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深夜独闯黑窝点 将计就计设迷局

　　天亮后，方昊把周所长侦察到的情况向分局孟局长做了汇报，并得到了孟局长的批准，天黑之前带人去羊角庄等候那个重点杀人嫌疑犯。下午三点，孟局长给方昊打来了电话，说：“刚才有人报案，在湖门儿村西一公里外的公路上，有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被歹徒劫持，司机和同乘一车的一个姑娘被歹徒击昏。司机醒了，那个姑娘已经被送往区医院正在抢救，但没有生命危险。110巡警已经到达被劫现场，我也在去现场的半路上，请你即刻前往。”

　　“是。”方昊合上手机对周所长说：“这里先由你照看一下，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联系。”接着又对许忠山和胡娜说：“走。”而后就亲自开车，直奔湖门村方向快速而去。

　　湖门村离槐花村足有三十公里，属于该区的大柳镇，在该区的东北部，是全区最偏远的一个村子。离村子不到半公里，就是怀柔区的地界了。路上，许忠山问方昊：“方队，你说，那个劫持汽车的歹徒，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抓捕的重点杀人嫌疑犯啊？”

　　“很有可能。”方昊说：“根据周所长提供的线索来分析，这个歹徒就是为了那辆车，所以没有将司机和那个姑娘打死。”

　　“方队长。”胡娜说：“既然那个歹徒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抓捕的重点杀人嫌疑犯，按常理，他应该杀人灭口才对呀？不该留下活口儿啊？这么一来，不是给被害人留下特征了吗？”

　　“胡娜的疑问很有道理。”方昊说：“如此看来，这桩劫持汽车案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此案与周所长提供的线索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巧合而已，但这种可能性很小。第二种，是那个像刘德华的嫌疑犯指使另外一个人干的，但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因为到目前为止，除去那个女人外，我们还没发现罪犯有别的同伙。那就是第三种了，是罪犯化了妆。他之所以留下了被劫人的命，目的就是转移我们的视线。现在的化妆术相当的精湛，化妆用品又处处都有卖的，很容易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形象。由此看来，这第三种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我们要去伪存真……”

　　方昊他们来到劫车的现场，孟局长一看没有秦凤伟，就把方昊拉到了一边，低声地问：“小秦怎么没来？”

　　“啊。”方昊嘿嘿一笑，说：“他在执行特殊的任务。”

　　“特殊？”孟局长冷冷的一笑，说：“你小子是不是又再玩儿邪的了？”

　　方昊又是嘿嘿一笑，说：“局长，眼下这世上，玩儿邪的人和事还少吗？人家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儿邪的，我们怎么就不能也玩儿点儿邪的呢？以毒攻毒这句话，您应该早就听说过吧？”

　　孟局长沉着脸说：“少跟我说这个，我不爱听。我爱听的，是结果。”

　　“那就好。”方昊微微一笑，说：“那，您就等着瞧好儿吧？”

　　“瞧好儿？瞧什么好儿？”孟局长说：“你侄女已经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她说她给小秦打了无数次电话都关机，问我是怎么回事？他担心小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可是，她怎么没给我打过一次啊？”

　　“还不是怕你骂她吗？”

　　“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还能怎么回答，就说小秦是执行特殊任务去了。”

　　“这就对了吗。您……”

　　“打住。”孟局长打断了方昊的话，一脸严肃地说：“我不管你玩儿什么邪的，但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一是要确保小秦的生命安全；二是决不能违反我们的侦破规定；三是更不能干出有损我们公安干警形象的事来。我可……”

　　“局长。”方昊赶紧打断了孟局长的话，说：“您放心，我决不会给您丢人的。行了，我们还是赶紧问问案情吧。”就拉着孟局长来到了被劫人的面前。被劫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此时已经基本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方昊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说：“我叫方志。”

　　“好啊。”方昊笑了一声，说：“那我们可是一家人了。我也姓方，叫方昊，是区分局刑侦队的队长。”

　　“方队长。”方志说：“我的车，还有希望吗？您要知道，那不是我的车，是我们老板的。要是……”

　　方昊一摆手拦住了方志的话，说：“你不用着急，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车给你追回来的。”

　　“谢谢，那我就先谢谢方队长了。”

　　“先别谢。”方昊说：“你还是先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好。”方志说：“一个半多小时以前，我为老板办完事回来路过这里，被一个男人站在路中央强行把我给拦住了。我的车刚一停下，那个人突然倒了下去。我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跑到了那人面前，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那人猛地又坐了起来，还冲我嘿嘿一笑。我又被吓了一跳，刚要问他想干什么，没想他一拳就打了过来，我觉得胸口一阵疼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被拖到了路边，我女朋友也昏迷在我的身边。车，已经没了。”

　　“是你报的案吗？”

　　“是。我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110，不一会儿，110警车就来了。110的警察一看我女朋友还昏迷着，就赶紧拦住一辆车，把我女朋友送往医院了。”

　　“你被袭击的时间，是几点？”

　　“是午后两点十分左右。”

　　“是什么牌子的车？”

　　“黑色奥迪。”

　　“车号是多少？”

　　“京GXXX。”

　　“你在什么单位上班？”

　　“XXX责任有限公司。”

