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沧浪河畔”之儿时味道
小时候的味道是用来回忆的。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的衣胞之地——舒家巷是整个南大街的烟火最旺处。赶在生火做饭的时辰,树枝秸秆在炭炉里燃烧,化身缕缕轻烟,穿越悠长的烟囱暗道,以炊烟的形式在巷上空袅袅升腾。缠着水乡稻米的浓香,沾着新鲜菜肴的清香,被清风吹得四处弥漫。裹挟着柴禾的噼啪声,铁铲与锅沿的叮当声,米粥滚沸的咕嘟声,还有家家户户的大人们吆喝着自家的孩子回家吃饭声,“吃饭喽”……炊烟一样悠悠然飘散开来,一路回响,街巷合唱。
我小时候常坐在厨房的门凳上,靠在木门上,斜望着灶里冒起的一缕缕青烟,肚子里空荡荡的。母亲依旧忙碌,锅里的米饭已经煮得很响了,热气让锅盖跳起了舞,左右摇动哐哐作响。母亲掀起锅盖,热腾腾的雾气一股脑儿地冲出来,飘散在火灶上空。一颗颗米粒在锅里直冒泡,发出低沉的闷响,入锅的净水在熬煮中,已经变成乳白色了。母亲右手拿着木柄制的铜铲,贴着锅外边朝锅底缓慢的铲上几下,“噗呲……噗呲”米汤拍打着滚烫的锅面。母亲再用铜铲口贴着锅边,往下慢压,把米饭压在铜铲下面,借着浮力,两边的米汤水面上涨,就会流进地势较低的铜铲里,母亲轻轻一提,一铲米汤就算成功了。
母亲在碗柜里拿出了一个浅绿色的洋瓷碗,铜铲绕着锅边撇开白沫,再用铁汤勺轻轻地舀起来,一勺,一勺,上面的米饮汤凝成了丝带,顺着勺口滑落到洋瓷碗里,汤里自带的米香味很快弥漫到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母亲又在案板上扭开装有白糖的罐头瓶,用白瓷勺挖了一勺糖,放进洋瓷碗里,还用勺子顺着碗底搅拌几圈。“来,趁热先喝碗米饮汤。”母亲叫我。我睁开迷蒙的睡眼,接过洋瓷碗,根本不用勺,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乳白色的米饮汤迅速充满空饿的胃,米饮汤凝结的丝带滑过喉咙,甜软的味道充满口腔……兴化人口中的“米饮汤”,其实就是煮得很稀的大米粥锅里用勺子盛到碗里不带米的薄汤。长辈们都说米饮汤总是像“羊油”一样地补人。事实上也是如此,我出生没几个月,母亲就没有了奶水,60年代奶粉还没有走进寻常百姓家,于是,我是被爸妈用米饮汤喂养长大的。
寒冬腊月间,喝一碗母亲煮的腊八粥,是一件幸福的事,它能驱走一冬的严寒,以后无论你走多远,一生都不惧风霜雨雪的侵扰。腊八节那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母亲就要起床做腊八粥。熬粥是个慢功夫的细活,母亲先把不易煮烂的红豆、小米下锅,用大火煨煮,待它们煮开了,再加入糯米、栗子、核桃仁等,用小火不急不躁地煮着。听着锅内咕嘟咕嘟的声音,香气也就一圈一圈的四溢开来。我们闻着香气来了,围着灶台一遍遍问母亲,好了没?母亲问烦了,像轰小鸡一样把我们赶出厨房,怜爱地说:“还早着呢,好了,我会叫你们。”但过不了多久,我们又慢慢聚拢在灶台边围成一排……
终于等到出锅了,腊八粥又稠又亮,那鲜红的枣儿,白嫩的花生,翠绿的青豆,以及都已经开了瓣的核桃仁,每一样都甜丝丝,香喷喷地透着热气。舀一勺含在嘴里,清香瞬间溢满舌尖,吞下去,只觉得有一种暖,滑过喉咙,温暖了五脏六腑,那是一种透心的暖。
