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似水流年
在招待所工作的一年期间,我经历了许多,有过彷徨,有过留恋,更多的是青春的无限可能。
刚到招待所时,我对一切都感到陌生和不适应。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工作,让我感到有些迷茫和无助。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在这里有所作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适应了这里的工作和生活。我结识了许多新的朋友,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背景和经历。我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梦想。
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永远停留在这个舒适区里。我需要去探索更多的可能性,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因此,我决定离开招待所,去寻找更适合自己的发展机会……
回首在招待所工作的一年,我收获了很多。我学会了如何与人相处,如何应对各种挑战和困难。我也更加了解了自己的优点和不足,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一年的经历,让我明白了青春是无限可能的。只要我们敢于尝试,敢于追求,就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继续努力,不断追求自己的梦想,让青春更加绚丽多彩。不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吗?生活没有颠簸就不会闪亮……
1989 年夏天时汾阳籍画家靳冠山来招待所指导博物馆工作(招待所西楼是当初汾酒厂博物馆)靳冠山(已故)可是我们汾阳鼎鼎有名的画家呢!慈眉善目的,非常平易近人。
我从小比较喜欢画画,恰好无事时画了一张嫦娥奔月图被靳老看见了,靳老说:“呀!小燕子有画画的潜力,要不要跟我学画画呀?”我当初肯定是猪油蒙了心了,随口就说:“不了,还是上班能赚钱。”记得靳老笑着摇了摇头说:“好,等你那天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其实吧!自从母亲不同意我学播音后我心里就有了一种不被重视的阴影,心想,母亲肯定不会同意我去学画画,不当吃不当喝还老费钱的。这一次机会是我自己失去的,多年后我想起来就想扇自己耳光,一次大好前程被我亲手断送了。很多年后和母亲说起此事。母亲说:“我是不想让你去远方,又不是不想让你学习。”哎!错过了……错过了……
那年秋天的一个午后,大家吃过饭都在午休,我和几个同事去了一趟二厂门市部买散粉,就是那种特别香的紫罗兰散粉。那时我不懂化妆,就跟着比我大点的姐妹们照猫画虎,去了柜台也不懂口红是要挑颜色的,反正是红色就行,我买了口红,紫罗兰散粉,眉笔,也就只有这些了,当时,眼影还没有传到我们那里。
每天早晨洗漱完我就开始了所谓的化妆,抹上雪花膏后开始拿块儿海绵扑散粉,左一层右一层的往脸上糊,眉毛画的和僵尸来了一样,嘴涂的红红的,遇上吃油大的食物那油就会顺着散粉在嘴边蔓延,那纹理清晰的如树根般的油渍一直蔓延至腮边,甚是滑稽。现在想想那时的丑态就会笑的两眼冒泪。
金秋时节,几个武警战士入驻招待所,准备进行关于汾酒厂治安问题的培训。初到之时,热情好客的汾酒厂领导和工人们便以酒和汾州八大碗相待,将他们灌得晕晕乎乎,来了酒乡怎么可能不喝酒呢?
半夜时分,宿舍的门被轻轻叩响。我起身打开门,只见一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门口,他的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请问哪里有热水呀?我们几个因为喝了酒实在是渴得受不了了,暖壶里的水早就喝完了。”
此时,热水房早已封火,我见状,便顺手将宿舍里的两暖壶水递给了他。他连连道谢,我则回应道:“没事的,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呀!”
