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故意打草看蛇惊不惊

　　冯队长来到区医院，医务人员正在急救室抢救刘沙。卢剑锋告诉冯队长，主治医生说此人没有生命危险。

　　一个多小时后，刘沙的伤口处理完毕，主治医生黄大夫告诉冯队长，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两个小时后有望醒过来，但时间不会太长。

　　两个小时后，刘沙果然醒了过来，半天，他才断断续续地对冯队长说：“警察同、同志，我、我是刘沙，杀、杀我的人，是、是槐花村‘廉、廉美洗车行’的老、老……”还没说完又昏迷了过去。

　　冯队长问黄医生：“黄大夫，病人什么时候才能再清醒过来？”

　　黄大夫说：“最快，也得十个小时以后。”

　　“那，是不是就可以较长时间的说话了。”

　　“那也不能时间太长。”

　　“明白。”

　　冯队长让卢剑锋和另一位干警在此守护，自己回到了分局。此时，时间刚刚凌晨3点40分。

　　上班后，冯队长向方局长和韩雪梅等人汇报夜里的情况，汇报完后说：“遗憾的是，刘沙只说到槐花村‘廉美洗车行’的老字后就又昏迷了过去。按着主治医生说的，刘沙恢复正常说话，最快也得午后两点左右。”

　　韩雪梅说：“刘沙说的槐花村‘廉美洗车行’的老，指的会不会就是‘廉美洗车行’的老板呢？”

　　方局长说：“很有可能。而刘沙说的这个人，据我判断，才是杀害袁薇薇的真正凶手。那么，刘沙在这起凶杀案中，到底充当的是什么角色，才遭到了凶手的追杀呢？”

　　冯队长说：“根据我和关睿去吴祠县回来后大家的分析推理，结合现在刘沙被凶手追杀，可以这么推理：一开始，是柳娜出重金派刘沙去害袁薇薇。当然了，前提绝不是致袁薇薇而死，很有可能是致残或是致伤。刘沙担心受骗上当，就花钱雇用了凶手，当然也不是致死。不然的话，刘沙和凶手是不会干的。当凶手上当受骗后，才决定杀害刘沙报仇的。”

　　“说得好。”韩雪梅说：“而且我判断，凶手不但要杀死刘沙报仇，还会杀死柳娜报仇的。”

　　“对。”方局长说：“你们俩的判断推理很符合逻辑。冯队长，下一步棋，你打算怎么走？”

　　冯队长说：“我打算……”就在这个时候，冯队长的手机响了几下短信的音乐。冯队长打开一看，内容是：冯警官，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您的手机号码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的内容。我在黄庄过街桥下面杀的那个人叫刘沙，是‘白鳄影视道具租赁公司’租赁科的科长。告诉你们吧，我就是受雇于他和‘白鳄影视道具租赁公司’老板的老婆柳娜，上当受骗才不是故意害死了袁薇薇的凶手。可恨的是，他们竟然要炸死我杀人灭口，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要杀死他的。如果刘沙不死，算他命大。反正我已经杀死一个了，我也活不成了。再杀一两个他的同伙儿垫背也算够本儿了。至于说我要杀的下一个是谁，无可奉告。但请你们放心，我绝不会滥杀无辜的。等我杀了他们两个后，我就去找你们自首。

　　冯队长看完短信将手机递给了方局长，说：“对方的手机号，和上两次给我发短信的是同一个号。奇怪的是，此人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呢？”

　　“这个确实不重要。”方局长看完短信将手机递给了韩雪梅，说：“重要的是，我们刚才分析、推理的十分准确。现在，凶手在想方设法的报复让他变成了杀人凶手的人，而林茂，又在紧紧追踪害死袁薇薇的凶手。一旦凶手的目的得逞，或是林茂遇到凶手后出现了任何一方的伤亡，都是对我们侦破此案增加了更大的难度。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就在一个小时前，市局的宇局长给我来了电话说，三天前天，永良县公安局抓获了一名吸毒分子，据这名吸毒分子交代，他的毒品就来源于我们许沟区。”

　　“什么？”冯队长说：“既然如此，永良县公安局应该顺藤摸瓜啊。”

　　“宇局长说，永良县公安局是按着吸毒者说的顺藤摸瓜来的，遗憾的是让贩卖毒品的毒贩子发觉后跑掉了。”

　　“那么，吸毒者，应该知道毒贩子叫什么吧？”

