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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原梦 三. 谋生(一——五)

作者: 永安之子 点击:210 发表:2025-08-25 17:00:00 闪星:0

 三. 谋生 (一)做针黹

      我们家无田无地,父亲在世时主要靠父亲的工资维持全家生活。父亲走后,母亲——一个二十多岁的弱女子,用什么来养活三个尚在婴幼年期的孩子?她唯一能做的是针线活。母亲首先想到了做背带,拿去出卖。

(我的母亲,1980年代摄于南宁)


      背带是蒙山县人传统育婴重要工具之一。背带其实就是用一整块三角形黒色棉布做成的布兜。三角形布兜正面中央有绣花图案。三角形布兜上面两个角往两边延伸,形成长带。背孩子时,孩子置于大人背部,脸面与大人同向。布兜覆盖在孩子后背,长带绕过大人两肩,从大人腋下返回,穿过孩子两腿至其胯下,交叉打结将孩子臀部兜住。长带再绕过大人后腰至大人肚脐部位,系紧即可。

      使用背带既能看护婴儿,又不影响日常活动。在蒙山的历史上,背带甚为流行。

      背带制作最费时费工的是装饰图案的制作。背带图案多为象征吉祥、富贵的刺绣的鱼、鸟、花、石榴等动植物图形。

      母亲买回来许多彩色丝线,红的、黄的、黑的、绿的、蓝的、白的……交代我们,千万不要拿来玩,不要把丝线弄乱了。

      母亲是绣花能手,三天左右即可做出一床背带。

 

(背带的绣花图案,图片来源于网上)


      可惜的是,背带不好卖。不好卖的原因是它成本比较贵,又因为使用的时间不多,损耗、更新缓慢。一床背带可供两代甚至三代人使用,市场的需要量自然就少了。

      光做背带卖,母亲养活不了我们三兄弟。不久,母亲又增加一个项目:做布鞋卖。

      实践证明,布鞋销路比背带稍微好一些。但是,做布鞋的难度高于背带。

      长期耳濡目染,我很小就知道,手工做一双布鞋并非易事,需要经过购买原料、做鞋底和鞋面模型、叠鞋底、切割鞋底、纳鞋底、剪裁鞋帮、缝制鞋帮、修整剪去多余的线头,除掉鞋面上的异物,再用专用的材料将鞋底毛边抹平,喷水雾后把做好的鞋子整理光洁、晾干等十余道工序。

      那时的我很想帮母亲一把。遗憾的是自己不会,帮不了。母亲知道我的心愿,说:“你们来叠鞋底吧。”

      叠鞋底指的是把布片一层一层平整地叠放于事先用“竹壳”剪成的鞋底模板上,直至达到一定的厚度。叠鞋底要注意的是必须平整、均匀,不可厚薄不均。在母亲的指导下,年幼的我们逐渐学会了叠鞋底。鞋底叠好后,母亲依模型进行切割,再用浆糊把上好的白布覆盖、粘贴在切割好的鞋底上面。下一步就是纳鞋底了。

      纳鞋底是最困难和最费工费时的一道工序。纳鞋底先得用锥子扎出行针的轨道,然后把带着棉线的针沿着所扎轨道穿透底面,再使劲把从底面带出的棉线拉紧。纳制时必须保持鞋底清洁,走线必须横竖分明,行距相等,线脚排列整齐,不可有扭曲现象。纳鞋底时用力要均匀,避免鞋底表面凹凸不平、避免鞋底变形。

      鞋底是用一层一层的布片叠成的,虽然已经用锥子扎了轨道,针线穿过时仍有很大阻力。往往需要用顶针把带线的针从一面顶向另一面。到了另一面,针子还很难拔出来,需要借助钳子或牙齿,而钳子和牙齿又容易把针子弄断。母亲长年累月干这项活,每到冬天,十只手指布满了带血的皲裂。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后来,我们发现,用白腊把准备纳鞋底的棉线涂腊一遍,可以降低针线穿过的阻力。于是我们便把买回来的棉线统统腊一遍,减少了母亲的困难。

