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推理】第三张带血的名片
三:包工头疑点重重 暗跟踪发屋遇险
方昊他们的午饭是在马书记家吃的,大家刚刚端起饭碗,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很神秘地走了进来。马书记愣了一下,对来人说:“邱万盈,你是没事不登三宝殿啊。看来,准又是跟你前院儿的林茂闹事儿了吧?”
“马书记。”邱万盈一本正经地说:“你别老拿旧眼光儿看我行不行?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来向警察提供破案线索的。”
方昊一听赶紧放下了饭碗,对邱万盈说:“快坐,快坐。有什么话,慢慢说。”
邱万盈坐下后,说:“我叫邱万盈,就住在常保山家西边不远,大约也就一百米吧。昨天夜里……”
邱万盈和村里好多人一样,不但没有搬进楼房,而且也在加紧备料准备盖楼房。本来一切材料已经备齐就等着动工了,只是因为眼下已经囊空如洗交不上施工队的一半预付金而迟迟不能动工,也就整天心急火燎地四处借钱。让他烦恼的是,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借遍了,还是凑不齐施工队要的那一半预付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找到的施工队就要另接他活儿,急的腮帮子都肿起了老高,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晕头转向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农村的一家一户之间,大都是紧挨着的。左右挨着的,三面有院墙,街门开在前面。而前后紧挨着的,不是左边临街就是右边临街,街门就对着街面,前面,就是另一家的后房山。邱万盈家的前面,就是林茂家,林茂家的四层楼房的主体工程已经完工,眼下正在进行内外装修的工程。林茂的楼房刚盖起第一层时,因为窗户问题,邱万盈就跟林茂吵过好几架。理由是,站在林茂家的四楼后窗户前,邱万盈家的一切就会一览无余。可是,在每家的楼房都有后窗户的事实面前,邱万盈的理由自然是站不住脚的,林茂的楼房后窗户照样留得理所当然。为此,邱万盈就窝了一肚子火气,就总是在寻找机会想把这一肚子火气撒出去。
昨天夜里十一点左右,无意间,邱万盈发现林茂家那黑乎乎的四楼的后窗户里有一个人正在往他家唯一亮着灯的屋子里偷看。而此时,他的妻子正在屋里洗澡。本来就因为一时凑不足钱而烦恼,又是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跟林茂出气,现在一见此种情况,火气就上来了。他没有声张,而是悄悄拿出了他儿子的弹弓,装上一枚石子儿就狠狠的打了过去。真是无巧不成书,邱万盈的这一弹弓正是歪打正着,只听“啊”地一声,那个人一闪就不见了。邱万盈当即就找到了林茂,把情况一说,林茂自然不承认是自己所为。邱万盈见林茂脸上确实没有伤,就说那就是在你家干活的民工干的,你照样得负责任。林茂不想跟邱万盈吵,就带着邱万盈找到了正在自家施工的队长徐震宏。徐震宏听邱万盈说完,当即就十分肯定地说:“这个人,百分之百就是刘春喜。这小子平时就爱讲下流故事不说,上个星期还因为嫖娼被警察抓了。罚他,他没钱,警察就叫我带上两千块钱把他赎出来了。妈的,这个账还没跟他算呢,他又弄出这事来。邱大哥你放心,只要弄清了这个人确实是他,我就决饶不了他。”
邱万盈冲着林茂冷笑了一声,问徐震宏:“怎么饶不了他?”
“邱大哥。”徐震宏态度坚决地说:“一:我赔你一千块钱的精神损失费。二:我立马让他滚蛋。你看怎么样?”
“行。”邱万盈说。
很快,徐震宏就把全体民工集合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不说为什么,而是挨着个儿查看。当他看到刘春喜的额头上有一个五分硬币大的红包时,即刻恼怒地问道:“你说,你脑门子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刘春喜吱吱唔唔。
“别他妈的我了。”徐震宏厉声地说:“当着各位兄弟的面,我什么也不说了,一句话,你他妈的立马给我滚蛋。”
“好啊。”刘春喜毫不示弱地说:“实话跟你说吧,我早就不想跟着你干了。让我立马就走?好,把这八个月零四天的工钱给我,我一分钟都不在这里待了。”
“好啊。”徐震宏说着从腰包里拿出了一沓子钱,数出一沓子递给了刘春喜,说:“这是一万五千块。你好好数数,数完了立马给我滚蛋。”
“你说什么?”刘春喜恼怒地说:“凭什么扣我一个半月的工钱?”
“凭什么?”徐震宏冷笑了一声,说:“你别忘了,你是怎么从拘留所出来的?还有你脑门子上的包,总不能白让人家打你一弹弓吧?”
“算他妈的你狠。”刘春喜把钱装进兜里,恶狠狠地对徐震宏说:“你甭美,有让你哭的时候。”接着又对邱万盈说:“还有你,你也甭美,也有让你哭的时候。”说完便气哼哼的回了他和大家一起住的几间房……
邱万盈说完这些情况后,又十分肯定地对方昊说:“我敢肯定,这个刘春喜就是杀人凶手。”
方昊笑了,说:“就算这个刘春喜有杀人动机,可他杀的应该是徐震宏,不应该是吴圆圆啊?这很不符合逻辑啊。”
“有一个秘密,你们都不知道啊。”邱万盈看了马书记一眼,不往下说了。
“好,我回避,我回避。”马书记微笑着走出了屋子。
“说吧。”方昊对邱万盈说:“到底什么秘密,你就说吧,我们绝对为你保密。”
“警察同志,那个施工队的队长徐震宏,跟死者是那种关系。”邱万盈说着做了一个男女亲热的动作。
“不会吧?”方昊说:“死者不是徐震宏的表妹吗?”
