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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段 清沟

作者: 安之 点击:154 发表:2025-09-03 13:59:17 闪星:0

北镇拜完菩萨后的两天里,我继续往东北走。理论上一天就能到辽宁的省会沈阳,但我选择了从辽宁内蒙交界的通辽市南边,去科尔沁左翼后旗境内的青沟。这样走,单纯是为了绕路,多经过几个城市,尽量搜集些风景。而且如此兜一圈,还能路过赵本山口中“比较大的城市”——铁岭。

  青沟分大青沟和小青沟,其中大青沟有好几个入口,一边开在辽宁,一边开在内蒙的通辽,这些都是我进了青沟之后才知道的。上路就似小马过河,无论提前做再多准备,读再多攻略,直到真正趟过,才知道河水深浅。从辽宁进青沟,已经接近傍晚,一个多小时的景区土路,手机信号渐失,只有望不到边的一片松树。中间路过一个水泡,导航认定便是小青沟,虽平滑如镜,却也说不上多惊艳。

  夜幕降临时分,我寻摸到大青沟湖边。暗夜无灯,静无一人,略显荒敝。只有湖边神女雕塑、鸭子童船、木制水车,依稀能照出曾经人声鼎沸的影子。

  出发的这头两晚,我都选择睡在车上,一半是新奇劲儿,一半是提前找找感觉,免得将来进藏、入疆,真正遇到需要露宿时找不到节奏。

  自从几年前定了要“出走”这一趟,我就一再斟酌交通工具的选择。徒步和自行车骑行太累,火车或长途汽车不自由,自己开车可以随心的走走停停,相对适合一些。刚开始看的是房车,想象中一路吃睡都可以在车上,既方便又节省成本。深入了解之下,却又觉不妥。首先是通过性不高,铺装路面尚可,可遇到野路、泥路、沙路、草路、石子路、戈壁路之类,便不好应对;其次自重比较大,上路爆胎的概率大不说,高原地区速度也起不来。C型的拖挂房车还需要连接杆,总长更长,转弯制动之类都麻烦;最后就是补水、蓄电的问题,中国境内的房车基地甚少,弄不好事与愿违,想简单舒服,却换来了麻烦。当然这并非房车旅行的问题,而是我行程较长,路况复杂,加上自己也没有长途旅行的经验,更没有房车旅行的经历的原因。

  放弃房车之后,我又对比过越野车。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越野梦,我也不能免俗。通过性好、马力强劲、高大威猛的硬派越野,完全能够适应各种路况,但也不是没有问题。例如车上睡觉,后排空间再大,也还是伸不开腿脚,睡不踏实;还有舒适性,越野性能越优越,舒适性就相对越差,又抖又颠的让人怀疑人生;再有就是性价比,功能齐全空间大还舒服的越野车不是没有,俱是太贵;二手的性价比高,却又不保证质量。

  我曾一度寄希望于改装车,只是中国的政策是无备案的改装车属于违法车辆,能选的车型和改车厂有限。一些能满足要求的升顶改装车,不是没有量产,就是试驾之后不满意。最终,我选择了一个最小化的方案:在天津找了一家配件厂,用简单的床车配件,把越野车的后座放倒、加长,这样可以满足一两个人睡在后排。这样虽不如房车舒适,并且每次使用还得调整座椅和配件,但好在改动小,成本低,也不用备案,更不影响车的自重和整体性能。

  床有了,接下来得解决铺盖、衣物、日常用具的携带问题。因为后排得放倒,放行李的地方有限,所以必须合理利用剩下的空间。我置办了一个大号的车顶行李架,把铺盖和不常用的衣物堆在车顶;然后把车后的两个副窗子用网上卖的铁架子封上,放内衣等随身小件衣物;后门的两个车顶扶手,架上晾衣杆和衣架,可以做晒衣用;床车配件垫高的部分,可以隔出空间储物,放锅碗瓢盆和调料。嗯,是的,我想象中是可以随时停车做饭的,所以带了厨具配件。这两天我试验了一下,煮面什么的还蛮方便。加热能源我选的车载电源,贵是贵了一点,但是比生火安全,也简单,更没什么高原上点不着火的麻烦,及时充电就好;水嘛,没什么好办法,拿两个桶,遇到水源勤接;至于洗澡。。。…不要想了,能洗脸刷牙就差不多了,到城市住宾馆的时候再解决吧。