 

(纳鞋底 , 图片来源于网上)


  不知多少个酷热的深夜,梦中醒来的我,看见大汗淋漓的母亲仍在豆大的煤油灯下吃力地纳着鞋底。成群的蚊子疯狂向她扑去。脸、额、耳朵和手臂,布满了红色斑点。我爬起来,操起破烂不堪的棕叶蒲扇,拼尽全力向可恨的群蚊打去。母亲摸摸我的头,说:“阿二,快去睡吧”。

  我知道,明天是蒙山县城的集市日,母亲在赶做明天就要拿去卖的布鞋。那时,县城的集市日是二、五、八,即农历每月的初二、初五、初八、十二、十五、十八、二十二、二十五、二十八。每三天一集,这是历史的惯例。卖鞋子是我们家的主要生活来源。卖鞋为生意味着三天里必须做出一双鞋子来,否则就无鞋可卖,无以为生。

      我们的母亲心灵手巧,三天做一双鞋子本无困难。可是,带着一个婴儿、两个幼儿的母亲,怎能把全部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做鞋子上呢!

      写到这里,我想起自己初为人父的情形。说是说我是孩子的父亲,我妻子是孩子的母亲,可是,我们当时花在孩子身上的时间有多少?而我们的老人——就我的情况而言,主要是我的岳母——花在我们的孩子身上的时间又是多少?老人不仅为我们带孩子,还为我们买菜、做饭和做其他家务。要是没有老人的帮助,我们当初能够那样安心地,按部就班去做事吗?

  就在今天——2010年6月19日,星期三——早上,我小女儿的儿子牧野发烧达38度。女儿和女婿急着上班,打电话让我妻子映川带牧野去看病。九点钟,女儿从办公室打来电话,询问孩子是否退烧。

  我大女儿的孩子梦瑜,从出生到现在,都是我和映川带着。她现在已经五岁半,每天晚上仍必须由映川或我陪着,才肯睡觉。身体稍有不适,就得两个大人陪着去看医生。再看周围四邻,哪一家不是三四个大人和老人围着一个娃娃转?

  当年我的母亲,没有人帮她带孩子、哄孩子,没有人帮她做饭、洗衣。她孤身一人,抚养三个孩子,老大七岁,老三岁,老三才几个月大。柴、米、油、盐,衣、食、住、用的谋取,全系于一身!孩子是不能不管的。可是,如果做不出鞋子,生活必然无着。不唯如此,就是做出了鞋子,如果卖不出去,也还是无米下锅。有了米,柴火又在哪里?

  她面临多少问题、多少困难!

  她面对的是何等险恶的生存条件!

  她经受了多少挫折和磨难!

  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和牺牲!

  只有比较,才能看出差别。

  只有比较,才能真正懂得我的今天究竟怎样地来之不易。

  只有比较,才能知道母亲的艰难和可敬。

  只有比较,才能理解我的母亲人格的壮烈和美丽。

  思索着的我,满眼泪水。母亲带领我们苦苦挣扎的历史画面一页一页地在眼前翻动:

 

(二)捡漏

      房子年久失修。下雨时,屋外大雨,屋内小雨。每当此时,我和哥哥便紧张地找盆子、坛子、口盅和碗子去接雨水。母亲则用长竹杆轻轻往上顶,企图使移了位的瓦片复位。这种努力多数都归于徒劳。屋内一片狼籍。天晴时,母亲借来长梯,战战兢兢地上房捡漏。我和哥哥在下面边扶梯子,边喊:“妈妈,小心点!”我看到,母亲也是很害怕的,从来不敢登上屋顶。只是沿梯子爬到靠近屋檐的高度,站在梯子上,用手整理近处错位的瓦片;远处,手够不着,则用竹杆轻轻拨动漏雨处的瓦片,努力使其复位。竹杆构不着的高处,只好放弃,听其自然。

      十二岁时,我要求代替母亲上房捡漏。母亲制止我,不让我上。多次坚持后,母亲终于让步。答应我像她一样,爬到靠近屋檐的地方,用竹杆拨动错位的瓦片,夠不着的就算了。她反复强调:“千万不可到屋顶上去!”

