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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笔记之二百八十九

作者: 温国兴 点击:124 发表:2025-12-27 14:18:38 0

摘要:汉元帝刚刚即位,面临着外戚、宦官凭借亲近君主的身份而窃取权力,而儒臣集团缺乏足够的制衡手段,导致了朝政的混乱。汉元帝在用人上存在失误,他在改革上把握的时机不准,认知上也存在偏差。

汉元帝刚刚即位,面临着外戚、宦官凭借亲近君主的身份而窃取权力,而儒臣集团缺乏足够的制衡手段,导致了朝政的混乱。汉元帝在用人上存在失误,他在改革上把握的时机不准,认知上也存在偏差。《资治通鉴》卷二十八记载了汉元帝即位初期的一些事件,原文如下:

孝元皇帝上初元二年

春,正月,上行幸甘泉,郊泰畤。乐陵侯史高以外属领尚书事,前将军萧望之、光禄大夫周堪为之副。望之名儒,与堪皆以师傅旧恩,天子任之,数宴见,言治乱,陈王事。望之选白宗室明经有行散骑、谏大夫刘更生给事中,与侍中金敞并拾遗左右。四人同心谋议,劝导上以古制,多所欲匡正;上甚乡纳之。史高充位而已,由此与望之有隙。

中书令弘恭、仆射石显,自宣帝时久典枢机,明习文法;帝即位多疾,以显久典事,中人无外党,精专可信任,遂委以政,事无小大,因显白决,贵幸倾朝,百僚皆敬事显。显为人巧慧习事,能深得人主微指,内深贼,持诡辩,以中伤人,忤恨睚眦,辄被以危法;亦与车骑将军高为表里,议论常独持故事,不从望之等。

望之等患苦许、史放纵,又疾恭、显擅权,建白以为:“中书政本,国家枢机,宜以通明公正处之。武帝游宴后庭,故用宦者,非古制也。宜罢中书宦官,应古不近刑人之义。”由是大与高、恭、显忤。上初即位,谦让,重改作,议久不定,出刘更生为宗正。

望之、堪数荐名儒、茂材以备谏官,会稽郑朋阴欲附望之,上书言车骑将军高遣客为奸利郡国,及言许、史弟子罪过。章视周堪,堪白:“令朋待诏金马门。”朋奏记望之曰:“今将军规抚,云若管、晏而休,遂行日昃,至周、召乃留乎?若管、晏而休,则下走将归延陵之皋,没齿而已矣。如将军兴周、召之遗业,亲日昊之兼听,则下走其庶几愿竭区区奉万分之一!”望之始见朋,接待以意;后知其倾邪,绝不与通。朋,楚士,怨恨,更求入许、史,推所言许、史事,曰:“皆周堪、刘更生教我;我关东人,何以知此!”于是侍中许章白见朋。朋出,扬言曰:“我见言前将军小过五,大罪一。”待诏华龙行污秽,欲入堪等,堪等不纳,亦与朋相结。

恭、显令二人告望之等谋欲罢车骑将军,疏退许、史状,候望之出休日,令朋、龙上之。事下弘恭问状,望之对曰:“外戚在位多奢淫,欲以匡正国家,非为邪也。”恭、显奏:“望之、堪、更生朋党相称举,数谮诉大臣,毁离亲戚,欲以专擅权势。为臣不忠,诬上不道,请谒者召致廷尉。”时上初即位,不省召致廷尉为下狱也,可其奏。后上召堪、更生,曰:“系狱。”上大惊曰:“非但廷尉问邪!”以责恭、显,皆叩头谢。上曰:“令出视事。”恭、显因使史高言:“上新即位,未以德化闻于天下,而先验师傅。即下九卿、大夫狱,宜因决免。”于是制诏丞相、御史:“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无它罪过。今事久远,识忘难明,其赦望之罪,收前将军、光禄勋印绶;及堪、更生皆免为庶人。”

这段话的白话文意思是,汉元帝初元二年

春季,正月,元帝前往甘泉宫,在泰畤祭祀天神。乐陵侯史高凭借外戚的身份兼任尚书事,前将军萧望之、光禄大夫周堪担任他的副手。萧望之是著名的儒者,他和周堪都曾担任过元帝的老师,凭借旧日的恩情,元帝对他们十分信任,多次在闲暇时召见他们,讨论国家治乱的道理,陈述治国安邦的方略。萧望之选拔举荐了通晓儒家经典、品行端正的宗室子弟刘更生担任给事中,又和侍中金敞一起在元帝身边纠正过失、补正遗漏。这四个人同心协力、谋划商议,劝导元帝遵循古代的制度,对朝政多有匡正和建议;元帝对他们的意见颇为采纳。史高在朝中不过是徒占官位罢了,从此便和萧望之产生了嫌隙。

中书令弘恭、仆射石显,从汉宣帝时期就长期掌管朝廷机要部门,熟悉法令条文;元帝即位后常常生病,因为石显长期处理政务,身为宦官没有外戚党羽,心思专一值得信任,于是把朝政委托给他,无论事情大小,都通过石显上报决断。石显的尊贵和宠幸压倒满朝文武,百官都恭敬地侍奉他。石显为人乖巧狡黠、通晓世事,能深刻揣摩君主内心的细微想法,内心却十分阴险狠毒,常用诡辩之词诬陷中伤他人,哪怕是极小的怨恨,也必定用严厉的法令加以惩处;他还和车骑将军史高内外勾结,议论朝政时常常固守旧例,不依从萧望之等人的主张。

