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灯塔称老等山　县委委员忆从前　

　　福兴屯育多壮士　红色江山初梦圆

　　李步客说：“到咱们地界了”，一语提醒了裴成春。这哪里有老等山呢？不分明是那年陈瞎子引领我们姊弟四人来薅稻子挣大米；参加农民夜校学习班的复兴屯，“松东模范学校”遗址；两期军事训练班，第一次农民暴动导火索的北林子；北满中国共产党发祥地；吉林（江对岸）富锦人唤作老灯塔的高地吗。长脖老等栖息地的江湾离此一百八十仗远呐，二流文人牵强附会叫出来的地名。

　　姥姥上辈人说：老罕王进北京，将发祥地松花江右岸（包括第二松花江）称作吉林。祖地沿途建数座宁古塔，直达鞑靼海峡、库页岛北端头上。后经吉林‘三杰’奏报朝廷，擗画松花江之左龙江（额尔古纳河）流域，包括呼伦贝尔，大、小、外兴安岭，贝加尔湖。区别于松花之色为黑龙江总督统。历史演变为省治。那么历史原因依兰、桦川、富锦、绥远、同江、饶河、穆棱、密山、虎林、宝清、宁安、勃利开发相对较早。便有了兵屯、官庄、旗地、京旗屯田、民地。

　　舟楫时代需要，吉林省人选择这置高点。建一座灯塔，官庄有人负责，应期点亮。那时还是莽莽苍苍，藏龙卧虎的黑龙江地界。随着航标的革新，逐渐被淘汰。没成文物，时人口传而已。这里还是一片大森林，乔灌丛生，湿地连绵。有江无防，历来江洪、山洪，大小洪水都可泛滥成灾。

　　民国初年，在江浙财阀、美国五大火犁公司、近代农业影响下。军阀政府羽翼吴俊升、万福麟做起了发财美梦。霸占了梧桐河下游左右两岸黑土地，据为己有。正值日本将朝鲜国已变成了殖民地，大批亡国奴流入东北。故有韩人协作，办起了农场，有名的“福丰稻田公司”。才引来能人‘罪犯、亲信’李福臣，委任为汤原县治水官员，大搞江堤建设。许多朝鲜无家可归的侨民，苦役。

　　几年光景，大木采伐一空。剩下的柞桦林子砍柴，“二房东”还控制，勒索卡要。引发农民暴动，驱逐了二房东。正赶上吴大舌头，也跟随主子张大帅被炸而死。共产党引火民众觉醒，便开始了第一次土地革命。江堤也渐渐成型、升高。

　　闲言少叙，裴成春看到老等山一片生机的六军最后根据地，明白过来了。因为许多战将都是在这里走出来的。金相奎、马德山、徐光海、张兴德、吴玉光、宋乃镇、李云峰等等。都是福兴村办夜校，两期军事训练班学员。又是二师师长张元福农民思想促使，大地主出身的思考。太平川之狐深谋远虑的‘三窟’之一。必要的时候不至于饿死的意识。张兴德、徐光海团，秘密经营起来的营地。既能种庄稼，打鱼，还有大片的苜蓿草，牧地。最坏的打算可屯垦，化作‘水泊梁山’。

　　现在有省委领导成员，总指挥在此坐镇。正是打活草的时候，战士们不失时机的抢收饲草，晾干。二十多把铡刀不停的切碎，储备。倭瓜、土豆、橡子、榛子、酸吧浆便可充饥。

　　徐光海领大姐见张指挥。

　　“报告首长，我将裴成春15名战士带回，向你报到。回来晚了点，请指示。”

　　敬礼、握手。

　　“回来就好，四块石之战及辗转行程，在太平川建立敌后武工队的动向，详细情况都知道了。不是怕你不回来，本部离了你真不行。你们八位女同志由金博文安排好好休息几天，有重要任务交给你。你的凝聚力，说是东北抗日联军命脉也不为过。成立留守营，守护六军根据地，和教导队徐广海连并肩作战。守护好这条根基，省委确定大部队准备转移，开辟新战场。”

　　“我也要求随大部队西征，请批准。”

　　“我批准不了了，这事是省委会议研究决定的。同意也得服从不同意也得服从。”

　　“是。”

