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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笔记之二百六十七

作者: 温国兴 点击:126 发表:2025-11-14 09:03:52 闪星:1

摘要:汉宣帝对微末时的恩人(丙吉、张贺等)逐一报答,小到差役、大到高官均有赏赐,体现君主“不忘旧恩”的品德,也通过“赏功”稳定人心、树立朝堂正气。而张安世父子封侯却“辞禄”“避权”,不炫耀功绩、不私下结恩,甚至主动让儿子外放,展现“位高而不骄”的智慧,避免因权势过盛引发灾祸(汉代功臣因“功高震主”获罪的案例极多)。这里还体现这样的智慧:知足知止,明哲保身。疏广、疏受在“官成名立”时主动辞官,践行“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的理念,既保全了名声,也避免了长期居高位可能面临的政治风险(如太子长大后代际更替、朝堂权力变动等)。

  汉宣帝执政后,不忘旧恩,体现出他的仁德和智慧。疏广、疏受在“官成名立”时主动辞官,践行“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的理念,既保全了名声,也避免了长期居高位可能面临的政治风险。《资治通鉴》卷二十五记载的这些事件,值得我们思考。原文如下:

  中宗孝宣皇帝上之下元康三年

  春,三月,诏封故昌邑王贺为海昏侯。

  乙未,诏曰:“朕微眇时,御史大夫丙吉,中郎将史曾、史玄,长乐卫尉许舜,侍中、光禄大夫许延寿,皆与朕有旧恩,及故掖庭令张贺,辅导朕躬,修文学经术,恩惠卓异,厥功茂焉。《诗》不云乎:‘无德不报’,封贺所子弟子侍中、中郎将彭祖为阳都侯,追赐贺谥曰阳都哀侯,吉为博阳侯,曾为将陵侯,玄为平台侯,舜为博望侯,延寿为乐成侯。”贺有孤孙霸,年七岁,拜为散骑、中郎将,赐爵关内侯。故人下至郡邸狱复作尝有阿保之功者,皆受官禄、田宅、财物,各以恩深浅报之。

  吉临当封,病;上忧其不起,将使人就加印绋而封之,及其生存也。太子太傅夏侯胜曰:“此未死也!臣闻有阴德者必飨其乐,以及子孙。今吉未获报而疾甚,非其死疾也。”后病果愈。

  张安世自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禄,诏都内别藏张氏无名钱以百万数。安世谨慎周密,每定大政,已决,辄移病出。闻有诏令,乃惊,使吏之丞相府问焉。自朝廷大臣,莫知其与议也。尝有所荐,其人来谢,安世大恨,以为“举贤达能,岂有私谢邪!”绝弗复为通。有郎功高不调,自言安世,安世应曰:“君之功高,明主所知,人臣执事,何长短而自言乎!”绝不许。已而郎果迁。安世自见父子尊显,怀不自安,为子延寿求出补吏,上以为北地太守;岁馀,上闵安世年老,复征延寿为左曹、太仆。

  夏,四月,丙子,立皇子钦为淮阳王。皇太子年十二,通《论语》、《孝经》。太傅疏广谓少傅受曰:“吾闻‘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今仕宦至二千石,官成名立,如此不去,惧有后悔。”即日,父子俱移病,上疏乞骸骨。上皆许之,加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赠以五十斤。公卿故人设祖道供张东都门外,送者车数百两。道路观者皆曰:“贤哉二大夫!”或叹息为之下泣。

  广、受归乡里,日令其家卖金共具,请族人、故旧、宾客,与相娱乐。或劝广以其金为子孙颇立产业者,广曰:“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顾自有旧田庐,令子孙勤力其中,足以共衣食,与凡人齐。今复增益之以为赢馀,但教子孙怠堕耳。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夫富者众之怨也,吾既无以教化子孙,不欲益其过而生怨。又此金者,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故乐与乡党、宗族共飨其赐,以尽吾馀日,不亦可乎!”于是族人悦服。

  这段话的白话文意思是,汉宣帝(中宗孝宣皇帝)上之下元康三年(公元前63年)

  春季三月,皇帝下诏,封前任昌邑王刘贺为海昏侯。

  乙未日,皇帝下诏说:“我地位低微时,御史大夫丙吉、中郎将史曾、史玄、长乐卫尉许舜、侍中兼光禄大夫许延寿,都对我有旧恩;还有前任掖庭令张贺,辅导我成长,教我学习文献经典与儒家经学,恩惠格外深厚,功劳卓著。《诗经》不是说‘没有恩德不应报答’吗?现封张贺的养子、侍中兼中郎将张彭祖为阳都侯,追赐张贺谥号为阳都哀侯;封丙吉为博阳侯,史曾为将陵侯,史玄为平台侯,许舜为博望侯,许延寿为乐成侯。”张贺有个七岁的孤孙张霸,被任命为散骑、中郎将,赐爵关内侯。就连当年在郡邸狱(汉代王侯、郡守等羁押囚犯的监狱)中曾照顾过皇帝的差役,也都得到了官禄、田宅、财物,按当初恩惠的深浅分别赏赐。