　　“你的情况通知了老板没有？”

　　“没有。”

　　“为什么不及时通知老板？”

　　“方队长。”方志面有难色地说：“实话跟您说吧，我是借着给老板办事的机会，带上我女朋友的。再说了，我给老板办事的地点，也不经过这里，这要是让老板知道了，能有我的好儿吗？所以，我就没敢及时告诉我们老板。”

　　方昊点了一下头，说：“歹徒有多大岁数，你记住没有？”

　　“三十八九岁的样子。”

　　“歹徒的身高有多少？”

　　“足有一米八，可长得挺瘦。”

　　“长什么模样？”

　　“他是秃头，不像是剃的，是天生不长毛的那种。戴着大墨镜，还留着小胡子，鼻子挺大。对了，是豁牙。”

　　方昊赶紧问道：“你看准了，此人确是豁牙？”

　　“没错儿。”方志说得十分肯定。

　　方昊对孟局长说：“局长，据周所长掌握的线索，起码有五个人以上都见过我们正在追查的重点嫌疑犯，对此人特征的描述全都一样。与方志所描述的一比，除去身高、体形、年龄相同外，那就是秃头、豁牙和胡子与我们正在追查的对象相差甚远了。”方昊说到这儿看了胡娜一眼，并暗示她赶紧说什么。

　　孟局长明白方昊的意思，却故意不满地对方昊说：“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也不想想，歹徒他……”

　　“我想起来了。”胡娜抢过了孟局长的话，说：“歹徒的大背头是头套，胡子是粘的，至于那个豁牙吗，也是有一颗随时可以摘下的假牙。孟局长，我说的对吗？”

　　孟局长一指方昊，说：“还是让方队长回答你吧。”

　　“相当正确。”方昊说完就对孟局长说：“局长，自打冯艳的案子一出，小胡就一直跟着我们，进步不小啊。我看啊，是个人才。”

　　孟局长嘿嘿笑了两声，说：“怎么着，邪招儿都使在我这儿了是不是？”接着把脸一绷，说：“还是说正题吧。你说，这起劫车案与夜里羊角庄一案是不是一码事？”

　　“百分之百是一码事。”

　　孟局长点了一下头，说：“一切都按原计划行动。行了，这里都交给我了，你们就赶紧回去准备吧。”

　　“是。”

　　方昊带着许忠山和胡娜走后，孟局长对方志说：“小伙子，你的老板姓什么？”

　　“姓郑。”

　　“打通你们老板的电话，我跟他通话。”

　　方志用自己的手机打通了老板的电话，赶紧把手机递给了孟局长。孟局长说：“郑老板，我是公安分局的孟局长……”

　　天黑之前，方昊带领十几名刑警悄悄地埋伏在了羊角庄村后的那几间大房子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方志、小胡子和那个妇女都被带了过来。天黑后，那个妇女在两名刑警的监视下，在村口等上了。

　　方昊严肃地对那些刑警说：“据我判断，我们要追查的人不一定会亲自来，准是派别的什么人来，而且不只是一个人，最少也得四个。真要是这样的话，就说明对方对我们的行动已经有所察觉。为此，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露面，全由我一个人处理。一句话，我们决不能打草惊蛇。”接着又对许忠山说：“你的任务，就是看好方志，决不能让他的贸然行为坏了我们的大事。”

　　“是。可是方队。”许忠山无不担心地说：“一旦他们动起手来，您一个人，对付得了吗？”

　　“这你放心。”方昊胸有成竹地说：“真要是我们要追查的人没来，我不但要把他们制服，还得让他们乖乖地把车留下。”

　　夜里十点多一点儿，一辆小轿车慢慢地开进了羊角庄的村口，被那个妇女给拦住了，低声地说：“天都这么晚了，你们来村里找谁呀？”

　　开车的，正是“宜春饭店”的黑胖子。黑胖子不耐烦地说：“少费话，我们是奉命来找小胡子的，快给我们带路。”

　　“那好，你们就跟我走吧。”那个妇女就一阵左拐右拐的，把小轿车带进了村后的那个破院子。车停下后，一下子就从车上下来四个人。他们分别是黑胖子、大头、潘斜子和汪八两。大头朝四周看了看，对那个妇女说：“小胡子呢，赶快让他出来。”

　　“好，你们等着。”妇女朝一间屋子喊了一句后，戴着几乎要把整个脸都盖住的大墨镜和一身便装的方昊与小胡子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离大头他们三米远站住了。

　　大头说：“谁是小胡子？”院子里漆黑一片，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就是。”小胡子说着：“崔民旺怎么没来？”

　　“嘿。”大头说：“你怎么知他没来？你有夜眼是怎么着？”

　　“少他妈的费话。”小胡子恼怒地说：“别说是这黑夜了，就是闻味儿，我都能闻出来他崔民旺根本就没来。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说呢？”

　　“我看你们是警察。”

　　大头笑了，说：“看来你还挺警惕的啊。”紧接着就厉声地说：“别他妈的费话了，赶紧说，到底什么价儿？”

　　“这位兄弟。”方昊说话了：“不管是什么价儿，怎么也得让我看看货是不是？”

　　“你是什么人？”

