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曹盾和完颜菲回到专案组，和曼努埃尔、玛利亚、福伊特一起重新分析桑切斯的身世。

　　曹盾说：“我总觉得欧若拉和卡洛斯有私情，有点奇怪。”

　　完颜菲说：“也不奇怪。面对卡洛斯这棵摇钱树，哪个贪心的女人不想砍一刀？”

　　曼努埃尔说：“如果是伊莎贝拉有意撮合，这事就很容易发生。”

　　福伊特说：“伊莎贝拉为什么自己不跟卡洛斯生个孩子？”

　　玛利亚说：“伊莎贝拉好像子宫受损，生不了孩子……”

　　“伊莎贝拉和卡洛斯生孩子，有损她的声誉。”曹盾说。

　　“让欧若拉生孩子，可以瞒天过海。”完颜菲说。

　　就在此时，曹盾忽然接到伊莎贝拉的电话：“曹警官，我想通报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你说吧。”

　　“我准备收养桑切斯……”伊莎贝拉说。

　　“啊？为什么？为了继承卡洛斯的遗产？”曹盾问。

　　“可以这么说，也不完全对。”

　　“还有什么理由？”

　　“因为桑切斯是我的孩子……”

　　“是吗？”

　　曹盾惊住了，伊莎贝拉后边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楚。他收起手机看着众人，几乎说不出话来。完颜菲等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不妙，关切的目光盯着他。

　　“怎么了？”完颜菲问。

　　“天大的消息。伊莎贝拉说，桑切斯是她的孩子！”

　　“我勒个天！难道欧若拉只是个代孕妈妈？”完颜菲喊起来。

　　“桑切斯的血缘母亲是伊莎贝拉？不可思议。”玛利亚说。

　　“伊莎贝拉生不了孩子，所以找妹妹代孕。”曼努埃尔说。

　　“事情好像有点复杂。”福伊特说。

　　“一点不复杂。桑切斯可能是卡洛斯和伊莎贝拉的试管婴儿。”曹盾说。

　　“欧若拉心甘情愿代孕？”

　　“后期还负责代养？”

　　“伊莎贝拉的目的，就是把卡洛斯的遗产牢牢控制在手里？”

　　“这么说，借腹生子是伊莎贝拉的一招妙棋？”

　　几个人不停地发问，曹盾说：“你们的问题，还是去问伊莎贝拉吧！”

　　曹盾驾驶的车辆缓缓驶入庄园的大门，伊莎贝拉站在门廊下，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曹盾等围着古朴的木桌，听伊莎贝拉的讲述起来。

　　伊莎贝拉轻启朱唇，声音富有磁性：“从海岛归来后，卡洛斯像是获得了新生，他对我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甚至……甚至有些超出我的预期。”伊莎贝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在他强烈要求下，我答应他给我画了一幅裸体画。但我知道，他想要的不仅是精神上的依恋，还想占有我的肉体。”

　　“我虽然也爱着卡洛斯，但我和他的出生、身份、地位完全不同。我不能和他发生绯闻。”伊莎贝拉的声音微微颤抖。

　　“直到有一天，我和欧若拉谈起了这件事，她给了我一个前所未有的建议。”伊莎贝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她说，如果你真的想留住卡洛斯这个天才的血脉，可以考虑与他共同孕育一个孩子。我震惊了，告诉她我不愿以这种方式破坏我们的关系。”

　　“欧若拉提出了另一个方案，利用科技，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让我和卡洛斯的孩子在她的帮助下诞生。她说她愿意为我代孕。”伊莎贝拉的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无奈。

　　“最终，我同意了欧若拉的提议。我们精心策划，让医生在例行检查中悄悄抽取了卡洛斯的精液，与我的卵子结合，然后将那枚承载着爱与希望的受精卵植入了欧若拉的身体。”

　　“就这样，桑切斯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既是卡洛斯的血脉，也是我和欧若拉姐妹情深的有力见证。”伊莎贝拉说到这里，嘴角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情况就是这样，”伊莎贝拉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我本打算将秘密永远埋藏心底，没想到你们穷追不舍。既然无法隐瞒，我愿意坦诚相告。”

　　伊莎贝拉说完，让人抬来那幅卡洛斯画的裸体画。曹盾和完颜菲等审视着，禁不住心头暗赞。

　　这幅裸体画由卡洛斯精心绘制，呈现出高雅纯洁的感觉。画面中的伊莎贝拉赤身靠在一个几案上，描绘得如同女神降临凡间。她的身姿优雅且充满柔情，每一个线条都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完美和谐。伊莎贝拉的肌肤被处理得细腻而富有光泽，仿佛能够感受到她皮肤的柔软与温度。她的眼神深邃而明亮，透露着一种清澈见底的纯净。整个画面营造出一种温暖宁静的氛围。