  经过这两天的摸索,基本上和预想的大致相同,实现了衣食住行的基本自理,只是不知道新鲜感过去之后,还能不能坚持。

  第一晚在北镇,我停在镇政府办公大楼后面的停车场,这里有路灯,看起来也安全。只是停车场有坡儿,睡得头上脚下,不太舒服,而且整晚的路灯晃得人难眠,算是积累了经验。第二晚在大青沟边,湖边只有小卖店的一盏黄灯,也不见人。周遭一片蛙鸣,偶尔夹杂夜枭凄厉的啼叫。

  给自己煮了一碗加肠的方便面——鸡蛋已经全军覆没了,网上买的缓冲鸡蛋盒没起到任何作用——吃完借着灯光放水洗漱。大片的蚊子突然出现,五月天气还没那么热,也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直要把人和车淹没掉。

  关灯、上车、消灭完车里的蚊子,在手机上记录提醒自己,要买蚊不叮和花露水。躺在车里听着蛙声入睡,辗转反侧、糊里糊涂,做似是而非的梦。

  再睁眼时天蒙蒙的亮,如镜的湖边亮起橘红色的一角。我开门下车,惊起树林里一串“扑啦啦”的飞鸟扇翅膀的声音。蛙儿们叫了一晚,这会儿逐渐轻了,像是它们在梦呓似的。蚊子如它们神奇的出现一般,又神奇的踪影全无,仿佛怕见太阳。我加了一件外套,坐在潮湿的湖边,看上路之后的第一个日初。那湖边一角的橘色,逐渐晕开,变成紫红、赤红,然后脱湖而出,成一轮红日。

  我对着日出摁下快门,希望不仅记录画面,也能记得此刻激荡却平静的心情。它像一分钟就从黑夜走到白天的日子,以及似长实短的人生。


第三章  记忆


  从童床和床柱,穿过一大段空白,我终于开始有了明确的记忆,通俗讲的“记事儿了”。

  我妈经常用略带亏欠的口吻对别人说:“我儿子四个半月大就上托儿所了。”以渲染一种悲剧式的无奈。但其实我并不介意,因为我很喜欢那里。以至于我坚信儿童床柱子就是在托儿所里的,用以加深这种喜欢。

  很多年后妈提醒我,托儿所就在单身宿舍楼隔壁,院墙背面,但我一直没办法接受二者这么近的事实。我的印象里,这是两个迥然并且有些遥远的地方。家对我来说太小了,小到不需要记忆。而托儿所则实在是有些大了,大到我探索了很多年,才大概知道它的全貌。

  那是一弯U字形的平房房舍,环抱一方宽阔院子。房舍功能分得很细,有育儿区、教室、午睡区、食堂、行政区等等。院子里有很多梧桐树,我在很长时间之内都只认识这一种树,连带对任何地方有树的记忆,都会认为那是梧桐。梧桐树的阴凉里,分布着滑梯和秋千,那里是孩子们的乐园。

  托儿所是妈工厂的附属单位,职工交不高的费用就可以把孩子在日间托管,托儿所里老师们统一叫“阿姨”。我因为“进去”的最早,“放出来”的最晚,有幸在托儿所里混了个老资历,几乎所有的阿姨都认识我和疼爱我。在我吹牛杜撰的段子里,抱我长大的阿姨,最后混成了所长,是我的靠山。我的人头熟络到,新来的年轻阿姨都得向我扫听托儿所的内幕。这显然言过其实,和很多我曾经编造过的自吹自擂的段子一样。

  但我扎扎实实的在托儿所,认了几个“干妈”的。大学暑假的某天,我陪妈菜市场买菜,还曾经偶遇一位。凭我的记性自然对她毫无印象,她则是频频感慨:“大了长咧巴了,可不如小时候好看!”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告别后,妈问:“那么多干妈你都不记得了?这个还说把她自己闺女给你当娃娃亲呢?忘了?”