　　“想要车的人。”

　　“那、那你叫什么名字？”

　　“不懂规矩是不是？”

　　“好，好。”大头说：“车，你不用看，九成新的奥迪。”

　　“那不行。”方昊态度坚定地说：“不让我看货，我是不会轻易成交的。”

　　“好。”大头递给了方昊一个手电筒，说：“那你就自己看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我有话在先，要是价钱不合理，我是不会出手的。”

　　方昊没有搭理黑胖子，而是拧亮手电筒绕着车身看了一圈，而后关掉了手电筒，对大头说：“你说吧，要多少钱？”

　　“十万，一分不能少。”

　　方昊冷笑了一声，说：“兄弟，你是不是穷疯了？”

　　“哎。”大头不满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这车不值十万。”

　　“那你说值多少？”

　　“一万。”

　　“孙子。”大头恼怒地说：“拿我们耍着玩儿呢是怎么着？大爷我再跟你说一遍，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方昊更加坚定地说：“我也再跟你说一遍，一万，多一分钱我都不给。”

　　“好啊。”大头恶狠狠地说：“看来，你不是来买车的，你是来买打的。”

　　“看来你们也不是来送车的，是送死来了。”方昊把话说得更狠。

　　“嘿。”大头冷冷地一笑，说：“逗气儿是不是？”

　　“没那闲工夫。”方昊也冷冷地一笑，说：“给个痛快的，一万，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我连一分钱都不给了，也得把车给我撂这儿，你们就赶紧给我滚蛋。”

　　“滚蛋？我看你是混蛋。”大头气得大骂了一句，说：“你别欺人太甚，不然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让你满地找牙。”

　　“好啊。”方昊不屑一顾地说：“你说吧，是你一个人跟我单练呢，还是你们大伙儿一起上？不管怎么着，我都奉陪到底。”

　　“扯你爹的蛋吧。”大头骂道，紧接着就一个恶虎扑食扑向了方昊。方昊不慌不忙，等到大头扑到了眼前，这才往左边一闪躲过了大头打过来的拳头。与此同时，右手迅速抓住了大头的胳膊往外一带，右脚一勾大头的脚脖子，潇洒地说了一声：“走”。

　　只见大头“哎呦”一声，“叭”地一响，就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要说这个大头还真是不孬，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翻身而起，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就向方昊刺了过来。方昊站在那儿原封不动，等大头的匕首就要挨上前胸的时候，这才将左手快速的往外一搪，大头的匕首就飞了出去。

　　又是“哎呦”一声，飞出去的匕首正好刺中了潘斜子的胳膊上。就在潘斜子“哎呦”的同时，方昊的右拳已经狠狠地击在了大头的鼻子上，“啊”地一声，大头一连倒退了好几步，才“咚”地一声仰倒在了地上。这回，他是不敢再往起爬了，只好冲着黑胖子他们大喊一声：“快、快他妈的给我上，往死里打，往死里打。”

　　包括胳膊受了伤的潘斜子，一共三个人，虎视眈眈的就把方昊围在了当中。方昊暗暗一笑，心说我的手脚早就痒痒了，今儿个算你们几个小子倒霉，来吧。这个时候，黑胖子他们一声怪叫，就一齐向方昊扑了上去，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方昊一声大吼就施展开了拳脚，眨眼的工夫，黑胖子他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全都倒在了大头的身边，鬼哭狼嚎起来。方昊的手脚真是发挥到了稳、准、狠的极致，这三个人，不是胳膊被摘了钩，就是大腿拉了胯，要么就是下巴掉了环儿。

　　方昊拍了拍手，冷笑了一声对大头说：“怎么着兄弟，说实话吧，你们跟崔民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不来？”

　　“大哥。”大头说：“我们是‘宜春饭店’的，根本就不认识他。”

　　“什么？”方昊一听“宜春饭店”四个字，即刻想到了秦凤伟，便赶紧问道：“既然你们不认识崔民旺，可你们怎么会替他来卖命呢？”

　　“这都是我们老板安排的，不干不行啊。”

　　“你们老板叫什么？”

　　“是个女的，叫柳茜。”

　　方昊一听柳茜就是老板，便即刻问道：“不对吧？”

　　“千真万确。”大头说：“有半点儿假话，天打五雷轰。”

　　“可是，她一直说她是饭店的总经理，老板另有其人啊？”

　　“那是她使的障眼法。”

　　“怪不得呢，这个骚娘们儿。”方昊骂完把话题一转，问道：“刚才，你说你们不认识崔民旺，那，你们了解崔民旺吗？”

　　“我们都知道这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呀。”

　　“哈哈哈……”方昊一阵大笑，说：“你们不认识他就对了。告诉你们吧，我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啊？”大头等人都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方昊厉声地说：“要不是念在你们顺利的把车给我送来了，怕是你们的小命儿早就没了。”

　　“谢崔爷了，谢崔爷了。”大头等人异口同声地说。

　　“兄弟。”方昊蹲在了大头的面前，说：“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还有你们兄弟几个，都被那个叫柳茜的臊娘们儿给耍了。要不是我功夫好，我就死在你们几个手里了。同样如此，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们几个也就没有机会知道我是谁了。说实话吧，那个臊娘们儿，到底是怎么跟你们交待的？”