“呸。”邱万盈说:“三天两头的,他跟死者在常保山租给她们的屋子里亲热。”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都是常保山亲口跟我说的,假不了。”
“你的意思是说,昨天夜里,这个刘春喜是看准了徐震宏去了死者的住处,便尾随而去,没想却杀错了人。对不对?”
“就是这么回事。”
“这个刘春喜多大岁数?”
“有二十六七了,听说已经结婚了。”
“身高有多少?”
“顶多也就一米七。”
“胖瘦呢?”
“不胖,看上去,顶多也就一百多斤。”
“你再仔细想想,这个刘春喜会不会骑摩托车?”
邱万盈没用想就十分肯定地说:“会,他经常骑着一辆破摩托车在村子里逛荡。前天大晌午的,我还见他骑着破摩托车在村里逛荡呢。”
秦凤伟即刻兴奋地说:“就是他。”
邱万盈也说:“我说吗,就是他。”
“什么呀。”秦凤伟赶紧说:“我说的是……”
“打住。”方昊赶紧拦住了秦凤伟下面的话,接着又问邱万盈:“他一个外地的民工,哪儿来的摩托车啊?”
“不是他的,是林茂那小子的。”
“林茂的?”方昊赶紧问道:“那我再问你,林茂的摩托车是不是丢了?”
邱万盈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好。”方昊说:“你提供的线索十分重要,但你一定要记住,你所说的一切,千万不能再跟第二个人讲了。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放心吧警察同志,我会烂在肚子里的。”
“好,我们就谈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吧,再想起了什么,你再来找我们。”
“哎。”
邱万盈走后,方昊对秦凤伟和胡娜说:“根据邱万盈提供的线索,我们可以这么推断,徐震宏之所以毫不留情地把刘春喜赶走,肯定是刘春喜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
“没别的。”秦凤伟说:“就是他跟死者吴圆圆的事,甚至还有其它的事。而这其它的事,说不定就是徐震宏与凶手的事。不然的话,刘春喜被徐震宏赶走时,他为什么要对徐震宏说‘你甭美,有让你哭的时候’这句话呢?”
“对。”方昊说:“徐震宏正是抓住了刘春喜的这句话,就即刻通知了凶手,让凶手杀害了吴圆圆。而他要杀害吴圆圆的目的,正如你在午饭前推断的那样,吴圆圆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以此要挟他,再加上这事又让刘春喜知道了,所以……”
胡娜即刻接上话茬儿说:“所以徐震宏就来了个借刀杀人。这么一来,既除掉了心头之患,又把凶手的目标推到了刘春喜的身上而达到了转移我们侦破目标的目的,真所谓的是一石三鸟。”
“说得好。”方昊说:“但有一点你们应该注意,那就是刘春喜绝对不会有杀人动机的。他临走时去吴圆圆的住处的目的无非就两种,一:那就是借此机会向吴圆圆她们劫持一笔钱财。二:就是借此机会发泄一下性欲,而后逃之夭夭。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来到常保山家的大门口,正巧看见了那辆停在门外的摩托车,便想到自己的目的已经彻底破灭,便来了个顺手牵羊将摩托车骑走了。而那个望风的女人,正如小伟你在杀人现场推断的那样,她看见了刘春喜的影子后赶紧藏了起来。”
“那,方队长。”胡娜说:“既然刘春喜不是杀人凶手,又没有在杀人现场出现过,我们还有必要找他吗?”
“当然有必要了。”秦凤伟说:“方队说得对,这个刘春喜,肯定掌握着徐震宏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知道那个杀人凶手是谁。”
“方队长。”胡娜说:“徐震宏说,他之所以没有及时报案,是带着他的人追查凶手来的。我们推断是他雇用的凶手,可他为什么还要带人追查呢?”
“很简单。”秦凤伟说:“他追查的真正目的不是真正的凶手,而是虚张声势,而且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是刘春喜杀的人。”
“可他为什么一直就没提刘春喜的名字呢?”
“这正是徐震宏的狡猾之处。还有,我们还要暗暗地查一下林茂的摩托车。如果他的摩托车没有了,我们就要查出没有的原因。”
“干脆。”胡娜说:“我们现在就把徐震宏抓起来审问,还怕他不承认?只要他一承认,这两起杀人案不就全破了吗?”
“没有这么简单。”秦凤伟说:“这种人,不在铁的事实面前,是死不认账的,更关键的是,没有充足的证据,我们是不能盲目抓人的。不但如此,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小胡你应该清楚,这不是两起简单的强奸杀人案,在其背后,肯定会有更精彩的故事。我还告诉你吧小胡,我们这只是刚刚开始,有一句俗话说的好:老鼠拉木锨——大头儿在后面呢。”
“对。”方昊说:“所以,徐震宏这条鱼,我们暂时是不能轻易动的,要让他自己往出冒。不管是凶手还是刘春喜,包括常保山,只要我们抓住其中一个人,他就会坐不住了。所以,眼我们当务之急的,就是要尽快找到那个矮瘸子和刘春喜。找到了这两个人,这团乱麻就会慢慢理出头绪了。现在最让我担心的,不光是背后会有更精彩的故事,而是正如秦凤伟刚才说的那样,这两起谋杀案不是简单的抢劫、强奸杀人案。说不定,这背后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难题啊!”
