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布鲁柯·海沃德也在维沙尔,不过亨利坚持不让两个姑娘住在一个房间里,因为她们都处于野性的青春期。布鲁柯注意着简,惊奇地发现,她很少上课,并且时不时地参与性行为,这使得她“惹人注目”,惹得人闪把她叫作“什么都干的姑娘”。发现男人们喜欢她,可能并没打破简的不安全感,不过还是给了她从来没有的力量,一种用来招摇过市的力量。“她平易近人是出了名的,”布鲁柯·海沃德说,“那大半是玩笑话。”
后来娶了布鲁柯的小说家米切尔·托马斯提到简时说:“她一晚上和两三个家伙出去。她就是这么一个长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姑娘,很容易想象,耶鲁寄宿学院里,心中只装着她的小伙子们闹腾得热闹非凡。她有些不男不女的。这在当时是具有竞争力的表达方式。”据说她打破了最后的禁忌——在耶鲁大学秘密组织骷髅协会开会的地方发生性关系。
她发现可以利用父亲来作为她过火行为的借口。有一次,与一个男孩在一个周末擅自离校,事后她准备好了令人垂泪的辩解,以面对她知道肯定逃不过去的校长。不过还没等她大势发挥她那套精心编造出来的故事,那人却说,他理解,她的父亲刚刚第四次结婚,使她在精神上深感失望。
“尽管亨利沉醉于他的新婚这喜之中,却仍然像只鹰似地注视着她,”米切尔·托马斯说。简常在周末外出后编造一些骗人的谎话。不时地往家里打电话,使父亲相信她真的是与为她安排的女朋友呆在一起。不过她已经厌烦了所有这一切诡计,在一九五七年秋告诉亨利,她想去法国学习艺术。他极不情愿地满足了她的要求,把她安排在由一个老修女办的女子寄宿学校住宿学习。简不喜欢那个学校,因为那女人想“完成”她的任务,教她们如何举止和礼貌的谈吐艺术。几个星期后,她不再见那修女,不再上什么艺术课了,而那课程正是她出国的表面原因。她一头扎进“左岸”里去,那里的食客们企图重建二十年代的移民生活。她与《巴黎评论》周围的人们外出闲逛,使她得以加入城市中生活放荡不羁的团伙之中。
有关简的所作所为的遥传终于让亨利听到了。他对她的欺骗手段深恶痛绝,命令她圣诞节回家。她回到了纽约,气哼哼地在家住了下来,欣赏着柯芙德拉任意摆布她的父亲。元旦一过,她开始上艺术与音乐课。可是听到想画出名画或者谱出名曲是要花费一生的努力时又大吃一惊。
是这个家该转变的时候了,一代保护人的更叠已经来临,不过简和彼得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不太清楚,因为他们没有把握,并且知道,他的职业之钟仍然在运转《十二个愤怒的人》取得了重大成功,不过经济上并非如此。一九五八年,他演话剧《两个人玩跷跷板》,自己投入二万美元制作,利息为百分之二十五。这又是他一连串百老汇的成功演出中的一个,不过他却不喜欢,因为他觉得为同台演出的安娜·班克洛芙娜打下手;还因为他的角色(一个住在纽约的受压抑的内布拉斯加律师,“那种从声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卡油的家伙”)有点太地道了。他与剧作家威廉·吉布森合作过,他对吉布森大失所望。在首次演出的那天晚上,他在起居室朝他嚷道:“滚你的蛋吧!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你了。别再跑进我的房间祝我好运啦!你根本就没用!”
与阿芙德拉的关系有时也令人鼓舞,不过对处于困难时期的他,仍然无济于事。在社交上,为了他们二人,她有无尽的向上爬的力量。她为举办一次温莎公爵夫妇要参加的晚宴,她租了一整房间的新家具。晚会后第二天又叫了一辆搬家汽车把家具还回商店去。她早已从移民团伙中走进了纽约精英之流中去,其中将大有作为者是杜鲁门·凯波蒂。
“作为新的方达夫人你有何感想?”他与阿芙德拉见过几面后问道。
“还好,”她答道。“他人挺招人喜欢的。”
“任何把丈夫叫做招人喜欢的女人肯定只想着自己。可能你正是他所需要的。”
“我不知道他需要什么。”
“谁都需要点什么,”凯波蒂慢吞吞地说道。“方达需要学会诚实。”
“他本来就很诚实,”阿芙德拉反抗道。
“他是个卑鄙的狗杂种。你则像个想把他的一切都居为已有的女人。”
这是个严酷的预言,这预言的念意要经过几年才能显示出来。
一九五八年夏,亨利又想重操电影旧业,在马里布租了房间了。简和他一起住在那里。阿芙德拉开发南加利福尼亚的高等社会之时,父女二人重新建立起了与电影领地的关系。他们海滨之家的隔壁租给了李·斯特拉斯博格,他是演员剧团的头头,对美国戏剧具有深刻的影响。他的女儿苏珊也在那里,她在百老汇的演出《安娜·弗朗克的日记》中扮演主角,将要和亨利一起拍摄《一心想当演员的人》。
简和苏珊年龄相仿,同样都被至高无上的父亲管束着。她们成了好朋友。简讲了她的窘境——二十岁上一想到人生之路怎么走就越来越没有信心。她对一切想干的事都烦得要死。有一天,二人正在海滩上聊着天,苏珊突然说道:“你干嘛不当个演员呢?”这个问题,简以前自己从来没敢提出来过,总是担心答案会是因为她不漂亮,或者不太聪明。现在她心中想道,真的,为什么不能呢?她想干什么还不一清二楚了吗?尽管她从来没承认过。
她把这话告诉了亨利,他对他的下一代也把赌注下在了好莱坞事业上深感不安。“你真想象吉米·斯蒂沃特的女儿演《联邦调查局的故事》那样演戏吗?”他问道。可是简固持已见,托苏珊安排见她父亲一次。简前往斯特拉斯博格的海滨房屋,用了好长时间和他谈话。谈话结束时,斯特拉斯博格邀请她当他的学生。“使我收下她的唯一东西是她的眼睛,”他后来回忆道。“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
【编者按】为了报复方达的多次婚姻,简的私生活混乱到没有章法的地步,父亲亨利也拿她没办法,这个家何去何从?应该改变这个家的现状了,至于怎么做简和彼得没有办法,凯波蒂一针见血地指出:方达需要诚实。简在与苏珊交流后下定决心要当演员,她的愿望在斯特拉斯博格那里得到实现,因为斯特拉斯博格欣赏到了简眼里的恐慌。推荐阅读,编辑:暗香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