　　“不知道。据吸毒者交代，他只是在我们区的某个地方与毒贩子接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后各走各的。既不知道毒贩子叫什么，也不知道毒贩子的住址。为此我判断，袁薇薇一案，肯定与贩毒有关。”

　　冯队长说：“那您的意思？”

　　“如果袁薇薇一案真的与贩毒有关，就牵扯到了柳娜，甚至还牵扯到了凶手以及袁薇薇的男朋友林茂。为此，我们一是一定要保证柳娜的安全，二是更要保证林茂的安全。”

　　“对。所以，下一步，我要去会会那个柳娜，我要来个故意打草。”

　　韩雪梅即刻接上话茬儿说道：“看蛇惊不惊。”

　　冯队长说：“对。”

　　“冯队长。”方局长说：“你的这次不按套路出牌，可以说是一步险棋。既然你是要故意来个打草看蛇惊不惊，但要看准火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也就是说，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短信内容说的是真的之前，决不能弄巧成拙，成了真正的打草惊蛇了。”

　　“放心吧局长，我有办法。”

　　“这个我信，信你会有办法的。但有一点，这个时候，怕是你很难见到柳娜的。真要是这样，你怎么办？”

　　“只要柳娜在‘白鹗影视道具租赁公司’，我就有办法见到她。”

　　早饭过后，冯队长和关睿一身便装来到了“”的大门口。守大门的保安问他们有什么事，方队长说找流沙。

　　一个保安很是客气的说：“对不起了这位先生，从四天前到现在，流沙科长一直都没有上班。”

　　“不对呀。”冯队长说：“流沙经理早就跟我们约好了的，说他今天上午在单位等着我们啊？”

　　另一个保安说：“他是什么时候跟您约的？”

　　冯队长说“昨天上午。”

　　这个保安笑了，说：“昨天约的？说不定他是在躲你们呢。”

　　保安说的这句话，即刻提醒了关睿，便赶紧对冯队长说：“老板，这位兄弟说得很有道理。如此看来，流沙肯定是在躲我们呢。”

　　冯队长也心领神会地说：“躲？”而后又对这个保安说：“实不相瞒，我们是跟他要账来的。”

　　保安说：“是欠你们个人的，还是公家的？”

　　“个人的。”

　　“欠多少？”

　　“钱倒是不多，才十五万。”

　　“我的天，还不多呢？”

　　“二位兄弟。”冯队长说：“说实话，流沙是不是已经跟你们交代过了，不管是什么人来找他，都说他不在？只要你们说了实话，我们是绝不会亏待你们哥儿俩的。”方队长说着用手指做了一个点钱的动作，接着又说：“说吧，流沙是不是在单位？”

　　“没有，真的没有。”两个保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少扯淡。”冯队长一下子翻了脸，恼怒地说：“老子捡了一辈子大粪，我还真没有见过你们这样儿的花屎壳郎。跟我们玩儿虚的是不是？告诉你们吧，就你们这种小把戏，我见得多了。你们不是说流沙不在吗？好，那我们就进去找你们的老板。你们老板，总不会也不在家吧？”

　　“算你说对了。”一个保安也开始横了起来，说：“我们老板，早在好几天前就出国考察去了，得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行啊。”冯队长冷冷地一笑，说：“说你咳嗽，你就喘起来了是不是？好。现在，我们就进去看看，看看流沙和老板，到底是不是全都不在。”说着冲关睿一挥手，就大步往里走。

　　“不行。”两个保安即刻伸手拦住了冯队长和关睿，死活不让进。于是，冯队长和关睿就跟这两个保安争吵了起来。

　　一个保安举着警棍对冯队长说：“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在敢往里闯，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呦呵。”冯队长冷冷的一笑，说：“怎么，还想动武是怎么着？”说着就捋胳膊挽袖子的做了要打架的样子。

　　这个保安用警棍指着冯队长厉声地说：“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胡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不信你就试试。”

　　“行了。”随着话音，柳祥陪着柳娜从楼里来到了大门口。其实，从冯队长和关睿来到大门口的那一刻，柳娜就一直隔着窗户在观察冯队长和关睿。此时的柳娜警惕地看了冯队长和关睿一眼，便觉得这两个人大有来头，就决定先探个虚实，便问一个保安：“怎么回事？”

