的？　”

　　川岛点头道：“是的。芳子，这是上天给予你这么一副容貌，又生在这样一个关键的历史时刻，我想这应该是爱新觉罗氏的先人，冥冥中刻意的安排，就是让你完成复国大业，希望你不要辜负了祖宗的在天之灵。”

　　芳子郑重点头：“父亲放心，日后我会以你为榜样，为了满洲国的建立，放弃个人的一切，粉身碎骨在所不辞的。”

　　川岛鼓掌道：“好，好，好，不愧是王女，不愧是格格。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一起做。

　　芳子：“和我一起做？”

　　川岛：“我的好芳子，在做此事之前。我们先做祈祷，向帝国的历代天皇，和爱新觉罗氏的历代祖先祷告，祈求他们冥冥中庇护福佑。”

　　二人焚香祭拜，深情庄重严肃。

　　祭拜时，芳子躬身跪在榻榻米上，不经意间露出白皙光洁的背部，年过四旬的川岛像欣赏一件稀世的珍宝，贪婪地盯视着芳子的美背，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芳子：“父亲，您干么呢？”

　　川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道：“哦……我——”

　　川岛心猿意马手有些颤抖：“芳子，你的肉体光艳照人，动人心魄，我现在才明白——美人是男人最美的江山，江山是男人最美的美人，江山美人，美人江山，都是别名。女人太美了，则是不祥之物，若不善于运用自己的美貌，则近似妖孽……”

　　芳子：“父亲，女儿听不懂您说的话。”

　　川岛：“哦，我是说，日后你一定运用好自己的身体，为了满洲，要做满族的民族英雄，做爱新觉罗氏再定大统的救星。”

　　川岛目光充满淫欲，贪婪地久久盯视着眼前的芳子。

　　拜了三拜的芳子见川岛紧紧盯着自己：“父亲，我可以起来了吗？”

　　川岛：“等一下，我是在欣赏我的　‘杰作’，希望女儿日后不要辜负我的一番教诲，要做‘人中之龙，马中赤兔’，成为我最好的杰作。”

　　芳子：“我会的，父亲，我起来了。”

　　川岛：“慢，女儿活色生香，你的裸体才是东方古国最美的一副图画，让为父好好欣赏欣赏……”

　　川岛说完去解芳子身上的衣带。

　　芳子：“父亲，不行，使不得……使不得父亲……”

　　川岛解开自己的裤子，扒光芳子的衣服，整个人压上去。

　　芳子绝望无助地晃动着头部，哀求道：“父亲，我是您的养女……您不能做这种事情……父亲，求求您……您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不能啊……”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摇曳。

　　一切都结束后，川岛提起裤子，用芳子的衣服盖住对方的下体，芳子躺在榻榻米上一动不动，只是绝望地淌着泪水。

　　川岛恢复常态，一本正经道：“芳子，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做大事不拘小节，男人可以欺师灭祖，杀妻害子。孔孟之道的贞洁从一而终的观念害人不浅，多少妇女枉死在他们一句屁话之下。女人必须破除贞操观念，试看青史留名的四大美人，哪个是封建贞操观念的捍卫者？而那些烈女的贞节牌坊，早已成瓦砾朽木。我说的这些，你也许觉得有些离经叛道，这就是老师和教主，圣人和教父的不同，但是‘老师’和所谓的‘圣人’，传授给人的东西，往往是无用的，而且，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芳子，你要记住，你从书本上学的知识也都是无用的，你要永远记住——只要目的正确，可以不择手段。”

　　芳子捂着脸泣道：“父亲，我真听不懂你说的话，我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龌龊之事？”

　　川岛：“芳子，我并非垂涎你的美色，满足个人的淫欲，你父亲肃亲王是位仁者，我是个勇者。只有仁者，难得天下；光做勇者，亦将失败。我想，如果能将仁者与勇者的精血结合在一起，所生下的孩子，必然是智勇仁兼备，那将是帝国之幸，满清之幸！”

　　芳子只是一味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