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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凶楼

作者: 军中忍者 点击:1048 发表:2021-07-10 13:05:04 闪星:1

  自从和缅甸警察老鲁报案以后,又过了几天,绑匪突然断绝了一切联系。受害人一家多次给被宫自强的微信发信息,均无人回应。我的搭档宫倩恨不得每两个小时,就给镇康公安局的警察叔叔打电话了解案情。我告诉她要冷静,中国公安立了案一定会认真调查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是给警察的工作添乱。

  安慰过了当事人,我也很茫然。以前,我也曾做过多年的保卫工作,配合警方破获过不少汽车配件方面的造假售假团伙,但是对于这个案子,我是滚油锅里拿金子——不知如何下手。

  能遇到亲中、负责的果敢警察老鲁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我不能像我的搭档宫倩一样,天天给警察打电话催问,这只是急躁的宣泄,只会让办案警察反感。

  向警察求救,一定要让他明确我们具体需要什么帮助,这是律师的基本沟通能力。

  就在我漫无目的地翻阅着网站的时候,有一个登在“缅甸果敢在线”的新闻视频吸引了我。网络时代真的很了不起,果敢警察的对外新闻报道让身在北京的律师都能轻易看到。

  在视频中能看到一位果敢帅哥用带着云南口音的普通话朗读着新闻:“……果敢警察部队21营营长明国安做出了具体部署,从十二月开始,警察部队将每晚进行巡逻,这次巡逻不同以往的车辆治安巡逻而是变成徒步巡逻……在我们享受灯火阑珊、歌舞升平的美好夜晚时,请不要忘记我们的警察战士迈着坚定稳健的步伐为保卫果敢巡逻站岗。”

  “徒步巡逻”这四个字给了我些许灵感,第二天我拨通了果敢老鲁的电话问候他:“辛苦了!老鲁!”

  “哎呀。还没有找到呀。”老鲁倒是开门见山。

  “这几天一直没有消息。今天早上,绑匪最后联系了一下家属勒索五十万,到了晚上如果还转不来三十万,就扬言要撕票了。”我确实有些焦急。

  “中国在这里乱七八糟的人很多,帮派也多,不知道人关在哪?”老鲁说的是实话,因为缅北处于军阀割据的状态所以很多在中国被警察追捕的无处藏身的匪徒,都逃到了在这里投靠豪门,建立黑帮。

  “是呀!果敢警察好辛苦!对了,你们警察营是不是每天要巡逻三十八公里?”因为果敢新闻报道过,所以我想问问也可以吧。

  “年末了,抢劫的多了,也怕城外的同盟军进来搞事情,所以警察、民兵都巡逻了。”老鲁耐心地解释着。

  “果敢的民兵了不起!个个是特种兵。”我脑海里想象着那是群什么样的民兵。

  “哎呀!这边治安不如南伞呀!不如呀!”老鲁一如既往地絮叨着。

  “鲁哥!我看报导了,巡逻沿着老街中心的双凤塔东西两侧,各走三十八公里,好辛苦呀。”我经常以步代车上班,对走路的距离判断很准。

  “不是一次走完,各个地段的兵和警察分段接力巡逻。”老鲁耐心地说明着。

  我和老鲁互相加了微信,从朋友圈里看到,他有一位美丽的妻子,而他是位极模范的丈夫。在和他聊天时,我感觉不到他是一位缅甸果敢的公安人员,倒像是位保育员,没有一丝官气。

  但他确实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从年轻的同盟军战士到果敢警察局指挥中心副主任,一步一步都是在枪弹中走下来的。

  人生真正的“酷”并是肤浅的“拽”,贯穿了整个营救过程,老鲁的所作所为都证实了他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您看能不能让巡逻的兄弟多多注意一下,也许能发现些线索。”我知道我这个提案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歹徒在暗处,巡逻队在明处,但也真没有其他方法了。

