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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古老的故乡(三、四、五)-银河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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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古老的故乡(三、四、五)

作者: 永安之子 点击:162 发表:2025-09-22 17:33:11 闪星:0

  (三)东江上的古桥墩

  东江中段旧县村姚屋巷码头的对岸是城北街苏屋码头。苏屋码头西去约40米即名曰“武功书院”的一代枭雄苏元春的故居。

  立山县时期,姚屋巷码头与苏屋码头之间,有史称永定桥的木桥跨过东江,把城北街和旧县村相连接。永定桥是立山县的重要通道。此处河面较宽,古人在河心建立了一座用雕凿方正平整的巨大花岗岩石材斧头状河心桥墩。

  在东江所拥有的十座桥梁中,东平桥、中文桥、通文桥、中山桥、胜利桥都有河心桥墩,但是,没有一座桥墩比得上永定桥桥墩。

  虽经千年风吹雨打,永定桥桥墩仍保留着当年选材精细,雕琢细腻,线条流畅,造型古拙,端庄大气,深沉稳重的感人之美。

  斧头状的永定桥桥墩,斧刃面对流水,斧脑背对流水。缓缓而来的东江水面被斧刃悄无声息地切为两半。平静如镜的河面呈V字形划出两条长长的分水线。宽约3平方米的桥墩顶部高出河面约2米。这里是旧县村儿童游泳的跳水平台。当年,我和小伙伴们曾经无数次爬上桥墩,或鱼跃而下,或翻滚而下,或侧身翻滚而下。桥墩变成小伙伴们尽情表演跳水技巧的跳台。

  永定桥桥墩无疑是古人的作品。它究竟是哪个时代的作品?不得而知。


  (四)立山庙之谜

  从旧县村中心巷巷口沿上坡的花街路直上,大约走15—20分钟,即到达巷顶。

  中心巷巷顶北侧人家姓覃,南侧人家是唐氏兄弟。老大唐定荣,老二唐定光。唐家房子的背后连着他们的园子,园子靠近房子处有两三块地种蔬菜,其余地块种的全是青麻。唐家园子的围墙早已坍塌。坍塌物在原址形成大约20—30公分高的长条形泥石堆,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杂草。长条形泥石堆从唐氏兄弟房后沿中心花街路南侧往东延伸大约40米,再呈90°向南转折,标志着唐氏园林到此为止,旧县村中心巷南侧民居东部边缘亦到此为止。

  从中心巷南侧民居东部边缘再往东去大约40米处,就是颇具神秘色彩的立山庙。立山庙与唐氏兄弟住宅之间大约有80米左右的距离。

  立山庙是我的启蒙之地。我曾在那里跟随本村的吴老师读了一年书。

  这座“庙”,南北宽约30余米,东西长约40余米,是一个由彼此相连的三进院落构成的封闭状青砖瓦顶建筑物。它坐西面东。第一进称前厅。第二进称中厅。第三进称大厅。前厅、中厅和大厅的面宽相同,均为5间,但进深不同。前厅进深1间,中厅进深2间,大厅进深3间。前厅和中厅之间,中厅和大厅之间有天井相隔,天井的南北两端有廊房把三座厅两两连接起来。前厅包括大门和大门内两侧的门房。大门高约4米多,宽约3米。中厅北侧约三分之一同其余三分之二隔开,成为一间大房间。此房有门无窗,历来称之为谷仓。我在立山庙读一年级时,小朋友们玩捉迷藏游戏,偶有躲进此房者。但多数小朋友不敢进入,因为房内太暗。中厅南侧三分之二是中空的。当年,这里是小朋友课外活动的主要场地之一。大厅最为宽畅,当年的复式教学活动就在这里进行。中厅和大厅之间的天井南北两端廊房前各有一棵齐屋檐高的桂花树。每当八九月份,桂花盛开,浓香四溢。

  立山庙北外侧是唐家的青麻地,西外侧不知是谁家的红薯地。南外侧是运动场。运动场南边缘和西边缘各种一排杉树。

  据说立山庙是立山县的城隍庙。传言它是蒙山历史上最古老的庙。此命题说明,在蒙山县范围内,立山庙拥有显赫的资历和地位。

  然而,在我的印象中,立山庙却是一座很怪异的庙。立山庙有许多未解之谜。

  第一,它既是城隍庙,名字中却不出现“城隍”字样。

  旧县村总共有三座庙:土地庙,社公庙,立山庙。

  土地庙位于东江的吴屋码头南侧。社公庙位于社公坪东侧。土地庙名带“土地”二字。社公庙名带“社公”二字。

  唯独这座城隍庙不同,它名不带“城隍”。我这一輩和我的父母輩旧县村人都不知道立山庙是城隍庙。

  “立山”并非地名,而是县名。遍查旧县村全境,乃至蒙山县全境,除历史上的立山县之外,未曾发现与“立山”相关的任何现实的和历史的事物和信息。那么,“立山”的“根”在哪里?古人把此庙命名为“立山庙”,而不称之为城隍庙,道理何在?原因何在?