小时候的我,最喜欢跟妈妈一起做饭,动力来自于锅巴。洗米下锅大火烧开,焖上。闻到饭香后耐心等候数分钟,添一把柴火,把炉灶里的余温再提一提,锅巴微微的焦香马上轰然而出。那时我们总是小心的将黏附于锅巴上的饭粒刮干净,剩下的,就是最喜欢的锅巴了。如果能取到整块锅巴,那是相当的幸运,一张馋嘴轻轻地凑上去咬一口,嘎嘣儿脆!放嘴里越嚼越香。那感觉,真幸福!但是,每次煮饭后就只有锅底大那么一点儿锅巴,全刮下来也不过几小块一大口。
有一次妈急着上工,让姐姐洗锅。姐姐得意地精心铲锅巴,我一直眼巴巴看着,嘴里直冒口水。我求姐给我吃一点儿,她低着头边专心铲她的锅巴,边故意说气我的话:“我妈说了,谁洗锅谁吃锅巴。”她用铲子刮,一块一块地,刮下来的锅巴黄灿灿,滑溜溜,块块如撕下来烧饼似的,馋得我的口水一个劲流。此时,我已经急哭了。我哭求她只给一小口,就一小口,尝一下嘛。可她还是说不给。眼看着她刮完,刮成一堆,就要都吃了,我一急,一口唾沫就唾了进去---哼,不给我吃,你也别吃,咱谁都别吃!姐姐打死都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缺德,出此下策。她一下就急了,抬手就打,嘴里当然还骂。我哭着更往里边唾。结果我们两个打闹成一团,最后那一小堆香喷喷的锅巴到底谁吃了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忆儿时抢锅巴的嬉戏情景,那也是美好的……
每到暮春时节,路边,田地里,到处可以看见青油油、沉甸甸的一串串蚕豆。那时我们上下学路上吃的充饥零食,那就是生吃鲜嫩的新蚕豆。大早迎着晨曦,踩着露水,一边走一边顺手摘剥田埂路边的蚕豆。不管谁家的,摘下豆荚,剥开,把蚕豆扔进嘴里,就是自己的。尽管其时蚕豆还未长大,常常只是一咬一泡水,但它在孩子的口中,已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我们这一代人上下学时几乎人人都干过这“顺手牵豆”之事。
当然,淘气的孩子也可以玩着吃。我最喜欢用针线把蚕豆串在线上,挂在脖子上当项圈。每当来了兴致,有时我像《西游记》中沙和尚脖子上戴着九个骷髅头的项链,拿着家里凉衣服的铁叉头杆子,当作三师弟沙僧的月牙铲,在院子里舞弄一番。有时像《水浒》中“花和尚”常带着佛珠一样,用一柄旧剪刀将旧铁罐头盒剪成水磨镔铁禅杖,我便是倒拔杨柳的鲁智深,然后到沧浪河对面任家垛子的田垄里叫喊着砍杀一番,敌人便是随风飘摇的芦苇草。待我抖尽英雄气概,斩杀许多芦苇草,饿了后,想吃就吃一粒脖上的蚕豆,在战斗中不知不觉消灭完了蚕豆项圈。
小时候,我最喜欢过端午,是因为端午节吃粽子,在那物资极端困乏的年代,在孩子们眼里唯有吃,才是最爱。母亲将裏好的粽子整齐地装进一口支在院子里的大锅里,到河边拎来一桶清清凉凉的水来,倒入满溢到锅里。大火把水烧开,再小火慢慢地煮,咕嘟咕嘟地,袅袅的汽飘起来,一股浓浓的红豆、糯米和粽叶合成的香气儿,慢慢地飘满了整个小院。老家的粽子是要煮整整一个晚上的。
有一次,我在端午前的夜里醒来,听着院里传来的咕嘟咕嘟声响,就禁不住问母亲: “天快亮了吗?”
“早呢,睡吧。”母亲轻声细语。
似乎睡了很久很久,醒来又问母亲: “天还不亮啊?”
