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话.猪肉失窃案（29~35）

30.缺失的猪肉

      新年过后，紧接着就是期末的复习阶段了，大约在月中会迎来期末考试，然后再过几天，就要放寒假了。

      1月2日。

      周一中午，丁主任没在食堂里吃，用自己的饭盒把午饭装了，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吃，他管整个学校的教学任务，本来事情就多，觉得化二十分钟在食堂里只做一件事儿，效率太低。

      他用勺子一勺接一勺地吃着饭，手里拿着一份教育局发来的文件在看。他吃饭也很快，一般七八分钟就能搞定，他再一勺去挖饭菜，发现饭盒空了，突然间他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仔细想想，看看手里的饭勺，是米饭少了？不会啊，他亲眼看着食堂十分给  他夹了一个标准块的米饭，一整块儿就是整整二两，那就是菜少了？也不会，他记得大师傅的菜勺也是满满地给他舀了一满勺的。

      丁主任想：那怎么会感觉没吃饱呢？奇怪地很，因为手里还有工作要去完成，他把饭勺往饭盒里一扔，先去忙工作了。

      等到了晚饭的时候，丁主任留上了心，他因为工作量大，经常会加班，就算家很近，每天回家都要七点钟左右，夫人心疼他，问他要不要带饭去学校，他总是笑嘻嘻地回说不用，说学校的食堂虽然晚上不开火，可是每天中午的剩菜剩饭都会有一些，足够十几个二十个人的量，让师傅给热一热就可以了，其实，在学校把晚饭吃了，倒是更省钱。

      夫人说学校里的饭，哪有家里的好吃，主任说那还不是你的手艺超群，做得好吃，夫人被他一夸，心里一高兴，把正事儿就忘了，后来这种情况一多，就随他去了。

       所以基本上主任都是在学校里吃晚饭。

      这天晚上六点半，他又来到食堂里，让主管食堂的石师傅给他热一份饭，石师傅说好嘞，主任你又不回家吃啊，真是工作为重以校为家啊。

      等石师傅把大菜锅里的大勺拿起来，丁主任想起来中午的事情，就说：“石师傅，你就照中午的量，给我舀一满勺菜。”石师傅照办了，给他饭盒里一满勺的菜。

      然后主任自己去拿了一标准块儿二两的米饭，心里想：我再试着吃一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主任这次慢慢地吃，吃着吃着他发现了问题，原来是肉的问题，原先他记得这个菜一勺里面，会有大约六七块肉，有时候运气好，会有八九块肉。现在数了数，一共只有五块肉，这个事儿有些蹊跷啊。

      吃完了晚饭，他依然是好像不太饱的感觉，他找到石师傅问：“怎么最近的肉是怎么配送的？有没有减量？”

      石师傅觉得主任的问题好奇怪：“您不是知道吗，单子都是您拍板的啊，非但没有减，比十二月还多加了十斤啊，您不是说快考试了，要多给孩子们补充补充营养吗？”

      石师傅怕没有佐证，回储藏室去拿来采购单据，递给丁主任看，丁主任负责定制食材的采购数量，每天的肉类订量惊人，因为总共有六个年级要吃午饭，高年级四个班，从三年级往下是扩招到六个班，总共就是三十个班1200个孩子，加上教职员工差不多60人，按照每天孩子100克猪肉的份额，大人们按150克猪肉，就是每做一顿饭要订一百三十公斤猪肉，进入一月后，丁主任和高校长打了招呼，多加了十斤，每天按一百四十公斤来订。

      伙食的食材是找一家餐饮连锁公司订的，连上各种蔬菜水果，早上七点钟，都会有一辆货车送过来，由食堂的师傅和校工们来接收。

每天如此。

      丁主任看着手里的订货单，眉头紧皱。他招呼石师傅到菜锅那儿，从旁边的桌子上抄来一个大海碗，让石师傅慢慢舀一勺菜，石师傅不明所以，㧟了一大勺倾倒到大海碗里，主任拿来 双筷子在海碗里翻动，还是只找到了五块肉。

他让石师傅从肉多的地方㧟了四五次，只有一次是七块肉，两次六块肉，两次五块肉。

      石师傅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故？主任问他有没有觉得好像肉比以前变少了，石师傅说没觉得啊，他歪着脑袋琢磨，然后跟主任说：“我知道了，我们食堂里的师傅，也是从锅里拿肉，不过我们饭量大，每个人不够就再拿，吃饱为止，所以不会觉得少了什么。”

      丁主任想想也是，老师们和孩子们都是只给一大勺，师傅们却是随意捞的，他们就没什么吃不饱的感觉。主任摇摇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和石师傅约好，第二天早上他会过来看看再说，让石师傅先什么都不要和别人讲。