  在我尴尬摇头之后,她自顾自的感慨:“她闺女前阵子我见过,可丑呢。”言下之意,要是姑娘好看,兴许就把这门亲事定下了。

  无论是阿姨们还是干妈们,最终都被我的记忆集合成了一个五官不具的形象。她们年轻、温柔、耐心,随和且爽朗,讲究规矩并遵守时间。四个半月到一岁,还不会说话不会走的时候,她们就给我喂奶,换尿裤,抱我晒太阳,和我咿咿呀呀的说互相听不懂的话。

  可以下地疯跑之后,我被塞进小班“上课”。早上讲故事、搭积木、做游戏、唱儿歌、画画。只要不偷跑出去,或者和其他小朋友吵架,阿姨都不大管。我曾经把贴纸泡在水里,贴得满玻璃上都是,又或者把梧桐树的叶子藏在裤子里,弄得满地碎片,最终也没得到什么正经呵斥。得亏我的想象力和胆量,也做不出更离谱的事来。

  中午,小朋友排成两队,手拉手走进食堂,大班小班一起午饭。小的阿姨喂,大点的自己吃。吃完之后必须午睡,睡不着也得床上躺着,阿姨不喊不能起床。我总是不能入睡,也不敢吵其他小朋友和老师。只用手指不停地抠这儿抠那儿,尤其是缝被子的线,抠得整条被子都松垮不堪。

  午休之后,阿姨们会抱着一个大盆,里面装着果丹皮、山楂片、苹果橘子之类的零食,每个小朋友一个,不好好睡觉的孩子会被罚分不到。下午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在院子里滑梯和秋千,或者每个人搬着自己的小板凳围成一圈,坐在梧桐树下,听阿姨讲故事或做游戏。我顶喜欢“丢手绢”,每次都盼着别人丢在我屁股后面,好能发疯似的追他。我觉得我跑得飞快,能赢所有人。

  我从来没感觉过那段日子难熬,更没有厌烦的时候。我很不理解那些去托儿所就哭哭啼啼的孩子,反倒是傍晚爸妈来接的时候,总觉得扫兴。

  如果说幼年生活或幼年记忆,对我整个人生的影响,应该便是那份规律和平静,让我成了一个“听话”的孩子,并由此贯穿至成年。

  另一个角度说,我追求半生,其实都只是想要再回到幼时的那种生活里。有阳光和树影,有凉爽的风,有人管有人爱,有孩子的笑声。


第三问  哲学


  什么是哲学?

  在真正展开精神问寻和求索之旅前,不得不打点好思考的行囊,带好“装备”,做足“功课”。前面一问说的是概念,那么哪些是我所秉承的哲学概念呢?

  “哲学”算是西译过来的词,与“物理”、“化学”之类的译词,以及相对应的近代西方学科,冲进了被枪炮打开的近代中国的国门。现代哲学体系的脉络和渊源来自西方,这无需争辩,这是由“现代哲学体系”这个概念决定的。我们认定以笛卡尔、康德、黑格尔等哲学家的思想为雏形,搭建起来的以科学化的视角来观测和研究人的意识、客观的物质等等方法论,就是“现代哲学体系”的概念,那么它必然是来自于西方。就好像我们认定“犬”类这个概念,就没必要说犬来自于“狼”的进化,犬的祖先、爷爷的爷爷,甚至它爸爸都是狼,这都不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犬”和“狼”两个概念不同,就可以了。

  说这些是避免和无聊的人以及无聊自我做辩论,节省后面的时间。哲学的思考时刻提醒我,简单而深刻,不做文字游戏,所以也完全没必要为诡辩和狡辩留下时间和精力。

  现代哲学体系来自于西方,近代中国见到和接受了这个体系,顺带的译过了“哲学”这个词,用它代指一种研究思维的科学概念。当然,这个概念被接受了之后,我们用这个概念的“尺子”去量,发现哲学并不是被康德这些人“发明”出来的,研究思维和精神世界的人一直都在,思考也一直都在,只是混在其他呈现形式中,没有独立成为学科而已。

  人自从开了“心智”,就从没停止过思考诸如自我、生命、思维、物质、规则、永恒等问题。反过来也成立:人只有开始思考诸如这样的问题,开了“心智”,才终于成为人。

  泛泛的概念下,对于思考的思考,都算哲学的思考;对于哲学的思考形成了体系,组成了理论,都是哲学。冯友兰先生说哲学是“对人生的反思的思想”,这是他给下的概念,我觉得比我说的美且准确,也许持其他概念的学者未必认可,但不碍本文的表达。

