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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推理】第三张带血的名片

作者: 实话实说 点击:167 发表:2024-12-17 17:32:44 闪星:0

  五:放长线按兵不动 做卧底大显身手

  侦察员许忠山是在夜里十一点醒来的,他之所以昏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主要是他被打昏后又被注射了安眠药。

  许忠山睁开双眼,首先感到的是脑袋嗡嗡作响还有些疼。他抬起双手想揉揉脑袋,一只手却碰到了一团热乎乎的肉体。他侧脸一看,不觉“啊”地一声,旁边,正躺着赤身裸体的梁小芳。他一跃坐起,又发现自己也是赤条条的一丝未挂。正在他愣怔怔地不知所措时,梁小芳坐起一把抱住了他,浪声浪气地说:“我的宝贝儿,你可醒了。快,你还没要我呢,快来要我。”

  “滚开。”许忠山一把推开了梁小芳,赶紧跳下床找自己的衣服,然而,连床底下都看了好几遍,也没有自己的衣服。就在他急得要发疯时,门“咣”地开了,两个凶汉和一个三十多岁数的女人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女人,就是“燕燕发屋”的老板,杜小燕。

  许忠山赶忙扯过床单围住了自己,同时狠狠地骂道:“你们卑鄙、无耻。”

  杜小燕嘿嘿一乐,对许忠山说:“行了我的大哥,怎么样,玩儿的挺好吧?”

  “我、我……”许忠山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杜小燕这次是一阵放荡的大笑,而后猛地把脸一绷,恶狠狠地冲许忠山说:“你他妈的给我说实话,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干什么的?”

  杜小燕这么一问,许忠山心里反倒有了底,心说多亏跟踪梁小芳的时候删掉了手机上的所有号码,他们到现在了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时,他又想起了刚才梁小芳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也就明白了自己跟她什么事也没发生。这就好,眼下自己也弄清了这家发屋的真实情况和梁小芳就在此处,自己下一步就是该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了。于是许忠山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对杜小燕说:“大姐,您就别问我是干什么的了,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您就放我一马吧。”

  “放你一马?容易。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我就放了你。否则嘛……”杜小燕说到这儿看了那两个凶汉一眼。

  许忠山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不说,再一次挨打不说,更关键的是一时半会儿甭打算回去了。说,说什么呢?蓦地,他的主意想出来了,便哀求地对杜小燕说:“大姐,我要是说了,您千万要为我保密啊。”

  “那就说吧。”

  “我,我叫邢文忠,是、是七里镇三兴新村村委会主任。”

  “真的?”

  “不敢撒谎。”许忠山认真地说:“您要不信,我可以给我的一个朋友打电话,他叫朱大宝,是村里治安队的队长。”

  “好。”杜小燕拿出了许忠山的手机,问许忠山:“什么号码?”

  “号码是……”许忠山说出了方昊的手机号码。

  杜小燕按着号拨通了方昊的手机,问方昊:“你是朱大宝吗?”

  方昊已经从手机显示器上认出了这是许忠山的手机号,便赶忙回答。“是,是,我是朱大宝。请问,您是哪位?”

  “甭管我是谁了。我问你,你的朋友邢文忠是你们村的村主任吗?”

  “是啊。他怎么了?”

  “怎么了?嫖娼。带上五千块钱,立即到定富庄村西的大石桥上赎人。”

  “你是……”方昊想问对方叫什么,对方却合上了手机。

  方昊叫来了马书记和宇顺,把情况详细地跟他俩说了以后,说:“你们先把钱带上。记住,我们只是去赎人,决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因为这点儿事而打乱我们的整体侦破计划。”而后,方昊亲自开上村里的面包车,带着马书记和宇顺及两名派出所的民警直奔定富庄方向而去。

  二十分钟后,方昊他们来到了定富庄西边的大石桥。宇顺和一位穿着便衣的民警刚从车上下来往前没走几步,对面停着的车就打开了亮亮的车灯,照得人睁不开眼睛。两个人只好站住了。

  对面一个男的说话了:“你们是什么人?”

  宇顺赶紧说:“我是三兴新村治安队的队长,朱大宝。”

  “我不管猪大宝还是狗大宝,我只问你们是干嘛来了?”

  “兄弟,我们是送钱来了。”宇顺赶紧晃了晃手里的钱。

  “送钱?送什么钱?”

  “我的朋友邢文忠不学好,是赎他来了。”

  “邢文忠是干什么的?”

  “是我们村的村主任。”

  “他多大岁数?”

  “三十五岁。”

  “好吧,现在我们开始交换。”对方的话音未落,许忠山就被推了出来。

  对方说:“把钱送过来,记住,只许一个人过来。”

  宇顺举着钱慢慢走了过去,走到离对方的汽车二十米米距离的时候,对方让宇顺停住了,说:“把钱放在地上。”

  宇顺把钱放在了地上后,对方又说话了:“现在,你赶快退回原处。”

  “好,好。”宇顺退回了原处。

  这时候,对方的一个人快速跑到了放钱的地方,拿起钱又快速跑回了汽车旁边。他们对着手电筒的光亮检查了一遍钱,见钱数对也不是假币后,这才放了许忠山。宇顺领着许忠山一边往回走一边按着方昊的安排大骂许忠山:“邢文忠啊邢文忠,你他妈的怎么干这种现眼的事啊?你他妈的不是人啊,你……”此时,对方的汽车已经掉转车头快速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回到槐花村村委员会,方昊冲着许忠山一个劲儿地坏笑,却什么也不说。

  许忠山明白方昊的意思,便不满地说:“方队,你别这么笑好不好?你这一笑,就没憋什么好屁。”

  “那你说我憋什么屁了?”

  “行了方队,赶紧是正事儿吧。”

  “正事儿?”方昊仍是坏笑着问道:“怎么,你、你真的干那事儿了?”