“早呢,你刚睡了一小会儿!”母亲还是轻声细语。
我又沉沉地睡去,在一片鸟鸣中醒来。我仿佛听见鸟儿的叫声,一只鸟儿好像总是在问谁:“这么香?这么香?”另一只鸟儿仿佛是在训它:“等等再吃!等等再吃!”旁边一只的叫声很清脆,听起来则像是:“嘻,你这馋相!”又好像在说:“哼,嘴儿抹香!”惟妙惟肖之间,鸟语粽香之中烘托着端午的节奏。
端午的早晨是清爽的,除了这清爽的鸟鸣,还有浓浓的夏阴。母亲已经将煮了一个晚上的粽子捞出来,摆了满满的两大盆。经过一夜的慢煮和浸润,苇叶的清香已经在满屋里飘荡,我猴地解开一个,剥去苇叶,粽子里的红豆将周围的糯米润成了淡淡的红色,我这时候倒斯文起来,慢慢地咬一口,红豆香、糯米香和着苇叶的香味在舌尖舞蹈,弥漫在口腔里,顺着喉管欢快而去。我们也常常用尼龙绳把母亲裹的牛角粽挂在脖子上,到场地上追逐玩耍,任牛角粽在脖子上晃荡着,还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舔粽子的尖角,微眯着双眼陶醉其中,好像在品味什么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吃油渣,是小时候最令我兴奋期待的事了。从母亲开始熬炼到起锅,我都寸步不离厨房,一会添柴,一会拿碗,忙得不亦乐乎。母亲熬猪油时,起先用大火催热,锅里不停翻炒,油脂的香味溢了出来,原本块状的白色肥油缩小,渐渐变黄变硬,锅里的液态油脂也越来越多,渐渐,油渣变得越来越轻,全部浮在上面,香味越发变得浓郁。此刻的我哪儿也不去,站在灶台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那一小撮油渣,已经变成了焦黄色,我仿佛听见铁勺每次碰上去,发出的脆裂声音,随着口水的不断吞咽,喉结在下巴底下,一上一下无数次来回。终于,母亲将锅里剩下的热油全部舀出来,放入油罐,剩下的便是刚好能盖上锅底的油渣。母亲用小碗装上半碗,倒点酱油,递给我,一边早已垂涎三尺的我胡乱一搅拌,挑个最大块的,便往嘴里喂,温度刚好,散发着淡淡酱油和油脂的香,咬下去,“咔吱——咔吱——”的声音,酥香美味,一口接一口,一阵风卷残云,瞬间消灭精光,那真叫一个过瘾和解馋!吃完,嘴边油光光的,也不擦,用舌头将嘴角的碎渣给卷进去,意犹未尽地细嚼着,口齿尚留有余香。吃的时候爽,吃多了心里便会觉得油腻,好在母亲每次都控制量,并不让我多吃,吃完油渣一定只能喝热水,一旦喝了凉水,很容易打彪枪,也就是拉稀。
剩余的油渣,顶多只有大半碗。“明天早上,给你们6分钱去做三只油渣子葱饼吃。”我就等母亲这句话。第二天我和姐起个大早,从碗柜里拿出妈准备好的一些油渣子,手里扼着6分钱,兴奋地去南大街烧饼店里现做油渣子烧饼。炕烧饼的张师傅娴熟地将油渣子包在面里,还放了些葱花,接着用擀面杖把面做成一个个圆圆的饼,再撒些白芝麻,然后卷起袖子,伸出通红的手臂,将刚做好的圆饼毫不犹豫地用力贴在灶炉的四壁。随着灶火不断炙烤,慢慢地,饼的表面变得金黄。此时,葱饼里的油渣子里还会冒出一些油来,慢慢渗到面饼里面去,催发着面饼里的葱花和芝麻的浓香。里外两面的油把饼烙得滋滋作响,待至饼的两面都变成金黄色时,油渣子葱饼就可以出锅了。张师傅用铁夹子把炕好的饼夹起来,一个个地躺放在灶台四周,烧饼的表面油喷喷的,金黄黄的烧饼上面,还有青绿的葱花来点缀,让人一看就有食欲。我和姐早就等不及了,伸手去拿,却被烫了回来。张师傅笑咪咪地拿出纸张一个个地包住,放进篮子里。
