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话.猪肉失窃案（29~35）

34.原来是这样

      第二天的测试结果挺让人意外。

      到了午饭的时候结果揭晓，竟然是……猪肉的份量依然是不足的。

      这让联合调查组的成员感到不解，按道理说，这两段时间，是作案的最佳时间，可是，从结果看，似乎事情真的不像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现在的案情指向是分为三种，一种是罪犯真的就是利用早上那个短短的五分钟时间，就成功地把猪肉偷走了；第二种情况是，偷盗发生在炖肉的过程中，或者是炖好以后的保温环节，虽然看上去不太可能；第三种情况，就更加混乱，罪犯灵活应变，就像大懒猫说得那样，是不定时犯罪，那就更加无从查起。

      丁主任的头又开始大了，为了不扩大影响，下午他把石师傅请到自己办公室，详细询问了炖肉的过程，逐个炖肉工序一项一项地过滤，最后发现这其实根本不可能做到，每个过程都有不少人能同时看到，或者很容易被别人察觉。

      丁主任头脑之中甚至有一个诡异又可怕的念头浮现：这件事儿就是集体犯罪，是食堂的七位师傅合伙儿干的。在他想象中，一幅场景出现：石师傅招呼大家炖好肉，然后每个人拿出一口锅来，挨个上前，到炖好的红烧肉锅那里，满满地装上一锅，然后掏出大勺子，开始大快朵颐……

      丁主任使劲摇摇头，把这个念头驱散，他知道这种可笑的场景不会在现实世界里发生。

      那么，该怎么办呢？

      下午等放学后，三位小调查员和丁主任碰头，主任问他们还有什么高招。

      蓝蓝先说话：“其实，也别想得这么复杂，偷肉会去干什么呢，显然就是为了去吃的，罪犯偷肉，然后自己吃，说明什么，一个是他自己买不起肉，一个就是想白白占公家便宜。”

      大懒猫说：“蓝蓝你这个还是太复杂了，明天，请几位校工，远远地盯牢了食堂的后门，不管怎么样，罪犯是会走后门的，进来也是后门，出去也是后门，没有别的路。那个五分钟里面，谁进出就逮谁！”

      萧佳世同意：“也不要找校工来盯，不是还有两位校工，每天早上都来食堂帮忙吗？别走漏了风声，我家里有好几个望远镜，明天早上的时候，咱们三个可以在那个时间前后，找几个远处的观察点，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地偷咱们的猪肉。”

      丁主任看小侦探们信心满满地，也来了精神：“这样，我早上躲在食堂的后门外面，那个东面不是有一条绿化带吗？我藏在那里，等贼一出现，就直接抓他。”

      趁着天色还没全黑，丁主任带着三个孩子，到食堂后门处踩点儿，说好了各自隐蔽的地点。

      蓝蓝也有个主意：“我看食堂的储藏室里也有隐蔽的地方，就是那些面口袋的后面，我可以藏在面口袋堆儿里，贼看不见我的。”

      最终的方案是，明天大家都早一点儿到校，六点四十五就各自就位，蓝蓝在面堆儿里藏好，她的身前头上和左右都用面口袋盖起来，就找个小缝隙用眼睛观察；丁主任还是按照他的思路，躲在绿化带后面，随时出来抓贼；大懒猫和萧佳世，一个躲在对面教学楼后身的二楼窗户那里，一个躲在食堂西面操场边上那个很大的落地变电箱的后面，这样里面加外面，东面西面南面都有人，只要贼来就跑不了的。

      丁主任说为了联系方便，他明天会给萧佳世一部手机，先存好了主任的号码，一拨号主任这边就知道了。

      一切都布置好了，一个口袋阵，就等着那个贼自己钻进来。

      第二天是周五，气温骤降，陡然间呼啸的西北风肆虐起来，看风力至少有四级，冬天年前的风都是寒风，刮一次气温就回降下来一个台阶。

      小侦探们都早早到了学校，比平时早半个小时，虽然都穿得比较保暖，蓝蓝和萧佳世在屋子里还好，最惨的是大懒猫，他在西面，变电箱后面无遮无挡，西北风直冲他后背，稍微一动身子，羽绒服的帽子就会被风掀开，他只好蹲下来，用双手紧紧地捂住帽子，险些被冻成了一个猫的冰雕。