　　“崔爷。”大头哀求地说：“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会记一辈子的。您想知道的，我会全告诉您的，可是崔爷，您看我的那几个兄弟，还……”

　　方昊没有说什么，而是一步上前，抓住一个人的胳膊一拧，又抓住一个人的下巴往上一托，接着飞起一脚一踢，黑胖子的胳膊、潘斜子的大胯、汪八两的下巴就全都恢复了原状，一齐跪下给方昊磕上了头。

　　方昊止住了这几个人，对大头说：“说吧。”

　　“崔爷。”大头说：“老板，不，那个臊娘们儿先是问我们，问我们知道不知道这几天一连发生的两起奸杀案。我们说知道，她就说这个杀人犯是她的一个朋友，叫崔民旺。接着就领我们来到了后院，指着这辆车命令我们兄弟四个，夜里十点，把这辆车送到这里。她说这是崔民旺委托她办的。” 

　　“她没说是直接把车交给我吗？”

　　“没有。她说，让我们把车交给一个叫小胡子的人，这是崔民旺卖给小胡子的，而且要我们开口就要十万。她说，要是对方不干，就把对方给做了。”

　　“臊娘们儿，她明明知道是我亲自在这里接车，却来这么一手儿？这明明是想要我的命啊。你们知道吗？她这是想一举两得。一，因为我知道她的一些犯罪细底，怕我一旦落到公安局的手里把她兜出来，就想借你们的手除掉我这个她的心头之患。二呢，就是想白白得一辆车。她也不想想我是谁？哼，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方昊接着问道：“这么说，你们兄弟四个是那臊娘们儿的保镖了？”

　　“是。除去我们几个，还有一个叫谭财的人。”

　　“他为什么没来？”

　　“他是老板、不，他是那臊娘们儿的红人儿，是她的贴身保镖。这类苦差事，是不会让谭财干的。”

　　“贴身保镖？”方昊故意看不起地说：“这么说，此人的本事不小了？”

　　“厉害，相当的厉害，我们几个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哼。”方昊说：“看在我们都是被那个臊娘们儿给耍了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为了你们回去好交差，见到那个臊娘们儿后，你们就一口咬定，你们正准备要小胡子命的时候，警察来了。多亏你们有所警惕，在院外设了望风的，跑的又快，才没被警察抓住。这样的话，那个臊娘们儿顶多骂你们一顿，也就罢了。”

　　“可是。”大头说：“他要是问我们见到崔爷您没有，我们怎么说？”

　　“你真他妈的笨蛋。”方昊说：“既然她是两头儿蒙，她能这么问你们吗？告诉你们吧，这回她吃的是哑巴亏，只好自己往肚子里咽了。”

　　“是，是。”

　　方昊拿出了一百块钱，说：“这是一百块钱，足够你们打车回饭店的了。村外的公交车的车站，就有趴黑活儿的。”

　　“崔爷，我们哪能要您的钱啊，我们有钱。”

　　方昊厉声地说：“拿着。”

　　“是，是。”大头接过方昊的钱，冲黑胖子他们一摆手，就一齐又给方昊跪下了，连连道谢。

　　“走吧，赶紧走吧。”方昊说完，就跟小胡子向屋里走了去。

　　“走。”大头一声令下，就赶紧带着黑胖子他们向院外走了去。走出院外，大头对黑胖子他们说：“多亏那个人手下留情，不然我们哥儿几个就见阎王去了。”

　　“是，是。”黑胖子他们连连说道。

　　“可是。”汪八两说：“大头哥，我们都认识崔民旺，又都知道他的真名儿叫白郅，可你为什么说不认识他呢？”

　　“你傻啊？”大头说：“既然我们都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崔民旺，我们要说认识，不就露馅儿了吗？那我们可就真的去见阎王了。”

　　“那你说，那个人会是什么人呢？”

　　“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大头说：“重要的是，那个人怎么会冒充崔民旺呢？是崔民旺在耍花招儿，还是……？”

　　潘斜子说：“还是什么？”

　　“奶奶的，不管他是什么人了，可咱们都得记住了。”大头说：“回去后见到老板，谁也不许说走了嘴，我们大家要一个口径，就按那个人说的，是警察来了。在外面望风的，就是你八两了。”

　　“是。”汪八两说。

　　“还有。”大头说：“要是老板问起我们，除去小胡子外，还见到什么人了，我们就说，除去小胡子，还有五六个小伙子和一个妇女。因为天黑，看不清都长什么模样。对了，那个人的个头儿足有一米八，我们就说那几个人除去小胡子一个人的个头儿够一米七以外，别的人都在一米七以下。不管怎么说，我们决不能说出我们见过崔民旺，就说是警察来了。那个人说的好，她自己弄的哑巴亏，就让她自己吃吧。”

　　“可是。”潘斜子的说：“既然那个人不是崔民旺，可他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呢？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什么问题？”大头不满地对潘斜子说：“管他是什么问题呢，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我们要一个口径，就说是警察来了。不然的话，我们谁也别想好受了。”

　　“是。”

