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夜晚，炕上，王太医正在配药。门外传来敲门声。

　　王太医：“谁？”

　　惠子：“爷爷，是我，惠子，快开门！”

　　王太医闻听是惠子，急忙起身：“惠子，你不是在张庆裕家帮佣吗？怎么半夜跑回来了？”

　　“爷爷，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我现在就给你开门。”

　　门一打开，惠子就迫不及待走了进来。

　　小惠：“爷爷，是这样。我在张庆裕家做佣人，后来不知为什么他让我去学校读书。他的一个上司，叫什么李杜司令官，有个儿子，来他家喝酒，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咋地呀。非要我嫁给他，我不愿意。可张庆裕不敢得罪他的李杜司令官，为了讨好他们，就准备把我送到他家，听到信儿我就逃了出来。我怕这事儿牵连到您，所以连夜赶来给您送个信儿。”

　　王太医：“怎么会这样？”

　　小惠：“是的，谁想到能出这事？”

　　“你想怎样？”

　　“我想您和我还是到外面躲一躲好？”

　　“也好，我们正好到金水溪去。”

　　“金水溪是什么地方呀？”小惠问。

　　“你青子兄弟淘金的地方。”

　　正在这时，村东传来犬吠声。

　　小惠：“不好，他们追我来了。”

　　王太医一把拉住她：“我们快走？

　　王太医与小惠刚出村西口，后面就传来砸门声和喊声　。

　　随后又传来：“屋中没人”，“一定是向西跑了，给我追！”的喊声，紧接就是一阵枪声。听到枪声，惠子与老人加快向前跑去。子弹擦着他俩耳边飞过。跑着，跑着，老人不禁：“哎哟”了一声。

　　惠子回头：“爷爷，你怎么了？”

　　王太医：“我中弹了，快跑。不要管我！”

　　惠子：“我怎么能丢下你？”

　　老人：“我跑不了了。我在路边暗处躲一躲，你自己快跑吧。”

　　说罢，老人一把推开惠子：“快跑！去找青子。”

　　惠子无奈只好自己向前跑去。

       八

　　金溪水畔，淘金客们在河边埋头淘金，铁盘在奔流的溪水中晃动，闪亮的金砂渐渐汇聚到盘底。一个淘金客直起腰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耀眼的砂金在他端着盘子里晃动。这时，小路间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他的眼睛一落在了姑娘身上，他不由大喊：“谁家的姑娘，来这里寻亲。”

　　听他一喊，淘金客几乎都停止了手中的活计。

　　随着姑娘的走近，一个淘金客不觉惊叫：“好漂亮的姑娘！”

　　随着他的惊叫，一个淘金客手中的盘子也落到了水中。

　　旁边的淘金客，不由打趣到：“你想媳妇想疯了吧？”

　　另一淘金客也搭讪到：“你还别说，刚才来的那个小姑娘，还真有一眼！谁要娶了她，那真是艳福。”

　　姑娘红着脸走到一个年纪较大的近旁：“请问大叔，这里可有叫青子的？”

　　年长者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请问姑娘青子是你的什么人？”

　　姑娘：“我叫小惠。是青子的表妹。”

　　年长者：“不错，这里确实有个叫青子的淘金客……

　　小惠有些迫不及待：“他在哪儿？”

　　年长者：“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小惠心急地：“那您知道他去了哪儿？”

　　年长者想了想：“青子与他的师傅海兆龙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也许他们去那儿当胡子也说不定。”

　　小惠心中暗叫不好，表面上却未慌乱：“那老人家，那你知道去哪儿的路怎么走吗？”

　　年长者：“那你就顺此向前。随路而转，走个几十里或能找到也说不定。好在路上只有一个岔口，可是路上虫豕才狼，危险的很。碰上熊瞎子也说不定，”

　　小惠：“我不怕危险，就此谢过老人家，我赶路去了。”

　　小惠向前走了，几个淘金客，还在背后议论：“青子的表妹？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弄不好八成是青子相好的吧？”

　　黄昏，血色的夕阳悬在西边的山岭，路边的沟水闪耀着落日的余晖。行走在路间的小惠，早已是筋疲力尽。

　　路的两边是荒野，却没有一户人家。眼见太阳已落，她知道夜间留宿在荒野的后果。一路上她踉踉跄跄，却不敢停下。

　　头上浸满汗水的她顺路走上一个小坡顶。一声凄厉的叫声从空中传来，她随抹了一下的头上的汗水。不由向空中望去。夕晖下，一只小花翅正抓着一只猎物在空中盘旋。

　　看到这意景象，她心中一阵激动，不由自语道：“附近一定还有人。于是，她站在坡顶上拼尽浑身的力气喊了起来：“附近有人吗？附近有人吗？”

　　前面的路上并没有回声。她不禁有些失望。她不再喊了，不想身后传来了“的、的”马蹄声。

　　小惠回身一看，一个青年骑马而来。她高兴了，使劲向其来人挥舞着手臂。

　　骑马奔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赶回家来的青子。

　　青子看到前门面路上有人冲自己挥舞着手。于是，松开手中的缰绳，马也随之放慢了速度。他看清了前面的人确实在向他招手。心想：“说不定前面的人一定是在向自己求助”

　　在离她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他下了马。他感觉来人似乎在紧盯着自己，而自己也觉得眼前的人仿佛在那里见过。迟疑间，他听到了来人的询问：“向您打听一下，这一带可有一个叫青子的人？”

　　青子瞪大了眼睛，他万没想到来人要打听的竟然是自己，他望着眼前衣衫有些褴褛的姑娘：“你是……”

　　小惠一见心中也泛起了谜团，莫非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青子。于是上前一步：“莫非你就是青子？”

　　青子胡撸了一下头皮，仍在迟疑：“你是……”

　　小惠：“青子，我是小惠呀。”

　　青子：“小惠？你不是在王太医那吗？你怎么找到了这里？出了什么事？”

　　小惠一下扑进青子的怀里，不由痛哭起来。

　　青子：“莫哭，莫哭，有事我们回去说。”

　　山林屋内，小惠向青子哭诉了自己的遭遇：“……想不到我到底还是连累了王太医。”

　　青子从挂绳上，摘下毛巾递到小惠的手上：“莫哭了，太医的下落，我会全力找寻。你快去洗洗脸，我现在就给你做饭去。”

　　小惠止住了悲声：“怎么？就你一人住在这里吗？”

　　“不，还有海师傅。”

　　“海师傅，就是那海叔叔吗？他去了那里？”

　　“他去了关东州，还没有回来。”

　　“可我爷爷……”

　　“那我明天与你一起探寻爷爷的下落。”青子在一旁劝说着小惠。

　　青子与小惠在村邻的引领下，脚步沉重来到一座刻有“王太医之墓”的前。

　　村邻：“这坟包就是大家凑钱买棺，为王太医新筑的坟茔。

　　青子：“太感谢众相邻了。”

　　村邻：“应当的！王太医，好人那，生前医好过多少人哪？”

　　小惠上前跪倒，青子也随之跪下。

　　小惠伤心不止：“舅老爷，舅老爷，都是我连累了你呀……”

　　青子劝慰：“话不能那样讲，你不回村，那帮狗杂种也会找上来的。”

　　村邻也劝道：“小惠闺女，你也不要过于难过，要当心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