  第二,在传统建筑文化中,城隍庙的选址和朝向是有一定讲究的,主要体现为三个方面的要求:

  其一,应该背山面水,即城隍庙应该建设背靠山体、面朝水源的位置。“立山庙”恰好相反——居高临下的它,背面是东江和长寿江。它的前面是马背岭。就是说,古人建设“立山庙”的选址和朝向,遵循的原则不是背山面水,而是背水面山。

  其二,应该避凶化恶,城隍庙应该建于城市北侧,借以化解凶险。“立山庙”却坐落在旧县村中部东边缘之外。它距离旧县村中心巷巷顶民居大约80米。

  其三,应该亲近居民,即城隍庙应该建于城市主街道交汇处或繁华地段,便于民众日常祭拜。这一点,“立山庙”也是完全相反的。

  第三,如前所述,整个旧县村的全部民居,无一例外,全都顺着地势,按照坐东面西方向建造,惟独立山庙相反。它坐西而面东。它的背后是众多的民居。它的前方由近而远依次是:“孤寒头”——莲塘——马背岭。那些地方从前基本上都是荒山野岭。古人这样来建造全村规模最大的庙,原因何在?

  第四,它究竟建于何时?属于哪一个朝代的庙?

  历史上以立山为县名始于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废除立山县则是明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这意味着,立山庙最早可能建于公元621年,最迟可能建于公元1385年。若依前者计算,则立山庙的年龄当在1364岁以上(计算到1985年止)。若依后者计算,立山庙至少有600岁。人们不可能在废除立山县之后再去建造一座以立山为名的立山庙。

  第五,“白马立山庙”的传说。旧县村素有“鬼火孤寒头,白马立山庙”的传说。

  “孤寒头”乃立山庙东去约100米的一片古坟场。“孤寒头”很可能从普通话“古坟头”的谐音而来。在那片坟地的众多坟墓中有几个圆形的大型古墓,村人称之为“万人坟”。每个“万人坟”里都埋着许多骸骨。人们估计,这一带曾经是古战场。前人把战死者集中埋葬于此,“古坟头”由此得名。“鬼火孤寒头”说的是,“古坟头”那个地方常有鬼火明灭。鬼火是没有的。“古坟头”既是古坟场,有磷火闪动的可能性却很大。村人不知,以为鬼火。

  “白马立山庙”说的是,立山庙一带偶有白马出现。白马者,白银也。人们认为,立山庙地下埋藏着白银。这当然只是猜想。然而,谁能告诉我:无缘无故,旧县村就冒出来一个“白马立山庙”的传说吗?


  (五)悼念“社公树”

  20世纪80年代以前,蒙山县城内及周围城郊,分布着12棵巨型古榕树:州头三拱桥附近3棵,旧县村社公坪1棵,文平小学2棵,高场村头1棵,大教岭脚1棵,光明街靠长寿江的水碾旁边1棵,西街小学1棵,长寿江德胜街码头1棵,城北街长寿江岸边1棵。其中,以旧县村的、三拱桥附近的、文平小学的和高场村的,这几棵最为巨大。

  长期以来,旧县村社公坪的古榕树,被村人当作“社公神”来祭拜,故称之为“社公树”。此树三米以下的树干约有20多人手拉手合抱那么粗。三米以上分出朝不同方向伸展的六根枝杈,每一根都有2-3人合抱那么粗。树干上长满苔藓和蕨类寄生植物。猫头鹰、秃鹰、了哥、大头鸟、斑鸠、青翠鸟等众多鸟类在树上筑巢繁殖。树荫覆盖面积达十多亩地,村人称之为社公坪。社公坪上分布有许多光滑得如同打过腊似的条形石凳。社公树恰如一栋巨大的凉亭。夏天,赤日炎炎,骄阳似火。树上,百鸟争鸣,莺歌燕舞。树下,人们或聊天,或下棋,或乘凉,享受着天然凉亭赐予的惬意。

  旧县村盛产黄麻和青麻。

  黄麻和青麻成熟时,人们把田里的黄麻连根拔起,一捆一捆地捆扎起来,放到东江里,浸泡一天或半天,然后捞起来,扛到社公坪榕树下,进行剥麻和刮麻。剥麻即用手使黄麻与“麻骨”分离。刮麻即用刮麻刀刮去剥下来的黄麻的外皮。最后一道工序是晒麻,即把刮干净的黄麻放到太阳下去晾晒。

  人们把剥麻剥出来的麻骨捆扎好,埋到东江里,用石头和泥巴压实,浸泡几个月后再挖起来。经浸泡后晒干的麻骨,是很好的火引子。这种火引子神奇之处在于,点燃之后它可以保持较长时间的不灭状态,慢慢地燃烧着。当需要时,只要用力吹一下,马上就可以点燃其他主要燃料。