　　八：罪犯头目耍阴谋 卧底机智传情报 

　　天黑后，也就是方昊他们潜伏在羊角庄村后破院子里的时候，派出所的小范和小童也按着周所长的安排，经过一番化妆后，驱车直奔“红玫瑰大酒店”而去。路上，小童一脸幸福地对开车的小范说：“这回，咱俩可以名正言顺地玩儿几天了。”

　　“玩儿？”小范不满地说：“你们女孩子就是责任心不强。这么艰巨的任务，怎么说是玩儿呢？再说了，任务在身，也没心情玩儿啊？”

　　“你没有，我有。”小童诡诈地一笑，说：“你要是没有心情，那咱俩就别开一个房间。你开你的，我开我的。”

　　小范也诡诈地一笑，说：“那不现实。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其中就有一项，证实一下那个‘红玫瑰大酒店’，是不是只要多交钱，就不看客人的身份证，就不问客人的姓名，就给开房间，而且必须是一男一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坏，你坏。”小童轻轻地捶了小范一下，说：“我可警告你，虽说咱俩开了一个房间，可你必须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

　　小范嘿嘿一笑，说：“这些我都能做到，可是你，要是对我性骚扰，怎么办？”

　　“你坏，你太坏了。”小童又捶了小范一下，就顺势把头靠在了小范的肩上。

　　二十分钟后，小范和小童来到了“红玫瑰大酒店”。按着周所长的设计，小童打扮得妖里妖气，而且举止轻佻，让人一看就是那种女人。而小范，却装出了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而且显得鬼鬼祟祟。他让小童在门口等着，自己走向了服务台。他先是四处看了看，这才不好意思地对服务员嘿嘿一笑，说：“大姐，我、我想开个房间。”

　　服务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她看了小范一眼，又看了小童一眼，说：“你们俩是一起的吗？”

　　“是，是。”小范赶紧说。

　　“住多长时间？”

　　“一、一个星期。”

　　“好。”服务员把手一伸，说：“身份证。”

　　小范又嘿嘿一笑，更加不好意思地说：“大姐，我、我，嘿嘿嘿……”

　　服务员笑了一下，说：“没有身份证，那可……”

　　“大姐。”小范打断了服务员的话，小声儿地说：“我可以多加钱，怎么着，您也得帮我这个忙啊，求您了大姐。”

　　服务员朝四处看了看，低声地说：“帮你忙可以，可你得替我着想啊。”

　　“我明白，我明白。”小范说着拿出了一千块钱，快速地递给了服务员，说：“这是孝敬您的，不成敬意，请大姐笑纳。”

　　服务员快速将钱放进了抽屉里，一本正经地说：“按规定，不能出示身份证明的，需加一倍的住店费。”

　　“没问题，没问题。”

　　“好。”服务员说着就按了几下计算器，报出了一个星期的费用。小范如数交上钱后，服务员提着手里的房间钥匙开玩笑地对小范说：“兄弟，悠着点儿啊。”

　　小范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接过了钥匙，赶紧带着小童向二楼走了上去。

　　服务员望着向楼上走去的小范和小童，边摇头边自语道：“年纪轻轻的就干这个，真不知道这世界是怎么了？”然而却十分得意地将那一千块钱装进了腰包。

　　大头等人回到了“宜春饭店”，把情况跟柳茜一说，柳茜当时就觉得不对，就赶紧问道：“你再仔细想想，那人是秃头呢，还是大背头？”

　　大头说：“天太黑，那人又戴着大墨镜，我们都没有看清楚。可是，那个人的功夫确实厉害啊！”

　　“那人是什么口音？”

　　“本地口音。”

　　“混蛋，你们都他妈的是混蛋。废物，你们他妈的都是废物。我告诉你们吧，你们都上当了。说不定，那个人真的就是公安局的。”柳茜说到这儿看了秦凤伟一眼。

　　“不会吧茜姐。”秦凤伟说：“那人真要是公安局的，能把大头兄弟他们给放了吗？再说了，更不会给他们钱让他们打车回来。”秦凤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肯定了大头说的那个人就是方昊。

　　柳茜不满地说：“那你说那个人会是谁呢？”

　　为了打探到那个重点杀人嫌疑犯的行踪，秦凤伟说：“要我说啊，一：是那个小胡子搞的鬼，他想白得一辆车，就找了一个功夫高的人演了这么一出戏。再有，我觉得，那个人说不定真的就是崔民旺。”

　　“不可能。”柳茜说：“崔民旺已经跟我说好了，明天天黑后来我这儿取钱，我跟他三七分，他怎么会弄这手儿呢？”

　　“茜姐。”秦凤伟说：“是真是假，给他去个电话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也是。”柳茜说着就拨通了一个手机号，说：“崔哥，我是柳茜。现在，你在哪儿？在‘红玫瑰大酒店’？又跟那个小妖精缠上了吧？得，得，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向你说一声，送车的事，砸了。你别急，我慢慢跟你说。啊，是这样的，我派去的人……”柳茜就把大头说的又跟对方叙述了一遍，对方听后就急了，吓得柳茜连连赔不是，说：“你放心你放心，崔哥，我一定派人把这事儿查清楚。一定小心，一定小心。不会吧，要是公安局干的，他们能把大头他们给放了吗？对，对。是，是。”柳茜合上了手机，恼怒地对大头说：“明天白天，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给我弄清楚了。崔民旺说了，明天夜里十二点，他来我们这里听你们汇报。”