萧望之等人既忧虑许氏、史氏外戚的放纵骄横,又痛恨弘恭、石显的独揽大权,于是向元帝上奏建议:“中书省是朝政的根本,国家的中枢机要之地,应当由通达事理、公正无私的人掌管。汉武帝因为常常在后庭游玩宴饮,所以任用宦官掌管中书,这并非古代的制度。应当罢免中书省的宦官,以顺应古代不任用受过刑罚之人的道义。”由此,萧望之等人与史高、弘恭、石显的矛盾彻底激化。元帝刚刚即位,为人谦逊礼让,看重沿袭旧制而不愿轻易变革,这件事商议了很久也没有定论,后来还把刘外放出京,担任宗正。

萧望之、周堪多次举荐著名儒者和优秀人才担任谏官。会稽郡人郑朋暗中想要依附萧望之,于是上书揭发车骑将军史高派遣门客在各郡国谋取不正当利益,还揭发了许氏、史氏子弟的种种罪过。奏章被送到周堪手中,周堪上奏元帝,建议“让郑朋在金马门等候皇帝召见”。郑朋又写信给萧望之,信中说:“如今将军的治国规划,是打算效仿管仲、晏婴的治国之道便止步,还是要操劳国事至日暮时分,追寻周公、召公的遗业才罢休呢?如果只是效仿管仲、晏婴便满足,那我就将归隐到延陵的水边,直到终老一生。倘若将军立志振兴周公、召公的不朽功业,亲自做到勤于政事、广泛听取意见,那么我愿意竭尽微薄之力,为您效犬马之劳!”萧望之起初接见郑朋时,对他以礼相待;后来察觉到他品行不正、心怀叵测,便坚决断绝了和他的往来。郑朋是楚地人,心怀怨恨,转而谋求依附许氏、史氏外戚,并且推翻了之前自己所揭发的许、史两家的罪状,说:“这些都是周堪、刘更生教唆我说的;我不过是关东的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内情!”于是侍中许章奏请元帝召见郑朋。郑朋出宫后,四处扬言说:“我面见皇帝,揭发了前将军萧望之五项小过错,一项大罪。”另外,等候皇帝召见的华龙品行恶劣,也曾想依附周堪等人,遭到拒绝,于是也和郑朋勾结在一起。

弘恭、石显指使郑朋、华龙二人诬告萧望之等人图谋罢免车骑将军史高,疏远排斥许氏、史氏外戚。等到萧望之休假出宫的日子,弘恭、石显就让郑朋、华龙将奏章呈递上去。元帝下令把这件事交给弘恭去查办核实,萧望之回答说:“外戚身居高位,大多骄奢淫逸,我只是想要匡正国家朝政,并非心存奸邪。”弘恭、石显上奏元帝说:“萧望之、周堪、刘更生结为朋党,相互举荐吹捧,多次诬陷诽谤大臣,离间皇帝与外戚宗亲的关系,想要独揽朝政大权。他们身为臣子却不忠君,诬陷君主违背道义,请陛下派谒者将他们逮捕,交付廷尉审理。”当时元帝刚刚即位,不明白“召致廷尉”就是要关进监狱的意思,于是批准了他们的奏章。后来元帝召见周堪、刘更生,侍从回答说:“他们已经被关进监狱了。”元帝大惊失色,说:“我只是让廷尉审问他们而已,怎么会把他们关进监狱!”于是严厉斥责弘恭、石显,二人都叩头请罪。元帝说:“立刻把他们放出来,恢复官职。”弘恭、石显趁机唆使史高对元帝说:“陛下刚刚即位,还没有用仁德教化的政绩闻名天下,却先查办自己的老师。如今既然已经把九卿、大夫这样的重臣关进监狱,就应该趁此机会将他们罢免,以彰显国法的威严。”于是元帝颁布诏书给丞相和御史大夫:“前将军萧望之,教导我八年,没有其他罪过。如今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记忆模糊难以辨明详情,特赦免萧望之的罪过,收回他前将军、光禄勋的印信和绶带;周堪、刘更生都被免去官职,贬为平民。”

我们阅读这段文字,可以体会到这样一些道理。

首先是权力制衡缺失易生祸乱。外戚、宦官凭借亲近君主的身份而窃取权力,而儒臣集团缺乏足够的制衡手段,双方的权力斗争最终导致贤能之人被贬斥,致使朝政陷入混乱,这体现了权力结构失衡对政治稳定的破坏作用。

其次是识人不明会引发祸患。郑朋、华龙这类奸佞小人,见风使舵、反复无常,萧望之起初未能识破其真面目,后来虽与之断绝往来却遭其反噬;元帝轻信弘恭、石显的谗言,也反映出辨别人才贤奸是治国理政的关键。

第三是改革需兼顾时机与策略。在汉元帝时期,萧望之等人罢黜宦官的建议虽符合古制、利于朝政,但元帝初立根基未稳,且改革触动了既得利益集团的核心利益,又缺乏循序渐进的推进策略,最终导致改革受挫,这说明推行变革要审时度势,讲究策略方法。

第四是君主的认知与决断影响朝政走向。元帝因不懂“召致廷尉”的实际含义而误批奏章,事后虽有悔意却被臣下牵制,最终罢免了贤能,凸显出君主的见识、决断力直接关系到朝堂的正邪导向,昏聩的君主容易成为权臣操纵朝政的工具。

二〇二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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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审核通过。编辑:穿越中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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