      上去了,我才知道有多害怕:整个屋顶像一大块平面板子,呈45度挂在那里。瓦片下面是椽子。椽子下面是‌桁条。椽子和‌桁条是牢固的,却被瓦片覆盖着。停靠在屋檐口的梯子,顶端超出屋檐若干寸。梯子下面的瓦片,每一块都是活动的。

在下面着急、想助妈妈一臂之力时,我气壮如牛,以为自己一定“行”,能干好这档事。上到梯子顶端,面对那么陡,那么高的屋面,无所凭依、无可攀援,我束手无策,胆战心惊,无可奈何。

 

(陡峭屋面的瓦片,每一块都是活动的,图片来源于网上)

 

(三)挑水

      旧县村所有人家吃用的水都是从东江里挑的。东江从山里流来,早上的水不仅干净,而且甘甜。家家户户,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挑水。我们家有一口大青缸,可以装四担水。挑水是哥哥的任务。但水桶差不多有他一半高。他只能小半桶小半桶摇摇晃晃地挑。后来轮到我时,亦是如此。由小半桶到半桶,再到大半桶,挑水量便是衡量我们兄弟年龄和体高增长的一把标尺。从挑不动到能够挑起小半桶水,从能够挑起小半桶水到能够挑起半桶水,这种变化决不像现在说说那么短暂和容易。

      从我家到东江码头的距离大约有100多米。100多米挑水路程,中间我们要歇两次才到家。到家后,把水倒进水缸里去,也是不容易的。能装四担水的水缸高度,要求我们两兄弟合力把水桶抬起来,让水桶中部轻轻地搁在水缸边緣上,再把桶底慢慢抬高。做这些动作时,两个人必须配合好,控制好力度和动作的节奏。曾有一两次,我们没控制好,结果装水的水桶猛烈碰撞水缸,水缸马上出现裂缝。此时,就得把水缸里的水全部舀出来,洗干净内壁,晾干,再请师傅来补缸。

      我们这口水缸已经补过多次。称得上千疮百孔。谁也不愿这样。都怨我们不中用。但是母亲从未责备过我们。

      水缸必须每隔几天清洗一次,否则内壁就会沾满又粘又滑的水垢。清洗水缸,母亲总是亲自动手,生怕啥事都争先恐后的我们乱来。


(四)捡松果,耙松毛

      自古以来,柴、米、油、盐、酱、醋、茶被称为开门七件事。开门七件事说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人类生活不可缺少的物质。平民百姓之所以每天奔波不息,最基本、最重要的动机,就是追求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获取和满足。

      七种物质中的六种即米、油、盐、酱、醋、茶都可说属于食物物质。其实,食物物质特别是其中的米,只是可能的食物,只有经过烧煮烹制方可转化为真正的食物。“柴”是这一转化的前提条件。在这个意义上说,柴的重要性丝毫不下于米。

在人的全部需要中生存需要是最基本最重要的需要。人若不能生存,又谈何生活质量!

      对于我们家来说,七件事可以压缩为三件:米、柴、盐,甚至可以再压缩为两件:米和柴。家庭生活不可以一日无米,不可以一日无柴。有了这两样,即使没有其他五样,人也能生活。在连米和柴都没有的情况下,谁还奢谈什么酱、醋、茶!