我们提着篮子一溜烟地跑回家,赶快拿起一块饼就往嘴里塞。油渣子葱饼要趁热吃,朝着有油渣子的饼边,一口咬下去,熟透的芝麻和葱香味带着飘散的白汽在口腔里回旋,被烧饼香包裹的油渣子已经变得无比酥脆了,油渣子的酥,面的软,还有我久未尝到的肉味,都糅合在齿间。一阵狼吞虎咽,一个油渣子葱饼很快就下肚了,让人无比满足……
小时候,月饼是孩童心目中神一般的节日美食。临至中秋,总会强烈地盼望着吃月饼,就像盼着过年一样,味蕾都会起反应,流口水。那时家庭生活拮据,都是自制月饼。用面粉捏制成如天上的圆月那般大小,表面裹上一层密密麻麻的芝麻籽,摸起来很有层次感,像人脸上的麻子一样,再在铁锅上滴些菜籽油,然后反复煎熬,直至煎黄,算是一种半成品油酥食品。就这样的自制月饼还不能管够,大多是在刚做成的时候,母亲把一个月饼切成4块,每个小孩子分一块解解馋,到中秋月圆时分,再每个人分一块,可以自由支配什么时候吃。
吃完晚饭,就等着月亮升起来,看着月亮慢吞吞的架势,我们恨不得用手把它托起来或者干脆拿根竹竿把月亮捅高一点儿。到了分月饼的时候,我们的心思就全在月饼上了,全然不顾月亮的圆或亮。分得一块自制的月饼,我们还想家里还买了肉饼。那其实就是在月饼里掺了肥猪肉或猪油渣,当年对我们来说可是天上的美味。要等父母敬完灶王和月亮娘娘后,才会把肉月饼切成6块,每人分一小块。我们把肉饼凑到鼻孔前,深呼吸把香味吸进去,一手拿着一小块肉饼,一手在下面托护着,怕肉饼碎屑掉落在地上,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吃完了,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头,或者把手指头用唾沫弄湿了,把案板上的饼屑沾起来吃了,这才发出欢呼声,奔跑着玩耍去了。
小时候放学回家,我总是感到饥饿,好像一天的能量都被耗尽了,那咕咕叫的肚子仿佛在述说着它的需求,刚走到长长的舒家巷子口,我便开始大喊“妈,饿了;妈,饿了……”。惹得隔壁五奶奶调侃:“孩子啊,离大老远就开始叫,是你妈饿了,还是你饿了吧。”听到这样的“招呼”,我总是很开心,更开心的是妈妈肯定笑眯眯站在家门口招呼我:“来,妈捏碗面疙瘩给你吃。”
“好!”我立刻蹦蹦跳跳,去木橱柜选一个最大的碗。母亲从泛黄的小布袋里舀出面粉放入大碗,加水、和面,一气呵成。烧上蜂窝煤,架上铁锅,往锅中加入大约三分之二的水,盖上盖子。等待水开的时间里,妈妈会去院子的葱盆里拣上一把小葱。铁锅水开,用筷子把和好的面揪成一个个小疙瘩,下入滚水的锅中,盖上盖子。等到面疙瘩随着滚水起伏,再加入些许凉水;水再次滚开后,用汤匙挖一勺猪油,滑入沸水中央,喷香四溢,一旁的我已在用力咽口水。此时,妈妈会舀起一个胖疙瘩,用筷子判断熟透与否,若已经熟透,便用手一扫砧板上切碎的小葱放入锅里。小葱一下锅,小小的我也急忙端坐饭桌前。不一会儿,一碗猪油葱香面疙瘩来到面前,我一边吹着碗中的热气,一边急不可耐就着热汤吃得满脸通红。顿时,所有的疲惫都在那碗热腾腾的猪油葱香面疙瘩中消散。
