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队（十）

回到大队部后，黄北雁立即草拟出一份可担任县大队中队长、指导员、小队长的人名单，并将这份名单交给了石木林。午饭后，石木林、黄北雁、黄颖萍首先召集起县大队的连级干部开了一个会。在会上石木林公布了唐朝平、牛万两人投敌叛变的供述和罪证，以及对这二人的处理决定。到会的干部们都同意按照上级的规定，处决唐朝平和牛万两人。

在这个会议结束后，县大队又召开了一个由全大队干部战参加的大会，并在会上正式公布了处理叛徒唐朝平和牛万的决定。大会结束后，县大队立即把唐朝平和牛万押到镇外一处坟场上将二人处决。益临中心县县大队经过一番整顿后，迅速投入到军事训练中去。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石木林、黄北雁、黄颖萍再次召集起各中队的主要干部们，研究放掉牛艳、牛百根后鬼子前来扫荡的问题。会议由黄北雁主持，他说：“现在开会。大队的中队干部有几位是新提起来的，先点一下名。一中队长姜林钱。”“到。”“指导员李都武。”“到。”“二中队长董宜山。”“到。”“指导员杨洲。”“到。”“三中队长郝岩山。”“到。”“指导员赵江段。”“到。”“好。军区保卫科的石科长和组织的黄副科长到咱们大队有一天多的时间了，挖出了潜伏在县大队的汉奸，值得我们庆贺。在这里我代表全大队的干部战士，向石科长和黄副科长表示感谢。”众人一齐鼓掌。石木林说：“这是咱们队伍自己的事，不用谢。”黄北雁又说：“今晚请大家来，是研究一下放掉牛艳、牛百根后鬼子前来扫荡的问题。我们在抓住牛艳后，从她身上搜出一张唐朝平的情报，是写给临朐鬼子城防司令的。唐朝平要鬼子前来消灭掉军区宣传队，大家看我们该如何办？”石木林说：“今天早上我提议把牛艳和牛百根放出去，让他们给鬼子去送情报，请鬼子来打我们。”干部们听后一阵笑。姜林钱说：“我认为石科长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不打鬼子要我们干什么？每打一仗消灭掉一部分鬼子士兵，鬼子就会越打越少，最后鬼子撑不下去了就会举手投降。”“哈……”众人又是一阵笑。李都武说：“那我们怎么打？是在鬼子来的路上设伏，还是在五井镇打。”石木林说：“李都武提的这个意见好，信送出后鬼子何时来我们不知道。今天上午在看地形时，黄大队长介绍了一个战例，在抗战初期日军首次进攻五井镇时，第一支队曾在五井这里打过一次，一支队以三个连的兵力，在支队副司令员钱钧的指挥下，打败日伪军四五百兵力的进攻，最终取得了胜利，还缴获到许多武器弹药，击毙日军中队长小队长多名，打击了日本鬼子的疯狂气焰。我们不打鬼子鬼子也是要来打我们的，像1941年秋冬日军对沂蒙山区的大扫荡就是一例。毛泽东主席在红军时期提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战术后，又提出‘诱敌深入，集中优势兵力，选择敌人的弱点，在运动战中有把握地消灭敌人的一部或大部，以各个击破敌人的战略战术’。今天下午我在与姜中队长交谈时，他讲当年打那一仗后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那一仗是日伪军侦察到八路军住在五井镇后主动来进攻的，而我们的部队最初是被动防御，后转入积极的进攻。”石木林停下话语后看了一下会场上的干部们又说：“我们都知道兵法上有句名言，打仗要有‘天时、地利、人和’。那我们在五井镇的地利在哪里？上午我和黄大队长、黄教导员等人在镇内镇外看了一下五井镇内的地形。五井镇有高大的围墙，有坚固的大门，在镇东面三百米外的地方有莲花山，这些都是我们防守的‘地利’。我们在主动放掉牛艳、牛百根后，将以静制动，坐等鬼子送上门来。前边讲了‘诱敌深入’的问题，我们这次放掉牛艳和牛百根，就是要引诱鬼子离开坚固的堡垒，创造战机消灭鬼子，打一场伏击战与防御战相结合的战斗。”

