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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问 自私

作者: 安之 点击:155 发表:2025-11-12 16:27:22 闪星:3

  接下来我们开始,自“神性”的界上,向界外延伸。

  以想象力为突破口,叠加了计算力之后,人进入思考的神性境界里,这个起点首先是“概念”。我们认识物体的“印象”,产生“记忆”,这些是动物性的。而能够说出来、画下来,用以“理解”和“传递”,这些是神性的,借助的都是概念。

  有了概念之后,接下来需要理解的是“逻辑”关系,其中最核心的是“因果”和“对错”。因果是环境本就存在规则,人在动物性阶段就已经本能地掌握它,并通过需求和行动适应它。如今在“我识”的范畴里,它通过“对错”的验证,被抽象总结了出来。

  自发明“概念”,到理解“因果”和“对错”,三者叠加,构建了整个精神世界的基础。

  在初时,“我识”首先认识环境,并且是为了适应环境的。

  生命在演化中,为了逐渐适应环境,从“生物性”中孕育了“动物性”,自第一性、第二性的本能力,滋生了“需求”。再由于“类思考”能力的出现,培养了“情绪”。我们说需求和情绪,本身并非个体主动的产物,它们只是概率的突变,产生的演化正好迎合了环境,使得有需求和情绪的动物更好的适应了环境。它们本能的利用因果,并借助良好的行动能力,使得个体和群体得以发展。

  而“我识”的初期,对于环境的适应是呈现惯性的。建立“我识”的个体,能更好的使用工具、利用火、觅食捕猎、躲避危险,这使得这个物种得以更好的适应环境,并在残酷的淘汰里留存了下来,通过漫长的基因迭代进行巩固和发展。在个体上,具有“我识”的个体之所以被自然筛选,初时是因为它适应环境从而保持个体存活,并增加繁衍机会;在群体上,整个种族是因为对环境的理解,增加了适应环境的能力,从而推动种群发展。

  然后,在“我识”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开始关注群体内部,也就是其他的“我识”个体。这种关注是以传递抽象信息开始的,之前动物性的沟通,只能传递情绪。例如群体中一名成员,看到威胁的捕食者,只能传递“危险”的情绪,最多通过肢体和声音的激烈程度,来表示“危险”的大小。而“我识”有了抽象概念之后,他们便可以传递“捕食者”是哪一种,还有多远,来自哪个方向,大家到底是逃跑还是上树。显然,这样的信息传递,增加群体适应环境的能力,再次迎合了第一性和第二性本能的原则。

  “我识”产生之后,先关注环境(世界),再关注群体(种群),这个顺序是与第一性以及第二性的核心顺序一致的。

  随着群体内部沟通的增多,需求和欲望夹杂、欲望与感情交织的同时,“白日梦”也在觉醒。当“我识”遇到“你识”、“他识”、“我”、“你”、“他”都不是再仅仅是个体的我、你、他,而是他们所代表的抽象个体。尤其是“我”被独立了出来,成为了独一无二的,“我”开始思考“我”。

  无论从第一性和第二性的本能角度讲,还是适应环境的角度讲,人们认识“我”,都不会让个体存活或者群体延续更有效率,或更好的适应环境——“我识”只要能和群体传递抽象信息,达成有效率的沟通,就满足了适应环境的所有条件——认识“自我”看起来更是个副产品,甚至会因此影响人适应环境的能力。

  从认识“自我”的那一刻开始,人们的行动和思考,就不是为了更好适应环境和群体,而变成了使环境和群体,更好的为“我”服务,这便形成了“自私”。

  自私不是动物性的产物,动物按需求和情绪的本能行动,对个体延续按遵守第一性原则,对种群繁衍遵守第二性原则。即便存在第一性和第二性违背时的选择,但并非是主动的,而是本能的。

  蚂蚁、蜜蜂会以群体利益优先,并非它们有多么无私,只是遵循本能而已;哺乳动物为保护初生的幼崽,甚至愿意与天敌搏斗,违背第一性的原则,也并非自己的意愿,实在是第二性衍生的情绪的本能行为;与之相对应的,在恶劣的环境条件下,有些动物会残忍的以自己的幼崽为食,也并不能说它们是自私的,它们的杀戮行为也只是需求引导的而已。

  所以动物性是不包括“自私”的,只有人性中才有。

  “我识”的“自私”表现有很多,其中最明显和最初的行为,就是欺骗和谎言。客观环境的规则是“因果”,它不会被“我识”欺骗。被欺骗的是群体内的其他个体,“我识”欺骗的目的,是获取群体内更多的资源,从而满足需求或者情绪,获得个体生存的延续。