小时候,母亲一直主掌家里的柴米油盐和吃喝拉撒等全部家务,多年来下得厨房的经验和勤俭持家的家规,不仅民间厨艺了得,而且很懂得因陋就简无中生有,将日常的残羹剩饭化腐朽为神奇,硬是做成了一道简单好吃的家常美食。“涨饼”,兴化话叫作“糊浆饼”。夏天闷热,那时侯又没有冰箱,三天两头就发现前一天晚上的剩粥或剩烫饭馊了。母亲必定是舍不得倒掉的,总是会喃喃自语道:正好用它来做糊浆饼。二话不说,母亲抓几把小米面粉,放入馊粥或馊烫饭盆里,娴熟地用筷子进行和拌,放置一段时间,面由于有馊粥馊烫饭做酵母,发了起来,一个上午就发成厚厚的一大块面糊。然后,母亲又闻闻酸不酸,如果酸,倒点碱水,再放些白糖,这是孩子们爱吃甜的口味。最后,将这发好的面放到锅内蒸熟,就变成了又松还很白的糊浆饼。
小时候,我对糊浆饼一天都没有抗拒过,尤爱吃母亲涨地放糖的糊浆饼,甜甜的,软软的,特别是涨饼的表面略有点焦黄,吃起来还带点脆香,喜欢的程度超过了馒头和烧饼。手里拿一块糊浆饼,就着晚上的烫饭和咸小菜吃,味道特别香,我印象中很快就能将一块大大的糊浆饼消灭掉。
小时候,只要不是大雨暴雪等恶劣天气,巷子里的人们一日三餐不喜欢关上门在自己家里吃饭,反倒是乐意找一个比较干净的开阔空场地,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大群人凑到一起吃饭。小时候,我们几家近邻的饭场就在巷子中间比较开阔的冷家大院内。大院里没有桌子,也没有凳子,比较讲究的自带个趴趴凳,或蹲在地上;不讲究的就席地而坐,甚至脱下只鞋一屁股坐在上面。大家三五成群地在树荫下围着,找几块砖头瓦片,把自己的菜碗凑在一起,放在上面开始相互品尝。这时候一片片啧啧的赞扬声,一串串咯咯的喜笑声,加上嗖嗖的吞咽声和碗筷勺子的碰撞声真像是一台交响音乐会,其乐融融。隔锅的饭香,孩子们偏偏爱吃别家的。端着饭碗这边跑跑——“三叔我要吃这个菜。”那边溜溜——“大妈我要喝那个汤。”孩子们吃着百家饭,喝着百家汤,尝着百家味,最知道那家的饭好吃,谁家的手艺好,是名副其实的小小品尝师。
调皮的小伙伴们吃饭的时候,拿狗儿寻开心,故意将吃剩的鸡鸭骨头抛向空中,让那些在饭场里窜来窜去的小狗抢着吃。那些小狗则紧盯着小孩的筷子,待食物从筷子上抛出,狗儿就迅速跃起,用嘴巴将空中的食物叼个正着。小孩子们吃饱了,饭碗放在一起,忙从口袋里掏出玻璃球,三三两两一堆,玩“弹球”游戏;更多的孩子将头挤在一起,撅着屁股玩斗拐、摔骨碌,看着精力充沛的孩子们,大人们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小时候的味道,深深藏在每个人的记忆里。时光把味道烙在了我们的味蕾上,随生而生,永不磨灭。我十分盼望能回到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吃到小时候简单而不复杂的食物时,过去那种言笑无厌的幸福时光会重新回到我的心头。
致小时候的我们,记忆中的味道。
【编者按】有那么一种味道总是留在记忆深处,那就是儿时的味道,重拾儿时的味道,一半是回忆,一半的亲情,满满的儿时回忆里,母亲做的每一道美食,都是心中最甜蜜的回忆,其实世间万物的味道都不及妈妈的味道,那些看似简单的美食,是家乡的味道,是幸福的味道,是能永远留存在记忆里的美好回味。推荐阅读,编辑:暗香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