  许忠山恼恼地说:“方队,我、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我要是真干了,五千块钱他们就能放了我?你看我这头。”

  方昊一看,就看到了许忠山头上的一个血红的大包,这才止住了笑,关切地说:“行了,玩笑到此结束。怎么,不碍事吧?”

  “也没流血,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疼。”

  “那就好。说说具体情况吧。”

  “好。我一路跟踪着梁小芳……”许忠山就向方昊汇报了从跟踪梁小芳到现在的全部经过。而后愤愤地说:“方队,我看,应该立即带人去抄那个‘燕燕发屋’。”

  方昊摆了摆手,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午夜过后,方昊秘密请来的那位电影制片厂的化妆师用一双神奇之手,使秦凤伟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痞子不说,而且模样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脑门子上一块明显的刀疤,让人看上一眼就会终生难忘。尤其是那黄黄的头发还扎了个小辫儿,即刻断定此人不是好人。大花肥裤衩一穿,光着膀子,烟一叼,握着手机的手戴一枚金光闪闪的大戒指,又会让人想起香港影视中那种黑社会的老大。

  胡娜一脸惊愕地看着秦凤伟,半天才说:“你、你要是走在大街上,小孩子非让你给吓哭了不可。”

  秦凤伟对着镜子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同样是一脸惊愕地说:“我的天,这、这……”赶紧对化妆师说:“我、我还能恢复原状吗?”

  化妆师笑了,说:“放心吧小伙子,要是我不能把你恢复原状,你女朋友还不把我给吃了啊?”

  “小伟啊。”方昊严肃地对秦凤伟说:“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叫谭财,家住二里外的半壁街,六年前入狱,三天前刚刚出狱,家里父母早已双亡。”

  “可是方队。”秦凤伟担心地说:“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派人到半壁街去核实的。要是……”

  “你放心。”方昊打断了秦凤伟的话,说:“这些,我已经让派出所安排好了。半壁街确有谭财这个人,六年前因为入室抢劫又行凶伤人被捕入狱,现仍在服刑,而且他的父母在他服刑的第二年相继去世。所有这些,你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是。”

  方昊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身份证,说:“这是新给你制作的身份证,没有这个,谁也不会相信你的。”

  秦凤伟接过身份证一看,照片还是七年前的照片,上面的具体内容是:谭财,一九八三年九月十一日出生于槐花乡半壁街村。办证时间是二00一年十月二十五日。秦凤伟十分感动地对方昊说:“方队,你想得可真周到啊。”

  “不周到不行啊。”方昊极其严肃地说:“干我们这行的,时时都要干得滴水不漏。否则的话,往往是因为丁点儿的马虎,就会酿成大错。所以,你要时时保持冷静的头脑,处处都要小心谨慎。”

  “是。”

  “还有,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人,是不会先买手机的。更关键的是,他们会对你的手机进行检查的。只要按着你手机上保存的任何一个号码一打,你的身份就会暴露。”

  秦凤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方昊,说:“那以后,我们怎么联系?”

  “我会派人直接跟你联系的。你要特别注意的是,据我判断,常保山很有可能就藏在‘宜春饭店’,所以你要特别注意外八字脚的男人。如果遇见这种外八字脚的男人,能不能确定就是常保山,那就看你的了。”

  “是。”

  “小伟啊。”方昊真诚地说:“我命令你,不但要完成这次任务,还要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

  秦凤伟笑了,说:“放心吧方队,单冲小彬,我也要全驹全尾儿的完成任务。”

  “你小子。”方昊拍了秦凤伟一下,随即叫来了在值班室值夜班的宇顺,指着秦凤伟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宇顺看了秦凤伟半天,摇了摇头,低声地说:“不认识。方队长,您、您玩儿的这是哪一出儿啊?他、他是干什么的?怎么越看越不像好人啊。”

  方昊哈哈一笑,说:“他是秦凤伟。”

  “啊?这、这……”宇顺的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午夜过后的凌晨一点多,秦凤伟走进了“宜春饭店”后面的那条小胡同,照直来到了那扇小铁门前。一推,里面插着,便伸手拍门,劲头儿很大,“啪啪啪”的山响。过了不大一会儿,小铁门开了一条缝儿,一个又黑又胖的男人探出脑袋望了秦凤伟一眼,凶凶地吼道:“拍他妈什么拍,找死啊?”纯正的山西口音。

  “你他妈的还找死呢。”秦凤伟也凶凶地还了一句。

  “好小子嘿,什么事?”

  “看录像,快给大爷开门。”

  “对不起了兄弟,你找错地方了。”“咣”地一声关上了小铁门。

  秦凤伟继续拍门,这次的声音更大。

  过了一会儿,小铁门彻底的开了。这回,黑胖子身边又多了两个小伙子。一个小伙子用手电晃了秦凤伟两下,问:“谁告诉你的我们这儿放录相啊?”也是山西口音。

  “说了你们也不认识。”秦凤伟说着就往里走。几个人没拦他,任他走了进去,而后又关上了门。

  秦凤伟走了几步站住了,问:“哪个屋子?”

  黑胖子说:“兄弟,听口音,你是本地人了?”

  “假不了。”

  “可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你啊?”

  “我在大牢里整整待了六年,头几天才放出来,你们上哪儿见我?”

  “对不起了兄弟。那、那现在你在哪儿发财?”

  “发他妈什么财?发晕还差不多。”

  “家里还有什么人?”

  “一人吃饱,还他妈的鸟儿都喂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黑胖子递上了一支烟。

  秦凤伟将烟点着,说:“父母在我关起来的第二年,全蹬腿儿了。”

  “那,兄弟吃什么呀?”

  “鸡刨猪拱,各走一路。这年头,只要胆儿大,还怕没饭吃?”