      石师傅是学校的老人儿，在星安小学已经超过十年，是值得信赖的，那么，只能是实地考察一下再说了。

      第二天是周二，早上，七点二十到七点四十的早自习一结束，丁主任就来到食堂，同学们接下来是早锻炼时段，八点钟第一节课，丁主任有二十分钟的空档时间。

      丁主任进了食堂，看到几位师傅分别在处理菜蔬及调料的制备，石师傅是食堂的大师傅，他见到主任就迎上来，拉着他到储藏室里。

      储藏室其实不算大，只有四十平米左右，左边是粮食米面，一袋一袋摞起来，差不多一人来高；右面是食用油和各种调料的架子，葱姜蒜也摆放在这边。

      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张大台子，长三米宽两米五，这张就是切肉的台案，桌上有切肉的大案板、各种大大小小的刀具，分别用来切肉、剔骨、断骨、削筋、去皮等工作，还有两台专门绞肉馅儿的机器，两台削肉片的机器，是削羊肉片用的，另外还有一台机器丁主任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就问石师傅，石师傅说是用来压肉脯或者做丸子。

      在大台子后面，有三个大缸，一个腌肉，一个做酸菜咸菜，第三个形状比较奇特，高度才四十公分，但缸口很大很宽，这个主任倒是认识，是用来和面和发酵用的。在缸的两侧，有四个大冰柜，用来储藏那些需要低温保鲜的食材。

      比如每个春节的初五，老师们会回学校聚餐，不回老家的师傅，会回来做一次饺子，北方的风俗是初五一定要吃上一顿破五饺子，辞旧迎新，保佑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因为这个活儿每个师傅都会，所以只要有两个师傅在，就能应付。到时候如果老师们都回来，一次要包差不多两千个饺子，吃不了的兜着走，拿回家接着吃。

      丁主任看到大台子上，摆放着今天送来的猪肉，就走过去，他看到好几十块肉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他印象里觉得应该是用整猪或半扇猪，问石师傅：“来的都是这样一小块一小块的？”石师傅解释说因为炒肉都是用的猪的前臀尖，而每头猪只有四个前臀尖，所以切出来就都是一块儿一块儿的。

      丁主任又问石师傅：“肉来了以后，你又称过份量吧？”

      石师傅：“对啊，肉是先进来的，送货单和订货单上我都要签字的，签字前称过份量，今天是一百四十公斤零三两，好像每天都是多三两，我估计是两边的秤不太一样，不知道那边的更准，也说不定是咱们这个秤不太准。”

      丁主任心算了一下，三两，误差才150克，占到一百四十公斤的1%多一点点，就算差三两，实际也没什么区别，何况还是多三两。

      他点点头放下了心，肉的份量是没问题的，他又去看看菜蔬那边的情况，就回办公室了。

      到了中午打饭的时间，丁主任让石师傅找看着肉多的地方，给自己满满一大勺，然后照常回自己办公室去吃。

      这次他认真地先把肉都挑出来放到饭盒盖上，数了一下一共是七块。等吃完了这顿，丁主任还是感觉到欠一点儿，因为上个月的印象里，时不时会有八九块的时候，所以丁主任认为还是有问题，他坐在椅子上反复寻思。

      他想：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呢？突然食量大增所以觉得吃不饱？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性，就跑去食堂找石师傅，问他切肉会不会每次的大小不一样，石师傅肯定地说不会，因为切肉块的大小标准都是早就规定好的，一直按照六分宽六分长的正方形去切，所以大小是基本一样的。

      丁主任心道见了鬼了，那就不是自己的感觉不对，大小一样，而数量不一样，那就肯定还是猪肉变少了。

      这个事儿可不小，他出了食堂去找高校长。

      找高校长之前，他想起来之前萧警官说的侦探兴趣班的事儿，那张表格正好也需要高校长签字的，就回办公室把那张表格翻出来。

      正要出门，高校长一推门进来了，说是路过就来看看，因为他马上要外出，来问问主任有什么要签字的先签好。

      主任看着手里的兴趣班申请表，就递给校长，校长弯着腰给签了字，还笑着问主任：“正好，你把萧警官的儿子叫来，把表格给他，让他带回去给萧警官，让他知道教案大纲怎么填，详细的课程表怎么制定，这个表格里不是都写清楚了的。”

      丁主任马上打电话，让艾老师通知萧佳世，到丁主任办公室来拿表格。

      这件事儿处理完了，高校长问还有什么事儿？丁主任想起猪肉的事情，就把自己的怀疑述说了一个大概。

      高校长不笑了：“你是说有人偷猪肉？”

      丁主任：“我确实有这个怀疑。”

      校长严肃起来：“如果猪肉是在校内被偷了，那不就是说咱们内部人员干的？”他坐到丁主任对面，两位领导就这个事件，讨论起来。

      过了一会儿，萧佳世的身影在敞开着的门口出现，他进屋后，分别给两人行了少先队礼：“高校长好！丁主任好！”

      两位放下猪肉事件不提，好好叮嘱了萧佳世一番，而且又大大表扬了他几句。

      萧佳世拿着表格，转身离开办公室，他出门的时候双目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