　　“都过来吧，正事谈完了。你们天天盼日日想念的裴大姐来了。和她介绍介绍，熟悉熟悉老等山情况吧。”

　　呼啦一下，进来几位女同志，金博文抢先一把抱住了士别三月的裴姐，热泪盈眶，大家问寒问暖——。

　　“哎呀妈呀，首长啊！还让我们给她介绍介绍？姐是这里的元老哇，比我们知道得多的多，我阿玛尼的亲密战友。啥不知道，你快走吧，俺们姐妹有话说。”李德说完这话，不惜外的把张寿签推出门外。

　　说说唠唠，女人话题。欢声笑语，特别是李繁，燕子一般唧唧喳喳。有大姑娘般的羞涩，还有小姑娘似的欢快。

　　金博文：“有对象了咋的，这么欢实。”

　　李繁：“啥呀，大姐回来谁不高兴。”

　　李德：“那你脸红啥呀。”

　　……。

　　这里的条件还是挺好的，张兴德、徐光海在张元福思想影响下。回到故乡，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修复了那些老房框子，旧房碴子，造了许多地窨子。哩哩啦啦好几里地，外表还像以前的福兴屯，高丽营。飞机经过，侦查也看不漏是军营。捡了一些紫花垄（撂荒地），种些早熟庄稼，成了好几千兵马的六军的家。十几个团战士隐蔽在周边的秘密树林里，指挥部藏在这里，很安全。

　　夜光下，房子小炕大上边睡一帮女战士，叽叽咯咯。裴成春行李也没解，在中间，一边李德一边李繁。铺一床毯子，盖一床毯子，悄悄交流着秘密。

　　……

　　大姐：“真谈恋爱了。”

　　李繁：“算吗？”

　　大姐：“那你问她吧，我哪有资格说这话。”

　　李繁：“在太平川再呆几天好了，能看看姐夫啥样。”

　　大姐：“别提了，你告诉告诉她谈恋爱起初什么滋味。你怎么把保和划拉到手的。我算强拧的瓜成童养媳，别笑话我，这方面一辈子算完了。别着急，你还太小，得好好挑挑。光好看不行，还得写字好的。你看她多有眼光，不光会写字还会拍电报。万里挑一，模样也不能当饭吃。”

　　李繁：“俺俩一见面就脸红，抹不开。他也不吱声，傻瞅。给我写纸条，我也不认识。开会一唱歌他就光会拍巴掌鼓掌，比别人多鼓两下子。”

　　李德：“哎呀妈呀，这小孩可了不得了。谁给你多拍几下巴掌都留心了，还不承认呢。”

　　大姐：“正常现象，不过你确实还小。不是着急的事，差不多了让我看看。”

　　李德：“咱俩都没有妈，姐就像咱妈。说实在的，于老师俺们俩最后定妥就是姐拿的主意。那时多少男的跟我好，都比他官大、有钱、个大。”

　　大姐：“别说了，睡觉。年轻人多好，咱死了那辈子在托生吧……”　

　　两宿一天的时间，晚上三姐妹被窝里唠这种磕。白天，簇拥着逛福兴屯，忆旧、瞻仰老灯山。如数家珍，看见战士们打下的一堆一堆活草。女同志们不懂，她告诉大家：“这苜蓿草、囖豆秧可是好玩萦，马的好吃嗬。好几百匹战马没有草料，一日三餐。不吃饱肚子，行军、打仗，能听呵吗。人饿急眼了都能吃，可以度命。”

　　松东模范学校遗址，更是许多美好记忆。都美滋滋讲起了自己知道的故事。

　　李德：“我上小学二年级，吃的穿的不咋好，感觉可高兴了。老师可好了，李英根教唱歌真好听，长得还好看，特别崇拜。先头嫁的那位还挺好，革命牺牲了。后来嫁给那么个玩意，官可不小，叛徒，白瞎英根姐了。”

　　李繁：“我都记事了，她和我妈挺好，经常上俺家吃饭。后来让裴书记给她调走了。姐你说咱朝鲜屯姓李的姓裴的真多，哈。”