  “说得好。兄弟,本村人吗?”

  “不,二里外半壁街的。”

  “兄弟大名?”

  “谭财。”

  “贪财?哈哈哈,还贪色吧?”

  “行了,说个价吧,看一晚上多少钱?”

  “头一次免了,算交个朋友。钱,往后再说。”黑胖子说着将秦凤伟领到了那三间挂着黑窗帘的屋子,将门一推,说了一句请,让秦凤伟进去了。

  秦凤伟进屋一看,投影录相正放着不堪入目的黄色录像。再看座位上的人,全是一男一女的缠在一起,丑态百出地盯着画面。秦凤伟找了个最后面的角落坐了下来,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二十分钟后,院外猛地响起了一阵打骂的声音。秦凤伟很快清楚他们这是在试探自己,便慢腾腾地走出了屋子。来到院中一看,见刚才的那三个人正在打一个小伙子。秦凤伟只看了一眼,就清楚了自己该怎么办,便上前拦住了黑胖子,说:“行了哥们儿,三个人打一个,也太他妈的欺负人了吧?”

  黑胖子说:“你他妈的少管闲事。让你白看录像就够抬举你的了,还充他妈的什么大尾巴鹰啊?滚他妈的一边儿去。”

  秦凤伟把手中的半支烟扔在了地上,逗气儿地说:“老子天生就看不惯你们这种欺软怕硬的鸟儿人。有种的就冲我来,放了这个兄弟。”

  黑胖子二话没说,举拳就冲秦凤伟打了过来。只见秦凤伟往旁边一闪就躲过了黑胖子的拳头,右手却迅速抓住了黑胖子的手腕子顺势往过一带,右腿一别,“咚”的一声,黑胖子就趴在了地上。那两个小伙子见状,立即分左右向秦凤伟扑了上来。秦凤伟心说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这回痛痛快快地活动几下。心里想着腿脚也动作开来,狠狠几招,又把这两个小伙子放倒了。

  就在这个时候,柳茜站在了秦凤伟的面前,说:“行啊兄弟。”说着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秦凤伟的光膀子,说:“跟我来。”

  秦凤伟看了柳茜一眼,心里即刻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方昊跟他说的那个柳茜了,便冷冷地一笑,不屑一顾地说。“你是谁?凭什么跟你走?你又不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玩儿你爹的蛋去吧。” 

  柳茜微微一笑,温和地说:“我是这里的总经理。走吧。”

  秦凤伟嘿嘿一笑,说:“怎么,想请我吃软饭吗?”

  “你要想吃,就吃。”

  “我还真没这胃口。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还是屋里说方便。”柳茜说着头也不回地就从楼的后门走了进去。

  秦凤伟跟着柳茜走进了二楼的一间小型会客室。柳茜让秦凤伟坐下后递上了一听凉可乐,说:“看来你的功夫不浅啊?”就坐在了秦凤伟的对面,故意岔开了双腿。本来她的裙子就很短,这么一来更是一览无余了。

  秦凤伟没有回答柳茜的话,而是盯着柳茜的大腿坏坏地一笑,说:“经理的一双秀腿,真是性感十足啊。”

  “混蛋。”柳茜猛地翻了脸,说:“叫什么名字?”

  “谭财。”

  “什么地方人?”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本地人?”柳茜冷冷地一笑,说:“我来到这里也不是一天半天儿了,上到政府官员,下到平民百姓。不管是正经人还是像你这号儿的,我见得多了,可怎么就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秦凤伟也是冷冷地一笑,说“柳经理,我……”

  “等等。”柳茜拦住了秦凤伟的话,死死盯着秦凤伟的双眼,说:“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我并没有告诉你我姓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姓柳呢?”

  “柳经理。”秦凤伟拿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了一支闻了闻,说:“三天前我从大狱刚一出来,就从朋友嘴里得知,‘宜春饭店’有个很性感的女经理,叫柳茜。今夜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柳茜哈哈一笑,赶紧给秦凤伟点上了烟,说:“兄弟,刚才听你说,你三天前刚从大狱出来?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六年前,我手头儿紧,潜入一家想弄俩钱儿花花,没想被人发现了。我一连砍伤了三个人后被赶来的警察抓住了,被判了六年。”

  “不值。为了弄俩钱儿花蹲了六年大狱,太不值了。”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这么说,你脑门子上的伤,就是那年留下的杰作了?”

  “正是。”

  “兄弟是那村儿的?”

  “二里外半壁街的。”

  这时候,柳茜死死盯着秦凤伟,说:“不是我不信你所说的一切,你应该明白,眼下最能证明你身份的,该是什么呢?”

  秦凤伟没说什么,而是掏出身份证递给了柳茜,说:“你就验明正身吧。”

  柳茜仔细看了几眼身份证,说:“从照片上看,想当初,你也是一个挺老实巴交的小伙子吗。怎么看,也跟蹲了六年大狱挨不上啊。”就把身份证还给了秦凤伟。

  秦凤伟把身份证收好后,说:“俗话说得好:人变好不容易,要是变坏的话,往往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倒也是。”柳茜说:“家里都什么人?”

  “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

  “怎么回事?”

  “六年前我被捕入狱的第二年,我父母连急带气的,先后死了。”

  “你他妈的真是孽子啊。”

  “唉!”秦凤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这是老天安排的,谁也没办法。”

  “往后,你打算怎么办?说白了,你总得吃饭啊?”