　　曹盾知道，此时夸赞和评价都会显得虚假。索性就单刀直入问道：“伊莎贝拉夫人，你要这孩子真正目的是什么？是因为爱，还是为了遗产？

　　伊莎贝拉毫不回避：“我要这个孩子，是为了延续卡洛斯的天赋，让他的艺术之光不灭！”

　　完颜菲不解地质问：“那你为何不敢承认自己是桑切斯的母亲？”

　　伊莎贝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不想让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不想让孩子的身世成为公众的话题。”

　　曹盾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太自私了！”

　　伊莎贝拉坦然承认：伊莎贝拉说：“我承认我自私。但我延续了卡洛斯的生命，还有他的艺术生命。现在，按照法律手续，我是桑切斯的监护人。”

　　完颜菲说：“也许，你早就在精心策划这场谋杀。卡洛斯一死，你就能通过孩子，拥有卡洛斯全部艺术品的所有权。”

　　伊莎贝拉说：“卡洛斯活着，跟我签的是终身合同，我干嘛盼着他死？断了自家财路？”

　　完颜菲说：“卡洛斯病魔缠身，活不长久。你为了制造惊天效果，开展上刺杀卡洛斯，引起全世界的轰动，让卡洛斯的艺术品增值成千上万倍！”

　　伊莎贝拉说：“我没那么贪婪，更不会那么卑鄙。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卡洛斯的艺术传承下去！”

　　完颜菲只得说：“那你得逞了，胡安娜自杀未遂，差点死了！”

　　伊莎贝拉心头一震：“可怜的女人，没人想伤害她！”

　　尽管曹盾等人极力封锁消息，但“桑切斯是卡洛斯和伊莎贝拉的私生子”的传闻，却迅速传遍整个布城。报纸和电视台上全在谈论这个话题，网上更是肆无忌惮地揣测着伊莎贝拉的良苦用心。有的甚至说她也是“卡洛斯荡妇”。

　　面对舆论的风暴，伊莎贝拉决定不再沉默。为孩子的母亲和监护人，她完全有资格名正言顺地继承卡洛斯的庞大遗产。她准备在一家豪华酒店召开一场说明会，公开桑切斯的真实身世，给充满猜疑的各界一个明确的交代。

　　胡安娜坐在家中，双眼紧盯着电视屏幕，里面关于伊莎贝拉与桑切斯的每条新闻都如同利刃，切割着她的心。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牙缝间挤出毒誓：“我要亲手刺杀那个女人，还有那个私生子！”

　　说明会的现场人群涌动，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和凝重。记者和来宾济济一堂。伊莎贝拉站在台上，身影显得很孤独。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关于桑切斯身份的关键证据……”

　　就在这时，胡安娜突然出现在会场中。她举起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射向伊莎贝拉。鲜血瞬间染红伊莎贝拉的衣裙。完颜菲迅速冲向伊莎贝拉，用自身体为她筑起一道防线。她厉声喝道：“胡安娜，你疯了吗？快放下枪！”

　　胡安娜在绝望与惊恐中匆忙逃离，曹盾带着警察紧紧追击。当曹盾等追到河边时，胡安娜知道已经无路可逃。她纵身一跃，跳进冰冷的河水中。

　　病房里，伊莎贝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曹盾和完颜菲赶来看望她，带来胡安娜的死讯：“胡安娜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诅咒她。”

　　伊莎贝拉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戚，轻声说道：“我选择原谅。她其实是个可怜人，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希望她能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平静。”

　　伊莎贝拉出资安葬了胡安娜，还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收养胡安娜的弱智孩子。这个决定让人们重新审视伊莎贝拉，也让曹盾和完颜菲内心充满矛盾。

　　“真是让人三观尽毁、五官震碎！”曹盾感叹地说。

　　八

　　安赫拉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上次她请求基金会和艺术馆鉴定卡洛斯画作遭到拒绝后，决定采取另一种方式出售卡洛斯的画作。她打算在自家公寓里举办一个卡洛斯画作展览，连带搞一场小型竞买会，出售卡洛斯的画作，没有鉴定证书，但每张画作上都有卡洛斯的亲笔签名。她认为就凭“卡洛斯荡妇”的名声，不愁买家不会上门。

　　“既然你们不肯给人方便，我就自己方便！”安赫拉在心里默默地说。

　　安赫拉在报纸上刊出广告，果然电话响个不停，预约响应的人应接不暇。一些买家趋之若鹜。他们心里明白，即使没有卡洛斯基金会的鉴定，这些画作也价值连城。尤其是每幅画作都有卡洛斯的签名，早晚会得到艺术界的承认。现在买下这些画作，等于买到了股票的原始股份。