半个月后,所长意外地收到了一封表扬信,信中特别提到了我在某个半夜为他们提供热水的事情,并且直接指名道姓。这封信篇幅不短,主要表达的是军民鱼水情深之类的内容。此事在招待所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谁也没想到,我一个如此普通的举动,竟被那几个战士大肆渲染,让我都感到有些难为情了。
此外,那几个战士在入住期间还教会我如何叠豆腐块儿被子,我负责的所有客房都被我叠成了整齐的豆腐块儿被子。这件事情也被所里知道了,所里还为此专门开会表扬了我是个热爱工作的好员工。
然而,因为豆腐块儿被子的事情,我却招来了大家的不满。原本大家客房的被子只要叠整齐就行,可现在所有客房部的服务员都必须跟着我学习叠豆腐块儿被子。这使得每天上午原本一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工作,因为叠豆腐块儿被子而延长了时间。就连和我关系比较亲近的姐妹们也指责我多事,对此我无法解释太多,再委屈也只能默默承受着大家的指责和埋怨。
那段时间,我感到无比郁闷,原本性格开朗的我,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中秋节过后的一天晌午,阳光炽热地洒在带着花香的院子里。我从小卖部买了些日用品,正低头往宿舍走去。走着走着,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远处有一个男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的心猛地一紧,急忙快步走上前去查看。
当我走近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他脸朝下躺着,嘴里不断地吐出鲜血,那景象实在是触目惊心。我连忙把手中的东西一扔,飞身扑上,骑到他的背上,想着从后面把他架起来。可就在我附身靠近他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那浓烈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直作呕。
我使尽了浑身力气,却还是没能把这个壮实的男人给拽起来。这个醉酒的壮汉就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上。他的身体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支撑,无论我怎么使劲拖拽,他都纹丝不动。他的四肢随意地耷拉着,仿佛和身体失去了连接,完全不听使唤。脑袋还歪向一边,双眼紧闭或迷离又似半睁着,嘴里呼哧呼哧急促的喘息声伴随着难闻的酒气。我用尽浑身力气只是把他拽起一点点,最起码他的脸不是紧贴地面在血泊里了。而他的身体依然固执地黏在原地,像是被地面牢牢吸住了一样,任我怎样拖拽也无法轻易将他拉起,无奈之下,我只好又轻轻把他放下。谁知,他的脸刚好浸在了他吐的那片血上,这下好了,他成了满脸是血的恐怖模样。我心急如焚,又赶紧把他的头与肩架离地面,生怕他被血呛到气管。
这时,我才想起要喊人,可偏偏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午休。不管了,我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我不停地呼喊着,声音在偌大的院子里回荡。或许是我的嗓门儿太大了,不一会儿,所里厨房的师傅们还有郝所长都赶来了。大家纷纷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扶着坐起来。
这个人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怎么都叫不醒他。过了约莫几分钟,他的同伴们找了过来,急忙将他架走了。
后来我才得知,他们是十三冶的工程部的人。郝所长询问了我事情的经过后,对我大加称赞,说我胆大心细。然而,我还深陷在刚才那惊险的情境中,未能完全回过神来。对于所长的表扬,我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白色工作西装袖口沾上的那片血迹,心中涌起阵阵后怕。我不断地在心里思忖着:倘若他真的被他吐的血呛死了,会不会埋怨我呢?
回了宿舍,我无力地躺在床上,闭上眼就是那个满脸是血的人的画面,沾在雪白工装袖口的血也无心去处理,就那样瘫软地迷迷糊糊睡着了……
几天后,那个人的状况逐渐好转,他和同伴一同来到所里找郝所长,并表示一定要好好感谢那位小姑娘。他们说如果不是那个小姑娘及时发现并采取措施,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原来,他是因为饮酒过度,伤到了胃粘膜,从而引发了胃出血。幸运的是,由于送医及时,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
因为这件事情我又被表扬了,还上了当年的汾酒报,也因为这件事情很多小年轻都想到招待所看看这个上了报纸的姑娘究竟是长啥样,那段时间我除了工作、吃饭外连院子里都很少去了,好在姐妹们也因为这件事情对我另眼相看了。
那时,在博物馆工作的何建生(他可是目前吕梁木刻届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呢),还有小会、庆忠等几个男孩子,都与我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朋友。在他们当中,我年纪最小,大家都对我特别地谦让。北楼的张斯凤(她曾是汾酒厂旅游部的领导,如今已退休)、柳红志等,王曰玲等直到现在我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在那个深秋时节,宋玲娥(后来,她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直到退休)辞去了工作。接替宋玲娥的,是一个瘦弱的小丫头,与我同龄,但她看上去却格外单薄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似的。她就是后来与我成为最好朋友的温保爱,其实,保爱比我大几个月,只是她长得过于瘦小罢了。
我与保爱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仅仅只有一两个月而已,可我们之间的经历却足以让我们回味一辈子。保爱身体孱弱,也不会骑自行车,时常需要外出抓中药。于是,而我那时学会骑自行车不久,一个敢坐一个敢载,我经常骑车载着她穿梭于杏花村镇的东堡和西堡之间。
有那么一次,我忘了后座上的保爱已经坐上去了,一脚下去,竟把保爱给蹬下了车座,独自个儿骑上车就跑。我还纳闷怎么突然感觉车子蹬着轻松了许多,原来保爱已经在后面很远的路上坐在那儿揉腿了呢! 我这个马大哈呀!想想如果是现在的路况,那可多危险呀!幸好当时车辆比较少,要不然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每当保爱想起这件事,她总是眼中噙着泪花,却又笑着说我真是粗心大意,那么大个人丢了还骑了那么远都没发现,哈哈哈!