  “当然了。可是,就我这样儿的,除去打架斗殴是强项,别的是屁能耐没有。想挣碗饭吃,难啊。”秦凤伟说到这里便装出了一脸的沮丧与无奈。

  就在这时,柳茜的手机响了,是有人发过来信息。柳茜打开手机一看,只见显示屏上写道:半壁街确有此人,情况完全属实。

  柳茜一脸笑容地合上了手机,对秦凤伟说:“兄弟,姐跟你直说吧,我正缺一个像你这样的本地人,我想让你做我的保膘。管吃管喝管住,一个月薪水六千块,怎么样?”柳茜说着递给了秦凤伟一支高级香烟。

  秦凤伟接过香烟嘿嘿一笑,坏坏地说:“贴身吗?”

  柳茜也嘿嘿一笑,说:“那要看你小子乖不乖了。”

  秦凤伟打了一个响指,痛快地说:“好,就这么着。”

  柳茜拿起了桌子上电话,拨了几个号,说:“胖子,给谭财兄弟安排个房间,记着,紧挨着我,是常住。”

  很快,黑胖子就敲门进来了,恭恭敬敬地对柳茜说:“茜姐,安排好了。”

  “好。”柳茜对秦凤伟说:“胖子是我的总管,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他说就行。”柳茜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高档的手机,说:“有手机吗?”

  秦凤伟不好意思地一笑,说:“我刚刚出狱,还没来得及买呢。”

  “这是配备给你的手机,不过呢,现在还不能给你,得等时机成熟。”柳茜说着又把手机放回了抽屉,而后就让秦凤伟跟胖子去看他的房间。胖子领着秦凤伟一边上楼一边说:“兄弟,你好有福气啊,刚来就当上了茜姐的贴身保镖。”胖子说着四下看了看,低声地对秦凤伟说:“当茜姐的贴身保镖,你千万不要有半点儿的非分之想啊。”

  秦凤伟嘿嘿一笑,说:“怎么了?贴身要是不贴,那还叫贴身保镖吗?”

  “实话告诉你吧,她有怪癖。”

  “什么怪癖?”

  “你别看她整天打扮得臊了臊气的,可她不喜欢男的,专喜欢女的。”

  “你是说,她是同性恋?”

  “对。饭店里的姑娘,她想找谁就找谁。就跟录像里演的那样,恶心死了。”胖子领着秦凤伟一直上到了四楼,这才往右拐去。秦凤伟一看四楼都是客房,并不时有客人进出洗手间,便装作不解的样子说:“这四楼都是客房,乱乱哄哄的,茜姐她怎么把卧室选在这里啊?”

  “看来你还嫩啊。”胖子说:“只有选在这种地方,才最安全。”

  “安全?这有什么不安……”秦凤伟说到这儿一回头,猛地看一个男人从洗手间出来,一闪就闪进了旁边的房间。此人四十来岁,身高在一米七以下,最明显的,是那一双外八字脚。秦凤伟即刻想到了常保山,便眼珠一转对胖子说:“刚才那个男人,我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啊?”

  “哪个男人?”

  “就是刚才从洗手间出来又走进那个门里的男人,很像我的一个远房表哥。”

  “远房?这年头儿,近房表哥都指不上,你还想指望着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什么远房表哥吗?走吧,你就别……”

  “不行。”秦凤伟打断了胖子的话,说:“你是不知道啊,在我入狱的前一个月,他媳妇跟人跑了。为了找他媳妇,他跟我借了两千块钱。我入狱后,托人跟他要过好几次,他都不认账。三天前我出狱后就去找他,可他不在家。你说,这钱,我该不该跟他要?”

  “该。”

  “那就得了呗。”秦凤伟一指那个屋门,说:“所以我得进去看看,看看是不是他。如果是他,他要是还死不承认的话,我就把他的屎给打出来。”秦凤伟说着转过身就要往那个房间走。

  “等等。”胖子拉住了秦凤伟,说:“你的那个远房表哥是哪个村子的,叫什么名子?”

  “是小李庄的,叫曹小晨,外号曹撇子。”

  “嗐。”胖子乐了,说:“刚才那个人,是槐花村的,叫常保山。”

  “真的?”

  “我骗你干嘛?”

  “可这槐花村离这饭店也就一里地,他没有必要住在这里啊?”

  “是、是、啊,是这么回事。”胖子做了一个很是流氓的手势,说:“常来这里干这个,不住在这里行吗?”

  “全他妈的是钱烧的。”秦凤伟就跟胖子进了他的房间。


  六:用怪招获取情报 施巧计顺藤摸瓜

  周所长是下午五点三十二分乘上开往齐庄方向公交车的,巧的是,这趟车正是三点四十二分在张老板饭馆前那一站他见过的那辆车。司机和售货员还是原班人马,所以,售票员一眼认出了一身便装的周所长,刚要说什么,周所长却抢先说道:“在齐庄下车,多少钱?”并暗暗冲售票员使了一个眼色。

  售票员理解了周所长的意思,说:“一块五毛钱。”

  周所长买完票后,问售票员:“到齐庄,得用多长时间?”

  “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足够了。”

  “车站离齐庄的村子远不远?”

  “不近,要是走着的话,我看得用二十多分钟。”

  “你们的末班车是几点?”

  “九点。”

  “好,谢谢了。”

  半个小时后,周所长在齐庄车站下了车。虽说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可太阳还是老高的,气温也没有明显的下降,热哄哄的挺烦人。周所长见路边有一位放羊的老汉正在准备赶羊回家,就赶紧上前问候:“大爷,您好啊。”

  “好,好。”老汉上下看了周所长两眼,说:“看来,你是打听道儿的?”

  “是啊大爷。”

  “说吧,你是去哪儿?”

  “大爷。”周所长拿出了公安局的证件让老汉看了一眼,说:“我是公安局的,想跟您打听点儿事。”

  “说吧,凡是我知道的,我全告诉你。”

  “好。大爷,整个下午,您一直都在这里放羊来的?”

  “对。”

  “那您想想,两点钟左右,是不是有一男一女在这站下的车?”