杨洲说：“石科长，我提一个问题，临朐城内的鬼子能派多少兵来？”“这个问题好。根据黄大队长的介绍，临朐城内有一百五十余名鬼子士兵，伪军兵力在五百人左右。鬼子如果要派兵来进攻我们，不会把全城的士兵都派出来，小鬼子还有个守城的任务。这样，临朐城内的鬼子最多只能派出八十余名士兵，伪军不会超过三百人。鬼子伪军合在一起不会超过四百人。我们现在在五井的兵力，县大队与宣传队合起来也有四百多人了，另外在茹家庄还有一个区中队一百多人的兵力。再加上我们有准备，有良好的地形地利，完全可以打一仗。从总的形势上讲，日本鬼子打了这些年仗之后，兵力损失很大，总体作战能力在下降。而我们八路军战士经过这些年的作战，其作战水平在上升。”黄北雁插话道：“大家都看到军区宣传队装备的轻机枪，比我们县大队两个中队的机枪合起来还要多，这都是宣传队打仗缴获来的。”干部们听后立即鼓起掌来，表示敬意。黄北雁又说：“我们要积极主动寻找战机打鬼子，不能总是被动挨打。红军时期部队的条件比现在还要差，还要苦，但一仗一仗打下来之后，部队在一天天发展壮大。我认为石科长的意见是对的，我们应该在五井镇这里打一场村镇伏击战与防御战相结合的战斗。鬼子来了，即使不能完全将其消灭掉，能给鬼子以沉重的打击就很好。做为一个军人，要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就是打了败仗也还可以从头来。”干部们在听了黄北雁的话后频频点头称是。黄北雁又说：“在战斗打响后我们还可以召集起民兵来，让民兵协助部队进行防守和作战。”姜林钱说：“我们还有一个弹药的问题。目前各中队的弹药情况很差，平均每个战士只有五六发子弹，机枪的子弹也不多，平均每挺轻机枪只有三个弹匣的子弹。”

石木林说：“弹药问题，开完会后可以从宣传队调整出一部分来支援县大队。上午我看到镇内有一家生产鞭炮的客商，可以请他们帮助县大队造一些土炸弹、炸药包一类的武器。我们今晚开这个会，第一件事是要统一思想，积极备战。我们的方针就是要利用唐朝平写的这个情报，引蛇出洞、诱敌深入、设下陷阱打一仗，为国为民消灭掉一部分鬼子伪军。大家对‘诱敌深入’的作战思想没有异议了，我们就讲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是兵力部署的问题。”黄北雁说：“会前我与石科长讨论过兵力部署的问题。镇内的防守是第一位的，我们有高大的围墙，在围墙的四个角上还建有炮台，居高临下，这些都是我们打这一仗的有利条件。第二件事是在莲花山上布下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身体条件还要好。我认为一中队的战士符合这一条件。我们在莲花山上放上两个小队的战士就足以应对一支百人以上的鬼子伪军的进攻。另外一中队的三挺机枪都带上去，石科长讲再从宣传队警卫排调一挺机枪支援上山的部队。这样，山上有四挺轻机枪足以完成

防守的任务。”姜林钱听后表示同意。黄北雁又说：“从明天起一中队上山的两个小队就由姜中队长带领住到山上的大庙内，如果鬼子袭击莲花山，一中队就要让鬼子有来无回，有条件时还要积极协助大队的作战。”“是。”姜林钱回答道。“镇东围墙处及北炮台的防守，由三中队负责。镇北的防守由二中队负责，镇南的防守调区中队负责那一段，包括南炮台。西围墙的防守，由宣传队派出一个排的战士负责。制造小型炸弹、炸药包的任务，就由杨洲同志负责。咱们从牛百根的住处搜出了几百块现大洋和几千元北海币，就用那些钱去造炸药包。炸药包造好后要集中存放，开战后发到各中队使用。”石木林补充道：“小型炸弹、炸药包分成五斤和十斤两种，可以用手扔出去。制作时一定要扎紧，安好发火装置，外面用防水油布包扎。”“是！”杨洲道。“镇内没有任务的部队，做为预备队使用，大家对打好这一仗有没有信心？”石木林问道。“有！”“对。我们不打仗，武器弹药就缺少来源，我们装备的手枪、步枪、机关枪，主要靠从敌人那里缴获来使用，子弹、手榴弹也要靠敌人送上来。不打仗就没饭吃，不打仗就没武器用。要敢打敢拼，敢与鬼子拼刺刀。”“是！”干部们齐声回答道。