　　裴成春：“可不是咋的，不知是真是假。据说一千年以前是一家，唐朝薛里征东，樊梨花带过去两员大将。繁殖的后代，就有了裴李不分家之说。

　　这旮沓五年三涝，‘三年不长大水，巴拉狗儿都能说媳妇’。抗日战争爆发了，你阿爸领你两个哥哥参加抗日联军。裴书记把你们娘仨，安排在完胜和李银根媳妇一个屯。由李家粉坊照应，生活才有了保障。”

　　转向李德：“你妈进了县委，职业革命者。工作需要，你们祖孙三代转移到七号屯，火车道西。修铁路废旧工棚子，还有几户人家居住，挺隐蔽。五年前八月节，你妈和一帮革命干部开会被抓，活埋十二烈士。她想出办法救了我一命，我就把你和奶奶娘俩，走半宿黑道，领到完胜屯她们家。现在还睡一个被窝，你说咱是啥关系？”

　　……

　　因为久别重逢，夜里唠嗑时间长。早晨就不愿意醒，新到任的留守营长忽的坐起，扒拉李繁：“吹口哨、出操。”

　　刚列好队，就听到有人喊：“报告营长，有紧急情况请示。”

　　原来是张兴德带一个小队出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在公义勇获取一批油布、缐蔴。撤退时，与追赶的日伪军激烈战斗，为保护西征重要物资。受重伤，壮烈牺牲。奄奄一息时对战友说：“我想埋在父母坟脚下——

　　“人是抬回来了，请指示。”

　　新上任的留守营长第一件公务，也是义不容辞。不容再请示、汇报，当时拿定主意。

　　毅然决然：“抬到他说的地方，搭帐篷，设灵棚，准备开追悼会。何时安葬，我想法这样的英雄、烈士得大发丧，老令，停灵七天。现实，根据情况再定。你小队指战员和俺们仨（福兴屯后代）及亲属，轮班守灵。”

　　命令：“文书许贞彬和刘排长、沈英信，发通知六军上下战友遗体告别。安排个秩序。”

　　“李德、徐光海，他的情况你俩都知道。协助金秘书长起草悼词。”

　　“金秘书长，请你协调总指挥和张元福师长。确定致悼词、主持追悼会领导人员。”

　　“陈瞎子不在，曙华同志踅摸一位阴阳先生。”

　　“其余同志把逝者放在老牛车上，送英雄上老灯台山。按我们的民族风俗。”不必细表。

　　抗日战争时期，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成千上万葬礼千奇百怪，这里的简单叙述。只说明六军最后根据地的生态，裴成春的工作方法。

　　完成安葬后她又带领大家脱坯，脱了1938块，谁也不知道这是干啥。又抠来一堆石头打底，原来是一九三八年七月十五日（鬼节）造了一座土庙。里边供奉这里走出的烈士牌位，中间是李春满。左右依次裴治云、金成刚、宋乃镇、马德山、张兴德、金相奎、李仁根……二、三十位。

　　后来农垦人，把这里变成了展览馆。

　　怀着悲痛的心情，用鲜血染成的油布、缐蔴。捻麻绳、缝口袋，做马背垛子。为西征部队准备了好几百件防雨、防水必要物质。

　　三批人马，恋恋不舍的挥手而别，难舍难分的样子。

　　建军就有她的早期县委委员营级军官，坚定地抗联战士，裴成春思考着一个问题。六军咋就走到这一步了呢？是日本鬼子太厉害吗？军长败走苏联被扣押，四个师长死了俩。五六千人的正规抗日联军剩几百。原来赵尚志在，夏云杰在时是越干越多，轰轰烈烈。现在是越干越少，还得远走他乡。最敬仰两位首长赵尚志（总司令），崔高丽（引领他入党的人）你们在哪里？小兴安岭西边怎么就变成西荒了呢，那不是黑龙江省腹地吗。

　　崔高丽建党时教导我们的初心，李春满、裴治云两届县委作到了。选拔朝鲜侨民革命者输撒各地建立农庄、村屯。现在嘟嘞河、梧桐河、格节河、汤旺河、无风浪三条河（巴浪河、丹青河、舒乐河）、通河乃至安邦河建起朝鲜屯一百也多了。中共汤原县委经营多年，到处都有抗日救国会。形式上被取剔，能连根拔掉么？有了这些活思想就想找高人问问。引出不可弥补的损失，且听下回分解。

　　抗日联军故事多　解释不清写小说

　　成春之辈多高尚　时代长风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