　　伊莎贝拉在欧若拉的农庄里看到竞买会的消息后，气得说不出话来。欧若拉鼓动她：“不能让安赫拉胡来，她会扰乱市场，毁掉卡洛斯的行情！”

        九　　

        这时，一些记者闻风而至，要求采访伊莎贝拉，听听她的看法。欧若拉把记者请进来，伊莎贝拉毫不客气地揭露了安赫拉手里卡洛斯画作的虚假：“她拥有的卡洛斯画作，除了其中一张，其他全是假的，是她自己模仿所做。卡洛斯不愿意伤害她，所以签上自己的名字……”

　　公众舆论像狂风骤雨般倾泻而下，矛头一起指向安赫拉。安赫拉在电视里看到伊莎贝拉的讲话，心中怒气如火山爆发。“伊莎贝拉，你这个该死的婊子，你毁了我的生计！我要烧了你的庄园，烧了卡洛斯所有的画，让你葬身火海！”

　　安赫拉咬牙切齿，心里冒出决死的念头。她准备好汽油和打火机，决定今天晚上就将伊莎贝拉的庄园化为灰烬。

　　夜色渐浓，安赫拉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伊莎贝拉的庄园。古堡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她轻巧地走到古堡的一角，那里堆放着干枯的柴火，正是放火的最佳材料。安赫拉迅速将汽油均匀地洒在柴堆上，打着火机毫不犹豫地将其扔向柴堆。一瞬间，火势如同猛兽一般迅速蔓延。诡异的火焰在夜风中狂舞，照亮安赫拉扭曲的脸庞。

　　安赫拉脸上露出诡异地笑容，离开时却在柴堆旁跌倒。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熊熊的火焰紧紧包围。她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火焰中扭曲、挣扎，最终被无情的火焰所吞噬。

　　火势愈发凶猛，浓烟滚滚升起，遮蔽了天空。伊莎贝拉庄园淹没在一片火海里。

　　伊莎贝拉在农庄听到这个痛心的消息。她望着远处火红的天空，心里充满复杂的情绪。虽然她幸免于难，但这场大火却带走太多无法挽回的东西。

　　“姐，幸亏你有先见之明，住到我这里……”欧若拉在一旁安慰道。

　　伊莎贝拉沉静地：“有些看不见的仇人，嫉妒我们富有，不得不防！”

　　由于安赫拉之死和庄园被烧都涉及卡洛斯案子，曹盾和完颜菲第一时间赶到伊莎贝拉庄园，看到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古堡几乎看不出模样，墙壁东倒西歪、梁柱横七竖八，地面一片狼藉。走廊里、客厅里、卧室里，满地都是掉落地吊灯玻璃、破碎画框和黑乎乎的油画灰烬……空气里弥漫着油画颜料燃烧过的刺鼻味道，还有木料燃烧未尽的刺激粉尘。

　　曹盾捡起一块迷迷糊糊的油画残片，刚想看清是什么画作，耳边就听到了欧若拉的哭喊和伊莎贝拉的抽泣声。他扭头看着，欧若拉搀扶着伊莎贝拉跌跌撞撞地走进来，看着古堡里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禁大声叫喊，哽咽落泪。

　　曹盾和完颜菲上前安慰了伊莎贝拉几句，询问古堡的财产损失和她如何脱离险境。伊莎贝拉说这几天心烦，不愿接受记者袭扰，所以住进妹妹家里。欧若拉则痛斥安赫拉没有人性，就像疯狗一样乱扑乱咬。曹盾冷静地观察着她们的表情。

　　“伊莎贝拉大夫人，卡洛斯的画作，是不是全烧掉了？”完颜菲问。

　　“一大部分。”伊莎贝拉说：“还有部分在我妹妹家里……”

　　曹盾说：“那也损失巨大，无法挽回啊。”

　　伊莎贝拉说：“这笔孽债必须由安赫拉来补偿！”

　　曹盾和完颜菲都有点愣神，一群记者忽然闯了进来，围着伊莎贝拉问这问那，闪光灯亮个不停。伊莎贝拉和欧若拉眼看招架不住，曹盾和完颜菲急忙记者们好歹轰了出去。

　　这时，安赫拉烧焦的尸体被警方抬出来，记者们又像苍蝇见腐肉一般扑了上去。

　　很快，公众舆论顿时倒向安赫拉一方，报纸和电视台上不断发表严厉指责伊莎贝拉的言论，说正是她赶尽杀绝，才把安赫拉逼上死路。她对安赫拉之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曹盾和完颜菲回到专案组，回味着伊莎贝拉的那句话：“这笔孽债必须由安赫拉来补偿！”言外之意，莫非想吞掉安赫拉的财产？不过，根据法律或者人情，伊莎贝拉庄园的损失理应得到赔偿，安赫拉虽然已经死去，这个责任也必须落到她的头上。