　　冯队长一眼看出此人就是柳娜，脑筋一转，没等这个保安回答，便气哼哼地对柳娜说：“怎么回事？你算老几啊？”

　　“老几？”一个保安蛮横地说：“她是我们老板的夫人，有什么话，你可以跟她说。”

　　冯队长装作不信任的样子望着柳娜，有些调侃地说：“老板夫人？我还说我是老板的二大爷呢，有人信吗？”

　　一个保安恼怒地说：“怎么说话呢你这是？我可告诉你，她真的是我们老板的夫人，还请你说话注意……”

　　“行了。”柳娜拦住了保安的话，对冯队长微微一笑，说：“这位先生，我真的是老板的夫人，柳娜。到底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说吗？”

　　冯队长仍是装作不大信任的样子说：“跟你说，管用吗？”

　　柳娜不卑不亢地说：“那得看是什么事了。”

　　“好。”冯队长说：“那我就直说了，我们是来找流沙的。”

　　“流沙？”柳娜听了一愣，但很快就镇静了下来，说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柳娜这微妙的瞬间表情，已经让冯队长看出了什么，便紧接着说道：“还能是什么事，讨债。”

　　“这么说，流沙是欠你们的钱了？”

　　“对。”

　　“欠多少？”

　　“十五万。”

　　“单位的，还是私人的？”

　　“私人的。”冯队长接着说：“对了，他是以你们单位的名义借的，说是百分之三十的利息。不然的话，我们还不借给他呢。”

　　“什么时候借的？”

　　“去年的八月三号，说是一年，到时候连本带息一起还。昨天上午我们跟他约好了，他说今天让我们来取钱。可这两个保安却说，流沙从好几前天到现在一直都没来上班。我们不信，就跟他们吵了起来。既然你是老板的夫人，老板又不在家，这事儿，你能做主吗？”

　　“这样吧。”柳娜眼珠一转，说：“你们跟我到公司，有什么问题，咱们再商量，怎么样？”

　　“行。”冯队长和关睿就跟柳娜走进了公司的办公楼。

　　此时的柳娜已经看出了冯队长和关睿是什么身份，但却看不出来冯队长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柳娜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先给冯队长和关睿倒了一杯茶，而后便开门见山地对冯队长说：“这位先生，流沙欠了你们二位这么多钱，总得有张欠条吧？”

　　冯队长微微一笑，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老板夫人，因为我们跟流沙是朋友，没打欠条。”

　　柳娜也微微一笑，说：“实在是对不起了先生，十五万，不是小数啊。没有欠条，就是空口无凭。您说，这钱……？”

　　冯队长哈哈一笑，说：“夫人真是精明到家了。实话实说吧，刚才在大门口，当着那两名保安，我们也不好亮出真实身份。”冯队长说着拿出了证件递给了柳娜，说：“我们是警察。”

　　柳娜看了一眼证件，就把证件还给了冯队长，十分镇静地说：“啊，警察同志，欢迎欢迎。这样吧，我先给你们拿饮料，有什么话待会儿再细说。”就站了起来欲去冰箱。

　　“夫人留步。”冯队长叫住了柳娜，说：“我们不渴，就免了吧。”

　　关睿说：“对，我们都不渴。”

　　“好。”柳娜又坐在了沙发上，说：“二位警官，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所以，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会如实的告诉你们的。”

　　“痛快，夫人真是痛快人。既然如此，我就直话直说了。”冯队长说：“请问夫人，你们这里真的有个叫流沙的吗？”

　　“有啊。”柳娜说：“不但如此，他还是租赁科的科长呢，挺能干的。”

　　“门口的保安说，刘沙早在四天前就一直没来上班，是真的吗？”

　　“确实如此。”

　　“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他说他老家有事，请假回老家了。”

　　“这么说，刘沙不是本地人了？”

　　“对，是张家口一带的。对了冯队长。”柳娜话题一转问道：“怎么，他、他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冯队长说：“今天夜里凌晨三点左右，有人向我们报案，说是有一个人被打伤在黄庄过街桥的下面。我们赶到的时候，此人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处于昏迷状态临近死亡。我们把他拉到了区医院，经过紧急抢救，他才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人，到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至少，也得等一个星期后才能清醒过来。此人，正是流沙。”

　　柳娜微微一笑，说：“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他叫流沙，又是我们公司的人呢？”