“对了方队。”秦凤伟有些兴奋地说:“你说我有更艰巨的任务,这、这到底是什么任务啊?”
“既然你这么着急。我就提前告诉你吧。”方昊说:“今天午夜过后,你装扮成一个地痞流氓,到‘宜春饭店’的录像室打探一下。要是这家饭店确有问题的话,你最好借此机会打进去,摸清那里的细底。记住,到了‘宜春饭店’,你就是地痞流氓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决不能含糊。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可是。”秦凤伟担心地说:“那徐震宏和那两个与吴圆圆同住的姑娘,都认识我呀,他们要是认出我来,不是更麻烦了吗?”
“这个你放心。”方昊说:“我已经秘密地跟一位电影制片厂的高级化妆师的朋友说好了,夜里十点以后,他来这里给你化妆。我敢保证,等他给你化完了妆,别说是旁人了,就是你的亲生父母,怕是也都认不出你了。”
“太刺激了。方队,我知道你又要使怪招儿了,可是,你得到领导的同意了吗?尤其是市局的张局长,就为这个,他可是多次批评过你啊?依我看,你还是……”
“打住。”方昊拦住了秦凤伟的话,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尽快把这两起奸杀案给破了,就是撤了我的职,我都无憾。”
“你别总是说这话好不好?撤您的职?谁……”秦凤伟还要说什么,方昊的手机响了,是孙大虎打来的。
孙大虎说:“方队,化验结果全部出来了。”
“好啊。”方昊说:“那就赶快说。”
“先说吴圆圆。确认她已经怀孕三个半月,她是B型血,胎儿是O型血。那个门框上的血手印的血,也是B型。”
“好。”方昊合上了手机刚要说什么,却又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就赶紧拨通了副队长林强的手机,说:“老林啊,许忠山有消息没有?”
“没有啊。”林强焦急地说:“自打凌晨四点五十分开始跟踪梁小芳到现在,一直没得到他任何消息。打过几次他的手机,都没接。”
“那负责接应的于海呢,他也没有消息?”
“有。可是,于海只是知道许忠山跟踪梁小芳进了定富庄,别的就不知道了。方队,许忠山不会出什么事吧?”
“按说不会。”方昊说:“他是分局的老侦察员了,不会出什么事的。这样吧,再耐心的等等,如果天黑后还是得不到他的消息,你就亲自去一趟定富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要把许忠山给我找到。”
“是。”
许忠山这年三十五岁,是分局的老刑警了,业务相当的精炼,是方昊的另一位得力的助手。他按着方昊的安排,一直在暗暗地监视着大王庄被奸杀的冯艳所在的“小芳洗头房”的老板梁小芳的一举一动。这天的凌晨四点五十分,也就是方昊他们刚刚到达槐花村旧址村边的时候,梁小芳要求上厕所。林强同意后,故意没派人跟着。梁小芳走出院子来到院外的厕所,见四下没人,便向右方悄悄摸了去。这时候,躲在一旁一直身穿便衣在监视梁小芳的许忠山,赶紧用手机向林强作了汇报,又删掉了手机上的全部号码,就悄悄跟上了梁小芳。
许忠山一路跟着梁小芳左拐右拐的,最后走进了离大王庄七里外的定富庄。此时东方已经开始发白,村街上也偶见早起的人影。梁小芳在村里又一阵左拐右拐,最后敲开了村后的一家名叫“燕燕发屋”的门,一闪身进了屋里,门又悄悄地关上了。
定富庄与其它乡镇的好多村子一样,眼下也正在面临着搬迁,各家各户也在争先恐后地翻盖楼房,本村的人数和外地的人数同样不分上下。再加上村子边上就是一大片正在盖着商业楼的工地,村子同样乱得一团糟。
许忠山清楚这类发屋开始营业的时间大都在下午四点以后,他担心梁小芳从后门溜走,便思谋了一下上前拍门。
半天,屋门才悄悄打开一条缝儿。人却不出来,只是在屋里问:“谁呀,这么早就拍门?”声音嗲嗲的,听着就让人想入非非。
许忠山流里流气地说:“少他妈的废话,快开门。”
“大哥,什么事呀这么急?”
“洗头,泡脚。”
“大哥你来的太早了,我们下午四点以后才开门呢。”
“哪儿那么多废话,大爷我现在就想洗。”
“除去洗头,还洗哪儿呀?”
“哪儿都洗。开门。”
屋门打开了,一个只穿三角内裤戴着胸罩的胖姑娘立在了许忠山的面前。许忠山愣了一下,大步走了进去。屋门,又悄悄地被关死了。
许忠山刚要说什么,四个同样只穿三角内裤只戴胸罩的姑娘立即将许忠山围在了中间,这个摸他脸那个抚他腰地对他开始了挑逗。一个高个子姑娘一边解胸罩一边往许忠山的身上贴,嘴里浪声浪气地说:“大哥,我来伺候你,好吗?”
此时的许忠山脑子格外的清醒。他十分镇静地看了这几个姑娘一眼,微微笑着说:“你们几个,都不行。”
“哟,那谁行啊?”胖姑娘说。
“梁小芳。”许忠山说。
刚才开门的那个胖姑娘立时一愣,十分警惕地说:“这位大哥,我们这里可没有叫梁小芳的姑娘啊。大哥您,是不是走错门儿了?”