  拿这把泛泛的尺子去量,古代中国的传统文化儒家、道家、诸子百家都是“哲学思考”的集合,并且环环相扣的各自成了体系,是算“哲学”的;同时代的西方,自然哲学和“希腊三杰”时期,涌现的各种流派,是哲学的学派;再后来,无论东西方都发展出了神学以及基于神学的哲学,控制了很长时间人们的集体精神和肉体;一直到科学和数学的大幅进步,给人类展示了一个精密的有逻辑的物质世界,不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更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科学于是侵入了思考界,那种像推导公式一样推导思维的、像显微镜一样放大理性的、像实验室验证一样测试人性的,一种研究人的思维的“科学”被发明和发现,这就是现代的哲学。

  在我看来,现代哲学精密倒也精密,严谨也不失严谨,但却总少了些直指人心灵的震撼感,少了些化繁为简、大巧不工的艺术感。即便从科学的视角去看,真正伟大的定理和公式,也往往极其简单。所以我经常觉得所谓“世界是表象和主体的对象,或者除表象以外的意志,可以称表象世界的全体和各个部分为意志的客观化……”这样的,以及“执行和自觉意志作用的世界,并没有委给偶然,而是必定表现为自知的理念的样子……”这样的话,读起来艰涩难懂、似是而非,显得高大上,却说不上正确与否。它们像精密的仪器,内行人叹为观止,外行人一脸懵逼;像某些严谨的数学验证,洋洋洒洒十几页,各种艰深的符号,除非掌握高深的数学能力和工具,常人绝不能懂,只配为其鼓掌。

  可我始终认为,哲学既然是思考“思考”的学问,而思考本身是源自人的自我意识,或者只是自己的自我意识——这在后面的“我识”里再展开探讨——那么就不应该是只有少数人掌握的工具。所以艰深的概念和繁杂的验证,在我看来未必是哲学的路,至少不是唯一的路。

  换句话说,如果哲学是在思考“哲学”,而不是在思考“思考”本身,走的多半是弯路。

  回到原题,我们描画了一种泛泛哲学的概念,那是一种思考“思考”本身的、反思人生和人性的、由各种哲学观点组成的,可以成体系的观点集。

  既然是体系和集合,我们就要分分类。哲学思考的观点,我们通常用“三观”来表示,就是: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

  我之前总是搞不清楚它们的界限,仿佛发明这个说法的人也没打算让人搞清楚,只是把它们当个符号而已。比如人生要实现什么样的价值,这是人生观还是价值观?人在社会中生活,融入到人类社会的体系中去,那么诸如儒家的入世的哲学,是世界观还是人生观?诸如此类,如果这些问题不搞清楚,对于自我的哲学认知,会始终不能成体系,零散的观点也始终不能成集合。

  于是我把脑子放空,让思维像安静的一盆水一样,不再搅动它,使得脑中的观点,慢慢的沉降下来,逐渐的各自归位。自然的分成了三组:关于自我的,关于他人的,关于世界的。我给每组加上名字,下了概念,就是:人生观(自我观)、价值观(社会观)、世界观(宇宙观)。

  回到刚才的疑问,人生要实现什么样的价值,如果是想要为社会做贡献,想要在群体中证明自己,显然与他人和社会相关的,在乎别人的看法和价值的评价,那么就属于价值观类的;而若此生要如何才能开心快乐,自我满足和救赎,就更多的与自我相关,属于人生观和自我观的范畴;而诸如宇宙和规则,时间与自然,乃至自我与世界的关系,则更多的是世界观和宇宙观的问题。

  我脑中的这三个哲学观点组,各成体系又相互交织,说不上泾渭分明却又确乎有边界(关于边界的问题和概念,目前我只有一些模糊的想法,留待以后讨论)。另外,任何一种“观”,又都是自我思考的“思考物”,都是与自我的“我识”相关的,看起来都与自我观相关,所以三观看起来都是自我观的。

