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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记忆

作者: 学文 点击:135 发表:2025-11-14 10:44:54 闪星:1


白茫茫的寒气笼着街道,行人呼出的白雾在空中飘荡,远远望去像是浮着一层淡蓝色的轻纱。凛冽的北风捎来气息,东北的寒冬童话世界已经开始登场了。

早晨八点多钟阳光明媚,室内的温度很高,随着阳光和室内温度的不断上升,我推开窗户望去,昨夜悄然飘落的初雪给屋檐系上银带。楼下的松树和其它树枝上,都隐隐约约戴起了白绒帽,晶莹的冰续攀在松针上,让挺拔的青松变成会发光的珊瑚树。我拿着手机下楼时,脚下柔云般的积雪突然挠了挠我的脚心,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跌进雪毯的怀抱。我揉着膝盖的疼痛抬头望去,正看见邻居家住户的主人在阳台上冲我笑呢,窗台的冰溜子闪着碎钻般的光。这时我突然想起在读中学时的初冬,每当早晨去学校的路上,雪花像天宫撒下的砂糖,沾在睫毛上眨出细小的彩虹。校门口的梧桐裹着冰铠甲,火焰般的红果冻成冰糖葫芦。操场中央的雪地格外松软,不知是哪个同学留下的一串小脚印,正通向教学平房的台阶上……

 晚秋时节初冬来,寒风卷着落叶四处飘落,初冬的月色朦胧给灰黑的夜空带来清冷的寒意,满地的树影参差斑驳。落叶的梨树、枣树、桃树只剩下枝条,在风中摇曳着;葡萄秧裹上厚厚的草衣,做好了迎接寒冬的准备。在黑龙江地区,晚秋初冬的夜一天比一天长了,村里农人们的活计都忙完了,开始进入猫冬的大好时光。笼罩在初冬暮色里的乡村,倒也清静,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叫,完全没有了夏天的喧嚣闹腾,晚秋时节的忙忙碌碌;生活的节奏似乎放慢了许多,农人们人忙了一秋也该歇歇了。这个习惯是黑龙江乃至东北地区的农村,在千百年来老祖宗留下来风俗,所以,在东北地区管冬闲叫“猫冬”。

走在城市路边的树林里,似乎也留恋这个初冬,杨树枝梢、树尖仍顶着几片叶子,它们还是牢牢的沾在树枝上,时刻不愿意离去。初冬的到来,给习惯了春夏秋穿薄衣服的人们,一个冷不防的突袭,正因为如此,人们不得不赶紧换上厚的衣服来御寒。这个季节,有时中午的温度还达到零上十来度,这时人们又不得不再换上薄衣服。这就是黑龙江地区在晚秋和初冬气候变化无常的特点。初冬气温有时也全晒着太阳,脸儿都映得亮亮的,迎着风儿还要快活地舞蹈一番。垂柳更是沉迷,叶子不肯多落几片,颜色虽然由绿转黄,但近观似珠帘,远看疑是新绿,有疏有密,一抹抹,一块块,似黄绿的云烟。田野里朝阳坡的野草还有一片葱绿,这时它们仿佛全在慈母般的阳光下,美美地睡着午觉,风儿也叫不醒它们,可是不见有一个活泼地跳跃。有人赋春和景明,有人歌莲叶田田,有人绘风霜高洁,其实每一个季节都有它独特的美。

