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巧应外媒
在国外,许多人只知道扬州,却不知道一江之隔的镇江。
作为一个镇江人,许祥生每次出国访问时,都会带着宣传镇江的资料送给国外友人,他无形之中成了镇江的代言人。
他认为,一个有情感的人首先应该热爱自己的家乡,一个连自己的家乡都不爱的人,也不会爱自己的祖国。
走出国门的许祥生时刻铭记,自己是镇江人,自己的根在镇江。
在国外,随着许祥生的名声越来越大,经常会有记者采访他,有正面的, 也有反面的,更有极不友好、甚至是居心不良的。他们涉及的问题已越过中医学的范畴,有的还涉及政治问题。
对于比较友好的媒体,许祥生哪怕工作再忙,都会抽时间来接待。他经常放弃周日休息,在他的宿舍、研究所、办公室接受媒体真诚的采访,他认为通过这些媒体可以宣传中医文化,这是一件大好事。他们并不是宣传某个人,而是宣传中医中药文化,许祥生一直坚持着这样的看法。
有一次,一家宗教媒体找到许祥生,动员他参加一些宗教活动。他们认为医者救死扶伤,而耶稣也是爱人类的。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有对人类的爱心,才能去实现救死扶伤的行动。许祥生便向他们解释 :“我在给病人治病的时候,用中国的传统医学挽救一个个生命,解决病痛,使患者能够身心愉悦地生活、学习、工作,这就是一个医务人员对人类大爱的体现。”
在这种时候,不能否定宗教存在的意义。许祥生会故意把话题岔开,并告诉他们,医学是唯物主义,有别于任何宗教文化。
还有一次,有一家媒体专门来挑刺,问许祥生是否收红包,还明知故问 :“在你们中国,红包是什么意思 ?”这个话题像一根刺一样梗在许祥生的喉头,不吐不快。好吧,那就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心里这根刺吐出来。
许祥生沉着冷静地向他们解释道 :“红包是中国古老的风俗,它的起因是遇到婚庆喜事,如生孩子、过生日的时候,来宾用红纸把钱包在里面来祝贺,以示祝福和吉祥。中国春节给孩子的红包只是礼物,叫压岁钱。红包是来宾与主人、长辈与晚辈之间心意的表达,如同西方的圣诞节礼物。同样, 引申到对医务工作者的感谢,病人也会用红包的方式表达感激之情,尽管如此,我们绝大多数医务人员包括我都会婉言谢绝。在谢绝不了的情况下,医务人员会把这些钱打到病人住院的账户上,以这样的方式拒绝。这也是我们中国医生大爱之心的表现,遵守医德医风。我是我们那座城市的医德标兵, 政府部门还颁发了‘首届十佳医德标兵称号’证书,这项荣誉每四年评选一次, 以鼓励医生坚守医德。”
这是挑刺的,还有的媒体不怀好意。
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许祥生并不回避,而是直面问题,做出自己的回答。
有一次,一家媒体的采访直指中国的人权问题。说中国的媒体对此问题避而不报,采取压制手段,还说中国患者在医疗上得不到保障,对于看不起病的和因此自杀的案例压制着不让报道等。
许祥生举例反驳道 :“你们讲的人权没有错,每个人的生存权、健康保障权是最起码的权力,当前,我们国家百姓的生存权与健康保障权和改革开放前比已经好得太多了。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样子,更不是如有些媒体那样道听途说。有机会欢迎你们去中国实地走走看看。我们的职工都有医疗保险, 农民有一定的医疗保障,虽然与其他国家有所不同,但起码也有了最低保障。”
对于看不起病、自杀的问题,许祥生直截了当的回应 :“国际上有些媒体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中国,也有不怀好意的,捏造所谓的新闻事件,这有违媒体人的职业道德。”
许祥生又举例说 :“比如,前一阶段,德国总理施罗德到曼海姆来演讲,在玫瑰音乐厅,我是受邀去听演讲的,总理进入会场的时候,刚要上台,竟被一个失业的教师上去掴了一巴掌,这是我亲眼看到的,而第二天媒体却没有报道。我找了一些小报,在不起眼的地方报道了。或许媒体并不是要刻意隐瞒什么,但作为国家总理,代表的是国家的形象,媒体宣传是应该有尺度的。这个国家并没有毁坏总理的形象。至于这个失业教师的举动,很可能有一些潜在的缘由。”
那些居心不良的媒体看到捞不到什么对他们有价值的信息,就不再来骚扰他了。
海德堡大学胸科医院有一位医学博士叫拜赛克,他得了头颈歪斜抽动症。尽管海德堡大学医院的神经内科非常有名,但这个病很难治,各项检查都查不出问题,所有的指标都很正常,但就是抽动。患者两次去疗养院疗养,治疗了半年多,仍不见效果。
最后,他通过德国的朋友找到许祥生。
许祥生接诊后,发现这是一例真正的疑难杂症。
他查遍了各种资料,都没有找到同样的病例,更不可能有对症治疗的方法。这个病例搅得他脑仁儿开始疼。
从病情看,按中医来解释,应该是肝风内动。怎么办?
