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话.猪肉失窃案（29~35）

33.分段排除法

      时间：晚上九点，地点：大懒猫家。

      参会人员：联合调查组成员：萧佳世、叶蓝、苗文杰。

      三人都坐在地板上，蓝蓝抱着蓝猫，那条雪纳瑞，则乖乖的躺在大懒猫莲花打坐的盘起来的腿上，案情会一般都在大懒猫家开，他学习成绩好，父母放心，就不怎么管他。

      萧佳世看着小猫小狗，打趣说：“我应该把大灰小灰也带来，这样可以凑成七个武士了。”新年里，他和大懒猫在家看了电影，黑泽明的《七武士》，就拿这个开玩笑。

      大懒猫说：“怎么破案呢，时间表也有，就是嫌疑人是全校的人。”

      蓝蓝提醒说：“调查人不是咱们能干的，只能丁主任他们去做，咱们只能想个妙计，要不，还是引蛇出洞这一招？其实把问题想简单一点儿，咱们不去管嫌疑人，那样不好查也太啰嗦，只盯住了一个关键就可以。”

      大懒猫：“作案时间？”

      蓝蓝摇头：“不对！”

      萧佳世说：“我知道了，我知道蓝蓝想什么了，咱们只要盯住了这一点，确实破案要容易的多。”

      大懒猫还没猜透，就尝试着：“盯住，那个后门？因为如果不是食堂里师傅偷的，那贼一定要出入食堂的。”

      蓝蓝说：“很接近了，我想要盯住的是猪肉。”

      萧佳世补充：“我觉得咱们最大的优势还是在于，那个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丁主任没告诉别人，咱们没告诉别人，要是高校长、杨书记和石师傅都没有说出去的话，那个贼就不知道已经露馅儿了。”

      大懒猫抢着说：“啊我明白了，要是那个贼还不知道已经暴露，那就是说，他还会去偷猪肉的。”

      蓝蓝：“没错儿，本来也不容易暴露，他每次偷的不多，要不是丁主任细心，每次都数数自己有几块肉，还真的不容易被发现的。像我吧，就完全没感觉，我吃饭就少，少吃几口也是能吃饱的。”蓝蓝笑起来：“丁主任是吃饱和没吃饱的区别，我是吃饱和稍微吃撑的区别，这个不一样就不大好区分。”

      萧佳世那种自己那张时间表，举起来晃了晃，想到了一个办法：“咱们只盯住猪肉，就好破案。我先有个主意，就是这不是有两段儿主要时间吗？咱们先排除课间操那段儿作案时间，因为再往后，贼就很难下手了，排除了这个时间，那就能确定是拔毛后的那二十五分钟里偷的。”

      蓝蓝鼓掌：“这个法子好，不是一般的好，是好极了。”

      大懒猫：“怎么排除？”

      蓝蓝嘲笑他：“哈哈，你想不到了吧？”

      大懒猫脸红了：“这会儿没想出来，你给我点儿时间，我肯定能想出来。不过你这个法子我能明白，不是有个猜数的游戏吗？让人猜1到100之间的一个数，那我就先猜50，然后出题人会告诉你比50大还是比50小，这不就是差不多的嘛，一下子排除掉一半数字。”

      萧佳世：“这个游戏我也知道的，如果比50小，那下一次就猜25，这样下来几次就能猜出来。”

      大懒猫：“对，我试过好几次，6次之内肯定能猜出来的。”

      蓝蓝哈哈大笑：“什么？6次，你错了，选数准确的话，是最多5次就能猜出来的，你不知道了吧！”

      大懒猫挠头：“不对啊，我试过不少遍，是要6次的。”

      蓝蓝摇头，斩钉截铁地说：“肯定是5次之内能猜到，你错了。”

      大懒猫傻眼了，他拿出纸笔来，在纸上试了一阵，还是坚持要6次。

      蓝蓝说：“我跟你打十块钱的赌，你敢不敢？”

      大懒猫见蓝蓝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敢打这个赌。

      萧佳世见他们俩跑题了，就说回到猪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能排除课间操的作案机会。”

      大懒猫问：“啥办法呢？”

      萧佳世：“请石师傅，在那段儿时间里，待在猪肉边上。”

      周三的早上，早锻炼的时候，萧佳世找到丁主任，让他给石师傅打个电话区，嘱咐石师傅怎么做。

      他也提醒丁主任，别自己老往食堂跑，不能打草惊蛇。

      中午饭时，丁主任又开始数数儿，六块，这个排除法成功了，作案的时间锁定在早上那段儿时间。

      下午放学后，联合调查组开会，商定的结果是第二天再用反向排除法，把第一段作案时间也封杀掉，看看是不是肉量就正常了。如果是的话，说明之前的窃案就发生在这一段时间里。

      期间也有一些争论，大懒猫质疑说，就算是明天肉量正常了，也只是说明那个贼没有出手，他也是没可能出手，因为有人看着肉嘛！也可能周一周二周三贼就是不定期地跑到食堂去偷的肉，不是固定的时间去的。