　　“是这样的夫人。”冯队长说：“在医生的抢救过程中，他曾经醒过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是在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他说他叫流沙，是‘白鹗影视道具租赁公司’的人，还说出了夫人您的名字，柳娜。”

　　此时的柳娜，完全被冯队长的话给弄得忐忑不安起来。她不知道冯队长说的这些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流沙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更不清楚冯队长和关睿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稍稍愣了一下神，说：“对不起了二位警官，看来，我只能是实话实说了。事情是这样的，六天前，我们……”

　　“停。”冯队长拦住了柳娜的话，严肃地说：“你刚才说对不起我们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娜装作不好意思地说：“是、是我没有对你们说实话。实际上，刘沙没有请假回老家。”

　　“那你能够保证，下面的话就是真的吗？”

　　“绝对是真的。如果你们发现下面我说的有半点儿虚假的话，我甘愿你们做任何的处理。”

　　“好，那你就说吧。”

　　“是，是。”柳娜说：“六天前，我们发现流沙犯有贪污受贿行为，而且数量很大。据初步统计，少说也在五百万元以上。他是租赁料的科长，直接接触租赁的客户。我们的客户都是那些拍摄影视剧的公司，每次的租赁费都是相当大的。要想在这上面做做手脚，不但轻而易举，而且好处多多。我们发现问题后就及时找到了他，他也全部承认了，并且一再哀求我们别惊动司法部门……没想到，他竟然趁着我老公出国考察的机会潜逃了。说实话，你们不来，我也要向你们报案呢。谁曾想，竟然有人要害他。让我不解的是，是什么人要害他呢？”

　　“是什么人要害他，我们正在侦破。”冯队长说：“不过请夫人放心，我们已经掌握了此人的行踪。很快，我们就会抓到他的。”

　　“好，好。对了。”柳娜说：“流沙的家属，知道此事了吗？”

　　“没有。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家属住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带你们去流沙的家。”

　　“你刚才对我们说，流沙的老家在张家口一带。可听你这么一说，流沙的家属，就居住在本地了？”

　　“对，而且离公司不远。怎么，去通知他的家属吗？”

　　“不必了。”冯队长说：“我们认为，还是等流沙清醒过来再通知吧。这样，也省的家属着急。”

　　“还是你们想得周到啊。也好。”柳娜说：“那，你们还需要我做什么，就请直说吧。”

　　“暂时没有了。不过，我们会随时找你的。”

　　“欢迎，欢迎。”柳娜说：“请冯队长放心，午饭前，我会亲自带人到区医院叫押金的。”

　　“好。”冯队长说：“那我们就不打搅了。”

　　冯队长和关睿离开“白鹗影视道具租赁公司”后，就回到了分局，将情况向方局长做了详细的汇报，而后说道：“如果柳娜真的如凶手给我发的短信说的那样，她肯定会派人到区医院打探刘沙伤势情况的，还会派人再次加害刘沙。”

　　关睿说：“局长，那我们就赶快派人保护刘沙。”

　　“我已经派韩队去医院了。”方局长说：“她将以护士的身份暗暗保护刘沙的安全，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将计就计。”

　　“好。”冯队长说：“那，我们是不是去一趟‘廉美洗车行’呢？”

　　方局长说：“没必要。眼下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要紧紧的盯住柳娜。既然我们还没有惊动她，就先把她给稳住，看她后面是什么表现，而且她肯定会在短时间内有所表现。至于说刘沙所说，刺杀他的是‘廉美洗车行’的“老”指的是不是洗车行的老板，只能等到刘沙完全清醒过来后就能确定。更关键的是，如果凶手真的是‘廉美洗车行’的老板，我们去也是白去。”

　　“明白。”

　　十五：侥幸从追凶者手里再一次逃脱的凶手

　　林茂回到“鸿运旅店”后，就躺在床上回想着在黄庄过街桥下面发生的那一幕幕，总觉得事情太让人费解，他想：如果石在山真的是杀害袁薇薇的凶手，那就是流沙雇用的他去杀害了袁薇薇，不然的话，石在山不会开着刘沙开的那辆公司的黑色奥迪。石在山之所以要刺杀刘沙，是石在山中了流沙的什么圈套，他才要反戈一击的。因为石在山清楚，杀了人是要偿命的，想跑是跑不掉的，早晚会被警察抓住的。为此，石在山要在临死前找两个垫背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刘沙，另一个就是柳娜。而更让林茂费解的是，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两个人汇集在了黄庄过街桥下面的呢？首先，刘沙是不会在此处约石在山的。石在山约刘沙，刘沙也绝对不会赴约的。更奇怪的是，警察怎么会及时赶到的呢？如果警察不及时赶到，刘沙是必死无疑了。那……一连串的问号，让林茂一时雾水一头了。林茂想来想去，决定天亮后去找高畅，让高畅分析分析下一步怎么走。