　　“啊？”黑胖子看了大头一眼，惊恐地说：“我、我……”

　　“我什么我？”柳茜极其不满地对黑胖子说：“这么小的一个屁事都让你们给弄砸了，你们还有什么可我我的？不乐意是怎么着？”

　　“茜姐。”黑胖子哀求道：“我不是不乐意啊，我是怕……”

　　“怕死，是不是？”

　　“茜姐。”黑胖子“啪啪”地一拍胸膛，横横地说：“您要说我怕死，那可就真的冤枉我了。我跟您也不是一天半天儿了，您说，我什么时候孬过种？好，我就听您的了茜姐，明天一早，我一个人去一趟羊角庄，一定把真相给您弄清楚了。”

　　“有种。”柳茜上前给了黑胖子一拳，说：“就这么定了。”

　　旁边的大头暗暗得意，心说胖子你就逞能吧，不把你那一身的贼肉给打下一圈儿来，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茜姐。”秦凤伟说：“如果胖子兄弟不介意的话，我陪他去一趟。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吧？您说呢？”

　　“好啊。”柳茜看着黑胖子说：“你看呢？”

　　“好。”黑胖子冲秦凤伟一抱拳，说：“有谭老弟同往，我心里就更踏实了。”

　　“好。”柳茜说：“明天一早你们就上路，记着，不管情况怎么样，你们俩必须平平安安的给我回来。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去吧。胖子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秦凤伟他们都走了后，柳茜悄声地对黑胖子说：“谭财就是不主动要求跟你去，我也要派他跟你去的。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明白，明白。”

　　“那就好，走吧。”

　　“谢茜姐了。”黑胖子这才高高兴兴地走了。

　　再说秦凤伟，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总觉得今夜方昊准会派人来和自己联系，而自己正有紧急情报要向方昊汇报，就赶紧拿出笔在纸条儿上写道：常保山就在“宜春饭店”，速派人捉拿。明天夜里十二点，那个重点杀人嫌疑饭要来饭店，叫崔民旺。明天一早，柳派我与另外一个人去羊角庄村调查今夜的真相，请派人协助。秦凤伟把纸条写好后叠成了一个小方块装进了裤兜里，而后就躺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在槐花村的村委会里，方昊正对许忠山交待任务：“到了‘宜春饭店’后面的录像屋，你就找茬儿闹事。你这么一闹，那些打手肯定就会出来制止。”

　　“那我呢？”许忠山说：“该不该出手？”

　　“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不过你得适可而止。也就是说，最后你得被他们制服，只有这样，你抬出秦凤伟才显得真实。你千万记住，你叫高德亮，家住十五里外的东新峰村。还有，秦凤伟叫谭财，家住二里外的半壁街，六年前入狱，头几天刚刚刑满释放，家里就他一个人了……”

　　不一会儿，一身地痞打扮的许忠山来到了“宜春饭店”后面的小铁门前，“啪啪啪”一阵拍门，一个小伙子把门打开了，上下看了许忠山两眼，气势汹汹地说：“拍，深更半夜的，拍他妈的什么门？”

　　“嘿。”许忠山恼怒地说：“不做亏心事，怕什么半夜鬼敲门啊？”说着猛地往里一挤就挤了进去，大步就往里走。

　　小伙子愣了一下赶紧把门关好，几步赶在了许忠山的前面，把许忠山给拦住了，态度明显好转地说：“这位大哥，深更半夜的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到这里来除了开心，还能有什么事？”许忠山一指录像室，说：“看录像。”

　　“大哥，我们这是内部录像，是专为客人服务的，外人……”

　　“打住。”许忠山拦住了小伙子的话，很是不满地说：“外人？谁是外人？我还说你是他妈的外人呢？”

　　“你怎么骂人？”

　　“骂人是轻的。”

　　“嘿。”小伙子即刻翻脸了，把胳膊一捋，恼怒地说：“听你这口气，你不是看录像来了，是找茬儿打架来了。”

　　“是你找茬儿还是我找茬儿啊？看个录像，你还说我是外人？我怎么就是外人了？我又不是白看，凭什么说我是外人？”

　　“我就说你是外人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行。”许忠山说着也把胳膊一捋，就摆出了一副玩儿命的架势。

　　“还真想动手儿是不是？”小伙子也不显弱，晃着拳头就向许忠山逼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慢着。”随即，大头带着黑胖子和汪八两就从楼的后门走了过来。来到许忠山的面前，上下看了许忠山两眼，问那个小伙子：“怎么回事？”

　　“大哥。”小伙子说：“这小子成心找茬儿？”

　　本来，大头在羊角庄就窝了一肚子火，回来又挨了柳茜一顿骂，现在满肚子的火气还没处撒呢。所以，听小伙子这么一说，满肚子的火气就即刻集中在了拳头上，心说你小子来的正是时候，便恼怒地对许忠山说：“到这儿找茬儿来了？算你小子找对了。实话告诉你吧小子，大爷我窝了一肚子的火儿，正愁没处撒呢。”