  无论如何,即便还有些模糊和交织不清,我终在安静的思维之水中,找到了盆底的明珠,将来可以慢慢擦拭和观摩它们了。

  最后我们明确一下自我哲学的问题。任何学科被发明或发现,都有一定的“目的”,或者是“作用”。又或者,是为了解答和解决某些“问题”。哲学既然是思考“思考”的学科,解决的就应该是人的思维的问题,或者起到指导人思维的作用。大多数哲学思想解决的是群体的问题,就像神学解决了无数人的信仰问题;唯物哲学影响了现代的国家组织问题;自然科学主义的哲学主导的几次科学革命,改善了全人类的生活的问题。。。…我们也由此信奉了诸多“圣人”、“神佛”,充当我们的精神“偶像”。

  哲学家和神学家都喜欢做导师或家长,他们都直接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神说:“要有光!”佛说:“不可杀生。。。…”孔子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他们都做了圣人。

  然而我始终认为,既然要思考“思考”本身,就不得不正视,思考本身不是群体性的。思考的载体,始终只是自我的“我识”。只有我自己的思考,才是真正的思考;真正能思考我自己的“思考”问题的,只能是我自己的思考。毕竟我是我自己的整个思考世界,如果没有我的思考,整个世界都不存在。我不想打上或者被打上“唯心主义”的标签,我只是说思考本身的载体,是除“我”之外,再无一物的——还是那两个前提:明确概念,不搞文字游戏;直指人心,简单深刻。

  哲学是思考“思考”,那么它首先要研究和解决的,或者只能研究和解决的,都是自己的问题。旁人或者群体的问题,只能通过相似性或相对性,间接的来研究和解决。

  强调这一点的意义是在于,每个人都应该找到自己的哲学,找到自己的“道”。多年前读南怀瑾,他说有些农村老妪,虽然大字不识,但却是高深的哲学家,她们嘴上说“这都是命”,并且坚信人皆有命数,从而能甘之如饴,荣辱不惊,比很多饱读诗书但患得患失的人懂哲学。此话我当时一知半解,现在拿出来看,也对也不对。对的是说,每个人只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哲学”或“道”,就能心安的在自己的精神净土找到救赎。错的是,老妪绝不是哲学“家”,她一影响不了别人,二是只能通过旁人发明的神秘学替代自己的哲学思考,这样的哲学终究不是自己的。

  我希望能找到自己的“道”,也衷心希望与我相关的各位“看官”也能找到。但我绝不想当“圣人”,更当不了“圣人”。佛说小乘自渡,大乘渡人。我觉得每个人自己都是一片海,谁也渡不了谁。

  现阶段我唯一想做、能做、要做的,只是慢慢在这段旅途中,在这段自问的思考中,在这段自悟的文字中,在这短暂的人生里,不断的求索、体验和寻找,找那属于我的“道”。

  这就是我关于哲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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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第三章以一场荒寂湖畔的黎明为起点,缓缓展开一场跨越地理与记忆的双重旅程。作者在科尔沁的夜色中摸索前行,于蚊鸣蛙声的包围中试验着自改床车的野宿生活,又在晨光中见证湖面日出如生命初绽般的绚烂——这一瞬的寂静与澎湃,恰似其后文中对童年托儿所时光的温柔回望:规律、安宁、充满细节的欢愉,成为成人后精神世界的隐秘基石。 而本章更深的脉络,则潜入哲学之问的暗流。从“何为哲学”的自我辩驳,到对三观体系的重新厘定,作者试图在纷繁的现代哲学体系中剥离出一条属于个体的思考路径——哲学不应是艰深术语的堆砌,而是直指人心的朴素追问;不必成为他人的“圣人”,只需找到自己的“道”。这种试图将旅途中的具身体验与抽象思辨相融合的写法,使得本章既具荒野的粗粝感,又含思想的精密性。值得一提的是,文中对床车改造的琐碎记述、对童年琐事的鲜活回溯,与哲学思考的抽象展开形成奇妙互文:仿佛所有具体的行囊、梦境、梧桐树下的游戏,最终都成为构建个人哲学的一块块拼图。正如作者所言,“每个人自己都是一片海”,这一章便是海上一段独行的帆影——既向着远方,也潜入深处。推荐阅读。编辑:冬青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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