  “我上午查一查呀!你下午再联系我办公室吧。”老鲁说完挂断了电话。

  整个上午很漫长,我和远在云南的搭档宫倩通了一次电话,她告诉我现在因为疫情原因进不了镇康县,所以在耿马县河外乡找个了民宅住下来了,除了她们父女俩还有两位同族的表哥。

  下午两点,我迫不及待地打通了老鲁办公室的电话,他的助理接待了我,听声音这是一位年轻的女警。和老鲁比起来,她的普通话标准多了。

  在电话里她告诉我,鲁副主任在开会,上午他们又核查了一下警察指挥中心收到的各种汇报,没有发现宫自强的线索,接下来这位警花妹妹却讲了这样的话:“每天晚上部队和警察会组织巡逻的,巡逻路线由是我们指挥中心规划。鲁副主任估计绑架宫自强的是中国帮会,所以在规划这几天的巡逻路线时,我们特意覆盖了盘踞在老街的几个中国黑帮活跃的地段。这里情况复杂,我们只能试一试了。”

  “非常感谢!”我热烈地感谢着她。

  不管事态如何发展,现在的我已经穷尽了一切方法。

  一整天我也很煎熬,晚饭也感觉索然无味。饭后,我回到了位于北京东城区的律所里,想给自己泡一杯茶,再想想下一步该干什么。也许是缘分,满脑子是果敢老街的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摸到了一盒产于缅甸果敢特区满乐乡的茶叶。

  这是一位朋友从云南带回来的茶,出产于缅甸果敢的满乐乡。因为我一直习惯喝碧螺春所以从没打开过。送我茶的朋友告诉我,由于果敢经济落后、交通闭塞。茶树完全长在原始森林里面不可能接触到农药、化肥,所以茶叶是真正的原生态。

  打开茶叶盒以后,我发现墨绿的芽叶很肥硕,香气宜人,泡水后更见汤色黄绿透亮很有粘稠感。我抿了一小口,感觉芬芳鲜浓,轻盈爽口,虽微苦微涩,却甘津有力,满乐茶叶果然名不虚传!

  世界上有很多相同的地名,比如北京有东城区,远在几千公里外的果敢老街市也有东城区。

  正当我在北京东城区品尝满乐香茶时,远在几千公里外的果敢老街市东城区的一家餐馆里也有两个帅哥沉浸在满乐的茶香中。他们是果敢反恐部队“黑虎突击队”的战士郭班长和小郑,都是满乐乡人。

  进了餐馆后,他们把腰里的枪解了下来,豪横地放在了饭桌上,然后就点了俩大杯茶。

  年纪大的郭班长大口喝了一口,吐了一口气说:“怎么喝还是咱满乐的茶香!兄弟,你退伍去小勐腊做茶生意是对的。”

  年轻的战士笑了:“班长!我想先和我家的铁憨憨(缅北汉族称自己的恋人为憨憨)在小勐腊开家茶店,然后再把咱满乐的春茶卖到中国去。”

  “你结婚的时候带弟妹回满乐来看看吧。你这一走,以后见不到的日子就按年算了。”郭班长很舍不得战友的离开。

  “阿哥呀!等我生意做大了,你也来第四特区一起干吧!那里经济发展得比果敢好!”小郑憧憬着。

  “我没有你这么灵活,这辈子当兵就好了!对了,我们满乐乡民兵大队也要成立突击队了,上面可能要调我回去当个排长。”郭班长也高兴起来。

  “还是回家乡好!阿哥就不用一个人面对这兵荒马乱了。”小郑的思绪随着杯里的茶香回到了家乡。

  “今天晚上是我们兄弟最后一次一起巡逻了,一会还要去三片区,那地方邪的很。”郭班长看了一下手表,巡逻的时间快到了。

  提起三片区,两名战士都沉默了片刻。可以说,整个缅甸最乱的是金三角的缅北,缅北最乱的是果敢,果敢最乱的是老街,而老街最乱的是三片区。

  “听说那里闹鬼,深夜巡逻在一些街区总能听到人的哭声,走过去看却什么也没有。”提起三片区,小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桌上的手枪。

