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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大院里的年三十之夜

作者: 黄爱民 点击:922 发表:2021-02-18 11:05:44 闪星:9

       对于部队大院的孩子来说,体会更多的就是浓厚大家庭的氛围,那种半集体生活的简单快乐,是如今非常向往和怀念的青葱岁月,常常在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难以忘怀。

       小时候每当过年,是大院孩子们几乎一整年的祈盼。那份渴望和期待,简直就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临近春节前,各家各户的父母都会把自家的子女召集到一起,特别关注,要想获得新年礼物,必须得有所进步,不管是在学习上,还是做好事、少惹祸等方面都行,实在没有,哪怕身高长了一丁点也是由头。

       因此,每当这时的我们,总会规矩很多,尽量少在外面和别的孩子打架、少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坏事。一放学,都老老实实回家做作业,帮母亲干些家务活,还不时嘴巴抹蜜似地讨好母亲,以期她会在军人的父亲面前帮着说好话。

       那个年代,对于我们这些部队子女来说,最主要的并不是学习成绩要多好,反正好坏也没有什么用,长大后一般规律都要去部队当兵。相对而言,远在军营里带兵的父亲们更头疼的是我们这些臭小子们不能到处惹祸、干坏事,要养成军人般的良好自律和约束,为今后迈入军营做好准备。

       母亲们为我们准备的礼物一般都差不多,一块长条的云片糕,俗称步步高,用粉红色的薄纸简易的包装着,还有一把糖果,一个压岁钱红包,一般里面包着五元钱,甚至三元、一元,别小看这几个钱,在六七十年代,可是不小的收获,那时候母亲辛苦工作一个月也就三十几块钱。母亲会在年三十悄悄放着我们的枕头下,等第二天新年一大早告诉我们枕头下的礼物。

        第二件礼物是一身新衣服,包括新鞋,这是在大年初一早晨才有的礼物。母亲会拿出帮我们穿戴整齐,千叮嘱、万叮嘱,可别让放鞭炮炸坏了,也别出去玩耍弄脏了。

       相比之下,父亲的礼物更简单,要么是一把玩具手枪,大一点就是一辆玩具坦克车之类的,反正和军队或打仗有关。

       等我们长大些了,弄一身绿军装和一顶军帽是最大的诱惑。这也是那个年代最牛的色彩和服饰,是身份的象征。而那时的父亲早已身体发福,为了帮我们弄到合适的军装,也要提前和后勤部门打招呼,领一套小号的衣服,或者和那些身材矮小的战友们交换,几经倒手才弄到我们能穿的合身军装。

       噢,对了,还得是四个兜的干部服,呵呵,容易吗?

       当一身崭新的绿军装摆在我们面前时,那种诱惑力就和当时真正的军人差不多,美得咧开大嘴傻笑不停。大年初一一大早,我们这群身穿新军装的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牛哄哄地相约到镇上最热闹的地段去晃一晃,哪怕什么也不买,就在街角站着,斜着眼,嘴里哼哼着军歌,瞧着路人一个个那羡慕的眼光,那感觉就犹如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斗英雄一般。

       除夕夜,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着年夜饭,我们家有两样饭菜是少不了的。一是饺子,虽然父亲是苏北人,但由于战争年代长期在山东和中原一带作战,解放后也曾经在北方驻扎多年,母亲也随军很多年,因而过年吃饺子是雷打不动的风俗习惯;还有就是豆腐肉圆子,这是父亲老家祖传的,父亲参军前就跟着爷爷在豆腐坊做,因而学会了做豆腐圆子。要说做豆腐圆子还挺费劲,要把老豆腐和肉末、葱姜蒜等调料搅拌在一起,用手一个一个在两个手掌里交替搙结实,再放到油锅里炸成金黄色就出锅了。这种豆腐圆子吃上去香脆松软,很受我们欢迎,一直到现在我们家都还有过年做豆腐圆子的习惯。

       吃过年夜饭后,父母还会让我们孩子们轮流表演节目。演唱的曲目都是样板戏里的唱段,往往是哥哥唱一个《红灯记》里的李玉和“临行喝妈一碗酒”,我马上接着来一个《沙家浜》郭建光的“祖国的好山河寸土不让”,唱的都是那个年代的英雄人物,父母全当观众。

       往往到这个时候,父母亲是难得的好心情,尤其是一贯严肃的军人父亲,这一刻眼里也忍不住流露出慈父的亲切笑容,让我们感到很温馨。

       吃好年夜饭,唱好样板戏后,我们走出家门,到对门、楼上楼下邻里去拜年。这些都是父亲的老战友,这几乎是部队大院年三十不成文的规矩,领着家人相互走走,拜个年,问声好,祝福全家新年快乐,唠唠磕,其乐融融。

       最后当然是放鞭炮了。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燃放着鞭炮。这时的我们,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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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过年说年,大院里的年三十之夜。作者通过孩子的眼光和期盼,回味曾经军营大院里的年三十之夜,父母亲的红包、准备好的绿军装,还得是四个兜的,楼上楼下喊着叔叔、阿姨新年好的拜年,除夕夜的年夜饭,那代代传承的饺子、豆腐丸子,及年夜饭后的汇报演出,父母亲开心的笑。若最快乐的时光,还是这一切过后,孩子们聚在一起的燃放鞭炮。看吧,这一系列的春节回放,既是温馨的回忆,又支撑着我们过好幸福惬意的今天、明天和永远。特推荐阅读。 编辑:溪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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