　　“伊莎贝拉不是说，安赫拉手里的卡洛斯画作，全是假的吗？现在又惦记上了？”完颜菲说。

　　“安赫拉手里的卡洛斯画作，尚未经过鉴定，难说真假。也许是无价之宝呢？”曹盾说。

　　完颜菲惊呼：“什么？你意思是，伊莎贝拉当众说谎？故意把安赫拉手里的东西说的一钱不值？”

　　曹盾说：“目前只能是猜测。还是胡适那句话，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伊莎贝拉呆在欧若拉的农庄里闭门不出，只管喝茶，仿佛在静待风暴过去。她看着心神不定的欧若拉，发出明确的警告：“这些日子说话要小心，记者和警察都对我们会穷追猛打。记住，宁可装傻，千万别耍小聪明！”

　　欧若拉说：“我一切都听姐姐的。不行就当哑巴！”

　　十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场灾难竟成为卡洛斯画作价值的转折点，每一幅画作的价格飙升至亿万之上。即便是那些曾经被视为不起眼的习作，也一跃成为千万级别的奇货。世人皆知，伊莎贝拉庄园是卡洛斯画作的最大藏家，如今一切化为乌有，存世的画作数量骤然减少，稀缺性让它们变得更为珍贵。

　　伊莎贝拉向法院提出诉求——要求获得安赫拉手中所有的卡洛斯画作，作为庄园被毁的赔偿。法院很快做出裁决。伊莎贝拉名正言顺地将安赫拉珍藏的卡洛斯画作尽数纳入囊中。

　　伊莎贝拉心情大好，善心大发。她挑选布城一块宁静而庄严的墓地，作为安赫拉的安息之所。

　　“永别了，安赫拉。再也没有人打搅你了！”

　　葬礼当天，安赫拉的亲友们身着黑衣，手持鲜花，缓缓步入公墓。一位牧师或神职人员站在安赫拉的棺木前宣读悼词，为安赫拉祈祷，希望她在天国得到安息。

　　伊莎贝拉缓缓上前，将一束鲜花放在安赫拉的棺木上，表达她对逝者的复杂情感。“安息吧，安赫拉。愿你在天国找到平静与安宁。”

　　随着牧师一声令下，工作人员缓缓将棺木放入预先挖好的墓穴中。亲友们依次上前，向棺木抛撒花瓣或泥土，作为最后的告别。

　　公众舆论突然发生陡转，报纸的头条、电视台的黄金时段，连篇累牍对伊莎贝拉充满赞美之词。她曾经站在阴影里，如今被光环所笼罩，被誉为“圣女伊莎贝拉”。

　　专案组里，气氛凝重。完颜菲、曼努埃尔、玛利亚和福伊特低头不语。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曹盾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室内的沉默。

　　“我觉得，”完颜菲沉吟一下，缓缓说道，“公众舆论突然发生陡转，报纸的头条、电视台的黄金时段，都在赞美伊莎贝拉。这背后，恐怕有推手。”

　　曹盾表示赞同：“确实，这种转变太突然，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曼努埃尔说：“我们需要深入调查，看看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

　　“我同意。”福伊特说，“不能让舆论被操控，更不能让真相被掩盖。”

　　玛利亚说：“那我们如何开始行动？”

　　曹盾忽然摸到裤兜里有一张的纸片。他摸出来一看，是一张黑乎乎的油画残片。他猛然想起，这是在伊莎贝拉庄园里捡到的，当时因为听到欧若拉的尖叫，不由自主地放进了裤兜里。

　　曹盾仔细看着，不由得产生疑惑：“它真是卡洛斯油画的残片吗？他画的是什么？”

　　“拿去检测好了。法医检测材质，艺术家判断作品……”完颜菲说。

　　曼努埃尔说：“有这个必要吗？火灾现场找到的，还能有假？”

　　玛利亚却说：“检测一下没坏处。多少获得一些信息。”

　　福伊特说：“没错。万一像上次桑切斯的DNA那样，检测出意外呢？”

　　其实，曹盾都觉得这个念头有点荒唐。凭一张残缺的纸片，就算检测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算了，还是算了。免得对不起纳税人！”

　　完颜菲却有点固执：“举手之劳，何必放弃？我亲自盯着这次检测！”