  “那里的警察们好像也很特别!我们“黑虎突击队”的特警个个都有兵样,但下面三片区的警察就不一样了,很多人都无精打采的和大烟鬼一样,兵怎么当成了这个熊样子?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郭班长有些不解。

  “阿哥,我常在老街混,知道一点情况。现在的老街只要有钱能买枪养兵,再和自治区政府某位官员熟悉就能成立治安警察队了。现在可有不少这样的警队了,名义隶属警察21营,实际上就是私人武装。他们有同情城外同盟军的,有国防军司令八爷安插进警察部队的人,有赌场妓院的保镖,有中国过来的逃犯,甚至还有毒枭武装,总之和他们一起巡逻要多加小心。听说遇到了同盟军的侦察兵,这些货儿秒怂,但搞事情欺负老百姓可厉害了。”小郑叮嘱着班长。

  “嗯嗯!巡逻时,我们班里这八个弟兄一定不要走散,有了情况我们都能彼此有个照应。”郭班长若有所思地说。

  ……

  果敢的冬晚是潮湿的,这里的风也没有北方的凛冽,但是一波一波扫在人脸上还是带来一阵阵寒意。在老街军警联合巡逻的队伍中,“黑虎突击队”的八名战士,显得格外精神抖擞,步伐整齐。

  他们是唯一走完全程三十八公里的队伍,其他军警全是不同地段补充上来巡逻一段后,被下一个地段的人员补充替换。指挥中心的老鲁安排的很合理,以有限的人数使巡逻队全程保持了浩浩荡荡的气势,很有威慑力。

  虽说要巡逻三十八公里,但是对“黑虎突击队”的战士们来说这可是美差,如果不巡逻的话,他们每天要进行多达十多项的高强度军事训练,其中一项就是负重三十公斤,越野三十公里,所以夜巡对他们来说如同散步。

  郭班长走在了整个巡逻队伍的最前面,这条路他很熟悉,再走一小段就是中国援建的中石化加油站了。突然,他看见一辆摩托车向他们飞驰了过来,职业的敏感,让他猛地打开了手电照向了来车,右手摸向了腰里的枪。其他几名队员也非常默契地散开了,将子弹推上了膛并向周围几个方向布置了警戒。

  只见一个中年汉子匆匆忙忙骑到了郭班长的面前,猛地刹住了车气喘吁吁地说:“兵哥!我是中石化加油站的,前面的楼上掉下了一个人!现在正在呼救!”

  “有情况!跟我来!”郭班长拔出了手枪,顺着来人手指的方向冲了过去,不愧是特种兵因为没有负重,所以不到一分钟所有突击队员都冲到了楼下,把整个巡逻队远远落在了后面。

  这八个人冲到了一座大楼的背面,都惊呆了,只见地上一个人爬动着并凄厉地喊着:“救命!救救我!”

  这个人一直在向中石化的方向爬,后面是一个垃圾堆,郭班长用手电照了一下,发现这个人的爬过的地方已经拖出了一道垃圾的污痕。

  战士们正要上去看个究竟,突然听见一阵叫骂声,抬头一看几个大汉拿着棍子打着手电,从楼的另一侧向这边走来。

  这帮人拐过楼的折角,猛地看见了一群荷枪实弹的特种兵,嚣张的气焰马上没了,领头的楞了一下,一挥手说了一声:“撤!”这帮人连滚带爬地往回跑了。

  虽然郭班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敏锐地判断出对方来者不善,于是安排同行的卫生兵,查看一下坠楼者的伤势,然后带着其他特种队员尾随了过去。

  拐过两个楼的折角,战士们看见刚才那群人撤进了楼里,并把公寓外的楼门给关上了。特种战士们呈扇形前进一边监视着楼的每一层,一边慢慢地逼向楼门。

  就在郭班长接近门口时,五六米外的小郑突然对他喊:“班长停下来!”

  就在郭班长不知所措的时候,小郑收了枪,走到了他身边小声说:“阿哥!我们不进去了,这是座有名的凶楼!”

