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四十一、公司变故,魏子明请邱达出面
秦洛丹果真一去没有回来,她把什么都交待了。魏子明也被叫去问话,好在秦洛丹不法的勾当大都瞒着他,并且全部承担下来,他侥幸没事了。可是接下来,他却操碎了心。秦洛丹有自首情节,为了让她少判点刑,魏子明要积极帮她退还赃款,没有一点含糊。两个人虽然离了婚,魏子明却没有一点的轻松。因为生意上的流动资金都被季世炎挥霍了,秦洛丹留下个烂摊子,让魏子明举步艰难。由于他平时不上心,再加上秦洛丹的管控,他不了解生意的全状。现在,他一个人一方面要维持着生意往前走,另一方面,还要去清账退钱,整天如同停不下来的陀螺,被人鞭打着转,接应不暇,心力交瘁。魏子明不知道,其实还有一场阴谋在慢慢地向他走近。那就是洪力世看到他们的现状,料他没那两下子收拾残局,暗暗图谋怎样才能把他们的生意侵吞掉。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薛竹早看出了洪力世的心思。她再也看不下去,再不想助纣为虐了。她要离开鑫光公司,但往何处去呢?依她的精明,她不会让自己没有退路干晾着,她为什么总是有意地帮助魏子明,是看出了魏子明的生意大有前途,而且魏子明还仁义,不会亏了她。再加上魏子明已离了婚,秦洛丹也向她亮了底牌,这个钻石王老五,她现在可以无所顾忌地帮他做事了。
薛竹及时地找到魏子明。把洪力世的阴谋统统跟他说了。魏子明经过这场变故,本已心灰意冷,只想把残局收拾完,出于各方面考虑,勉强维持就算了。或者把生意包出去,每年领取承包金就行了,再也不要提什么发展的话。听薛竹这么一说,他气极了,这不是趁火打劫吗,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他赌着气说,让他做梦去吧,他想看着我倒,我偏不让他看到,就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是生意扔给外人,他也别想得到半分。薛竹劝慰道,你光说气话不行,还是得想些具体的法子,他马上就会对你处处使绊子的。魏子明陷入了深思。薛竹看他不做声,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来。你要是真想摆脱他,就要有自己的公司,一定要把加油的资质和残油回收资质从鑫光公司独立出来,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你这资质现在最值钱了,然后好好干一场,趁我现在还在鑫光公司做会计,我还能帮你这个忙,否则日后真不好说了。魏子明点点头。薛竹看他动了心,又加了一把火。你好好想想,你过去受他的奚落都别忘了。魏子明想了想。把生意独立出来,他是赞同的。但是要好好干一场,他又犯了愁,他没这个心思,他太需要一个好帮手了。怎么?你不想在洪力世那儿干了?他问。薛竹不做声,定定地看着他。魏子明明白了。下定决心,说,行,你能来帮我,我就不愁了,就把资质转出来,让他什么都得不着。晚上,魏子明给邱达家打了电话,立即开车赶过去。
邱达给他留了门,虚掩着,屋内大灯没开,光线阴暗,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酒气。魏子明喊了两声,邱达含含糊糊地应着。魏子明走进厨房,邱达正一个人偎在墙角的小餐桌边喝酒,看见他来,邱达晃晃荡荡地要站起来给他拿杯子。魏子明急忙上前扶住,顺便扫了一眼小桌,只见一瓶已剩半下的二锅头白酒,一盘已分不清什么东西混到一起的剩菜,一把小刀插在半拉萝卜上,几头蒜瓣,几棵葱,一小碟里乌黑的大酱,还有一个破碎的塑料袋里面的烤花生。“来来,子明,坐下来,咱俩喝酒……”邱达耸拉着头。魏子明只好坐下来,双手在腿上支着,向前倾着身子,满面愁容,不知说什么好。“邱老师,你还是少喝点吧。”好半天,魏子明才无奈地憋出这么一句话。“去去去,不多不多。”邱达挥挥手。“师母呢?就你一个人在家……”魏子明顾左右而言他。“她……噢……忙着呢……外出开会去了……”邱达很费事地想着。“不管不管,咱喝酒……”邱达催促着。魏子明只好随意找了个杯子,象征性地倒了一点白酒,看到邱达已有醉意,便不想跟他说事了。俩人端起杯,要碰,谁知邱达先提出来,“呵,子明,你有事吧,先说说,等一下,我要是喝醉了,就什么都记不得了。”“这……”魏子明有些为难。“你看你,跟我还在乎什么。说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巴不得自己还有点用呢?”邱达对魏子明的态度有些不乐意。俩人早不把彼此当成外人,真的不用客气,这一点,魏子明是能感受到的,索性将公司资质需要变换名称,需要在海事局重新备案,需要局长批准,否则下面会推诿,否则原来的公司会不翼而飞等等一股脑儿说了。邱达略一思忖,点头说:“这事是不是就是找季局长说说,他同意了,就能办了?”“对!”魏子明点点头。“行,我去说,这事正常也应该办嘛,现在真是官僚呵,什么都得体现一下权力,你们做生意也真是难,本来可以正常办的事,非得不正常的办。”邱达一口应承,也不问问魏子明为什么要将公司变换名称。