由于保爱年轻时的性格较为内向,所以刚开始在招待所工作时,我是她唯一的朋友。我自小就有着保护弱小的天性,在我眼中,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然而,保爱却将我对她的这份情谊深深地镌刻在心底。每当她与他人提及我时,脸上都写满了满满的幸福感,她把我视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的女儿一直喊我是漂亮姨。直到现在,虽然我们不常常见面,但只要一见面,还是如同当年那般亲密无间。
在十一月份的某一天,父亲打来电话,让我回家一趟,说有事情要和我商量。我欢快地骑着我的那辆墨绿色飞鸽车,行驶在 307 国道上。道路两旁的树叶又开始泛黄了,大雁也排列成队,向南飞去。我的心里不禁揣测着,父亲到底要和我商量什么呢?
回到家后,父亲还没下班回来,母亲则忙于她的生意,弟弟安静地做着作业,家里的二郎狗似乎也因为年龄大了,没有之前那么活跃了,它抬眼瞅了瞅我,又闭上眼装睡起来。
我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又做了晚饭。饭快熟的时候,父亲回来了,我迫不及待地询问父亲叫我回来的原因。父亲说石油公司的子弟可以去上班了,不过刚开始只是临时工,等有政策的时候再看能不能转正。
母亲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黄油桶(机械油)说道:“去,这可是好事,不管怎样先挤进去,其他的让你爸以后再想办法。”我愣了好一会儿,心里想着招待所里优越的环境和那些相处融洽的姐妹们,心中充满了无限的不舍。但在招待所确实没有把握能有一个光明的前途,正当我纠结的时候,母亲说:“怎么了?还不乐意了?那可是县城,是国营单位,你还犹豫什么?”
我也随即说道:“去,我肯定去,什么时候去?”父亲说:“下个星期一,招待所那边我和你郝叔说一下就行,你明天去了先慢慢整理东西,星期天就辞了工作回来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虽然在当时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但我的心里却十分难过。第二天回到招待所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姐妹们说告别的话,尤其是保爱……
离别总是伤感的,好在离得不是很远,大家进城还是可以见面的……
这个秋天对于我来说,确实是“多事之秋”。
我不知道的是,在县城石油公司城关加油站已经有好几个年轻人知道了老武家女儿要来上班了,他们都在猜测老武家女儿长啥样。其中一个叫艳琴的女孩儿说:“村里长大的,我听老武说他女儿和我一样壮实,肯定是个五大三粗的村妞儿呗!”
1989 年仲秋的某个星期一,父亲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去了汾阳县城石油公司报到了……...
【编者按】在招待所工作的一年期间,经历了许多,结识了许多新的朋友。1989年错过了与汾阳籍画家靳冠山学画画的大好机遇,金秋时节,半夜为入驻招待所的武警战士提供热水意外地收到了表扬信,与战士学会了如何叠豆腐块儿被子被表扬却也招来了大家的不满。中秋节过后的一天因救助十三冶的工程部的人又被表扬了,还上了当年的汾酒报。十一月份,辞了招待所的工作准备去县城石油公司城关加油站工作。编辑:李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