  “有,有。”

  “那男的四十来岁,女的二十多岁,对不对?”

  “对。那男的是个瘦高个儿,大背头,长得挺帅的,就是鼻子显得有点儿大。女的个头儿一般,挺能打扮的。”

  “他们跟您搭话儿没有?”

  “搭了,是打听齐庄怎么走。”

  “不是本地口音吧?”

  “不是,像是山西口音。”

  “那您注意没有,那男的是不是豁牙?”

  “不是,绝对不是。对了,那男的脑门子上贴着一块创口贴。”

  “好,大爷。”周所长说:“那他们真的是去齐庄了吗?”

  “对,就是顺着这条道走的。”

  “他们没说去齐庄找谁吗?”

  “没有。警察同志。”老汉说:“看样子,那两个人不是好人了?”

  周所长点了一下头,说:“实话跟您说吧,那两个人是杀人嫌疑犯。所以我要叮嘱您两句,一是这事儿您千万不要再跟任何人讲了,免得招惹麻烦。二呢,如果您再碰上那两个人,您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我明白,我明白。”

  “那好。大爷,谢谢您了,我得赶紧赶路了。”周所长就急步向齐庄走了去。

  周所长来到齐庄,见村口有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在路边的地里挖土,就上前说道:“这位大哥,忙着呢。”

  “啊。”男人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说:“你这是?”

  “啊,我是公安局的。”周所长说着拿出了证件让男人看了一眼,说:“有件事要麻烦大哥一下了。”

  “没什么,没什么。有什么事,您只管说。”

  “看来,大哥是在盖房吧?”

  “对。”

  “整个下午,您一直在这儿挖土来的?”

  这位男人即刻警惕地说:“对。可是,这、这是我的地啊。”

  周所长笑了,说:“您别误会,我只是想跟您打听点儿事。”

  “什么事,您只管说。”

  “下午两点三十分左右,是不是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进了庄子?”

  “是。男的四十来岁,大高个儿,挺瘦,留着大背头。女的二十多岁,打扮得挺时髦的。那男的还跟我打听,村里是不是有叫葛春明的。我说没有。他说葛春明不是本地人,是外地的租房户。我说村子里的租房户多得都超过本村人了,谁知道他们都姓什么叫什么呀?他说这个葛春明是专做豆腐的。我这才想起来,大伙儿都管那做豆腐的叫葛师傅,我就告诉了他们那个葛春明住在什么地方,他们就去了。”这个男人几乎是一口气就把周所长要知道的全都说了,最后试探性地说:“警察同志,算我多嘴,您打听的这两个人,不会是你们公安局捉拿的通缉犯吧?”

  周所长笑了一下,说:“是不是的,您就自己琢磨吧。不过有一点请您一定要记住,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您还是管住自己的嘴为好。”

  “我知道,我知道。”

  “好,那就谢谢您了大哥。”周所长就赶紧向村里走了去。

  通过打听,周所长很快就找到了葛春明的住处。此时,三十多岁的葛春明正在磨豆豉,一个同样三十多岁的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看来是他的妻子和孩子。葛春明见周所长来了,便很是客气说:“大哥是来买豆腐的吧?实在对不起了,今天的豆腐卖得特好,过了晌午就卖完了。”一口纯正的山西口音。

  周所长微笑着说:“这位大哥可猜错了,我不是来买豆腐的。”

  “那你是?”

  “大哥,您就是葛春明吧?”

  “是我。这么说,你是来找我的?”

  “对。”

  “什么事?”

  “麻烦您了,我是向您打听两个人。”

  “谁呀?”

  “就是三点来钟找过您的那一男一女。”

  “啊,你是说崔民旺他们兄妹俩?”

  周所长脑筋一转,赶紧说:“对,就是他们兄妹俩。现在,他们在哪儿?”

  葛春明一下子警惕起来,说:“对不起了兄弟,恕我冒犯,我得问问你了,你是他们的什么人啊?”

  “嗐!”周所长装作很气愤的样子说:“我是崔民旺的表弟,一年前,他从山西来北京做买卖,就住在我们家附近。半年前,他做买卖赔了,就跟我借了三万块钱,说是一个月就还。可都现在了,不但不还我钱,连影儿都找不到他了。今天中午在县城,我偶然见到了他们,我想把他们堵在他们的住处,就一路跟踪他们,没想在公交车上被他们给甩了。我是通过向公交车的售货员打听,才知道他是在齐庄车站下的车,是奔村子来了。我来到村子,又通过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来找您的。”周所长说到这儿焦急地说:“大哥,您快告诉我,他们在哪儿啊?不是小数,整整三万块啊。我还告诉您,那女的根本不是他的妹妹,他只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那女的,说不定就是他的傍家儿。我早就听说了,他伙同一个女的,四处骗吃骗喝还骗钱财啊。”

  “唉!”葛春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完了,这下算是完了。我那辆面包车,刚刚买了不到三个月啊!”

  “怎么回事?”周所长赶紧问:“这面包车是怎么回事?”

  “唉!都怪我心善,跟他认识不到十天,就把面包车借给他了。看来,我的面包车是没指望回来啦,我辛辛苦苦干了整整六年,才买了这辆车啊。倒霉啊!倒霉啊!”葛春明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他的妻子一听也着急的哭了,并一个劲儿埋怨他,埋怨他不该不听她的话,就把车借给了一个不知道细底的人。

  周所长见他不像是装的,但为了安全起见,就赶紧说:“大哥您别着急,我有个朋友是公安局的副局长,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正在帮助我找他呢。您放心,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找到他的。找到他,您的车也就找到了。您告诉我,您的面包车是什么牌子的?是什么颜色的?车牌的号码是多少?”

  “你、你真的能帮助我?”