　　“算是巧了。”许忠山恼怒地说：“我也窝了一肚子的火儿，也正巧没处撒呢。怎么着兄弟，来吧。”

　　“好，那大爷我就陪你玩儿玩儿。”大头说着就一个恶虎扑食扑向了许忠山。许忠山纹丝不动稳如泰山，直到大头的拳头就要落在了脸上，这才快速伸出左手一把攥住了大头打过来的拳头往起一抬。与此同时，右肩往下一低一转身，一声“走。”一个大背胯，就把大头重重地撂在了地上。许忠山之所以没用刑警惯用的擒拿术，就是怕大头他们看出自己是警察，就用上了摔跤的技术。在整个刑警队，许忠山比大家多一手儿的，就是摔跤。大头被摔的不轻，半天才爬起来。他觉得在黑胖子、汪八两和那个小伙子面前丢了面子，牙一咬，又向许忠山扑了上来。他怕许忠山再给他来个大背胯，就没敢贸然再出拳，而是像一头猛兽 “哇哇”叫着向许忠山直面而来。许忠山看出了大头的目的，就故意把腰让给了大头，大头就一把搂住了许忠山的腰，使劲想把许忠山搬倒。许忠山借劲儿使劲儿，一只手一搂大头的肩膀，右腿往后一伸一勾，一声“走”，一个别子又把大头给撂倒在了脚下。这回大头是认识到了对方的厉害，便不敢贸然行动了，趴在地上就大喊了一声：“别他妈的愣着了，快给我上啊。”

　　黑胖子、汪八两和那个小伙子愣了一下，便就一齐向许忠山扑了上去。许忠山正要痛痛快快的玩儿一把，猛地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便装作害怕的样子跑了起来。没跑几步又装作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并大声地喊道：“你们一起上算他妈的什么本事，有能耐一个对……”他的话还没喊完，黑胖子等人已经扑了上来，一阵拳脚就雨点般袭向了许忠山。许忠山一看时机已到，便大声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是找我兄弟老七来了。”

　　黑胖子一摆手，这几个人真的就住了手。

　　大头冷冷地一笑，说：“找你兄弟老七？难道你兄弟老七在我们饭店上班？”

　　许忠山慢慢地爬了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横横地说：“说出来吓死你们这几个狗日的王八蛋。”

　　“嘿。”大头哈哈一笑，讥讽地说：“不会是我们老板的老公吧？”

　　“虽说不是，可照样能吓死你们。”

　　“他是谁？”

　　“谭财。”

　　“谭财？”大头真的就被吓了一跳，但转眼一想又笑了，说：“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谭大哥可就哥儿一个啊，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你这么一个大哥啊？”

　　“他是我们哥儿几个当中最小的，我们全叫他老七。”

　　“好。”大头说：“那我问你，谭大哥是哪里人？”

　　“二里外半壁街的。”

　　“他家里都什么人？”

　　“就他哥儿一个，父母早已双亡。”

　　“谭大哥在早是干什么的？”

　　“六年前入狱，头几天刚刚刑满释放。”

　　大头点了点头，猛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德亮。”

　　“哪里人？”

　　“十五里外东新峰村的。”

　　“你怎么知道谭大哥在我们饭店上班？”

　　“我是听另一个兄弟说的，那个兄弟中午在这里喝酒，看见了老七跟老板娘上了二楼，看那样子，是当上老板娘的保镖了。所以，我就找他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白天来，非要深更半夜的来呢？”

　　“嗐！”许忠山无奈地说：“还不是避人吗。说白了，就是避警察。”

　　“避警察？这么说，你犯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砍伤了一个人。”

　　“砍了人还不是大事啊？那你找谭大哥，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事，就是想见我兄弟一面，然后远走高飞。”许忠山说到这儿恼怒地说：“别他妈的跟我费话了，赶快带我找我兄弟去吧。”

　　“不用找了。”随着话音，秦凤伟站在了许忠山的面前。秦凤伟知道许忠山是不会用真姓名的，可又不知道此时他用的什么名字，就赶紧来了个抛砖引玉，说：“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老七。”许忠山即刻明白了秦凤伟的意思，就赶紧说：“我是三哥高德亮啊。老七啊，就算咱们哥儿俩六年多没见面了，可你也不至于认不出我了？”

　　“你听好了，我的兄长多了，谁知道你是哪个高德亮啊？”

　　“老七，我就是十五里外东新峰的高德亮啊，我……”

　　“住嘴。”秦凤伟厉声地止住了许忠山的话，愤怒地说：“我早就知道你是他妈的高德亮了，那是我不愿意见你。滚，马上给我滚。”

　　“老七。”许忠山赶紧说：“你听我说，我有话要对你说啊。”

　　“说什么说？”秦凤伟一步上前揪住了许忠山的衣服领子，一边往后搡一边更加愤怒地说：“六年前我入狱的前夕，我找你们谁，你们都躲着我，我是连你们的人毛儿都见不到啊。在我蹲大狱的六年当中，你们更是没有一个人去监狱看我一眼。现在见我混起来了，你却找上门了。说，找我是什么意思？”趁此机会，秦凤伟快速将写好的那张纸塞进了许忠山的衣兜里，并轻轻地拍了一下。

