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痛苦的告别
“8.15”大战最后依然以敌军的失败而告终。敌人不仅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没有达到预计的破坏和干扰我军交接换防的节奏和布局,相反还使得接防的东南军区六十七军轮战部队提前介入,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直接跟进,并且点对点与一军进行全面对接,从很大程度上缩短了原先预计的几个月的临战训练,此举可谓天赐良机。六十七军轮战部队广大官兵没想到一到战区,竟然直接参与到一军与敌的最后一场大战,而且打得酣畅淋漓。很多参加战斗的六十七军官兵都认为这一仗参加的太值了,一下子让他们对战争的距离感没有了,原先的恐惧和担忧也荡然无存,大家直呼过瘾。而敌军经过反思,也认识到这一仗对于为即将接防的我军部队提供了难得的学习和适应机会,可谓得不偿失,气得赶紧撤退收兵。据此,一军一年的轮战期以完美收官战划上了句号。
对于一军官兵来说他们可谓胜利在望,快熬到头了,然而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和麻痹思想。在西南军区的协调下,动员了包括云州军分区等三个军分区主力部队,全力配合一军撤离前线,进行短暂休整和补充装备给养,而后他们又陆续重返前线,继续坚守阵地,直到接防部队全面上来后,他们才算真正意义的正式撤退。
要走了,肖鸣这些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父亲肖伯平见上一面,他觉得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好在组织上很善解人意地把肖虹送过去了,让她替代自己和爸爸见了面,这让他感到很欣慰,毕竟见到儿媳肖虹或许比见到自己还要让爸爸开心。
肖鸣与许斌武、曹宏三人在已经是边防三团副团长兼参谋长罗孝富和一军枭鹰战队队长王善奎、教导员邹伟的陪同下,又一次来到三连告别。让他们仨格外放心和欣喜地是,如今章文宏、王启发和江平他们第二代黄金铁三角已经在战火中迅速成长起来,而西南军区更是爱兵心切,处于保护的目的,直接把王启发和江平提拔为排长,章文宏则提拔为副连长,几乎就是肖鸣他们翻版。
那天阳光正午,肖鸣他们在三连官兵的集体陪同下,整装来到烈士陵园,看望牺牲在这里的三连副连长马贵、二排长丁勇彬和二十多名战友。
罗孝富拍拍自己常服肩上的中校肩章说:“副连长,二排长和兄弟们:托你们的福,我还好好的活着,现在也是团级干部啦。我今天也是难得穿一次常服,陪同肖鸣他们来看看你们,他们要走啦。我想告诉你们,我们三连现在已经是军区的王牌连队了,我们……也有了自己的黄金铁三角。我们活着的人一定要像钉子一样死死定在这里,绝不让敌人踏进半步,你们就……放心吧。”
肖鸣、许斌武和曹宏肩并肩矗立在墓碑前,军姿笔挺。肖鸣轻声说:“副连长,二排长和牺牲的战友们,这一年多来,我们和三连早已融为一体,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没有丢失祖国的一寸土地。三连现在已经比我们在的时候更强大,更具有战斗力,我们走的很安心。请你们放心,我们人虽然走了,但是我们早已把心留在了这里,陪伴你们,生生不息,军魂永在。”
在松树坡烈士陵园,一军正在此举行向烈士告别仪式,军区肖伯平副参谋长率领的工作组、前线文工团慰问演出团全体成员,以及一军军长胡又权、政委房忠堂等全体军政首长、各师团军政主官、战斗英雄、一等功臣和部分官兵代表济济一堂,把整个烈士陵园烈士墓园排满。站在纪念碑两侧的是由肖鸣、许斌武、曹宏等一军著名战斗英雄和功臣模范,他们胸前闪闪发光的军功章在炙热的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放眼环顾绿色环绕的山坡,一排排墓碑,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仿佛一队队准备出征的战士一样富有生命。半山腰上最高端,一排崭新的石刻墓碑像一首无词的歌,伴随着雄浑的乐曲在耳旁回荡。这里安葬着三百多名一军牺牲将士,他们是一军至高无上的勇士。
在雄壮激昂的军乐声中,八名礼兵迈着正步把花篮恭敬地摆放在碑前,由肖虹、吴嫣和其他荣立战功的女兵代表手捧鲜花缓缓走向纪念碑,把鲜花整齐摆放在花篮两侧的大理石台上。
房忠堂政委主持告别仪式,他声音颤抖地说:“亲爱的战友们:你们把壮丽的青春献给了……祖国的南疆,献给了伟大的时代。你们……无愧于天下第一军的勇士和英雄!你们……是我们的光荣和骄傲,我们会永远记住你们的英名。”
胡又权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霸气,他满眼都是疼爱,一句话没有,默默地围着纪念碑走了三圈,转身刹那间已是泪流满面。回到原位,他仰起头任凭泪水尽情地流淌,这无言的哭泣,是一名铁血雄风的军长侠骨柔情的真实流露。他的举动深深感染了一军全体将士和参加告别仪式的军人们,每一个人都跟随着这位一言不发却胜过千言万语的主帅一起哭泣。这一刻耳旁只有轻轻飘过的礼乐。许久,胡又权才大声呼唤:“战友们,兄弟们:我以你们为荣,作为你们的军长,我……为你们骄傲,全体都有:敬礼!”
广播里大声响起雄浑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前奏曲,慰问演出团的演员们伴随着嘹亮的乐曲大声高唱:“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地队伍……”
肖鸣在队列里含泪高唱军歌,用朦胧的泪眼扫视着那一座座墓碑,脑海里闪现曾经并肩作战亲密无间的战友们一张张灿烂的笑脸:马贵、丁勇彬、黄海军、姜建飞、王博、吴辉、韦小鹏、傅秋涛、李启明、汪顺强、沈书延、王宝贵、路刚……还有许许多多用生命的付出换取祖国安宁的烈士,他们是祖国和人民的功臣,与日月同辉,山河永存!
【编者按】 一年的论战即将结束,一军的将士们到烈士墓园举行告别仪式,这里埋葬着在战场上牺牲的三百多名一军官兵。战争是残酷的。胡又权军长、房忠堂政委讲话,并和官兵们一起向烈士墓碑敬礼。随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声,肖鸣在队列里含泪歌唱,脑海里闪现着战友们的脸庞。安息吧,战友们,这些活着的战友会来看望你们的。推荐阅读。编辑 宋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