许忠山脑子一转就是哈哈一笑,说:“虽说我是头一次登你们的门儿,可我在别的发屋不止听到一次了,说你们‘燕燕发屋’这里有一位很会伺候人的姑娘,名字就叫梁小芳,对不对?”
胖姑娘上下看了许忠山几眼,说:“这么说,大哥是经常在其它发屋潇洒了?”
“这么跟你说吧。”许忠山很牛气地说:“村子里的这些发屋,除去你们这‘燕燕发屋’我是头一次来,那些个发屋的门坎儿怕是都让我给踢破了。”
“是吗?”胖姑娘嘿嘿一笑,说:“看来大哥很是内行了?”
“少他妈的废话。”许忠山猛地翻了脸,说:“快把梁小芳给我叫出来。”
“怎么着?”胖姑娘也翻了脸,说:“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这里没有叫梁小芳的。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就自己可屋子去翻。”
“翻?”许忠山冷冷地一笑,说:“我没这雅兴。好了,既然你说你们这里没有叫梁小芳的,那我就扫兴而归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胖姑娘叫住了许忠山,哈哈一笑,说:“别急吗大哥,虽说我们这里没有叫梁小芳的,可我们这里有一个叫杨小芳的。说不定大哥您是听岔了,把杨小芳听成是梁小芳了。要不,您……”
“少他妈的废话,不管她是梁小芳还是杨小芳,赶快让她出来,先让我过过眼。”
“她还睡着呢。不然的话,我带大哥到她屋里去找她?”
许忠山脑子转了两下,说:“好吧,走。”
许忠山跟着这位胖姑娘走进了一间里屋。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立式衣柜,却没有人。“人呢?”许忠山问道。
只见胖姑娘微微一笑就打开了衣柜,把一排衣服往两旁一拉,又轻轻按了一下衣柜底板上的一个很不显眼的类似钉子帽儿的铁物,衣柜的底板便缓缓地打开了,一个暗门便亮在了许忠山的眼前。胖姑娘冲许忠山一招手,自己先低着头钻了过去。许忠山钻过这个暗门后,才发现这里是个后院。后院不大,只有五间小屋,每间屋子一个门。姑娘推开中间的门对许忠山说:“大哥,请进吧。”
此时的许忠山反倒觉得进退两难了。进,不知进去后会是什么局面。退,一是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二是怕也退不成了。到了这个份儿上,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闯了。许忠山坚定了信心,大胆地但小心翼翼迈进了屋子。迈进屋子还没容看清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一件硬硬的东西便狠狠地击在了他的头上。许忠山只觉眼前一黑,便“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四:盗车人关联此案 新线索令人作呕
下午一点三十分,村治保主任宇顺兴冲冲地找到了方昊,高兴地说:“方队长,终于找到这个矮瘸子了。”
“他是谁?”方昊赶紧问道。
“是在村里木器厂上班的李田水。岁数、身高、体重都与残墙后面的那个人相符,只是他原本不是瘸子,左脚在两天前崴了。”
“人呢?”
“听厂里说,今天他没上班,也没请假。”
“那厂里也不找他?”
“找也没用,他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厂子也拿他没辙。”
“他家都有什么人?”
“就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父亲。”
“这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要不上班,不是东游西逛的,就是倒腾鸽子倒腾狗,要么就成天整宿的打麻将,不是什么正经人。要不,这么大了连对象都搞不上呢。”
“他父亲也不管管他?”
“嗨,他父亲四十多岁了还有的他,十几岁时他妈又死了,他父亲耳朵又聋眼睛又不好使的,管不了他。”
“那你说,这个李田水,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呢?”
“说不好啊。”
“宇顺啊。”方昊十分严肃地说:“眼下,我们必须要尽快的找到他,一是能从他嘴里得到对我们侦破有价值的线索,更关键的是要及时控制住他的嘴,要让他把他看到的和知道的一切憋在他的肚子里。否则的话,不但会干扰我们的侦破任务,他的人身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这样吧方队长。”宇顺说:“干脆我们到他家去看看,就是他不在家,也许能从他父亲嘴里得出点儿他的去向。”
“好。”方昊正要带人跟着宇顺去李田水的家,他的手机响了,是槐花镇派出所的周所长打来的。周所长说:“方队长,本镇张各庄村边公路汽车站旁的‘一路顺饭馆’的张老板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是骑着摩托车的一男一女在他的饭馆吃完午饭后,扔下摩托车乘上公交车走了。听张老板介绍,我觉得这一男一女的各方面特征,很像凶手和那个望风的女人。”
方昊眼睛一亮,忙说:“老周啊,你赶快去张老板的饭馆,把具体情况详细的了解清楚,然后就马上回来。”
“好。”对方合上了手机。
“宇顺。”方昊对宇顺说:“我们走,去李田水家。”
方昊和秦凤伟、胡娜在宇顺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楼区李田水的家。正如宇顺说的那样,李田水的父亲确是耳朵又聋眼睛又花。按了足有十遍的门铃,老人才慢慢腾腾地打开了防盗门,几乎是脸对脸地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宇顺,这才让方昊他们进屋。坐下后问了半天,老人才弄清是在问他的儿子,这才满脸悲伤地对方昊说了起来:“唉!我那儿子算是白养了,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一点儿正经事也不干,整天东游西逛的不干正事不说,还三天两头儿的不着家……”
方昊冲秦凤伟使了眼色,秦凤伟就装作很随便的样子在屋子里查看起来。
“老人家。”方昊打断了老人的话,大声地说:“您知道您儿子干什么去了吗?”