那时候,我们已经懂得,米只能靠母亲去谋取,而柴火,我们也有一双手,可以到树下去捡枯枝。枯枝就是柴火。

      我家有一个差不多有篮球场大小的园子,位于院子南侧。园子南边围墙外是本村中心巷的大路,围墙内是我们的几块菜地,菜地北边与院子相接处,由东而西排列着五棵黄皮果树。旧县村可称黄皮果之乡,很多人家的园子里都长有黄皮果树。我们家黄皮果树最多,最大。五棵黄皮果树中的三棵,树干很大,一个人张开双臂抱不过来,两个人联手抱,稍有宽余。

      开始的时候,我们经常在树下捡枯枝当柴火。地上没有枯枝时,就用竹杆和铁线制成长柄钩子,去勾树上的枯枝。7—8岁时,开始“邀队”(蒙山话“邀队”即邀请别人和自己一起去做谋种事情)去马背岭耙松毛、捡松果。所谓“邀队”,其实经常邀的只有邻居佩原一人。佩原姓伍。他父亲早逝。他与母亲相依为命。他母亲在炮铺街帮老板做炮竹。收入低微,生活难以为继。这种情况决定了佩原是我们经常“邀队”去马背岭耙松毛、捡松果的小伙伴。

      我们的“邀队”是很默契的,一般是头天晚上与对方打个招呼:“明天去吧?”对方说:“去。”事情就确定了。第二天上午,各挑各的箩筐。两个人只带一把竹耙,共着用就可以了。

      马背岭在旧县村东边,相隔大约6-7里。马背岭岭脚连片的平缓坡地上覆盖着浓密的松树林。地面上到处是厚薄不等的松毛。静寂的树林深处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鸣声。微风徐来,淡淡的松香味从树林里缓缓向外飘溢。

      到了目的地,我们的工序几乎是固定的:先去捡松果和捡木屑片子,接着是耙松毛、“装担子”,装好担子就可以“备骂”(壮语:回家)了。

      松果散布在树下,东一个,西一个,偶尔也有几个挤在一起的。如果晚上有风,地上的松果会多一些,无风则少一些。我们经常用小石子往树上砸,石子击中树枝,树枝振动,松果应声而落。

      捡木屑片指的是捡拾伐木人遗下的木屑片片。那时农民伐木,一般都用斧头劈砍离地面半尺左右的树根。这种伐木方式,砍断一棵树,不可避免留下若干木屑片。大的木屑片有手掌那么粗,小的如手指那样细。不管粗细,我们统统捡拾。

      与松毛相比,松果和木屑片体积小,质量大。松毛则相反,体积大,质量小。松果和木屑片都是上好的柴火,比松毛经烧得多。所以,松果是我们的第一选项,木屑片是第二选项,松毛是第三选项。只要松果和木屑片足够多,就不要松毛。实际上,从未遇到过松果和木屑片多到完全挤掉松毛的程度。

      当找遍领地均无松果和木屑片时,我们便用竹耙把松毛聚成许多小堆堆。

收工前的“装担子”指的是,整理劳动的收获物,以便顺利地挑回家去。一般做法是,把捡到的松果和木屑片放在箩筐底部,松毛置于上面,双手把它压紧、压实。干燥的松毛是很轻的,装满箩筐,压实了,也只有几斤重。

      往回走时,每一次都满载而归。这一担松果、木屑片和松毛,大概可供家里烧饭用一两天。这意味着,母亲可将用以购买一两天柴火的钱,用到最重要的地方——买米上去。想到这一点,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满地松毛,图片来自网上)


(五)童年的友谊

      村上有六七位小朋友与我同龄。除佩原外他们都用不着经常去马背岭耙松毛、捡松果。他们8-9岁时可能都还没到过马背岭。

但是,有一位不同。他姓丘名武。

      在旧县村,丘武家是富裕户。他却多次跟随我们去马背岭捡松果。每当他想去时,就在头天问我:

      “明天还去吗?”