一个晚上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牛艳、牛百根父女两人被益都中心县县大队送出了镇东门。在他们离开前，黄颖萍把唐朝平写的那份情报交给了牛艳。在送走牛百根父女两人后，黄颖萍问石木林道：“石科长，你说牛艳和牛百根会去找鬼子吗？”“从唐朝平的口供来看，以往县大队遭受的损失，都是他造成的。第二，唐朝平的老婆、丈人都是鬼子的情报员，我们放掉牛艳和牛百根后，他们不去投鬼子没有地方去。牛艳和牛百根到了鬼子那里后绝对不敢讲真话，他们讲了真话是要掉脑袋的，最后只好讲假话。但讲了假话后还是会掉脑袋的，就像‘猪八戒照镜子一样，里外不是人。’”石木林说道。黄颖萍听后“哈哈”地大笑起来。“试想一下，日本鬼子在五井镇遭到了伏击，逃回去后还是要找他们算账的，小鬼子也不缺心眼。”黄颖萍听后笑的更厉害了，随后她说：“其实我一直都担心放掉牛艳、牛百根后鬼子不会来，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这是在军区里学习的结果。没有这几年的学习，那里会总结、分析问题。”“我发现你对打仗比对搞宣传还要重视。”“我这个人是打仗打出来的，三天不打仗心里就难受。再说了，有这么好的一个战机一定要抓住。不论是干部还是战士，只有在战场上多磨练战术水平才能有质的飞跃。纸上谈兵，那个不行。”“怪不得袁科长一直在赞扬你，说你能打仗也会打仗，是一把好手。”

第二天上午，驻扎在茹家庄的区中队，在中队长马飞龙和指导员徐得宁的带领下来到了五井镇。区中队到达五井镇后，按照黄北雁的命令住进镇南门附近的一个大院里。马飞龙给石木林留下的印象是简单、干练，回答问题不拖泥带水。而石木林给马飞龙留下的印象是：这个宣传队长懂军事，像是当过指挥员。

一连三天过去了，临朐的日伪军一点动静都没有。第四天清晨四点多钟时，突然从莲花山的半山腰上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瞬间产生的火花，照红了半边天。

“鬼子来啦！”

很快，五井镇内枕戈待旦的八路军战士们，迅速持枪登上了镇围墙。

驻扎在临朐城内的日军城防司令黑田一郎，在接到牛艳、牛百根送来的情报后大喜过望。但是黑田也知道，眼前手下兵力紧张，仅靠从守城的士兵中分出部分兵力，去攻打驻扎在五井镇内的县大队多少有点力不从心。黑田一郎只好向驻扎在益都城内的日军报告情况。两天后驻扎在益都城内的日军利用黑夜，秘密派出了一支由中队长赤岛横带领的部队。这是一支由三十名日军士兵与二百名皇协军士兵混编而成的日伪军大队。赤岛横带领的这支日伪军混编而成的部队进入临朐城后，按照黑田一郎的命令，扩编成一支由六十名日军士兵外加四百名皇协军士兵组成的新的日伪军大队。黑田还专门为这支日伪军大队配备一门九七式81毫米迫击炮，两具八九式掷弹筒，一挺九二式重机枪。黑田一郎认为，以赤岛横为首的这支近五百人的队伍，又配备了这么多的重武器，再加上皇军皇协军原装备的十余挺轻机枪，从兵力火力上讲已经超过益临中心县县大队，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完全可以打败驻守在五井镇的县大队。

赤岛横在离开临朐城前，看过临朐县的地图，知道五井镇的情况和周围的地形。赤岛横按照黑田一郎的要求，在下半夜带领这支新组成的日伪军大队，急行军一个半小时后秘密到达了五井镇外。随后赤岛横派出小队长东江秋三郎率领一支日伪军混编的小分队经莲花山的西山坡朝山上爬去，试图一举占领莲花山这个镇外的制高点。同时赤岛横派出一支由三百名皇协军士兵组成的大队，绕到镇南门，试图一举占领南大门后夹击镇内的八路军。

日军小队长东江秋三郎领到任务后，立即率领这支日伪军小分队开始上山。东江秋三郎知道伪军士兵的战斗力太差，便在上山时命令日军士兵走在前边，皇协军士兵跟在后边。当这支日伪军小分队爬到莲花山的半山腰时，走在前边的一名鬼子士兵突然碰到一根细麻线，很 快在夜暗中从一堆乱石下面传出一阵“哧哧”的响声。