      七点钟，物流的货车来了，只听食堂里人声变大了起来，接着后门大敞，石师傅带着校工和师傅们出来，一趟一趟地往里搬运着东西。

      七点一刻多，东西都卸完了，再过两三分钟，那位货车司机手里攥着一把单据出来，他拉开车门，把单据塞到车里，然后躲在货车的东面。

      萧佳世观察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司机，那位司机点着了一根香烟，边抽边不时地看一下手表。

      香烟抽完了，司机又去看表，他再次打开车门，这次他从里面拎出来一个编织袋子，快步走向食堂的后门。他在门口轻轻推开门看了一眼，就闪身进去了。

      蓝蓝看到后门开了一条缝，就仔细观察，她的观察角度小，只能看到有个人从后门进来，跑到放猪肉的台边，快速地翻动起猪肉，因为她面前还有两个面口袋遮挡，她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人的手把挑出来的十来块肉放到一个袋子里，        蓝蓝伸手把自己头顶的面袋子往上推了推，想看看到底是谁。

      那人的动作极快，装好猪肉后就快步往后门溜，蓝蓝的目光只能追到他的背影，发现那个贼，穿着的是运输人员的制服。

      大懒猫用望远镜捕捉到了出来的人，也马上发现这个贼就是那辆货车的司机，这时强劲的北风呼啸而过，他的帽子又被掀开了。

      萧佳世选的位置最好，最先看到司机出来，见他手里的袋子里显然是有东西，就拨丁主任的电话。

      丁主任接到信号，同着杨书记都一下子从绿化带后门跳出来，跑向那个司机，司机看上前惊慌失色，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两位领导就扑倒了他，看不出来杨书记还真有两下子，把司机死死按在地上，双手反扭过来，一举擒获。

      后面是事情，就应该交给大人们去处理了。

      三个小侦探协助大人们抓住了贼，刚刚好回到班里去，那个时候，早自习还没有结束呢。

      中午的时候，三个小侦探联袂去找丁主任，打听事情的后续。丁主任面前时他的饭盒，他挑出来的猪肉还在那里摆着，蓝蓝数了数，是八块儿。

      主任显然刚刚忙完，才吃上饭。他微笑着看着三个孩子说：“你们几个再聪明，都猜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然后主任讲出来的一番故事，让我们目瞪口呆。

      原来，这位师傅是从农村来城里误工的人员，他也没有什么文化和本事，在老家是开拖拉机的。到了城里，顺理成章地当上了运货的司机。

      最近他转到了这家餐饮物流公司，起先一切都正常，就是新年之后，他发现老板进了一批特别便宜的猪肉，进货以后就进冷库冻了起来。等到新年后给单位送餐的时候，他发现每天早上老板都会从冷库里调出来这批猪肉的一些，平均分配到给各个单位的猪肉里面，每个单位的送货里都掺上一些这批特便宜的猪肉。

      他觉得这件事不正常，找了个机会，仔细辨认这些便宜猪肉，以他农村生活多年的经验，发现这批猪肉都是过期的，品质极差。他推测原来老板是以次充好，但是又不敢多充，就在每次送货时掺上一些差猪肉。

      他犹豫该怎么办，按道理应该去举报老板，可是家里经济困难，自己找到这份工作很不容易，收入也比一般的货运公司高一些，这个行业里竞争特别激烈，你要应聘的话，光会开车时不够的，僧多粥少岗位紧缺，都会排很久的队，等到有空缺的时候才能顶上。

      怕失业，又不愿意做坏人的帮凶，他每天早上要给星安小学送货。他寻思不能让这批坏猪肉，吃到学生们的肚子里，那可真是伤天害理了，他就想了个办法，每次送货前，找机会在每块坏猪肉上做上个标记，同时记住总共有多少块儿。

      因为送货要称重的，提前把坏猪肉去掉也不行，他就先按斤两交货，然后再找机会把那些做过记号的坏猪肉再偷回去，他的能力只能做这么多，为了良心做起了偷肉贼。

      原来是这样啊！三个孩子听了都是挺震惊的，蓝蓝恍然大悟：“我说他怎么偷肉还挑三拣四的，随便拿几块儿不就好了，原来他是要把坏猪肉挑出来啊。”

      后来具体的结局孩子们不是很清楚，听丁主任讲是那个老板被起诉，罚了好多钱，还上了征信黑名单，再也不能作恶了。那位好心的司机师傅呢，高校长托一个好朋友，推荐到一家大型的物流，去做了一个运输班长。

      这个故事萧佳世后来也讲给了郝章文听，又问这个案子起个什么标签好，郝章文想了半天，说这个案件的标签用：良心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