      “去。”

      “我也去。”

      “好的。早点,早去早回。”

      次日,我和佩原挑着箩筐上路。丘武不挑箩筐,只带三个红薯,有时带三个芋头。到了目的地,他喜欢用石子砸树枝,高兴地看着松果噼呖啪啦往下掉。三个人经常进行比赛,看谁松果落得多。

      收工回来的路上,丘武拿出三个红薯,一人一个。吃完红薯后,他不是替换我,就是替换佩原,说:“我来挑一下。”三个人轮换着挑,担子轻松多了。

      到家时,我箩筐的柴火归我,佩原箩筐的柴火归佩原,丘武空手回家。他们家不在乎这点柴火。

      不去马背岭时,我们常常结伴去芋头田里钓‌蚂拐。

      芋头田即种芋头的田。种芋头的土高出地面二尺许,弄成一长条一长条的土堆。长条土堆上除了种芋头,还种豆角、红薯和大薯。几种作物呈立体状态分布:最底层是红薯,中层是芋头,顶层是豆角和和大薯藤。长土堆上插了一排篱笆。豆角和和大薯藤往篱笆上爬,占据高层空间。红薯沿地面爬,占据地表。芋头在两者之间竞长。

      芋头田的‌蚂拐比别处都多。‌蚂拐躲在上述作物根部守株待兔,等着各种小虫来“送死”。

      钓‌蚂拐的工具很简单:一个‌蚂拐袋,一支钓鞭。全是自己做的。‌蚂拐袋就是宽口的布袋。制作时,用针线将布袋口缝在带长柄的圆形铁线圈上,铁线圈的长柄用麻绳緾绕,使之稳固,成为‌蚂拐袋的把柄。‌蚂拐袋长约二尺,底端封闭。钓‌蚂拐的钓鞭用小手指粗细的竹枝做成,长约三尺余。钓鞭外端捆绑一根三四尺长的棉线作为钓线。

      钓‌蚂拐时,不用钓钩,钓线底端绑一截1-2公分长的蚯蚓。或者绑一小块手指头大小的湿绵团作为饵料。临场时,左手执‌蚂拐袋把柄,右手握钓鞭,把钓鞭伸向认为有‌蚂拐的处所,让钓线高高垂下,握钓鞭的手轻轻上下抖动。

‌      蚂拐是肉食动物。但它分不清能吃的不能吃的东西。只要看见跳动之物,便扑过来,一口把晃动的湿绵球吞进嘴里。我们只须轻轻提起钓鞭,咬紧湿绵球的‌蚂拐即被悬空钓起。这时需要及时将宽口‌蚂拐袋伸向悬空‌蚂拐的下方,右手下移。当知道上当的‌蚂拐吐出绵球时,它立马掉进袋子里,成为钓‌蚂拐人囊中之物了。

 ‌     蚂拐是吃害虫的动物,本应受到保护。但是,四五十年代的蒙山人还没有这样的环境保护意识。人们钓‌蚂拐是为了用来喂养鸡鸭。用‌蚂拐喂养的鸡鸭长得快。但是,‌蚂拐难得,鸡鸭的饲料主要还是粮食。

      我家连人都吃不饱,最多只能养三五只鸡。丘武家养的鸡鸭却很多。我几乎每次钓的‌蚂拐都用不完,多余的都送给了丘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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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以质朴真挚的笔触,回溯了作者童年时期与母亲相依为命的艰难岁月。文中细致铺陈了母亲靠针黹维系全家生计的辛劳,以及作者兄弟俩从小参与捡漏、挑水、捡松果耙松毛等家务的成长历程,更穿插了与伙伴佩原、丘武间纯粹的童年友谊。文字间满是对母亲孤身抚养三子、直面生存困境的崇敬与心疼,通过今昔生活的对比,凸显过往岁月的不易与母亲人格的坚韧,字里行间皆是对亲情的珍视与对往昔的深切怀思,读来令人动容。编辑:李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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