黑龙江地区的初冬,自有它的风韵,删繁就简,浮华去尽,质朴存留。它不再有乍暖还寒的反复无常,不再有狂风暴雨的纵情痴狂,不再有秋风秋雨的多愁善感。它有的只是家的感觉,不用客套,也不用寒暄,不用涂脂抹粉,也不用整理衣冠,甚至不用多少语言,宁静的是个港湾。无论从城镇到乡村还是都市,初冬都有它自己的特质和景色,今年的初冬,给我的感觉和过去每一年没有什么太多变化。也许初冬的第一场冬雪,清扫过去的尘埃,净化清新的空气,同时也会清除我们每一个人心里的烦恼,有一个清静心情,过好眼前这个冬天。记得我在校读书时,冬日的清早,寒风裹着霜气钻进领口,校服口袋里揣着凉透的米饭盒。来到学校后,赶紧把凉透的饭盒放在学校班级的火炉上去温热,等到中午放学正好吃上热的饭菜。校园外马路旁的杨柳树抖落着最后几片枯叶,枝桠像伸向天空冻僵的手臂。

 每当初冬的第一场雪,同学们就会在这个时节里,大家冒着寒冷,在雪中蹦蹦跳跳地往手上戴手套,那时候操场上总飘着跳皮筋的童谣,教室后排总藏着没吃完的糖果。男孩子们冒着寒冷在雪中嬉戏玩耍,这些场景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校园冬景画卷。在教室里的课桌上摞着考试习题册,我数着晨读本的页码,听见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上周语文课代表说怀念老家的大米饭,这时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同学小明冒雨雪给我送伞,我们啃着凉掉的葱油饼在校门口傻笑,那些情景深深刻在我的记忆中。童年少年时期的初冬,那些在校园里发生的故事,很多也很有趣,比如第一场雪后我和同学们滚雪球,打雪仗和在雪堆上打雪滚等等……。

在中学读书时,上学路上总要经过小区的一片松树林,夜里北风给每根松针都别上了雪花夹子,蓬松松的针叶堆着雪团,像老师蘸着白糖画的圣诞树。突然脚下一滑,我跌坐在蓬软的雪地上,此时觉得是调皮的雪花钻进鞋底搔痒痒。拍着棉裤上的雪屑站起来,身后留下歪歪扭扭的脚印串。第一片雪花飘进校园时,读书会变轻,等课间铃一响,操场就变成了撒欢的雪乐园。男同学扯着围巾打雪仗,女同学给雪人系红领巾。中午看到学校食堂内,雾气腾腾的玻璃窗,让我想起有一年的初冬,那时我发烧请假,下午回教室发现课桌里多了袋橙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每天吃一颗就不会咳嗽啦”。已经泛黄的便签纸现在还夹在日记本里。枝头最后一片焦黄的梧桐叶打着转飘落时,我的橡皮滚到了前排脚下。这时邻桌扎马尾辫的女生捡起来轻轻放在我的卷子上,睫毛上的白霜在晨光中闪着微光。我忽然发现玻璃窗上结着半透明的霜花,像谁用手指细细描摹的窗贴画。

课间铃声响起时,整片雪毯突然活过来了,那些玫红色的羽绒服、天蓝色的棉手套,像五颜六色的音符跳跃在飘雪的五线谱上。放学后,蚂蜒河面的坚冰成了天然的溜冰场,抽冰尜的鞭响声,跌跤时的欢笑声,雪团炸开的簌簌声,和炊烟一起飘得很远。清晨推开窗,大地披着白毯子在酣睡,街边的枯树枝戴着晶莹的冰项链。人们裹着厚实的棉衣走在路上,呼出的白雾融进蓝色的冷空气中。故乡的冬天就是从这样的晨光中醒来了。四季的轮回更替,却情有独钟于银装素裹的冬天,即使寒风刺骨,也吹不散我对冬日的眷恋。

清晨推开院门,积雪把台阶垫高半尺,小松树垂着银亮的冰条,天地间仿佛披着砂糖霜。见到枣树枝头颤巍巍落下的雪团,我的思绪随雪花飘回到了在中学读书的一个冬天,记得那天刚见晴,我们几个同学就把手套往雪地里一扔就开战。大壮蹲身揉雪球时,后颈早挨了小美一记;我猫腰躲过飞弹,捏的雪蛋子却在不经意间打散了月季花上的积雪。正想起语文课学的诗句“笑靥迎雪绽”,脸颊忽然扑来一片沁凉——小虎的雪团在我脸上碎成星芒,冰棱搔得睫毛直颤。“宝子居然中招啦!”伙伴们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围过来。那时候打起雪仗来就忘记了寒冷,而且就连帽子都甩掉了,每一个伙伴都累得脸通红,可没有一个人喊累,总感觉玩得还没有过瘾。