　　油画残片很快检测出结果，不是卡洛斯的常用颜料和画布，也不是卡洛斯绘画的风格。就是市场上通用的装饰画，非常廉价。

　　曹盾顿时蒙了：“难道伊莎贝拉唱了一出空城计？庄园被烧只是做戏？怪不得她稳坐钓鱼船，看来她心里有底……”

　　完颜菲说：“我们这些熬鹰的，被鹰啄了眼睛！”

　　曼努埃尔说：“卡洛斯的真画去哪儿了？”

　　玛利亚说：“保不齐在欧若拉农庄里。”

　　福伊特说：“那我们也无权搜查。”

　　曹盾感慨万千地说：“让子弹飞一会儿——继续看伊莎贝拉的表演吧！”

　　布城艺术基金会一间宽敞而明亮的会议室里，伊莎贝拉请来七位艺术界的权威专家，围坐在一张长形的会议桌旁。他们面前摆放着安赫拉所拥有的卡洛斯画作，每一幅都被精心地展示，以便进行细致的鉴定。

　　伊莎贝拉站在会议桌的一端，目光在七位专家之间游走，显得既紧张又期待。她知道，七位专家的鉴定结果将对她的未来产生重大影响。

　　“各位专家，请你们开始鉴定吧。”伊莎贝拉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七位专家闻言，有的戴上眼镜，有的拿起放大镜，仔细地观察每一幅画作。他们时而低头沉思，时而互相交流意见，时而用专业术语进行深入讨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伊莎贝拉的心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速，她感到手心已经开始出汗。

　　终于，一位专家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看着伊莎贝拉缓缓说道：“经过我们仔细鉴定，得出一致结论：安赫拉拥有的这些画作，都是卡洛斯的真迹。”

　　伊莎贝拉听到这个结果，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她脸上却不露声色，恭敬地对每一位专家表示感谢。

　　公众舆论再次大哗。之前伊莎贝拉曾公开表示安赫拉拥有的画作都是赝品，现在七位权威专家的鉴定结果却与她的说法截然相反，不禁让人怀疑伊莎贝拉说谎的动机和目的。难道她之前的说法只是个烟幕弹？目的是为了日后侵吞安赫拉的遗产？

　　伊莎贝拉决定顶住舆论的压力，举办一次公益拍卖会，反击那些对她不利的诽谤和攻击。

　　灯火辉煌的拍卖场上，伊莎贝拉身着一袭优雅的晚礼服，站在舞台中央，她的目光扫过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知道，今晚的拍卖会，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是她大获全胜的战场。

　　“各位来宾，感谢大家莅临今晚的公益拍卖会。我将捐出一幅安赫拉原先拥有的卡洛斯画作，所得款项将全部捐给阿根廷天才艺术少年基金会。”伊莎贝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会场，引得台下掌声雷动。

　　曹盾和完颜菲坐在贵宾间内，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那幅画作。那幅画作就是安赫拉生前一再炫耀的卡洛斯给她画的第一幅作品——上面充满“精子和经血”的杰作，笔触粗犷、色彩飞扬、人物扭曲、面孔狰狞，完全和主流艺术格格不入。

　　“这幅画，我志在必得。”旁边的8号买家说，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做梦都想闻闻上边的气味！”另一个9号买家说。

　　拍卖会开始了，竞买者们纷纷举牌，价格一路飙升。8号9号买家也加入竞买的行列，他不断地举牌，试图将这幅画作收入囊中。

　　“5000万！”9号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6000万！”8号买家毫不示弱地举牌。

　　“7000万！”9号地声音再次响起。

　　竞买越来越激烈，价格已经突破1个亿。曹盾和完颜菲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身旁的8号和9号买家。

　　“2个亿！”8号买家终于喊出这个令人震惊的价格。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个天价。

　　台上一侧，伊莎贝拉却只是微笑，似乎对这个价格并不感到意外。

　　“2个亿一次，2个亿两次，2个亿三次！成交！”拍卖师的声音响彻会场。

　　9号买家终于扔掉牌子认输，8号买家心满意足地将这幅画作收入囊中。

　　曹盾和完颜菲相视一笑，看向台上伊莎贝拉时，发现她的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伊莎贝拉真是个赚钱的魔鬼！”曹盾低声说。

　　“她害死两个女人，为什么不受到惩罚？”完颜菲也感到不解。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曹盾淡淡地说。

　　完颜菲含糊了：“那你说，伊莎贝拉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曹盾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天使，他踩着魔鬼。如果你让天使飞走，或者赶走天使，魔鬼就会毫不犹豫地跳起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