  “凶个屁呀!这楼里是有鬼呀?还是有同盟军呀?”看到兄弟的胆怯,班长有些不满。

  “阿哥!都没有!”小郑凑到了班长的耳边说:“这可是八爷的产业!”

  听到“八爷”两个字,兵王郭班长就觉得脊背发凉,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顺着小郑手指的方向,郭班长看见楼门上方的四个大字“金城公寓”!

  八爷跺跺脚,金三角就得颤三颤,但要让果敢老街颤三颤,八爷只需吹口气!八爷就是八爷,不愧是 “萨尔温江的战鹰”,在金三角能让很多勇士闻风丧胆!

  对于郭班长这些特种兵来说,“金城公寓”刚才不过是一个抬脚就能攻占的堡垒,现在却化成了一只俯视他们的巨鹰。

  在这次巨鹰面前,这群特种兵连草鸡都不是,倒像是一只只挡车的螳螂!

  就在郭班长感觉进退两难的时候,巡逻队后面的援兵到了。领头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警官,见到了郭班长他很不规范的敬了个军礼,然后掏出了一包中华烟递给了郭班长。

  “谢谢!我不会抽烟。”郭班长推辞着,这位警官给他的印象并不好,堂堂一名警察,一站三道弯,显然平时训练很不到位。

  “我姓杨!是负责这一块的治安警察。我看今天我们就不进楼了吧!?情况不明,我先把跳楼的人带回治安队调查一下。”杨警官漫不经心地说着。

  “嗯!还是你熟悉情况。”长期的军旅生涯让郭班长也世故了很多,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去看一下伤员吧。”

  很快这一行人来到了坠楼者的身边,借着灯光,郭班长细细打量着这位坠楼者。这是一个很年轻英俊的年轻人,可能是因为伤势过重已经昏过去了。

  “情况如何?”郭班长问卫生员。

  “他是从楼上高处掉下来的,因为身体轻而且落在了垃圾堆上,所以捡了一条命,但伤得好重,腰椎可能断了!”卫生员皱着眉头说。

  “那应该送去医院吧!”郭班长故意大声说着。

  “我已经呼叫警车了!一切交给我们吧。”杨警官狡黠地笑着。

  看着这张充满奸诈的脸,郭班长实在不放心。不一会儿,一辆小皮卡开了过来,郭班长指挥着两名战士把伤员抬上了车,然后对杨警官说:“我和小郑也陪你们送伤员,案子交你们办,但还是一起送一下伤员,回去好写巡逻总结。”

  “那行吧!这里离果敢红十字会医院最近,我们送那里吧!”杨警官讪笑着说。

  到了医院郭班长看着护士们把伤员推进了急诊室,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他回头看了一眼随行的这几个办案警察,还是感觉很不靠谱。于是他想到了有一位在这所医院当护士的同乡。

  这位同乡是一位聪明漂亮的小护士能说缅文也能说中文,叫潘文婷。

  郭班长给这位小潘护士发了一条短信:今天巡逻发现了一位伤员,可能是中国来的,尽量关照一下。

  做完了这一切,郭班长才感到了如释重负,他拍了一下小郑说:“我们也归队吧!”

  两名军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老街的夜色中。

  这座神秘的城市,此时变得非常宁静,深夜的老街是宵禁的,但是这在宁静中却蛰伏着无数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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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与果敢警察局指挥中心副主任老鲁沟通后,李律师恳请果敢警察老鲁在巡逻时,能帮助寻找被绑架的宫自强,又与远在云南的搭档宫倩通了一次电话。果敢反恐部队“黑虎突击队”的八名战士巡逻到果敢老街最乱的是三片区的中国援建的中石化加油站时,突遇一个中年汉子报告说疑似有人被推下了楼,战士尾随几个大汉来到有名的凶楼,也是八爷的产业“金城公寓”。进退两难时,巡逻队后面的援兵在缺乏训练的杨队长带领下到了。一番交涉,伤员被送进果敢红十字会医院。推荐阅读。编辑:李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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