  动物通常是用武力手段以及其衍生的“地位”,获取这种额外资源,这符合动物性的本能;而“我识”的欺骗行为,是用虚拟的概念交流,弥补了武力的不足,从而同样达到了个体优先存续的目的。这种弥补和替代,看似好像仍然顺着动物性的本能延续,但实际上首先是建立在,充分的认识到“我”和“你”的区别的,是自觉“我”高于而优先“你”的。欺骗的前提条件是:懂得抽象的“我”和“你”,才能用抽象的“概念”欺骗对方。这一系列的行为,都发生在神性的想象中的,其性质和本能不同。我们可以说欺骗来自于第一性本能的惯性,但却不在第一性本能的范围里了。

  如果你欺骗对方,就不会告诉对方真话,那么对方只能被骗;而他知道他被骗的唯一方式,是自己认识到被骗。戳破骗局和谎言,需要的是观察之后对“欺骗”这种精神行为的抽象理解,都是发生在我识的神性想象里。

  除了对需求的、资源的欺骗,“我识”也会衍生出为了情绪价值的欺骗,也就是欺骗本是不会带来资源的倾斜,不会使得个体的存续可能性更大,于第一性是没有价值的。而所有的欺骗和谎言行为,都会带来群体沟通的低效,使得群体适应环境的能力变低,从而违反第二性原则。谎言和欺骗是可以同时违反第一性、第二性本能的。

  那么,“我识”的副产品——欺骗和谎言——因本能的惯性而生,在神性的想象力发展了出来,并没有迎合第一性和第二性的原则,那为什么被保留了呢?这恐怕就不得不说,人类因为“我识”的出现,提升的个体、群体适应环境的能力实在突出,使得在现有的大概率渐变的环境里,远远能够适应,使得这个低效的副产品,没有被环境抹杀。我们试想一下,在一个突变的环境里,这个副产品是否会成为我们个体和种群存续的障碍呢?电影《不要抬头》里,因为彗星即将坠落地球,造成了环境的巨变,其中对人性的各种啼笑皆非的想象,恐怕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之一吧。

  除了欺骗和谎言以外,“自私”还有其他的副产品,比如贪婪。贪婪是指对资源的过度索取,在动物界是不存在的。动物对于资源物的占有,本能是适可而止的,多余的部分,自发的被种群中其他个体分享。而对有“我识”的个体来说,对资源的占有是贪婪的、自私的。他们无限度的满足自我,甚至是明知超出个体存续要求的部分。这不仅是不理智的、非情绪的,甚至是超出需求的,违背情感的,和第一性、第二性的所有原则相悖。我们对此种行为和心理的唯一解释,就是伴随“我识”产生的“自私”。

  总之,“我识”从认识环境开始,之后关注种群关系,最后映射的“自我”身上,形成完整的“我识”。其中认识环境和种群的部分,能够适应环境,符合第一性和第二性的本能。而认识自我的部分,会产生诸如欺骗、谎言、贪婪等一系列“自私”副产品。这些副产品是个体存续本能的惯性,但实际上并不完全能起到个体存续的目的,甚至与种群是有害的。

  自私是“我识”出现后的产物,并非动物性的本能,是人的“神性”的副产品。自私无所谓好坏、善恶,是独特的“人性”。有些观点用“人性本私”来证明“人性本恶”,是错误的。善恶是群体概念,自私是单纯的个体概念,只与“我识”相关,它不是“恶”。

  事实上,自私扩大之后,针对的不仅仅是种群,甚至是整个环境与世界。“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自“我识”存在开始,人类所思考的问题,就是围绕“自我”的。与第一性、第二性的本能不能说毫无关系,但也相距甚远了。

  换句话说,“我识”天生带有绝对唯心主义的偏向,这是很接近真理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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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当思想越过神性的边界,我们与"自私"迎面相遇。这一章节以惊人的思想锐度剖开人类意识演化的深层肌理——那个被我们习以为常的"自我",原来并非与生俱来的馈赠,而是意识进化过程中偶然绽放的异色花朵。作者将"自私"从道德评判的泥沼中拔出,放置在意识演化的长河中审视,揭示出这个被污名化的人性特质,实则是"我识"觉醒必然的副产品。值得深思的是,当我们在批判自私时,我们批判的究竟是什么?是那个让人类得以超越动物性、却又将我们禁锢在"我"之牢笼中的神性火花?这场关于自私本质的思辨,恰似一面镜子,照见人类在宇宙中的尴尬处境——我们因神性而卓越,也因神性而孤独。在文明面临诸多挑战的今天,重审"自私"的源起与本质,或许正是我们寻找出路的起点。推荐阅读。编辑:冬青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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