  和其他家庭一样,每年收获黄麻季节,我和母亲都在这里剥麻,刮麻、晒麻。母亲压刀,我帮母亲拉麻。

  社公树下,一派繁忙景象。

长在田里的黄麻

刚剥出来的麻骨


  社公坪东侧,有一座“社公庙”。此庙坐东面西,约二十多平方米面积。与别处的庙截然不同的是,它有墙壁无房顶,有门口无门板,四面墙壁均系三合土模塑而成,没有一块砖头。庙里神台上立有几块石头,代表社公神,接受人们的供奉。

  多少年来,“社公树”和“社公庙”作为旧县村两大公共场所相携相衬,演绎着古朴醇厚的村社风情。

  在我的儿童时代,每年社日,村人在社公坪宰猪,煮肉,供社神,喝社酒,看社戏。小伙伴们围绕着“社公树”和“社公庙”,捉迷藏,玩游戏。直至月上东山,“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

  50年代末期,蒙山中学越过东江,在旧县村东北部办起了分部。社公坪南小半成为蒙中本部和分部之间通道的一部分。“社公庙”成为路边的一个怪物,不久即被清除。

  失去“社公庙”,社公坪便没有了昔日的热闹气氛。“社公树”虽然依旧枝繁叶茂,但与有“社公庙”相伴的昔日相比,它形单影只,令人顿有孤独、悲凉和不安之感。人们在为“社公树”的前途担忧。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所料:

  70年代末我返乡时,大树伸向东江的巨大枝杈已经不存。伞形树冠被撕开一道深深的裂口。稳固、恢宏、圆满、流畅的大树失去往昔的平衡与和谐。树冠缺口处的地上,一截被刀砍斧劈了半边身体的树干的暂时剩余部分,静躺于地,等待着下一次肢解。这具树干尸体的周围 ,大小不等的木屑布满一地,令人惨不忍睹。

  80年代中期,我一回到旧县村便急欲看望牵挂已久的“社公树”。家人告诉我:“它已经不在了。”我愕然骇然,默而无语,心中的困惑和郁悒无以言状。

  冒着纷纷细雨,我和妻子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社公坪走去。行进间似闻雨点击打树冠之沙沙响声。及至近前,始知耳听为虚。目之所及尽是灰色水泥,千年古树竟然连一点儿痕迹也找不到了。在它的故址近旁,传来本县两所中学的阵阵读书声

  三百多年前,时任永安州知州的丁亮工在旧县村苦寻立山县楼台不遇,写下《旧立山县》一诗,其中两句是:

  县古残碑在

  亭空老树留

  我不太赞同丁老爷子为迁就做诗的需要而把旧县村的“社公树”称为“老树”的表达方式。这一表达诗味有了,史实之味就差了——

  “老树”?

  社公树那里“老”了?

  它只是“古”,不是“老”。“古”而不“老”!

  老与衰相联系。社公树从未衰老。它不仅自己生机勃勃,还宽容地接纳苔藓、凤尾蕨等众多寄生植物,慷慨地为它们提供充足的乳汁,带领它们一起蓬勃发展,显示出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丁老爷子的诗暂且不论。现在的问题是, 它在哪里呢……

  那天,带着深深的惋惜,我和妻子站在这曾经熟悉,今却陌生的社公坪故址,茫然四顾,崔颢的诗句突然涌上心头: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在这伤心之地,诗人的千古绝唱让我黯然神伤:丁知州还算幸运的。他毕竟还找到了古人的一块残碑,更有那生机无限的古榕树。而我却眼睁睁看着社公树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它的躯干被刀砍斧劈!

  不明白,我真不明白:一代一代先人都称之为“社公树”,视之为社公神,岁岁年年,年年岁岁,给它贴红纸、上香、上供、顶礼膜拜。传到我们这一代却是这样……

  那刀和斧怎么下得了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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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以细腻笔触勾勒旧县村的文化印记,既是对东江古桥、立山庙、社公树的具象描摹,更是对一段乡土历史与集体记忆的深情回望。文中的永定桥桥墩、立山庙、社公树并非孤立景观,而是承载村民生活、信仰与情感的载体,如桥墩是孩童的“跳水台”,社公树是剥麻晒麻的“公共空间”,让乡土文化有了可触可感的形态。立山庙“名不符实”的命名、违背传统的选址朝向、未知的建造年代,以及永定桥桥墩的历史归属,为旧县村的过往留下悬念,也激发读者对地方历史的探寻兴趣。对社公树从枝繁叶茂到消失殆尽的记述,串联起童年劳作场景与集体祭祀记忆,字里行间满是对乡土符号消逝的惋惜,暗含对传统文化保护的思考。编辑:李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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