东江秋三郎在听到这一阵“哧哧”的响声后便知道不好，不等他的话从嘴里冒出，只见火光一闪，一阵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从那堆乱石下传出。只一瞬间东江秋三郎与走在最前边的十余名鬼子士兵，便被这一爆炸产生的巨大的杀伤力给除掉。

这颗绊雷，是姜林钱上山后命令一中队的战士埋下的。一中队的战士用了两个十斤重的炸药包外加四颗手榴弹，造出了这样一颗大炸弹。

黄北雁在睡梦中听到这一巨大的爆炸声后，与石木林同时从床上一跃而起。他们俩人不约而同抓起了驳壳枪，一前一后冲到了院子里。就在他们俩人刚在院子里站定，一颗从天上飞来迫击炮弹落在他们俩人住过的屋顶上，只听一声炸响，整座房屋被炮弹给炸塌了。与此同时，从东门南门外同时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好险。”石木林道。“好险。石科长我去镇东，你去南门。”黄北雁镇定的说道。“好。”石木林答应道。在石木林要走时，方春燕跑过来喊道：“石队长，宣传队上哪去？”“就地隐蔽，带好队伍，我去南门看看。”“是！”方春燕答道。石木林随即带着秦余根朝镇南门跑去。

鬼子来势凶猛，镇东、镇南围墙外的枪声和炮声不断，五井镇内先后落下十几颗大大小小的炮弹，镇内街道上、庭院内尘土飞扬爆炸声一片。赤岛横在听到莲花山上传来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就感觉不好。赤岛横知道小队长东江秋三郎没有炮，而从莲花山上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来看，八路军似乎已有准备。赤岛横知道如果想要撤退的话，必须先用兵力和重型武器猛打一阵，迷糊住八路军后方可以撤退。于是在赤岛横的命令下，停留在五井镇东门外的日伪军士兵向五井镇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在南门外，这里的伪军士兵也在大队长孟南福的指挥下，向镇南门发起了冲锋，试图一举炸开镇南大门。

“打！”区中队长马飞龙在东南角炮台上高声喊道。此时的马飞龙亲自抱着一挺轻机枪，朝冲上前来的伪军士兵们开枪射击。卧倒在宽大围墙里边的区中队的战士们，面对冲上前来的伪军士兵们毫无惧色，他们点燃手中的炸药包，使劲朝围墙外扔去。

“轰”“轰”“轰”一阵阵猛烈的爆炸声在镇南门外响起，火光冲天。冲上前来的伪军士兵损失惨重、死伤一片，还活着的伪军士兵被迫退了回去。

石木林来到东南炮台上问马飞龙道：“怎么样？”“很好，再多几挺机枪就好了。”“好，一会调几挺机枪过来，守住阵地，我派人出西门抓个俘虏回来。”“是！”马飞龙道。

石木林派秦余根回到宣传队调了两挺轻机枪到镇南门来参加战斗，他自己来到了西大门。石木林到了这里后，命令胡阳刚派几名战士到南门外去抓俘虏。胡阳刚立即派副排长范小腾带了几名老战士，到西大门外去抓俘虏。十几分钟后，范小腾带领战士们抓到一个伪军排长。

姜林钱在莲花山上指挥一中队一、二小队打退日伪军士兵的进攻后，观察了一下五井镇方向的情况，他发现日军在五井镇东门外几百米远的地方，分别设立了机枪阵地和迫击炮阵地。在夜暗中轻重机枪射击时产生的条条火蛇，直扑五井镇。迫击炮与掷弹筒在射击时同样发出道道火光。

“机枪手注意了，调整射距，对准北边鬼子机枪和迫击炮阵地，开火！”姜林钱命令道。

“哒……”“哒……”莲花山上四挺轻机枪吐出的火龙，一路飞奔，直扑日军的阵地。瞬时间，日军阵地上的机枪手和迫击炮手，纷纷被打倒在地上。

“打得好！”“打得好！”黄北雁和在镇东围墙上的战士看到从莲花山上飞来的火龙后纷纷叫好。这一阵机枪子弹飞下山后立即产生了效果，日军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等重武器的射击声嘎然而止。