老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干什么,到哪儿去,从来不跟我说。看来,你们警察找他,一定是他犯什么事了。你们把他逮着,就是把他毙了,我都不心疼啊,我这个儿子,有没有不吃劲,我这辈子算……”老人又絮絮叨叨的说开了。
“方队。”秦凤伟把方昊叫进了厕所,指着便纸桶,说:“你看。”
便纸桶里,一条儿沾着血的创口贴便醒目地闯进了方昊的眼帘。方昊赶紧拿起一看,创口贴里面也有血。方昊眉头一皱,说:“这个创口贴,会不会与常保山家门框上的血手印有关系呢?这个李田水,到底……”方昊思索了一会儿,说:“不管这个李田水有没有问题,我们要尽快找到他。走,不能跟这位老人耽误时间了。”方昊说着将创口贴装进了塑料袋,而后就带领大家离开了老人的家。
半路上,方昊问宇顺:“这李田水平常都和村里的什么人来往密切?”
宇顺说:“就是那几个好养鸽子好养狗的。”
“能说出具体的姓名吗?”
宇顺想了想,说:“最密切的就是张山和刘华了。”
“他们都在哪儿上班?”
“都在村里的木器厂。”
“好。”方昊说:“你现在就给木器厂的厂长打电话,让他通知这两个人,立即到村委会等我们。”
“是。”宇顺用手机拨通了木器厂厂长的电话,说:“老潘啊,对,我是宇顺。没什么事,只是问你一下,张山和刘华在不在?在,那好,你让他们俩到村委会一趟。不是不是,公安局的人只是想跟他们俩打听一下李田水的情况。也不是,也不是。对。不过你要记住,这事,你千万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
“我知道。行了,他俩一会儿就到。”对方合上了手机。
很快,张山和刘华就来到了村委会,被单独请进了两间屋子。
这间屋子里,方昊问张山:“你和李田水最近的接触是什么时间?”
张山说:“昨天夜里。”
“干什么来的?”
“玩儿麻将。”
“在谁家玩儿的?”
“刘华家。“
“都什么人?”
“我、李田水、刘华和赵长顺。”
“什么时间散的?”
“快两点了。”
方昊点了点头,又问:“他手上有没有伤?”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不过他的左脚在前两天崴了,昨天夜里打牌时还一瘸一拐的呢。”
“他的脚是怎么崴的?”
“他说下楼梯没下好,就把脚崴了一下。”
“他在外边有没有要好的朋友?”
“有,是永安镇张各庄村的张永福,也好养鸽子。”
“离这儿远吗?”
“不近,离这儿有二十多里路呢。”
“他会不会去找张永福了?”
“对,有可能。”张山猛的想起了什么,说:“他跟我和刘华说过,说张永福有一个小姨子,一直跟张永福夫妻俩做买卖。他说他看上了张永福的小姨子,要想尽办法把她弄到手。很有可能,现在,他就在张永福那儿。”
“张永福是做什么买卖的?”
“在镇里的农贸市场卖鱼。”
“你认识张永福吗?”
“认识。‘五一’那天,他还来找过田水呢,我们一块儿喝的酒。”
“好。一会儿,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一趟永安镇?”
“没问题。”
另一间屋子里,秦凤伟问刘华的结果和方昊问张山的结果完全一样。方昊和秦凤伟简单地商量了一下,说:“你带上张山,即刻去永安镇。为了不打草惊蛇,你要换上便衣,而且不要开警车。至于说开什么车吗,你自己想办法。”
“是。”秦凤伟带上张山就离开了村委会。
周所长和两名警察开车来到“一路顺饭馆”,一眼就看见了停在饭馆前的摩托车。周所长的车刚停下,张老板就从屋里迎了出来,指着摩托车说:“周所长,就是这辆,还挺新的呢。您看,锁都没锁。”
周所长一眼就看出,这辆摩托车购买的时间顶多两个月,与方昊介绍的那辆在常保山家门口停放过的摩托车完全两样。看来,这辆摩托车不定又是在什么地方偷的。他让随来的小郝拍了几张照片后,招手叫来了一辆拉黑活儿的三轮摩托车,让张老板叫来两个小伙子帮助把摩托车抬上了三轮摩托,而后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一趟,把这辆摩托车拉到派出所去。”说完递向了司机十元钱。
司机连连摆手不肯收钱,周所长就严肃地说:“要是往常,我不但不给你钱,还要把你这摩托车给扣了。明白吗?”
司机连连点头,说:“明白,明白。”
周所长严厉地说:“那就把钱收下。”
“是,是。”司机接过钱就赶紧走了。
三轮摩托车走后,周所长问张老板:“您仔细想想,您还能说出那一男一女都多大岁数吗?”
张老板不假思索地说:“男的四十来岁,女的二十多岁。”
“都长什么模样?”
“男的挺瘦,大高个儿,在一米八以上,留着大背头。长得挺帅,有点儿像一个电影演员。香港的,叫刘、刘什么华来的那个。”
“刘德华?”
“对,像刘德华。尤其那大鼻子,还真像。对了,他脑门子上贴着一块创口贴。”
“那女的呢?”
“那女的,个头儿一般,胖瘦也一般。长的吗,算不上多打眼,可打扮的挺洋,也挺风骚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他们两人是什么时候乘上公交车的?”
“给您打电话时他们刚上公交车,也就是一点半多一点儿。”
“是往南去了还是往北去了?”
“往北。”
“多少路的公交车?”
