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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闪烁的群星(二)

作者: 丁振阳 点击:936 发表:2021-05-06 09:40:12 闪星:20

  二

  采访对象:时恩福。

  时间:1993年8月20日。

  地点:沙扎兰村科研基点。

  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是位很有风度的高级知识分子。

  58岁的时恩福,中等身材,长挂脸,大眼睛,略微有些拔头顶。说话响响快快,时而还打一个手势。他是省农科院栽培所栽培室主任,副研究员,自治县总农艺师,沙扎兰村科研基点党支部书记。

  这位1959年毕业于沈阳农学院农学本科专业的全优生,讲起自己风风雨雨的经历,十分感人。他说:“没有李庆文院长,也许我还会背着沉重的‘政治包袱’;没有李庆文院长,不一定有我的今天。反过来说,李庆文院长不在阜新,我也早就回沈阳了。”

  确实,在时恩福危难之时,李庆文敢说公道话,卸下了他的“包袱”;确实,在时恩福感到眼前茫茫,无有作为之时,李庆文鼓励他奋进,给他指出一条光彩的路……

  文化大革命一场黑色的风暴,把时恩福刮到了海城县耿庄公社北耿大队。在北耿,时恩福领着妻子和三个女儿,从1970年一直呆到1978年。

  1970年的北耿,粮食亩产150公斤,人均收入只有3角钱,是个落后贫困的大队。

  农科院到北耿的共14人,时恩福是点长。也许是年轻人争强好胜?也许是知识分子愿意把知识献给人民?时恩福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接受“再教育”的对象,竟在北耿和农民一道搞起高产田来。虽然那时人们还不承认科技就是生产力,但科技毕竟是强大的生产力。时恩福和同伴们在北耿辛勤的工作,无私的科技投入,换来了北耿大队连年大丰收。

  1971年,北耿大队粮食亩产跨“纲要”;

  1972年,北耿大队粮食亩产过“黄河”;

  1973年,北耿大队粮食亩产突破千斤大关,并从此稳定在千斤以上。

  北耿出了名,成为全省农业战线上的先进典型。

  时恩福也出了名,荣获省科技先进工作者称号,成了全省知识分子与农民相结合的典型。

  那时,毛远新也曾到北耿大队转过一圈。李素文也曾到北耿大队走马观过“花”。时恩福都没有在北耿,毛远新、李素文在北耿根本没见过时恩福。

  没见过也不行,毛远新和李素文赞扬过北耿,表扬过时恩福。因此,“四人帮”一跨台,时恩福就成了与“四人帮”有牵联的人和事。栽培所负责人兼党支部书记的小官帽子,也被摘去了,停止工作被审查了。

  审查来审查去,也没审查出来什么子午卯酉。可那时,谁敢大胆地给时恩福下个结论呢?你也推,他也不负责,把时恩福悬了起来,进行“冷处理”,没人过问了。

  被“悬”起来那个滋味不好受啊!夜里,时恩福躺在床上,常常失眠。在北耿搞科技兴农,叫农民增产增收有什么错呢?往事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地闪过,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悬着就悬着吧,自己无能为力呀!

  悬着的人是不能长工资的。1978年和1980年两次长工资,时恩福都没有长上。从1960年到1982年五百五十大毛工资他足足挣了22个年头。

  时恩福家里有爷爷、奶奶、父母和3个弟弟两个妹妹。父母那里困难得连打酱油的钱都没有。可他也没有能力顾父母,他这55元钱还要养活三个女儿,生活更是紧紧巴巴。

  时恩福背着沉重的政治包袱,在贫困的生活中熬着,盼着……

  1988年,刘继良到省农院任党委书记兼院长。刘书记说“时恩福,路线问题不能让你负责,你可以照样工作吗!”

  刘书记的话使时恩福的心里亮堂了许多,但是,可以工作也没什么可干的,一个被“悬”着的人,谁敢重用他呢?甚至有的个别人都躲着他。

  光阴似水,一年一年地过去。时恩福白白地浪费了一年又一年。做为一个农业专家,他没有用武之地,不能为国家的农业做出应有的贡献,心里着急啊!

  1985年3月,阳光明媚,春意暖人。时恩福从沈阳赶到自治县,参加“一二三工程”论证会,遇到了李庆文。

  时恩福向李庆文说出了自己身背政治包袱的苦闷心情。他还告诉李庆文,前不久,海城县验军乡刘书记想请他到验军乡去,给乡里当农业技业顾问,每月工资500元,他没有去。他觉得自是党培养起来的知识分子,不为党的事业奋斗,而停薪留职去赚大钱,对不起党。他虽然没有去,可留在院里没什么大事可做,虚度光阴哪!李庆文爱喜人才,不心看着人才在白白地浪费。他果断地说“老时,你干脆到自治县来吧,同我们在这里一道科技兴农,一起攻关,干出一番像样的事业来,怎么样?