  “现在,不单是我帮助您了,只要您说出车的颜色和车牌号,就能更快的找到他,也是您帮助我了。”

  “好,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的车是白色的松花江,车号是……对了,为了图个吉利,我在车的后门儿上贴了一个福字,是倒着贴的。”葛春明说完后又急切地说:“那就请大哥费心了,我先谢谢你了,我先谢谢你了。”

  “不必,不必。”周所长说:“您也是的,不是我说您,跟他才刚刚认识,怎么就能把车借给他呢?对了大哥,您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是这样的。”葛春明说:“十天前,我开着车到镇里的农贸市场卖豆腐,有几个小流氓故意跟我找茬儿,还动手打我,还要砸我的车。就在这时候,崔民旺来了,三拳两脚,就把那几个小流氓打跑了。我向他道谢,他听我一说话,就高兴的说他也是山西人,一问地界儿,我们还是一个乡的。就这样,我们俩就成了朋友,并相互报了姓名和住址。今天下午,他和那女的来找我,说是到火车站接一批衣服,用用我的车。我想他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老乡的,就借他了。谁想,唉!”

  “他说他去的是哪个火车站?是县城的火车站,还是南口火车站,还是北京站和西客站?”

  “是县城的火车站。”

  “他开车走的时间是几点?”

  “也就三点半吧。”

  “他开车走之前,你们还说了些什么?”

  “没了,我,啊,我说了,我说这车油可不多了,你们可想着加油啊。不然的话,要是在半路没了油可就麻烦了。他让我放心,说到时候他会加油的。”

  “好。”周所长说着打通了方昊的手机,把情况详细地向方昊做了汇报。方昊当即命令周所长,即刻赶到县城的火车站。

  等周所长合上了手机,葛春明惊愕地说:“你、你是公安局的?”

  周所长笑了一下,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崔民旺回来,不管他把车给您开回来没有,您都要沉住气,要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否则的话,您会有麻烦的,而且是大麻烦。”

  “是,是。”葛春明害怕得连连点头。

  周所长找到了村委会,把情况一说,治保主任亲自开车,拉着周所长直奔县城的火车站而去。


  就在秦凤伟得知常保山就藏在“宜春饭店”却不能及时告诉方昊而正在焦急时,方昊正在向许忠山布置任务:“现在是凌晨两点,你用黑布蒙上脸,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弄清楚林茂的摩托车所谓的丢失的真实情况。”

  “不管用什么办法?”许忠山惊喜地说:“你的意思是说,出了这个门,我就不是警察了,对不对?”

  “我可没说。”方昊瞪了许忠山一眼,说:“现在,我越想越觉得,林茂的摩托车根本就不是丢失,而是借给了什么人。他之所以说是丢失了,就是怕这起人命案牵连到他自己。所以,正面跟他谈这个问题,不但得不到真实情况,还会打草惊蛇。为此,我们只能不按套路出牌了。”

  “方队。”许忠山担心地说:“只是,你这么做,是不是……”

  “打住。”方昊拦住了许忠山的话,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请你放心,只要我们尽快把此案破了,谁也不会责怪我的。再说了,谁都知道我有时不按套路出牌,也经常受到批评,可我不是照样干得好好的吗?放心的干吧,但有一条你务必记住,那就是决不能暴露你的真实身份,还要完成任务。”

  “放心吧你就,我保证完成任务。”许忠山就悄悄地溜出了村委会。

  很快,许忠山就来到了槐花村的旧址,在五间旧房前的厕所边隐蔽了下来。这五间旧房里住着的,就是徐震宏手下的民工,离林茂家正在盖的楼房足有五百米。不大一会儿,一名民工就迷迷瞪瞪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来到厕所边撒完尿转过身刚要往回走,许忠山一个健步上去,就用一条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并低声地说:“要想活命,就老实点儿。”此人连连点头。

  许忠山把此人拽到了离屋子二十米外的一段残墙下停住了,低声地说:“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说实话,我保证不伤你一根毫毛。”

  此人再一次连连点头。

  “告诉你吧。”许忠山说:“我是死者吴圆圆老家的男朋友,我来是为她报仇的。我听说害死她的人是骑着摩托车逃走的,而这摩托车正是林茂的。现在我就问你,在吴圆圆被害之前,林茂的摩托车借给谁了?你们一直在林茂家干活儿,肯定知道是借给谁了。”许忠山说着拿开了捂在此人嘴上的手。

  此人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说:“好汉,我说了,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我跟谁说去?再说了,我的目的是报仇。”

  “好,那我就告诉你,林茂的摩托车,是、是借给我们的头儿了。”

  “你们头儿叫什么?”

  “徐、徐震宏。”

  “什么时候借的?”

  “什么时候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吃晚饭时,徐震宏跟林茂说要借摩托车。”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的一个朋友第二天有点事,林茂就答应他了。”

  “你说的可是实话?”

  “好汉,我、我还不想死啊。”

  “这就对了。你要是真不想死的话,就把刚才的一切永远的烂在肚子里。”

  “是,是。”

  “好,那我就谢谢你了。”许忠山说着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二百块钱,说:“这是二百块钱,拿着。”

  “不、不,我不能要。”

  “嫌少?”

  “不,不。”

  许忠山厉声地低声说:“那就拿着。”

  此人颤抖着双手接过钱后,许忠山一个虎跃,就从一人高的墙上跃了过去,轻巧得没一点声音。此人惊愕地自语道:“我的娘哎,简直就是大侠啊!”


  周所长是在许忠山按着方昊的安排摸向槐花村旧址的时候回来的,周所长一进门,方昊就开门见山地说:“这么晚才回来,一定是遇上麻烦了吧?”