  丙吉正要受封时得了重病,汉宣帝担心他活不下来,打算派人上门给他加印绶、完成封爵,让他在生前能享受到荣誉。太子太傅夏侯胜说:“他不会死的!我听说积阴德的人,必定能享受自己的福报,还能惠及子孙。如今丙吉还没得到报答就病重,这不是会致死的病。”后来丙吉的病果然痊愈了。

  张安世因父子都被封侯,觉得自己在朝中地位过高,于是推辞俸禄。汉宣帝让大司农(掌管国家财政的官员)专门为张家储存了上百万没有登记姓名的钱财(相当于保留俸禄但不直接发放)。张安世做事谨慎周密,每次参与制定重大政策,决策确定后,就称病请假离开。等朝廷传出诏令时,他还假装惊讶,派官吏去丞相府询问情况。连朝廷大臣都没人知道他参与过决策。他曾推荐过一个人,那人来道谢,张安世非常生气,说:“举荐贤能是公事,哪有私下道谢的道理!”从此拒绝再和那人来往。有个郎官功劳很大却没得到提拔,亲自找张安世申诉,张安世回复:“你的功劳高,圣明的君主自然知道。臣子任职办事,怎么能自己说长道短呢!”坚决不答应。不久后,这个郎官果然得到了升迁。张安世见自己父子地位尊贵显耀,内心不安,便请求让儿子张延寿调出朝廷去当地方官,汉宣帝任命张延寿为北地郡太守;一年多后,汉宣帝怜惜张安世年老,又把张延寿调回朝廷,任左曹、太仆。

  夏季四月丙子日,汉宣帝立皇子刘钦为淮阳王。当时皇太子十二岁,已通晓《论语》《孝经》。太子太傅疏广对太子少傅疏受(疏广侄子)说:“我听说‘知足的人不会受辱,知止的人不会遇险’。如今我们做官到二千石,这是汉代高级官员俸禄等级,相当于省部级,官位显达、名声确立,再不退隐,恐怕将来会后悔。”当天,父子二人就称病请假,上奏请求退休。汉宣帝批准了他们的请求,额外赏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也赠送了五十斤黄金。公卿大臣和故旧好友在东都门外设宴送行,送行的车马有几百辆。路边的行人都赞叹:“这两位大夫真是贤德啊!”有人甚至叹息着为他们落泪。

  疏广、疏受回到家乡后,每天让家人卖掉黄金,置办酒食,邀请族人、故旧、宾客一起宴饮取乐。有人劝疏广用黄金为子孙置办些产业,疏广说:“我难道老糊涂了,不顾念子孙吗?只是家里本有旧田老宅,让子孙在里面勤劳耕作,足够维持衣食,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就够了。如今再增加产业让他们有多余的财富,只会让子孙变得懒惰。贤能的人有太多财富,会消磨他们的志向;愚笨的人有太多财富,会让他们犯更多过错。况且富人容易招人怨恨,我既然没有能力用德行教化子孙,也不想让他们多犯错、招人怨恨。再说这些黄金是圣主赏赐给我养老的,我乐意和乡亲、族人一起分享这份恩赐,度过余生,不也很好吗?”族人听后都心悦诚服。

  这段文字体现出一些道理,值得深思。汉宣帝对微末时的恩人(丙吉、张贺等)逐一报答,小到差役、大到高官均有赏赐,体现君主“不忘旧恩”的品德,也通过“赏功”稳定人心、树立朝堂正气。而张安世父子封侯却“辞禄”“避权”,不炫耀功绩、不私下结恩,甚至主动让儿子外放,展现“位高而不骄”的智慧,避免因权势过盛引发灾祸(汉代功臣因“功高震主”获罪的案例极多)。这里还体现这样的智慧:知足知止,明哲保身。疏广、疏受在“官成名立”时主动辞官,践行“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的理念,既保全了名声,也避免了长期居高位可能面临的政治风险(如太子长大后代际更替、朝堂权力变动等)。

  树立正确的财富观,重德轻财,教化子孙。疏广反对为子孙积累过多财富,认为“贤而多财损志,愚而多财益过”,主张通过“勤劳耕作”培养子孙品行,而非用财富纵容懒惰,这种“重德行、轻物质”的教育观,至今仍有借鉴意义。此外还有阴德有报的传统价值观。夏侯胜以“阴德必享其乐”判断丙吉不会死,虽带唯心色彩,但本质是对“善有善报”的认可,反映汉代对“积德行善”的推崇。


  二〇二五年十一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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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以史为鉴,见贤思齐。汉宣报恩,显君主仁德;二疏辞荣,践知止智慧。张安世避权辞禄,疏广散金教孙,《资治通鉴》载此数事,藏为官之智、处世之道、育人之方,足为后世镜鉴。推荐阅读赏析!编辑:攀登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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