      萧佳世不太同意，他说一个贼，一次得手了，就知道那个时间有很大的机会成功，下一次肯定还是那个时间来偷，至少，是首选的时间，这是一个心理习惯养成的问题，他说他看过一本抓捕连环杀手的书，警察判定的依据也是这个连环杀手，每次的作案手法和时间都是一样的，不然也抓不到他的，既然警察们能根据这个心理习惯来抓捕罪犯，说明这个规律是很有代表性的。

      蓝蓝也不同意：“食堂的师傅们的活动，差不多每天都一样，是有规律的，那个贼一定是观察过，才能选择合适的时机下手，一旦得逞，肯定也不会轻易改变的。”

      三个小侦探争论不止，丁主任看到他们之间的“业务讨论”，不禁想起自己的孩子来，孩子比这几个娃娃还要大上两岁呢，现在上五年级。不过不在星安小学上，他自己是教育口出身，知道星安小学在市里只是个一般的小学。

      他把自己的孩子，托关系送进了一所市里排名前三的小学，准备让孩子沿自己铺好的路，再去上个好中学，进而考到名牌大学去。孩子功课很不错，好学校的好班级里也能排到前五，可是要跟眼前这几个孩子比起来，好像也显得不那么出色了，至少，在破案的智力水平上相差甚远，丁主任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萧佳世做完作业后，仰头靠在椅子背上，紧张地思考着第二天会发生什么，如果是这样，如果是那样……

      萧警官发现这两天儿子好像有些心事，进屋来看看，就发现儿子仰头闭着眼，他看看书桌上，好像作业做完的样子，就开口问：“儿子，作业做完了，想什么呢？”

      萧佳世大脑没思考，脱口而出：“猪肉，到底是谁会……”他话一出口，发现是老爸在身后，马上收住了声音。

      萧警官奇怪：“猪肉？啥猪肉？今天晚上，不是吃的羊肉面吗？”

      萧佳世赶紧掩饰：“我想吃猪肉了，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正在啃一个大肘子……”

      萧警官微笑着问他：“最近看你挺用功的，怎么，又想追求进步啦？”

      这个话题可勾起了萧佳世的伤心事，因为从小到大，他因为学习成绩不算特好，一直没有得过三好学生的奖状，那张红框儿黑字儿的奖状，成了他心头永远的痛。

      每个期末评奖的阶段，班主任总会找到他，告诉他挺遗憾的，这次又没有他。三好学生的标准，是德智体全面发展，萧佳世是班委（体育委员），他又乐于助人，有集体荣誉感，所以德和体方面早就超标了，但是学校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班的四名三好学生，默认在期末总成绩的前八名里选，成绩不达标，一切都白费。

      艾老师每次都是这样说：“你除了成绩稍微差那么一点儿，其它方面都很优秀，其实，我也很想把奖状发给你……可惜啊……为了你的事儿，我都找过周组长，周组长……没同意……”

      萧警官知子莫如父，他也知道儿子的心事儿，总会在儿子沮丧的时候来安慰他。每次期末考试后，都要带他去玩点儿有意思的事情，让他能放松心情。

      他总说只要努力过，结果是什么就不重要了。他也上过学，就经常拿保尔柯察金的那段名言来激励儿子。

      和儿子聊了几句后，萧警官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挨着李阿姨，李阿姨正在看电视剧，萧警官就陪着她看，有一搭无一搭地时不时说上几句评语。

      李阿姨凑过来，问萧警官考试后给儿子准备了什么节目，萧警官说：“这次可真的是个大节目，场面可是极其宏伟壮观震撼的。”

      李阿姨用手打了萧警官一下：“快说，别那么油腔滑调的。”

      萧警官：“尔附耳上来。”

      李阿姨把耳朵附上去，萧警官小声地告诉了她。李阿姨十分惊讶：“啊？真的？那，我也要去看看！”

      这个时候，蓝蓝和大懒猫都很忙，忙着伺候小猫和小狗睡觉，自打家里来了这小毛球，好像家里的气氛也温馨了许多，大人说话都控制着音量，就好像怕把他们吓到一样。

      蓝蓝特别想让小猫崽和自己一起睡觉，可是又怕翻身压到它，就给小猫做了一个温暖的窝，每天晚上放到床头柜上，她喜欢听小猫的鼾声，特别细密悠长。

      大懒猫没那么细心，也没那么多顾虑，他直接把狗宝宝放到他的枕头上，靠在他自己的头顶上，那狗宝宝几天下来，也习惯了和主人抵头而眠。

      月半弯，风轻柔，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