　　天亮后，林茂来到吴祠县找到了高畅，将昨天一白天和夜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高畅，而后说道：“我听得清清楚楚，石在山就是这么对刘沙说的，刘沙却一口否定。你说，这会是真的吗？”

　　高畅说：“如果他们说的话是真的，那么，真正的凶手就是柳娜。也就是说，柳娜是害死薇薇的幕后操纵者。”

　　“我也一直这么认为柳娜是害死薇薇的幕后操纵者，让我不明白的是，柳娜为什么要害死薇薇？”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准是薇薇在‘彬彬美容美发中心’的时候，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人和事，或是她听到了她不该听到的什么话，才招来杀身之祸的。而且就与柳娜有关。”

　　“就算是你说的这样，可她离开‘彬彬美容美发中心’都三个多月了，怎么还会遭到暗害呢？”

　　“只有抓到石在山，才能弄清真相。对了。”高畅问道：“这个石在山，你们相互认识吗？”

　　林茂说：“认识。不仅我们相互认识，他也认识柳娜。”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本地人，雇了一对夫妻，在我们公司附近开了一家洗车行，我和刘沙等人常到他那里洗车，慢慢的也就熟悉了。别看此人白白净净的长得像个女人个头也不矮，却是个本地的地痞，欺男霸女，无人敢惹。”

　　“多大岁数？”

　　“二十六七岁，上无父母，下无妻儿。”

　　高畅不解地问道：“就他这么一个人，怎么会认识柳娜呢？再说了，柳娜也不会接触这种人啊？”

　　“是这样的。”林茂说：“他常去‘彬彬美容美发中心’做足底按摩，碰上几次我带着柳娜去美容，是石在山主动跟柳娜套近乎，慢慢的也就熟了。”

　　“那，他知道薇薇是你的女朋友吗？”

　　“应该知道，不然的话，在那个‘便民旅馆’，他不会一见到我就赶紧跑的。如此一来，想要抓到他，就更难了。”

　　“要想让他认不出你来，只有一个办法。”

　　林茂眼睛一亮，说：“我明白了，化装。”

　　“对。”高畅说：“对你来说，化装是不成问题的。”

　　林茂说：“本来，柳娜让我带上一些易容用品是对付刘沙的，现在派上用场了。关键的是，我到哪儿去找他啊？”

　　“我认为。”高畅说：“不但石在山会乔装打扮去医院打探刘沙的死活情况，柳娜也会派人去打探。你呢，就在你们的区医院去守株待兔。”

　　“这个主意好。”

　　“还有，我要告诉你，警察找过我了。”

　　“找你？警察怎么会找到你了呢？”

　　“我怎么知道？”

　　“你都跟警察说了些什么？”

　　“茂哥。”高畅真诚地说：“说实话，为了你的安全和清白，我把你的情况都对警察说了。”

　　林茂即刻就不满地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茂哥，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行吗？”

　　“说。”

　　“人家警察为了你的安全一再叮嘱我，如果你再来找我，就让我转达警察的话，让你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要让凶手再伤了你。还有，你一旦抓住了害死薇薇的凶手，一定要冷静，千万千万要手下留情，不能致凶手于死地。不然的话，你同样会触犯法律的。茂哥，警察说得对啊。”

　　“放心吧畅子，我会有分寸的。对了。”林茂说：“想起那只猫头鹰了，我发现，只要有石在山出现，那只猫头鹰就会出现。而且薇薇的房东老太太也说，薇薇被害的当天和前几天，一到天黑后，那只猫头鹰就在老太太家院内的树上叫。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高畅说：“应该有。这样吧，你不如再去一趟薇薇的房东家。”

　　“明白。”林茂就离开高畅来到了王永山的家。

　　老太太见林茂又来了，还以为害死袁薇薇的凶手给抓住了呢，当老太太得知林茂的来意后说：“那是……”