 明明昨天还是“雪仗王”,此刻倒成了雪人靶子。小娟拿红萝卜想给我安个鼻子,被我抄起雪团追得满院跑。檐角冰棱叮当作响,应和着我们的笑闹。回到当下,窗台上的水仙正顶着雪冠。说罢还传来大壮捏雪球的咯吱声。冬日的确少了春花的芬芳,夏雨的滂沱,秋果的香甜,但它把整个世界变成童话的纸镇,封印着我们嬉闹的笑声。回家的路上,总有堆得歪歪扭扭的雪人怅然地望着夕阳,等着第二天的冬姑娘提着裙角悄悄走来,屋檐下的冰凌闪着晶莹的光。那年的初雪来得不是很早,像柳絮般在空中跳着回旋舞,给老槐树的枝桠织了件素白斗篷。

 我和往常一样守在火炉旁,红砖砌的炉膛里,炭火正唱着温柔的劈啪歌。木门忽然“吱呀”轻响,雪莹顶着满身雪花冲进来,棉袄上沾着几片未化尽的冰晶。她摘掉枣红色毛线手套,发梢的白霜在炉光里化成细密的水珠,衬得脸蛋比冰糖葫芦还要红润。李娟赶忙用掌心包住她冰凉的手指,她弯弯的月牙眼里映着跃动的火光。炉上铝壶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蒸腾的白雾模糊了玻璃窗上的冰花。雪莹挨着李娟坐下,从兜里掏出烤得焦香的红薯。甜丝丝的香气混着柴火的暖意,把小小屋子烘成温暖的茧。她说起学校新来的女先生,辫稍随笑声轻轻摇晃,发间的红头绳仿佛雪地里开出的腊梅。外头的风裹着雪花扑簌簌敲打着窗棂,墙角的灯将我们的影子投成摇晃的诗行。

 这样的冬天里,连屋檐的麻雀都眯着眼睛打盹。暖黄的时光慢悠悠流淌,把平凡的日子酿成蜜糖,封存在记忆的陶罐中。待到暮色染蓝窗纸,炉火渐暗时,雪莹围着白围巾走向雪幕深处。她踩出的脚印很快被新雪填满,但那抹红色的身影却永远定格在这个飘雪的黄昏。屋檐的冰凌滴答落下冬的私语,像是为温暖的记忆作注脚。当春风叩响冰封的蚂蜒河,我总会怀念冬日里结着糖霜的糖葫芦,怀念踩雪时如同枯叶碎裂的咯吱声。就像珍藏总有点褪色的胶片照片,那些清冽的冬日记忆,会在每个夏天来临时,轻轻撞击我的心灵。

又是一个初冬的来临,我从那久远回忆中回到现实生活里,如今我已经来到夕阳余晖里,也许回忆过去的往事也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吧。让我们在时间的长河里,去慢慢的品味那遥远初冬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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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字满浸东北初冬的清冽与暖意,初雪缀枝如珊瑚凝光,乡野 “猫冬” 藏着岁月静好,校园雪仗的欢闹、火炉旁的暖红薯更勾勒出难忘记忆。作者以细腻笔触,将冬景与童年、乡情交织,从城镇到乡村,从往昔到当下,尽显北疆初冬的童话质感与生活温度。那些藏在雪地里的欢笑、炉火旁的温情,让寒冬褪去凛冽,只剩纯粹的美好与绵长的眷恋,读来暖意盈怀。推荐阅读,编辑:暗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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