“XXX路。”
“您看清楚了?”
“周所长,虽说这两年这条线上加了好几路公交车,可这些车的形状和颜色都不一样啊。天天在我这饭馆门口又停又走的,我能记不住?黄黄的车身,宽大的红道儿,单机,不是XXX路还能是哪路?”
周所长笑了,点了点头,说:“他们两个人的口音,您能记起是什么地方的吗?”
“像是山西的。对了,准是山西的,每人一大碗肉丝面,两个人都放了不少醋。”张老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周所长,您把摩托车弄走了,那两个人要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跟我要车,这架可就打上了。”
“放心吧张老板,他们不会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谁会白扔一辆摩托车啊?”
“告诉您吧张老板。”周所长压低声音说:“那两个人,十有八九是我们公安局正在追捕的杀人凶手。”
“啊!我的天啊!”张老板的脸立即变了色儿。
“您不用害怕,他们肯定是不会再来您这里了。不过请您记住,您要是不想找麻烦的话,这事儿,您就得烂在肚子里。”
“我知道,我知道。”
方昊和胡娜回到村委会不久,周所长就开着130汽车来了,车上装着那辆摩托车。方昊等人将摩托车抬下来后对周所长说:“凶手能这么快的弄到摩托车,说明凶手跟一个销赃点儿有关系,而且这个销赃点儿就在槐花镇。”
“方队。”周所长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会尽快查出这个销赃点儿的。”
“好。”方昊和周所长回到屋里后,问周所长:“情况怎么样?”
周所长说:“据张老板说,那男的身高、体重和年龄,与我们从脚印上推断出的完全一样。长得有些像香港演员刘德华,尤其那大鼻子。此人说话山西口音。女的,同你们从脚印上推断的一切也完全相符,也是山西口音。还有,男的额头上贴着一块创口贴。”
“好。”方昊兴奋地说:“看来,这两个人就是杀害冯艳和吴圆圆的凶手是可以肯定了。老周,他们乘的是哪路公交车?”
“XXX路。”
“往南往北?”
“往北。”
“XXX路公交车往北的终点站是福田镇,中途要经过十几个村庄。看来,我们要找到那辆车,必须要询问一下司售人员,那一男一女是在什么站下的车。”
“对。方队长,据张老板说,那一男一女乘坐的那趟车,是午后一点四十分左右路过张老板饭馆前那一站的。现在是两点四十。从时间上推算,再有一个小时,这趟车就该返回到张老板饭馆前的那一站了。这样吧方队,我现在就去张老板那儿等那辆车。那辆车的司机和售货员,会给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况的。”
“好。得到准确的情况,立即回来。对了老周,你一定要问一下张老板和公交车的司售人员,那男的是不是豁牙。这是个关键问题。”
“是。”周所长带上随来的两名警察又驱车赶紧奔了张老板的饭馆。
周所长来到张老板的饭馆,头一句话就问张老板:“张老板,您注意到没有,那男的是不是豁牙?”
张老板想了想摇了几下头,说:“不是。”
“您可看准了?”
“没错儿,是他付的钱。”张老板肯定地说:“虽说他的牙长得不大整齐,但不是豁牙。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绝对不是豁牙。”
周所长自语道:这就怪了,难道……
三点四十二分,一辆XXX路公交车就从北面开了过来。黄黄的车身,宽大的红道儿,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是XXX路公交车。
车停下后,周所长走到司机面前对司机说:“师傅,耽误一下您的时间,请您和售票员下来一会儿,我们有事要询问二位一下。”
司机和售票员随周所长等人来到了离车二十米外停了下来。周所长问司机:“下午一点四十分左右,从南往北路过此站的是您的车吗?”
“是。”
“从这站上去的一男一女两个人,你们还有印象吗?”
“有。”售票员说,“男的四十来岁,个头挺高,留着大背头,长得挺瘦。对了,模样有点儿像刘德华。那女的二十多岁,个头一般,打扮挺时髦儿的。”
“他们是谁买的票?”
“男的。”
“能听出是什么地方口音吗?”
“像是山西口音。”
“你仔细想想,那男的是不是豁牙?”
售票员想了想一摇头,说:“不是。对了,那男的脑门子上贴着一块创口贴。”
“好。他们是在什么站下的车?”
“是总站的前两站,站名叫齐庄,下车后两人就奔村子方向去了。”
“好,谢谢你们了。”
秦凤伟换上便衣后,让张山借了一辆小面包车,带着张山一路急驶,二十多里的路,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来到永安镇的张各庄村委会,在治保主任老贾的带领下来到了张永福的家。然而,街门却上着大锁。老贾对秦凤伟说:“张永福两口子每天都在镇上的农贸市场卖鱼,一般都在天黑后才回来。你所说的那个叫李田水的人,要么是根本没来,要么就是在张永福的卖鱼摊儿呢。”
秦凤伟看了一眼街门的锁,故意大声地冲着院子里说:“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儿呢,李田水被反锁在了院子里了?”
张山接着就对秦凤伟说:“不然的话,我翻墙进去看看?”