魏子明心中一热,邱达总是这么理解人,在他面前,他从不会感到难堪,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虽然邱达不图什么,可是社会上的办事套路,这人情是万万少不了的,否则把自己的路都堵死了,以后还求不求人呀!“老师,虽然这事不违反什么原则,实际上,海事局确实没有多出一家公司,但毕竟让局长发话了,那么大一个领导,这人情是不能差一点的。”“不用不用,子明,你别把事情搞俗了,我明天就去说,但我可不会给他送钱办事。”邱达的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魏子明暗暗着急,邱老师在这方面真是不开窍,真是说不服他,他不用,别人不一定不用呵,到时候,要是因为这礼没送上去,把事情搞砸了,真是得不偿失呵。“来来,事情说完了,喝酒喝酒。子明,你不易呵,还是我过得自在,随便发发牢骚,‘长叹息以掩泣兮,哀……哀民生之多艰……’”邱达喟叹道。魏子明给自己的酒杯倒得满满当当,一口啁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酒量大涨,每当有解不开的心事要喝酒时,他都像是怀着大无畏的气概去征战疆场。“别别,你慢点,酒不多了,你给我留点。”邱达急着劝道。俩人推杯换盏,不一会儿,酒瓶见了底。邱达要去找酒。魏子明喝得有点急,眼神有点直,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老师,就这样吧,咱俩说会儿话,我就回去了。”邱达看出魏子明心事太重,怕他喝醉,就说:“好吧,咱们屋里说话,我去泡茶,你醒醒酒再回去。”明天邱达就要凭着一张嘴去说事,这能行吗?魏子明急着思忖怎么办。这时,他突然发现厅里的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个书本大小、玲珑剔透的小玉石山子,他走上前,眯着眼打量着玉石山子,倏地,灵机一动,大睁眼睛,佯装仔细端详。这时,邱达泡好茶进来,看到魏子明好奇的样子,凑上前,迭迭连声地说:“这是昆仑玉,质地不够细密,油润不足,就是北京奥运会奖牌金镶玉的那种玉料……要是和田玉的话就珍贵了,和田地区常为冰雪覆盖,产量很少,论克卖的……这块玉的皮色经过人工染色……不是有多么值钱……但是,你看,这上面的图案是‘大禹治水’,微缩雕刻的!……虽是仿北京故宫乾隆年间大玉山子的‘大禹治水’,虽然北京的也是仿台北故宫博物院……但是,这个仿品,丝丝入画……但是,你知道它对我的意义吗?‘大禹治水’,大禹,大禹……”邱达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嘴角发抖,手也有些哆嗦,眼里还噙满泪水。魏子明十分诧异,正待问个究竟。邱达挥挥手,长吁一口气,“以后再跟你说吧,以后你会知道的……会知道的……”俩人坐定,喝了一会茶,气氛有些沉闷。魏子明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老师,你明天去说事,什么也不带,我心里还是不托底,头一回要是办秃噜了,再想带东西去,恐怕就不好使了,我看你对玉挺有研究,明天,你帮我选一块好一点的给季局长送去,咱不送钱还不行吗?”
“唉——”邱达长叹一口气,“子明呵,你怎么还放不下心呢?我哪能白让局长大人替别人做嫁衣呢,本来不想跟你说,现在说出来,也让你放放心。话说回来,这位局长大人也够附庸风雅的,自从上回打交道后,前不久,不知他是心血来潮,还是为退休什么的做打算,写了一篇长长的报告文学让我在杂志上给发表一下,讲的是他和老战友,噢,好像就是那个他未来女婿范沛的父亲,在部队开发‘大三线’时,共同为国防建设做的贡献,比如克服多少多少急流险滩;战胜多少多少虎豹猛兽……我粗粗一看,事迹尚可,文笔欠佳,改起来颇费神的,想一想,你将来说不准还用得上他,就替你先把人情做了,你看我是不是老谋深算呵。就这样,熬了几个晚上,给润色了一遍,发了出去。这事,我没跟思怡和你说。过后,季局长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他和老战友非要请我坐一坐,我推说事忙,和这些官场上的人坐下来喝酒,真不如坐老虎凳呢,这一回,看来得坐坐了,这一下,你放心了吧。”魏子明听完这一席话,羞惭满面,有这么一位良师益友,真是三生有幸,说什么感激的话都是多余的,只有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一辈子也不能辜负邱达老师的这一份情意呵。第三天,魏子明接到邱达的电话,说季局长已跟下面打过招呼,尽管去办好了。这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办成了,魏子明却高兴不起来,他的心情反而愈发沉重,突然感到一阵忧伤和惶惑,像是迷失了方向。他预感着一场风暴即将迎面而来。
(未完待续)
【编者按】秦洛丹自首把一个烂摊子甩给了魏子明,魏子明接应不暇,心力交瘁。洪力世趁火打劫意图吞并魏子明生意,准备投靠魏子明的薛竹把真相告诉了他,为了彻底摆脱洪力世,魏子明又去请邱达找季思怡的父亲季局长。邱达出面,事情顺利办成,但魏子明高兴不起来,他预感着一场风暴即将迎面而来。未来将面临什么样的风暴呢?期待下文。编辑: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