  李庆文诚挚地邀请,感动得时恩福热泪盈眶。他使劲儿地点点头,来到自治县,加入到李庆文的科研队伍之中。

  十家子乡是省“一二三工程”20个科技示范乡之一。时恩福到自治县后,就被李庆文派到十家子乡去抓全县“四项开发”之一的稻麦开发工作。

  “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概括了古代知识分子的心理特征。时恩福这位当代之“士”,却要“智为知己者用”。

  李庆文看重他,把他视为知己,给他创造了施展才华的条件,他能不鞠躬尽瘁竭尽全力地去干吗!在十家子乡,时恩福搞小麦育种,抓麦田开发,做小麦栽培技术指导,晴天忙得一身土,雨天忙得一身泥,忙得把老伴、孩子都忘了。

  一次他回沈阳办事,顺便回家看看。一进家门,老伴就带着气说:“你走错门了吧?”

  三个女儿也都埋怨他。大女儿埋怨他毕业分配时没给找人;两个小女儿怨他不给辅导功课……时恩福在怨言声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坐火车回到了十家子。

  1985年,十家子乡只有几亩麦田。几年后,十家子麦田万亩,那真是麦浪似海,金涛滚滚。十家子乡稻麦开发,成了全市引人注目的典型。

  时恩福在十家子乡得正有声有色的时候,李庆文没有忘记时恩福还有后顾之优。他想组织不应该叫一个同志背着一个不清白的政治包袱。因此,李庆文多次向院党委建议,应尽快地给时恩福下一个实事求是的结论,卸掉时恩福的思想包袱。

  在李庆文多次提议下,1987年农科院党委给时恩福的问题做了结论。

  时恩福一身轻松,工作热情倍增。

  1987年,李庆文把时恩福从十家子调上来,任“七五”期间国家攻关项目——不同类型旱地试验区农牧结合,农林牧结合发展技术体系研究的第二主持人,同李庆文在一起攻关。

  1988年春天,时恩福带领全县乡、村干部到海城验军乡去学习蔬菜大棚经验,又一次见到了验军乡的刘书记。

  “老时,1984年请你到验军来,你都没来。没想到你却跑到塞北沙荒去了。”刘书记诚恳地说:“这回你来吧,我们请个农民技术员月工资还500元呢,你来那不比他多得多!”

  时恩福笑着说:“谢谢刘书记的厚爱。不过,我在阜新干顺手,干顺心了,哪儿也不去。”

  1988年6月的一天,自治县政府收到省农科院打来的一份加急电报,电报说时恩福的父亲病故。此时的时恩福正在十家子乡指导小麦生产。

  时恩福老父亲住在鞍山。他接到电报就急三火四地往赶。等时恩福回到家老父亲已经离开人世三天了。

  时恩福面对父亲的遗容,热泪滚滚。他对不起父亲,近几个月来父亲膀胱癌,先后做了三次大手术,术前都给他打了电话,可他因工作忙,一次也未能赶到老人的身边。他心里愧万分,父亲,你能原谅你这个不孝之子吗……

  时恩福到家的当天,就把老父亲的遗体火化了,父亲永远地走了,他还有80岁体多病的老母,按理说,时恩福应该在家陪老母亲呆几天,冲淡冲淡老母亲的哀痛心情。可他知道,李庆文到阜新市任科技副市长刚走几天,自己又被县政府任命为全县总农艺师,工作排着号,扯着串,他怎么能留在家中陪伴老母亲呢?!

  父亲火化的第二天,时恩福同老母含泪而别,又回到了自治县。

  时恩福的三个女儿,先后都结婚成家了。他的家中只有老伴独对孤灯,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老伴劝他:“你在农村又十年了,这么大岁数还在那儿折腾啥,回来吧!”

  时恩福说:“李庆文副市长比我岁数大,他家也就剩一个老伴了。人家在阜新蹲得住,咱就蹲不住?!”

  时恩福不但蹲得住,而且蹲得科研硕果累累。十年来,他获得省和部一级科研成果一等奖四项,省级科研成果二等奖一项,三等奖二项,市一级科研成果奖八项。

  时恩福,这位辽宁省先进科技工作者正在自治县发着强光、巨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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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时恩福作为李庆文团队“七五”期间国家攻关项目的旱农阜新试验区的成员,他和李庆文一样,在自己所擅长的岗位上为塞北农业做出了重要贡献而成为了闪闪发光的一颗星。此章记录了时恩福被聘入李庆文攻关团队的来龙去脉,还有与李庆文结下的渊源关系,更主要描述的是李庆文为他卸下了政治包袱后,他轻装上阵不懈奋斗的历史。人一旦受到责任感的驱使,就能创造出奇迹来。时恩福有着和李庆文一样的精神,撇家舍己,勤勤恳恳,恪尽职守,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干工作,认认真真履职,在农村一蹲就是十年,最终蹲得科研硕果累累。由此可见,李庆文攻关团队的时恩福真是把好手,在自己的特长领域做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为自治县的农业发展放射着强光、巨热。时恩福这位辽宁省先进科技工作者才是人民心目中真正的楷模!推荐阅读,欢迎文友跟评!编辑:攀登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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