秦凤伟摆了摆手,继续大声地说:“要我说不会。老贾说得对,李田水八成儿是根本就没来,要么就是还没到呢。这样吧,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如果他还不来,我们再到农贸市场去看看。”接着又低声地对老贾说:“你赶快回村叫几个治安联防队员来,埋伏在院墙的四周。如果李田水真的在里面,他已经知道我们来找过他了。等我们的车一走,他就会翻墙逃走。真要是这样,你们就把他扣住。”
不一会儿,老贾就叫来了十几个联防队员,悄悄埋伏在了张永福家的四周。秦凤伟见一切安排妥当,就带着张山去了镇上的农贸市场。
秦凤伟和张山来到镇上的农贸市场,很快就找到了正在卖鱼的张永福夫妻。秦凤伟把张永福叫到了一边,说明了情况后问道:“李田水是不是就在你家?”
“是。”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就让一个外人藏在你家了?”
“他说他赌博欠了人家的债,是来我家躲债的。”
“你的警惕性也太低了。”秦凤伟严肃地说:“就算他是躲债的,那追债的人要是知道他在你家藏着,你不是要受到连累吗?那些人都是亡命徒,能有你的好儿吗?更不用说他很可能是掌握了与两起命案有关的什么秘密,不然的话,他是不会这么躲起来的。真要是这样的话,你的危险就更大了。”
“警察同志,我、我……”
“你也别我我的了。”秦凤伟打断了张永福的话,说:“我再问你,李田水左手的食指是不是有伤?”
“是。”
“你没问他是怎么弄的吗?”
“问了。他说是用剪刀撬啤酒瓶子盖儿,没留神让剪刀划了一下。”
“你信吗?”
“说、说不好。”
“好了。”秦凤伟说:“你现在就带我们去你家。走。”
“哎。”张永福就坐上秦凤伟的车回到了村里。来到张永福家大门口,正碰上老贾等人在绑李田水。李田水一见张永福和张山,便一边挣扎一边骂他们两个人不仗义。秦凤伟来到李田水跟前,一眼就看见了缠在他左手食指上的创口贴,便毫不犹豫地就给李田水戴上了手铐。李田水这才明白一身便装的秦凤伟是公安局的,便咚地一声给秦凤伟跪下了,连声说道:“警察大哥,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啊!”
“少啰嗦。”秦凤伟厉声地说:“我问你杀人的事了吗,你就说你没杀人?显然是做贼心虚。走,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走。”就把李田水推上了面包车……
秦凤伟带着李田水来到了槐花村村委会。李田水一见方昊就赶紧说:“警察大哥,我、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我……”
“打住。”方昊打断了李田水的话,先是让秦凤伟打开了李田水手上的手铐,接着便严肃地说:“我根本就没跟你提一句有关杀人的事,你为什么要说你没有杀人呢?”
“我、我……”
“说,你叫什么名字?”
“李田水。”
“年龄?”
“二十七。”
“在哪儿上班?”
“村里木器厂。”
“你左手食指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用剪子撬啤酒瓶子盖儿,一不留神,被剪子尖儿给划的。”
“什么时间划的?”
“是、是昨天中午。”
“不对。”方昊冷冷一笑,说:“李田水,你的伤明明是今夜凌晨三点左右划的,可你为什么非要说是昨天中午划的呢?”
“我、我……”
“别我了。”方昊再一次打断了李田水的话,严肃地说:“实话对你说吧,正因为你不是杀人凶手,所以我才这么跟你谈话的。说实话吧,你的手到底是什么时间划的?”
“是、是今夜凌晨三点多划的。”
“这就对了吗。那你就接着说,说说你在划破手之前都看到了什么?不过我要提醒你,你不能再说假话了。否则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是,是。”李田水说:“昨天夜里,我和张山、赵长顺在刘华家打麻将,一直打到两点多,我们就散了。我觉着回家也没意思,就、就打通了宋兰的手机,问她在哪儿。她说她一会儿就回住处,让我在她们的住处等着她,我就奔了村子的旧址。”
“深更半夜的,你找她干什么?”
李田水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其实我跟她,早就有、有那种事了。”
“这么说,你是在跟宋兰谈恋爱了?”
“不是,是、是跟她干那事,每次一百块钱。”李田水更尴尬的把头低得更低了。
“你是怎么跟她认识的?”
李田水慢慢抬起了头,说:“是在‘宜春饭店’后院儿的录像屋认识的。后来,经过常保山的介绍,我就跟她有了那种关系。”
“‘宜春饭店’后院儿的录像屋放的都是什么内容的录像?”
“都是毛片儿。”
“你跟宋兰有那种关系多长时间了?”
“快半年了。”
“这么说,常保山是个拉皮条的了?”
“对,好多人跟她们有这种关系,差不多都是常保山给拉勾的。”
“常保山干那种事不干?”
“干。他曾跟我吹过,说他想睡谁就睡谁,也不给钱。因为他的房让她们白住。”
“恶心,令人作呕。”方昊恼怒地说完这话继续问道:“除去宋兰,那两个姑娘也干那种事吗?”
“是。”李田水接着说:“不过呢,那个叫吴圆圆的是轻易不跟别人干那事的。”
“为什么?”
“因为在一年前,她就被一个施工队的队长给包了。”
“那个施工队的队长叫什么名字?”
“徐震宏。就是正在给林茂家盖楼房的那个施工队的队长。他的施工队,已经在我们村盖了两年的楼房了。”
“这么说,宋兰她们白天在‘宜春饭店’打工,夜里在常保山家里卖淫?”
“是。”
“好。”方昊递给了李田水一支烟,又给他点燃后,说:“现在,你就说说你在常保山家大门外的所见吧。”
“哎。”李田水说:“我从小区出来,就奔了村子的旧址。我怕碰上熟人,就从常保山家大门外前面的葱地里走过去的。来到一断破墙的时候,我猛地看见一个人慌慌张张地从常保山的院子里跑了出来,一直往村西跑了去,我就赶紧藏在了破墙的后面。”
“你能看出,那个人是谁吗?”