　　“老七啊。”许忠山哀求地说：“你能不能先松开手，我真的有话对你说啊。”

　　“那就赶紧说。”秦凤伟松开了许忠山。

　　“兄弟，三哥我、我惹事了，找你来，是想看你一眼，而后就远走高飞。”

　　“不止是这个吧？”秦凤伟冷冷地一笑，说：“高德亮你给我听好了，你找我来的真正目的，是想讨俩盘缠钱，对不对？”

　　“对，对。”许忠山可怜巴巴地说：“兄弟，看在咱们兄弟的份儿上，你就……”

　　“打住。”秦凤伟打断了许忠山的话，冷冷地说：“我来这里上班还不到两天，兜里是分文没有。对不起了三哥，趁着警察还没有抓到你，你就赶紧逃命吧，也省得给我们找麻烦。”

　　这时候，大头讨好地对秦凤伟说：“这样吧谭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哥儿几个给三哥凑俩钱儿，你看怎么样？”

　　“这我可不管。”秦凤伟说：“不管你们给他多少，我可不替他还啊。”

　　“看你说的谭哥，我们哪能让您还呢。”大头说着对黑胖子等人说：“胖子，快，每人掏二百块，赶快给这位三哥，好让他上路。”

　　大头等人先后把钱递给了黑胖子，黑胖子自己也拿出了二百块钱，一同交到了许忠山的手里，说：“三哥，别嫌少，拿上钱，赶紧上路吧。”

　　“谢几位兄弟了，咱们后会有期。”许忠山把钱装进了兜里，对秦凤伟说：“老七，我走了，往后，你要多多保重啊。”而后就快速从小铁门溜了出去。

　　“唉！”秦凤伟装做无奈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黑胖子等人说：“谢谢各位兄弟相助了，谁让我有这么一帮子不争气的兄弟呢？我知道，都是冲我的面子，我会记在心里的。行了，都回去休息吧。”就向楼里走了去……

　　就在秦凤伟在楼后与许忠山接头的时候，柳茜悄悄地敲开了常保山房间的屋门，低声地说：“我总觉得今夜要出事，而且是冲着你来的，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可是。”常保山一脸难色地说：“这深更半夜的，我去哪儿啊？再说了，这里比哪儿都安全啊。”

　　“安全？”柳茜说：“警察一来，你就是钻进老鼠洞里，他们的警犬也能把你给拽出来。这还不算，我也得跟着倒霉。走吧，赶紧走吧。”柳茜说着递给了常保山一个纸包，说：“这是一万块钱，够你在外面躲一阵儿了。走吧，趁着警察还没来，赶紧走。”

　　“柳老板。”常保山哀求地说：“依我看，警察是不会来的，你就……”

　　“行了。”柳茜一下子翻了脸，恶狠狠地说：“你要是真不想活了，我就让他们哥儿几个把你给做了，然后剁成一块儿一块儿的，从马桶里冲走。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常保山赶紧说：“那你给我指条道，我去哪儿最安全？”

　　柳茜想了想，说：“二十里外福田镇的小李庄，有个叫田福强的，在他家后院租房的叫黄继开，是我们山西的老乡。你去找他，他就会给你安排的。”

　　“可是，他会接收我吗？”

　　“放心吧。”柳茜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黄继开的电话，说：“黄哥，早就睡了吧？对不起了，你马上起来，到半壁街过街桥下去接一个人。对，得在你那住些日子。他叫常保山，对，暗号照旧。记住啊，一定给我好好招待。好，好。”柳茜合上了手机，对常保山说：“你到了半壁街过街桥，接你的车也该到了。记好了，你们的暗号是……”柳茜把接头暗号说给常保山后，说：“走吧，从正门走，赶紧走。”

　　“谢柳老板了。”常保山就赶紧往楼下走了去。可他哪里知道，柳茜说的“好好招待”是一句暗语，真正的内容是，找个机会干掉常保山，然后拉到山西，找个废弃的小煤窑往里一扔，永远不会让人知道。

　　常保山刚走，秦凤伟和黑胖子他们就回来了。柳茜就问黑胖子：“今天夜里，有几对野鸳鸯在咱们这儿住宿？”

　　黑胖子说：“四对儿。”

　　“赶快让他们走。”柳茜说：“就是退他们钱，也要赶快让他们离开这里。”

　　秦凤伟一听就不对劲儿，就赶紧问道：“茜姐，怎么了这是？听您的口气，好像您是听到了什么？”

　　“对。”柳茜眼珠一转，说：“我刚刚接到电话，说是今夜公安局可能要有扫黄行动，为了确保安全，我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接着又对黑胖子说：“还有录像屋，赶紧让他们换上干净的片子。”

　　“是。”黑胖子他们就赶紧执行去了。

　　秦凤伟即刻感到事情不妙，最担心的就是常保山是不是已经被柳茜给转移了，又不好问，想了想问柳茜：“茜姐，我干点儿什么？是不是跟着胖子他们……”

　　柳茜一摆手拦住了秦凤伟下面的话，说：“这些活儿不是你干的，你好好跟着我就行了。记着，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只管看着。一切，都有我呢。”

　　“是。”

      作者：辛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