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伺候患重病的婆婆

    体弱的奶奶患了一种怪病。在挺长的一段时间里，奶奶躺在炕上起不来。家里天天都用一个小锅熬汤药，屋里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儿。

    这时，妈妈不但每天给奶奶熬三遍汤药，还两次端来热水给奶奶擦身子。每当妈妈给奶奶忙这忙那的时候，爷爷都不说什么，默默的站在一旁凝神地注视着奶奶。

    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奶奶的病情也不见好转。这期间，爹爹先后请了几位医生到家诊治。医生看到奶奶的病情都摇了摇头，说奶奶得了乳腺癌，该给患者准备得后事了。这种病在现在算不了什么，如果及时发现动手术就啥问题都没有。可是在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这种病却是不治之症。

    入冬以后，由于防寒，糊了窗缝，屋里空气不流通。为了减少奶奶乳房腐烂的怪味，家里一天到晚点着香。听妈妈说，我奶奶遭了不少罪，一只乳房整个烂没了。

    一天，奶奶的呼吸十分困难了。妈妈让爷爷赶紧去照相把我爹找回来。爹爹急急忙忙从照相馆赶回来，见自己的妈妈快不行了，却胆怯地不敢上前。妈妈生气地说道：“自己的妈眼看要快不行了，你这当儿子子有啥可怕的。”数得完，妈妈就让爷爷靠前帮着给奶奶穿好终老衣服。

    看奶奶实在不行了，爷爷就和我妈说：“把你老婆婆抬到地上去吧。”

    那时，民间有种说法，人不能死在家里炕上。如果死在炕上对后人不吉利。奶奶抬到放在地上的门板不久就停止了呼吸。这时，爷爷把一张黄纸蒙在奶奶的脸上。奶奶的遗体前，点起了长命灯，摆上了贡品。我和三个弟弟胳膊上带起了白孝布，跪在奶奶的灵前给奶奶磕了头。

    第二天一早，殡仪馆的汽车开过来。 在我们一家人的痛哭声中，装有奶奶遗体的的棺材给拉走了。

    奶奶作为一名在旧中国出生并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普普通通农村妇女，劳累一生以后就这样默默的离开了人世。奶奶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连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我奶奶棺材前档写着周李氏，直到现在我还为不知道奶奶的姓名而遗憾。。

    有一天， 爷爷在提起我妈妈精心护理婆婆时，对我说：“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辈。你妈这么孝顺，将来一定遭不了罪。”说到这儿，着爷爷叹了口气说：“可惜呀，我活不到那一天了。”

    妈妈接着爷爷的话对我说：“孝敬老人是应该的，也是做给后人看的。如果我对你爷爷奶奶不好，等我老那天你们能对我好吗？”

    爷爷的预料果然不错 。妈妈的想法也正确。妈妈十几年孝敬公婆的一举一动在我心目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我以妈妈为榜样，不管是对自己的父母，还是对妻子的父母也是如此。在我爹，特别是我妈和我岳母的晚年生活中，我和妻子都尽到了晚辈的那份孝心。在这一点上，可以说无怨无悔。因为我也有妈妈当初的那种想法，我的孩子在看着我们，也在跟我们学呢，因此我对晚年的生活也和妈妈一样充满了自信。

    随着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深入，以德治国方略的实施，中华民族尊老敬老的社会风尚一定能进一步的发扬光大。人们对家庭的耳濡目染，对大人的言传身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忽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