许祥生思索再三,脑子里快速调动曾经治疗过的病例,决定大胆采用针刺的方法,就按照平肝熄风的治疗原则进行治疗,对肝经上的穴位进行针刺, 再配合中药。
一个疗程下来,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拜赛克的信心有些不足了。许祥生明显感觉到,拜赛克开始流露出抵触情绪。许祥生知道,越是带着这样的情绪治疗,治疗的效果就会越不理想。
许祥生的心中也不由得涌起沮丧的情绪。可是,他不能在病人面前流露, 否则病人将更加信心不足。他苦苦思索着问题的症结所在,明明治疗的方法是对的,为什么就见不到效果呢?
遇到这样的情况,对病人和医者来说,都是一个挑战。
病人开始烦躁不安。他才 40 岁左右,作为一个医学博士,他是懂医的。他比谁都清楚,这样久治不愈将意味着什么。
怎么办呢?许祥生只能用另一种思维来对待。在针灸的同时,用解痉的推拿手法进行治疗。每天一小时的治疗,他付出的心力可想而知。
第二个疗程下来后,病人的症状明显好转。总算是看到了希望,医患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中国有句古话 :“中医是个慢郎中。”这话用在慢性病的调治上是再恰当不过了。
就像两个武林高手在过招一般,此时,许祥生和那个病魔已经大战了两百个回合,果真是飞沙走石,搅得天昏地暗,病魔才慢慢处于下风,露出一丝破绽来。
直到第三个疗程下来,病魔才露出败象,拜赛克的颤抖症状基本缓解了。治疗还得继续。
再经过两个疗程的治疗,拜赛克的头正了,不抖了,也不抽了。此后, 便改为一周做一次巩固性治疗,直到他康复。
通过这一病例的治疗,许祥生总结出一个经验 :越是棘手的病,越是要有信心和耐心,更重要的是还要改变思维方式,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如此才能做到百战百胜。
许多治疗的现场,就如同战场一样紧张激烈。
拜赛克的怪毛病被许祥生治好了,这在他所在的胸科医院传为佳话。胸科医院治疗肺癌的水平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
这个医院的院长在拜赛克的怪病治好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许祥生,邀请他前去参观。
于是他们就约定了时间,那一天,正好许祥生上午要去海德堡医院讲课, 下午,他就顺路去参观。
许祥生到后,院长、副院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感谢他治好了拜赛克的病,让大家亲眼见证了中医的独特疗效。
院长提了一个请求 :“许先生,能否专程给我们做一次学术演讲,介绍一下中医、中药。”
许祥生爽快地回答 :“可以啊,只要你们对中医文化有兴趣,想了解,我很乐意。作为一个中医传人,能把中医文化呈现给世界,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他们当即约好了时间。
演讲那天下午,医院除了值班医生,所有人员都来参加。
许祥生去过许多国家,有些国家对中医存有偏见,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有抵触,他们认为,别国文化的进入是对本国文化的侵略。
但许祥生在介绍中医文化时,从没有遇到过抵触现象,大家似乎都认同一点 :不管是西医还是中医,都是救死扶伤,医学无国界。
许祥生演讲的核心内容有三个方面 :中医的发展历程、中医的科学理论体系和中医的独特疗效。讲着讲着,许祥生就讲到了拜赛克的病。最后,作为一个镇江人,许祥生总不忘推介镇江,不忘宣传镇江的历史底蕴,不忘宣传镇江的山水文化。
演讲结束了,院长在总结时说 :“刚才,许教授的演讲让我们对中医从不认识到认识,从一个个病例中,特别是拜赛克的怪病中,了解了中医系统的理论体系,我们认为中医是科学的,有独特疗效。”
在国外,讲病例是不能讲病人名字的。许祥生公开讲了拜赛克的怪病,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拜赛克得了病,否则,就是侵犯了别人的隐私。那天,许祥生刚刚演讲完,一群在门外等候的记者就涌了上来。有个记者不怀好意地问及他给名人和政要治病的事。
许祥生给许多名人看过病。这些记者为了追求名人效应,会问一些钻牛角尖的问题。
出现这样的情况,许祥生只能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有什么可讲的。”或者,使用一下外交辞令 :“无可奉告。”
那个记者不死心,说 :“那天,您不是到他家里给他治病的吗?”
许祥生有些激动地回应 :“这位记者,您的逻辑有问题,我作为一名医生, 到一个人的家里去,就一定是去看病吗?医生除了给人看病,就没有探亲访友的机会吗?记者先生,谁都有朋友,医生也有!”
说得那个记者哑口无言,只好知趣地走开了。
【编者按】镇江和扬州隔江相望。在欧洲,更多人却只知扬州而不知镇江(或许与马可波罗曾在扬州当过三年市长有关。笑谈)。许祥生在欧洲工作期间还极力向当地人介绍镇江。做宣传必然会接触记者。随着许祥生的医术名气越来越大,也会有记者前来访问。记者中难免会有对中国怀有偏见的、不友好的。面对这样的记者,许教授的应对可算是有外交家风范。推荐阅读。编辑: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