  “是。”周所长先是把在齐庄找到了葛春明和葛春明借出面包车的情况说了一遍,接着又说:“齐庄的治保主任叫高连福,他亲自开车,带着我直奔县城的火车站……”不到二十分钟,周所长和高连福就赶到了火车站,此时,天也要黑了。周所长把情况和那一男一女的特征跟卖票的一说,卖票的说:“还真有那么一男一女,是四点多点儿买的火车票,是去怀柔的,那趟车到达此站的时间是五点二十分。那男的,还真像香港四大天王之一的刘德华。难看的是,他脑门子上贴了一块创口贴。”

  周所长说:“那两个人确实乘坐上了开往怀柔方向的火车了吗?”

  卖票的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您还是问问检票的工作人员和乘警吧,他们的眼睛特别毒,肯定清楚您要知道的。”

  周所长来到检票口,把情况跟检票的工作人员和值班乘警一说,乘警和工作人员都摇头。一位乘警说:“这趟车的乘客很少,您所说的那个很像香港演员刘德华的男人和那个女的,还真没有印象。我可以肯定地对您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一男一女乘坐这趟火车。”

  周所长当即就对高连福说:“我断定,那两个人使的是声东击西的战术,准是买完票后就开车去了别的地方了。”

  高连福点了一下头,说:“是。”

  周所长望了一眼紧挨火车站的XXX路公交车总站,猛地想了起来,说:“那两个人会不会把面包车扔下乘上了这路公交车了?要是这样的话,那辆面包车就在火车站前的停车场。走,我们看看去。”

  周所长和高连福来到停车场,把情况说给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工作人员,这位工作人员不假思索地就说:“是有这么一男一女,那男的还真像刘德华。说实话,我也算是刘德华的追星族了,所以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就特别深。可是,他们从火车站的售票处出来,就开车往西去了,一直就没回来。”

  “您再仔细想想,他们确实没有回来吗?”

  “错不了。”

  周所长眼珠一转,对高连福说;“他们肯定是奔南口火车站了,走,去南口火车站。”两个人就开车直奔南口火车站而去。

  车开到羊角庄附近,高连福说:“周所长,我早就听说过,羊角庄有个秘密的地下收购汽车的组织,专门以低价收购盗窃来的车辆,然后再到外地出售。我觉得,既然那两个人是重点杀人嫌疑犯,是不会一直开着车的,会不会已经把车给卖了?对于他们这种人,肯定是需要钱的。”

  “有道理。”周所长说:“那我们就以卖车为名,到羊角庄打探一下。不过你要记住老高,一切,都要听我的。”

  “是。”高连福把车头一拐,就向羊角庄开了去。此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周所长他们的车刚一到羊角庄的村边,就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给拦住了。周所长下车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这个妇女看了高连福的车几眼,说:“你们去村里找谁啊?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周所长一听这个妇女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又见她一个劲儿地看车,就清楚这个妇女是干什么的了,就故意跟她兜圈子,说:“我们谁也不找,随便兜兜风。这位大姐,天都这么晚了您还在村边转悠,不会是在等什么买卖吧?”

  “问的好。”这个妇女嘿嘿一笑,说:“这么晚了你们到这个地方来,不会是想做什么买卖吧?”

  “那,您这里都有什么买卖呀?”

  “你就别跟我兜圈子了,想做买卖就跟我走。”这个妇女说着扭头就走。

  周所长钻进车冲高连福伸了一下大拇指,说:“走,跟上她。”车就慢慢地跟上了这个妇女。左拐右拐的,最后走进了村子后边的一所破院子。院子很大,几间又高又大的旧房,像是以前干过什么的厂房,大铁门大得能开进汽车。

  车停下后,周所长和高连福从车上下来,周所长开门见山地问这个妇女:“大姐,您看,我这车能值多少钱?”

  这个妇女没有回答,而是冲着一间屋子喊了一声。很快,就从屋子里走出了三个男的,都是在四十岁左右,个个都是凶巴巴的。一个小胡子看了高连福的车几眼,又看了周所长几眼,这才不卑不亢地说:“这两位兄弟,这么黑了到我这儿来,有什么事吗?”

  周所长冷冷地一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请问大哥尊姓大名?”

  “我没那么尊贵,人家都叫我小胡子。说吧,什么事?”

  “大哥。”周所长哈哈一笑,说:“这几天我们哥儿俩手头儿紧,想弄俩钱儿花。”

  “弄俩钱儿花?”小胡子冷笑了一声,说:“我们这里又不是慈善机构,凭什么给你们弄俩钱儿花啊?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大哥要是不肯帮忙的话,我们就另找门路了。后会有期。”周所长说着打开车门就要往里钻。

  “慢。”小胡子叫住了周所长,说:“别急吗,有什么事,好商量。”

  周所长关上了车门,说:“我这人喜欢干脆,说吧,我这车值多少钱?”

  小胡子说:“我们的规矩,一是不能打听车的来路,二是不能打听卖主的姓名。这三吗,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各奔东西,从此谁也不认识谁。”

  “说吧,我这车到底值多少钱?”

  “最多值一万五千块。”

  “不行,最少也得三万。”

  小胡子笑了一声,说:“三个小时以前,我刚收了一辆九成半新的松花江面包车,七千块钱,人家就把车撂在我这儿了。就你这车,一万五千块,不少了,不就是伸把手儿的事吗?行了。”

  周所长微微一笑,说:“你说一辆九成半新的面包车只给了对方七千块?清明节烧报纸——糊弄鬼那?大哥,瞧我好糊弄是不是?说不定就是一堆烂铁。大哥,如果你说的是真话,就带我们哥儿俩去见识见识,怎么样啊?”