赤岛横是一个在侵华战争中打了多年仗的老鬼子，他心想：今天这个仗，有点像中了埋伏。八路军不仅在镇内有准备，而且还在莲花山上布下了伏兵，自己带领的这支皇军和皇协军大队遭到山上八路军的火力打击，足以证明了这一点。赤岛横想到了牛百根，他让士兵把带队的牛百根叫了来。牛百根也发现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原想借日本人的力量，替自己、替女婿报仇，现在看来有点像幻想。牛百根在回答赤岛横的问话时心情紧张，结结巴巴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赤岛横见状更认为这个牛百根一定是八路军派来的奸细或情报员，故意引导大日本皇军钻进八路军的伏击圈。赤岛横一气之下，抽出军刀一刀将牛百根砍倒在阵地上。

“撤退，撤退，大大地撤退。”赤岛横命令道。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带来的这几百人的日伪军大队，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在审讯过这个伪军排长之后，石木林、黄北雁弄清了鬼子伪军的兵力情况。日军与伪军士兵分别来自益都县和临朐城，在镇南门外有伪军士兵三百人，在镇东门外有鬼子四十多名，伪军士兵一百多人。重武器分别有重机枪、迫击炮、掷弹筒和十余挺轻机枪。石木林与黄北雁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后决定：利用夜色，县大队二中队从镇北门出击，向东横扫镇东门外的鬼子伪军。军区宣传队从镇西门出击，向南横扫南门外的伪军大队。守在镇南门内的区中队在宣传队发起进攻后，立即出击，夹击镇南门外的伪军士兵。之后，以四个连队的兵力全力合击镇外的鬼子伪军。

就在黄北雁、石木林准备下达命令时，三中队长郝岩山前来报告说：“大队长，鬼子有可能要逃跑。”“要逃跑？”“对。远处鬼子的阵地上传来战马的叫声。”

黄北雁、石木林等人迅速登上了镇东围墙上。石木林拿出望远镜来，借助月亮的光亮，果然看到几百米外的鬼子伪军正在往战马上装迫击炮和重机枪。当他把望远镜转向东南方向时，发现镇南的伪军正以一字形纵队，朝镇东门外鬼子的阵地上跑过来。

“黄大队长，组织全部机枪上围墙，准备射击。”“是！”黄北雁回答道。“秦余根，传令胡排长留下一个班在西门防守，带两个班到东门来参加战斗。”“是！”“石队长，我们呢？”石木林扭头一看，发现方春燕就在身边。他说：“宣传队到东门集合，准备战斗。”“是！”方春燕立即走了。

很快，三中队、二中队和宣传队的战士们集结完毕，排列在东门大街道路的两旁。黄北雁把二中队和宣传队的轻机枪全部都集中到了东围墙上。

东围墙上，战士们手持机枪，开始做射击的准备。

“瞄准三百米外的鬼子阵地，准备射击。”石木林下达了命令。机枪手们迅速调整好射距，做好了射击的准备。“打！开火！”石木林连续喊了两声。墙头上十挺轻机枪同时打响，条条火龙组成一张火力网，直扑鬼子的阵地。远处，鬼子的阵地上飞起一片密集的火花。

“黄大队长，全体出击！”石木林大声命令道。石木林知道战场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

东大门打开了，三中队的战士冲在了最前边。在他们的身后，是二中队的战士和宣传队的女兵们。当三个中队的战士们出了东大门后，在黄北雁的指挥下迅速展开了队形，同时发出了怒吼：“冲啊……”“杀啊……”战士们一路高声叫喊，一路迅猛冲上前。战场上势如破竹，杀声震天，战士们像潮水般冲向前方。

“哒……”镇东墙头上的机枪声持续不断地吼叫着，那猛烈的火力照亮了半边天。

镇南面，马飞龙也察觉到南围墙外面伪军的变化。当他听到镇东面的机枪火力如此猛烈后，断定县大队已经派兵冲出了镇外。当他正想主动出击时，秦余根来下达命令了。

“马队长，石科长命令区中队立即出击。”“石科长？”马飞龙一愣神。“石科长就是石队长，他是军区保卫科的科长。”秦余根喊道。“是！同志们准备出击！打开南大门，立即出击！”马飞龙高声叫喊道。

“冲啊……！”区中队的战士们在打开镇南大门的一瞬间便冲了出去。“哒……”轻机枪在怒吼着，一路火光，一路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