　　那是半个月前的一天早上，袁薇薇推着电动自行车正准备去上班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从院外传来的几声“嘤嘤”的很像是婴儿的啼哭声。袁薇薇觉得奇怪，推着电动自行车走出院门一看，原来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提着一只铁笼子正好从院门前路过。铁笼子里圈着一只猫头鹰，猫头鹰正在悲伤地啼哭。

　　袁薇薇即刻叫住了那个小伙子，问道：“这位大哥，您抓这只猫头鹰，干什么用呀？”

　　小伙子看了看袁薇薇，说：“你是谁呀，问这个干什么？”

　　袁薇薇微微一笑，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小伙子愣了愣，说：“卖钱。”

　　“卖钱？”袁薇薇不解地说：“人都说猫头鹰是不祥之物，谁会买它养活着玩儿啊？”

　　小伙子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买猫头鹰的人，不是养活着玩儿。”

　　“那干什么？”

　　“杀了，当药引子吃，说是专治什么疑难杂症。”

　　“您信吗？”

　　“我信不信的无所谓，关键的是能卖钱。”

　　“那，这一只猫头鹰，能卖多少钱？”

　　“拿到鸽子市，二百块钱一只，很快就会被人给买走。”

　　“这么说，您这是去鸽子市了？”

　　“对。”小伙子说着就走。

　　“您先等等。”袁薇薇叫住了小伙子，很快就从衣兜里拿出了钱包，说：“大哥，我给您三百，把这只猫头鹰卖给我吧。”

　　小伙子既高兴又不相信地说：“你、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儿那吧？”

　　袁薇薇拿出了三张百元大票递向了小伙子，说：“大哥，你看，我像是逗您玩儿那吗？”

　　小伙子接过了三百块钱，说：“那就谢谢了，我连铁笼子都给你了。”说完这话就把铁笼子递给了袁薇薇，而后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院门口看着的房东老太太大惑不解地问袁薇薇：“我说薇薇姑娘，你买这夜猫子干嘛呀？”

　　“奶奶。”袁薇薇说：“这猫头鹰是受国家保护的益鸟，是禁止捕杀的。我买它，是为了救它一条命。奶奶，白天，猫头鹰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我得把它先放在我的屋子里，等天黑后我下班回来，我再放生它。”袁薇薇说着就将铁笼子放回了自己租住的屋子里，而后就上班去了。

　　袁薇薇晚上10点下班回来后，就将铁笼子拿到了院外，打开了铁笼子的盖儿，对里面的猫头鹰说：“猫头鹰，你自由了，飞走吧，赶紧飞走吧。往后，千万千万要注意啊。”

　　猫头鹰慢慢地爬出了铁笼子，默默地看了袁薇薇几眼，冲着袁薇薇一连叫了好几声，这才扑啦啦地飞走了。

　　旁边的老太太感慨地说：“姑娘，你的心眼儿太好了……”

　　老太太说完这些后对林茂说：“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抓住凶手，就该千刀万剐。”

　　林茂说：“这几天，猫头鹰一直没再来您家叫吧？”

　　老太太说：“没有。”

　　……

　　冯队长和关睿离开“白鹗影视道具租赁公司”后，柳娜就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她想到冯队长和关睿肯定会到“彬彬美发美容中心”去调查，就赶紧给郭彬彬打去了电话，让郭彬有所准备。

　　撂下电话后，柳娜就开始琢磨开了。琢磨来琢磨去的，她就觉得警察已经注意上了自己，而且想到是不是流沙已经到公安局自首了。不然的话，警察怎么会知道流沙是“白鹗影视道具租赁公司”的人呢？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呢？难道真的会像冯队长说的那样，是流沙在经过医生的抢救后在几分钟的清醒时说的？还是这里面有诈？还是……此时的柳娜，真的是搞不清真假了。但有一点她已经肯定，是流沙雇人杀死的袁薇薇，而流沙到底雇的是什么人，她同样是不清楚。清楚的，是流沙这个人太狡猾了。蓦地，柳娜想起了那部放在自己床垫底下的白色手机，想起了两条短信留下的手机号码，都是流沙的手机号码。可是，就算是流沙已经自首了，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发这么一条短信呢？再说了，他既然自首了，就不会有随便与外界联系的自由了。还有，既然流沙被人打成了重伤，警察为什么不让通知他的家属呢？这……为了澄清这所有的疑点，柳娜决定拨打流沙的手机。