  “好,那你们就跟我走。”小胡子就带着周所长和高连福走进了那几间大房子,手一指,说:“你们仔细看看,我是不是糊弄你们了。”

  周所长走近一看,果然是一辆九成半新的白色松花江,虽说车号牌子已经被卸掉了,可车后门的那个倒着贴的福字和车箱里那淡淡的豆腐儿,让周所长肯定,这辆车就是葛春明的。周所长把整个大屋子看了一遍,除去这辆车,还有三辆小轿车和八辆摩托车。周所长笑着点了一下头,对小胡子说:“大哥说的没错儿。不过,您所说的价钱,能不能容我们哥儿俩到外面再商量商量,怎么样?”

  小胡子点了一下头,周所长和高连福就走出了大房子,离大房子二十多米站住了。周所长掏出手机就给该镇派出所的郭所长发去了短信:羊角庄村后旧厂址发现销赃汽车点,速带人来。周。郭所长即刻发回短信:二十分钟之内准到。郭。

  为了拖延时间,周所长故意跟小胡子讨价还价。也就十五分钟的工夫,郭所长带着二十多名警察和保安赶到了。人赃俱获,这伙人乖乖被擒。周所长当场审问小胡子,说:“别的我不想对你多说,现在我只告诉你一句,那个卖你车的男人,是我们公安局正在捉拿的杀人嫌疑犯。”

  “啊?”小胡子惊恐地说:“警察同志,这,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想立功赎罪,我想立功赎罪。”

  “那好。”周所长说:“那你说说那卖车人的特征。”

  “是。那卖车人……”小胡子交待的卖车人和那个女人的一切特征,都跟方昊他们要找的人一模一样。小胡子还交待,那三辆小轿车也是那个人卖的,并且双方都留下了各自的手机号码。周所长问小胡子:“那男的叫什么?”

  “崔民旺。本来我们是不能问对方姓名的,只是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就卖给了我们四辆车,为了联络方便,我们就相互通了姓名。”

  “他是怎么跟你联系上的?”

  “是沈明告诉他的。”

  “沈明是什么人?”

  “是在黄庄鸽子市收购摩托车的,他收购上来后,再卖给我。说实话,凡是他收购上来的摩托车,都是别人偷来的。”

  “好。”周所长思索了一下,就对小胡子交待了一番,小胡子连连点头,接着就打通了崔民旺的手机,说:“崔大哥,是我呀,对。明天天黑之后,你能不能再给我送一辆高档小轿车来,有个朋友急着要呢。十点,是不是太晚了?行,行,那就十点。好,好。放心,价钱一定让大哥满意。对了,我想喝酒了,能来我这儿喝两杯吗?呦,你怎么跑那儿去了?对,对。行,那就明天见。”小胡子合上了手机,对周所长说:“他说他在三十里外的‘红玫瑰大酒店’,离这儿太远,不来了。”

  “明天,他肯定能给你送车来吗?”

  “这人一向说话算话,明天夜里十点以后,他准开着一辆高档的小轿车来。”

  “他和那个女人,是什么时间从你这儿走的?”

  “四点半都过了。”

  “好。”周所长接着对郭所长说:“老郭啊,这伙人就交给你处理了。你呢,借我三个人,我要立马去一趟‘红玫瑰大酒店’。”

  “没问题。”郭所长说着就派给了周所长三名警察,周所长就即刻带人直奔“红玫瑰大酒后”而去。

  二十分钟后,周所长他们就来到了“红玫瑰大酒店”。可是,前台管登记的服务员把住店的登记册看了好几遍,也没有查出叫崔民旺的人。周所长想到此人肯定是换了姓名,就问服务员:“你仔细想想,今天天黑之前到现在,有没有一男一女登记住店的?那男的挺瘦挺高,留着大背头,长得很像香港影视演员刘德华。”

  服务员笑了一声,说:“我是刘德华的粉丝,长得稍微有一点儿像刘德华的人,我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我可以像您保证,今天一整天,根本没有此人登记住店……”

  周所长把全部情况说给了方昊后,说:“看来,这个崔民旺对小胡子说的,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实名字。”

  方昊点了一下头,说:“这是所有罪犯的一贯作法。但我还是怀疑,那个‘红玫瑰大酒店’可能有问题。”

  “你是说,此人与酒店里的某个人有特殊关系?”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管是谁,只要多付钱,就不看身份证,就不登记,而且为客人保密。但是,客人要求保密的条件只有一个。”

  “什么条件?”

  “客人必须是两个,而且要一男一女。”

  “我明白了。”周所长说:“客人之所以要求保密,而且肯花大钱,就是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对。”方昊说:“而且包括卖淫嫖娼。”

  “这么说,此人就是打着这个谎子住进‘红玫瑰大酒店的’了?”

  “对。所以。”方昊说:“明天,不,应该说是今天,天黑后,我要派……”

  “行了。”周所长打断了方昊的话,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事交我了。天黑后,我派我们所里的小范和小童去酒店打探一下,眼下他们两个人正在谈恋爱,办这事比较合适。只是有一点,如果酒店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办?”

  “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借此机会让小范和小童在‘红玫瑰大酒店’住一段时间,来个守株待兔。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一男一女还会在‘红玫瑰大酒店’露面。”

  “要是那一男一女露面了,他们两个怎么办?”

  “想办法跟他们拉上关系,等彻底弄清他们的情况后,我们在一网打尽。”

  “对。”周所长说:“那你说,今天夜里十点,那个人会给小胡子送车去吗?”

  “不管他送与不送,我们也要前往。”方昊说:“后天就是黄庄鸽子市的集日,我们要派人前去找那个叫沈明的。找到了他,我们就能得到更多的线索。行了老周,你累了一天又快一宿了,也该睡会儿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有新的情况呢。”

  就在这个时候,许忠山回来了,把情况向方昊做了详细的汇报,而后说:“我们是不是提审一下徐震宏?”

  “不行。”方昊说:“徐震宏到底是一条什么鱼,目前我们还没有把握肯定。所以,我们要让他自己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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