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知，天不遂人意。季世炎这段时间正为钱闹得慌。原来眼看着集团公司的头头们常去澳门赌博。他终于刺刺挠挠地忍不住，也去了几次。刚去时，季世炎揣着小心，试探着，知道抽身而走，凭着手气，赢了一些钱，渐渐地胆子大了，想赢个大的，偏偏来了背时，越想赢越输。季世炎玩的是百家乐，最近一次下了血本，把所有能划拉到的钱都带上了，刚开始，他了200多万。有些得意忘形了。五千五千的小费发给那些侍候他的经理和服务员，颐指气扬的。谁知临走前最后一天晚上，风云突变。那牌局像存心跟他作对似的，他押闲，庄赢，他押庄，闲赢。不但赢的钱都吐出去了，连带来的本钱也所剩无几了。临近第二天早上，他面如土灰，声嘶力竭。全然不顾脸面，把那些发出去的小费统统要了回来，换成小码，零星地抛着，像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怎么也难掩颓势，输得屌蛋净光了。这时，他抓起电话，让家里的出纳想法再给他打钱，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季世炎咆哮着，最后一句是，你偷也得给我偷来，而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在那里。当秦洛丹一个人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季世炎的办公室时。季世炎还是认出了她。他有这个本事，对有印象的女人都是过目不忘的。但他还是有点打不起精神。澳门豪赌伤了他的元气，他正愁着怎样填补公司账上的亏空呢。季世炎斜睨着眼，倒驴不倒架样，气傲地打量了一下秦洛丹，有些奇怪，问：“有何贵干？”“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呵。”秦洛丹银玲般笑了几下，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坐下。看着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颇有些韵味的。季世炎阴郁的心境有些转睛，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说吧。”然后，他重重地靠在老板椅上，定定地看住秦洛丹。“你这人真直爽呵，你看出我是谁吧，我就是上回跟魏子明一起来还你钱——”

季世炎手一摆，打断她，点点头，然后燃起一支烟，深吸了几大口，在升腾的烟雾中眯起了眼。好吧。我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都直说了。秦洛丹竹筒倒豆般，把来意就说了，认为特别重要的，比如好处费等，还重复了好几遍。秦洛丹的话句句说进季世炎的心里去了。他的心里见了亮，暗自庆幸，自己刚落水，还没湿透，就被人拉上岸，真是吉人天相，有福不用忙。但他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得意，活动了几下脖梗。慢吞吞地说：“你做上油品买卖了，这可是大买卖，赚大钱了吧，我看你是个爽快人，你说的倒可以考虑考虑，只是——”秦洛丹一看有门，心中一喜，忙不迭地的，赶紧说：“有话你直说，只要合作上了，咱兄妹们就是一家人了，别藏着掖着，丑话都说前头，以后才不至闹隔叽呢。”“行，我就说说。”季世炎一拍脑门，不想再装了。“咱也别好处好处的，好处你看着给能给多少。咱就明码标价，别整虚的，来点干的，凡是我介绍的客户，我要你销售额6个点，我不管客户欠不欠你钱，你一加完油了，你把我帐算清楚，一把一利索。”秦洛丹快速盘算一下。他要得有点高。但转念一想，没有他，自己还一点赚不到呢，只不过多赚少赚的问题，重要的是先要打开局面。想到这。她鸡啄米样一个劲点头，“行行行！”季世炎故意提这么高，本想这个女人会讨价还价，自己再酌情对待，没想到这个女人一口应承下来，真是傻得可爱。他心中大悦，不由得意味深长地又重新打量起她来，眼睛直勾勾的。秦洛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不知道季世炎是不是还在怀疑，急忙像个孩子一样表白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把心放肚子里，你放一万个心，到时你就会知道，我说话不瞎掰。”

季世炎几乎要被她逗乐了，还想考验她一下。顺势说：“你不用回去跟你的小男友商量商量？”“跟他？叫他来，他——”秦洛丹一下子觉得要说漏嘴，赶紧转了口，“他什么都不管，我说了就算。”季世炎马上反应过来，不屑地说：“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他是不愿见我吧，操。他带出一句口头语。对了，我正要跟你讲，我俩刚才说好的事，就你知我知，不要跟别人讲，包括魏子明。”“行行，你放心，我跟谁都不讲，我就是烂在肚里也不说，你别怪他，他今天是有事......走不开。”秦洛丹打着圆场。“你不用护着他，等倒出功夫了，我替你调理调理他，等事情做起来了，你让他单独请我客，你不用来，他不愿见我，我非让他来见。”季世炎恨恨道。“好了好了。咱不说他了。他就是那根死脑筋，改天一定要让他请你，你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咱唠点高兴事。”秦洛丹岔开话题。“真是的。”季世炎还有些气不过。又冲着秦洛丹说：“姊妹，就冲你，咱凡事好商量，冲他，没门。你跟着哥混，差不了，哥这儿生意有的是，你就擎等着好吧。噢，对了，我想起来了，反正你是养船的，收大船上的残油水，你干不干？只不过海事局有要求，加油船和收油船不能是同一条船，还要在海事局办回收残油水的资质，现在滨口港只有我一家有资格做，但是天空飘过五个字，这都不是事，你再买一条船 ，专收残油水和溢油防污染，你公司叫什么名，我去跟我叔说一下，给你公司备上资质，这个收残油水的生意走不了发票，没法计量没法算，全当我帮你，你要挣着钱，看着办。”

秦洛丹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收获，大喜过望，这才想起来，连忙把印有鑫光公司的名片递给季世炎。连说，“我买我买，不就一条船吗，三五百万的，有生意还能不做吗，到时，自然差不了你，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操。”季世炎此时志得意满，君临天下，又冒出一句口头语。两人相谈甚欢了一阵子。秦洛丹要起身告辞了，她想把收残油水和溢油防污染这码事快点跟洪力世说一下，给他公司在海事局备上回收残油水环保资质，他一定别提多高兴了，自己真是立了一大功，他一定又会高看自己一眼了。季世炎看着秦洛丹艳如桃花的样子，突然有了冲动，真想立刻把她压在身底下，痛快一下，凭经验，拿下秦洛丹，只是个时间问题，他太有信心了。想着还有生意要做，只好强忍着，告诫自己别急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等到秦洛丹走后，他想到以后不仅可以占着她，还有钱花，到哪找这等美事，真是爽歪歪了。不知怎么，魏子明和季思怡的影子这时在脑际浮出来，他想了想，冒出了一个阴谋的想法，忍不住嘿嘿地坏笑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