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她不是唯一的一个把斯特拉斯博格看作父亲一样的年轻演员。不过她可能是唯一的一个自己的亲父亲是个演员的人。她爸爸出于职业与个人原因,对“方法”深恶痛绝。亨利第一次与“方法”相遇是在排练《两个人玩跷跷板》时,当时导演阿瑟·潘和同片演员安娜·班克洛夫特在即兴表演的一个片段中,极力要使他发掘角色间关系的“没言明的内容”。这种思想对于他而言是格格不入的。首先,他当演员就是为了逃避而不是寻找尤其不能令他满意的自我。在他很少有的几次详谈戏剧理论中,有一次是正当简开始学习那一年,亨利明确表明他距“方法”有多么远:“大部分人会立即发现事实与直截了当,剧场内外都一样。这并不是说一个是说一个演员必须始终演他自己。只是他不应该在扮演角色时丢掉自我。他应该永远主宰自己的情感……。登上舞台不应该成为不像人那样去行动的借口。”
简回到家中兴奋地复述李·斯特拉斯博格的话,亨利则斥之为十足的“胡说八道”。简无时不在讨厌阿芙德拉,便报之以搬出家门,住进了公寓,与MCA的头目朱利斯·斯坦的女儿苏珊·斯坦住在一起。
简来势凶凶地投身于表演,使亨利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她靠香烟、咖啡、戴克斯德林以及草莓酸乳酪过活。当时也在剧团的演员乔治·皮帕德说,她像个“在水底下行走而又永不露出水面”的一个人。她还担心自己的面颊使她“看起来像只金花鼠1一样”,她开始逐渐依赖于利尿剂来减肥,以达到消瘦的目的。她找到了一个代理人,待聘模特以补收入之不足。当时她的照片显得是个寻求黑暗而豪放的生活并且脾气暴躁的人。她的脸怎么看都一样,那是一张以双眼为中心的几何图形,斯特拉斯博格从那双眼中看到了具有迷惑力的恐惧。那张脸是受惊的动物的恐惧伴有浮现出来的淫荡之色;那张脸揭示出其内心燃烧着的矛盾情感的熊熊烈火。
一九五九年初,简开始经过艾琳·福特代理人得到由超级模特苏吉·派克领导的工作,每小时收费约50美元。她开始出现在杂志上,有一次出现在四个封面上,其中有一个是《时髦》杂志上的头版照,她穿着金黄色紧身衣。她在演员工作室完工后,常常等在报刊亭边,观察人闪拿起杂志看到她的脸时的反应。
做下一代方达的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简开始发觉,她与父亲的联系,既可以是包袱,也可以是财富。比如说,她在英国大导演泰隆·格舍里面前试听发音之后,他看着她,问道:“除了当亨利·方达的女儿外,你还干过什么?”后来将成为简在电视片《玩具制造商》中的导演丹·派特利看到过她第一次试镜(与《草原之光》的沃伦·拜蒂演对手戏)为她那样像她父亲而吃惊——就好像是在观看一个女性在扮演他——而这是个需要克服的巨大障碍。
她显然深赋天才,而内心深处却存在等待去填充的几乎是可怕的空白。斯特拉斯博格名下的同学亨利·杰格隆说:“我当时进了赛林格,对谁骗人很是感兴趣。我记得,简与一个同伴为斯特拉斯博格演一个场景,那人很能骗人,而简则以其人之道不还治其人之身。事后我斥责她是个骗子。不过我后来发觉,她只是吸收别人给她的东西,并且这就是她的为人之道。如果有人对她非常实在,她则也以实在相报;如果有人欺诈,她也欺诈。”
认为简·方达在提到父亲的形象已经使她同学间人人相信的陈词滥调。她在戏剧圈里结交了许多年轻男人。其中一个回忆道:“她等在那里刘男人勾引,反过来她又勾引男人。不过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你赢得了她,至少是暂时赢得了她,你会有一种感觉,以为她在希望你能控制她的一生。在此期间认识却不了解她的饮食无节制的历史的另一简很不定性,渴望爱情,恨不得把你整个儿吞下去。”
不久,她就和亚历山大·山迪·怀特劳建立了长期关系,他二十七岁,比她大六岁。怀特劳是名苏格兰军人的儿子。他在欧洲见过大卫·O·赛尔兹尼克,即按他的建议来到纽约搞制片,进入了电影行业。他入演员制片厂时结识了简。他们浪漫地走到一起后,她把他的事儿告诉了父亲。亨利做了些调查,告诉她,他之所以不同意怀特劳不单是因为他们的年龄差别,还因为据查他与一个有夫之妇有关系。“当然,亨利的反对,”怀特劳说,“使我更离不开简了。”
别人会认为她傲慢无礼,不过对简的了解使怀特劳发觉她本人是极其矛盾和没有主见的人。她狂热地追求当一名演员,可是结婚生儿育女住在郊区的家中的婚姻生活又极具吸引力,尤其那是一条布鲁柯·海沃德已经选择了的道路。怀特劳问她,既然她没能拆除她的约克夏地产的房屋,使得她公寓周围留下了一些小小的肮脏痕迹,她还能指望生孩子吗?他告诉她,她太自命不凡而又不成熟。结婚连想都不要想,并且她也觉得这可能是真的。
【编者按】简敬重斯特拉斯博格就像敬重自己的父亲一样,但斯特拉斯博格与方达的教学观念很不一样,这让简大为恼火,她不顾一切地搬出家,住进了公寓。不自律的生活让简的身形变样,她只能靠利尿剂来减肥,简渴望爱情,渴望被爱,不久便和亚历山大·怀特劳建立了恋爱关系,这一段关系亨利·方达是坚决反对的,因为他发现亚历山大·怀特劳是个有妇之夫,简是个缺乏主见的孩子,面对感情她似懂非懂。推荐阅读,编辑:暗香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