　　铃声响过之后，对方显然是接了，可让柳娜失望的是，对方不但没有说话，而且即刻就把手机给关了。

　　难道流沙真的是被人给打成重伤了？还是……

　　这么一来，柳娜更是心里没底也就更是忐忑不安了。

　　怎么办？

　　柳娜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到区医院去看看，就叫来堂弟柳祥。她先是将警察来的情况说给了柳祥，而后说道：“你赶快去买一些营养品，然后拿上一张五十万元的银行卡，我们去区医院。”

　　“是。”柳祥就买营养品去了……

　　就在柳祥买回营养品开车带着柳娜开往区医院方向的时候，通过易容术变成一个做小买卖的中年商贩的林茂，已经蹲在了区医院住院楼的院门口卖上了鲜桃。双眼，在不时地盯着进出的人。

　　半个多小时后，装扮成中年妇女的石在山身穿白色连衣裙和白色皮凉鞋，提着好多营养品，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住院楼的院门。

　　林茂一眼就认出了石在山，低声地自语道：“狗日的，这回，我看你还往哪儿跑，只要你一出来，一脚就先将你踢趴下，然后就……”

　　石在山走进住院楼，来到服务台，问一名护士：“护士您好。”

　　戴着口罩、眼镜装扮成护士的韩雪梅热情地说：“您好，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石在山说：“啊，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听我姨妈说，我表弟受伤住院了，我想看看他。”

　　“您表弟叫什么？”

　　“刘沙。”

　　韩雪梅说：“是这样的阿姨，刘沙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任何人都不准探望，还望您理解。”

　　“理解，我理解。”石在山问道：“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他的伤势很重，最快也得三天以后。”

　　“那。”石在山指着手里的营养品，说：“这些营养品，您能不能先替我收下，等他醒过来后，再转给他。”

　　“对不起了阿姨。”韩雪梅说：“我们医院有明文规定，医务人员决不允许替病人收取任何东西，还请您拿回去吧。”

　　“好，三天后我再来看他吧，谢谢了。”石在山就转身走了。

　　石在山来到楼门口，随着几个人走出了大门。

　　林茂一看，即刻做好了抓捕的准备。突然，石在山猛地站住了，看了一眼前方，而后快速转身返回楼内。

　　林茂奇怪地转头望去，就看到柳娜和柳祥正迎面而来，便赶紧低头摆弄着篮子里的鲜桃。等柳祥和柳娜走进住院楼后，林茂赶紧绕到了住院楼的后院。他清楚，一楼直通医院的后院，后院有一个大门，是专为死者家属从太平间拉走尸体提供的方便之门。林茂判断，石在山返回住院楼，就是想从此处溜走。

　　石在山没有发现林茂，所以就不慌不忙地从一楼来到了后院。此时，几个死者亲属正在从太平间往一辆车上抬一口火化场专用的棺材。

　　石在山从楼房后门慢慢走出，向院门走去。刚刚走出后门，就被躲在门外的林茂一个漂亮动作撂倒在地，一大兜子营养品也被甩出了老远，惊的那些死者的亲属都只往后退。

　　林茂厉声地喝到：“别动。”就按住了石在山。

　　石在山即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听出了此人是谁，眼珠一转便即刻大声地喊道：“抢劫啊，救命啊，救命……”

　　两个保安快速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一脚就将林茂踢倒在了一边，并双双按住了林茂。

　　趁此机会，石在山赶紧爬了起来，快速向大门外的一条胡同跑了去。

　　林茂急了，一个反擒拿动作就将两个保安撂倒了，几个小伙子举着棍棒刚要上前对付林茂，林茂快速掏出了仿真道具手枪厉声地吼道：“都别动。”

　　那几个小伙子和那两个保安都不敢动了，惊诧地看着林茂。

　　林茂赶紧拿出证件冲大伙儿一晃，说：“我是警察，在抓捕逃犯，那个逃犯是男扮女装。唉，你们、你们坏了我的大事啦。”

　　一个小伙子说：“怪不得那个逃犯跑起来像个老爷们儿。”

　　一个保安指着大门外的胡同说：“对不起了警察同志，那个逃犯，往那个胡同跑去了。”

　　林茂“唉”了一声，就向那个胡同快速追了过去。让林茂无比沮丧的是，石在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无奈的林茂想了想，开车又向吴祠县而去。

       作者：辛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