“从身高和走路的样子上看,像是常保山。”
“好。”方昊说:“你接着说。”
“我觉得事情蹊跷,就躲在破墙后面琢磨。就在这时,我就听到了那个人跑去的方向传来了两声女人的惊叫,听声音,像是宋兰和庞颖。不一会儿,就见她俩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院子。紧接着,又听到了她俩的尖叫声。我知道准是发生大事了,就赶紧顺着原路回了家。回家后我觉得口渴,就拿出了一瓶啤酒。每次我都是用剪子撬瓶子盖儿,可那时,不知道我的手怎么老是抖,就不留神划破了手。”
“那你是什么时间知道是吴圆圆被杀的?”
“半个小时以后,小区里有不少外地的民工在来来往往的像是在寻找一个人。我出去一问,才知道吴圆圆被人杀害了,他们说是在找一个叫刘、刘什么的人。”
“刘春喜,对不对?”
“对,是刘春喜。”
李田水提供的这个情况,使方昊立即想到这起奸杀案可能与常保山有关系,同时更肯定了常保山那跑了已经有六年多的老婆的事也有问题,便又问李田水:“六年多以前,常保山的老婆跑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全村人差不多都知道。”
“为什么跑的你知道吗?”
“常保山老打她,她就跑了。”
“他女人叫什么名字?”
“龚玉兰。”
“那时候,他家有租住房的吗?”
“有。是两个外地的发廊妹。”
方昊一听就明白了什么,又问道:“常保山的老婆是什么地方人?”
“外地的,具体什么地方的我也不知道。”
方昊思索了一下,说:“那我问你,既然人不是你杀的,可你为什么要连夜跑到二十里外的张各庄呢?而且还要藏在张永福的家里呢?李田水,这里面,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唉!”李田水无奈地说:“看来是瞒不过你们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知道宋兰她们三个人都有钱,就起了歹心,想偷她们的钱。大前天的夜里,我看准了常保山没在家,宋兰她们三个人也没回来,就跳墙进了常保山的院子。该我倒霉,我刚撬了几下宋兰她们租住的屋子的锁,常保山回来了。我赶紧又从墙上跳了出去,没想把脚给崴了。吴圆圆被杀害后,我知道你们警察肯定会来破案,更知道你们警察的警犬相当的厉害,准能从锁上闻出我的气味儿,更能从脚印上找到我。所以,我就连夜跑了。警察大哥,我……”就在这时,周所长从张老板那儿回来了。方昊打断了李田水的话,说:“你先回家吧,不过你要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不准乱跑,也不许打电话说与本案有关的人和事。否则,后果自负。”
“是,是。”
李田水走后,方昊赶紧问周所长:“情况怎么样?”
周所长说:“我到那儿不大一会儿,那趟车就返回来了。据司机和售票员说,那一男一女是在齐庄站下的车,下车就奔村子方向去了。”
“那男的是不是豁牙?”
“张老板和售票员说的一样,不是豁牙。”
“不是豁牙?”方昊觉得这事很是蹊跷。他思索了一会儿对周所长说:“老周啊,你还得辛苦一趟,乘坐XXX路公交车去齐庄。记住,一定要换便衣,更要小心谨慎,决不能打草惊蛇。不管情况怎么样,午夜前一定要赶回来。还有,这次任务,你要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就自己做主,没必要向我请示。”
“是。”
周所长走后,方昊猛地想起了林茂的摩托车,就让宇顺把林茂叫来了。方昊单刀直入地就问林茂:“听说你有一辆旧摩托车?”
“是。嗐!”林茂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谁那么不开眼,就我那辆破摩托车,在昨天夜被人给偷走了。”
“你把摩托车放在什么地方了?”
“就放在我家楼房的前面了。”
“锁没锁?”
“这一年多了,我一直就没锁过,随便往哪儿一放,谁想骑就骑,从来就没丢过。谁想就有那不开眼的,硬是把这破车给骑走了。也许根本就没丢,是谁骑着玩儿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我送回来呢。”
“你的摩托车丢了,怎么没见你吱一声儿呢?现在我们警察又在村里,按常规,你应该向我们报案啊?”
“您就别寒碜我了,就我那辆破摩托车,还值得报案?我自己都嫌丢人,不如……对了。”林茂猛地想起了什么,说:“我想起了,准是民工刘春喜那小子干的。昨天夜里那小子被他们工头儿给开除了,连夜就走了。没错儿,就是让他顺手牵羊给骑走了。”
不能再往下问了,方昊就让林茂回去了。
林茂走后,方昊对秦凤伟和胡娜说:“现在可以肯定,刘春喜骑走的那辆摩托车,就是林茂的那辆。问题的关键是,林茂的摩托车是怎么到的凶手手里的呢?”
“方队。”秦凤伟说:“依我的推断有两种可能,一:林茂的摩托车确实是被人偷走了,他说是让刘春喜偷走的,那只不过是凭空想象而已。二:林茂知道摩托车是谁借走的,只是因为命案的发生,又与他的摩托车有关,他一害怕,就没有报案,就隐瞒了实情。而第这二种的可能性,最大。”
“对。”方昊说:“林茂的摩托车这条线索,我们既要尽快理出头绪,更要谨慎从事才行。所以,我看只有这样……”
作者:辛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