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鼓励我坚定信心克服困难

参军不行，上大学不成，干庄稼地的活还不中。我这个大城市来的高中生心里真的不平衡。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书念多了真没用。可是妈妈教育我，书多念就比少念强，念书总是有用的，凡事要往远处看。          

二龙屯的生活经历，使我牢牢地记住了那些质朴勤劳善良的农民。尽管我干活的进度慢一些，但是由于我的劳动态度好，所以每次评工分，少不了多少。不过在那段生活中，让我感到难为情的是我干活老挨落，老“打狼”。“打狼”者，挨落代称也。我一是农活不熟练，二是不知道糊弄，也不会糊弄。所以一铲地，我就在后面。等到歇气的时候那些小姑娘们就来接垄，让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可是有一天发生的事却让我很上火，我的牙床子都肿了起来。

一天到洋犁片子地块铲二遍地。我铲到地头一看，那个地块已不见一人。原来社员们挪地了。我根本不知道去那块地才能找到他们。你说让人上不上火？没有办法，我只好一个人扛着锄头哭丧着脸回家了。妈妈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我病了。我就把实情告诉了妈妈。同时也倾吐了内心的苦闷。

妈妈安慰我说：“多读书肯定是有用的。别看现在你干活挨落，将来你肯定要比他们都强！不是说知识就是力量吗？凡事总应该往长远想。

妈妈这番话启发和鼓励了我。我振奋起精神，刹下心来干农活。我认真的劳动态度、诚恳的为人和较高的文化知识，引起了村上的重视和农民的好评。大山里的乡亲们给了我很大的信任。

其实，令乡亲们对我刮目相看的，是由我自告奋勇看地的小事引起。当时，山里的野兽很多。庄稼要成熟的时候，野猪、野熊，时常进地祸害庄稼。生产队不得不派人晚间住在山沟地块附近。用喊声、金属撞击声或火枪爆炸声将其吓退。村里的年轻人也有胆小的。一个人不敢看地， 就两个人合伙看一块地，挣一个人的工分。

我到二龙屯时，两个年轻社员夜里看山里五间房那块玉米地。他俩不慎将小窝棚烧掉了，那块地就无人看了。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找人看这块地，会场闷了半天也无人吭声。我举手请缨时，许多乡亲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对这个大城市里来的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是否有胆量完成任务心里画着问好号。看我举手表了态，生产队长就让我看几天试一试，不行再换人。

爹爹对我这个举动很支持。第二天白天，爹爹先到五问房那块地头，利用树身在半空搭了个小窝棚。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背着行李卷，拎着一把大斧头独自一人走到那里执行看地的任务。夜里渴了，就捧山泉水喝几口，饿了就烤两穗玉米吃，困了就把天线挂到树梢上，打开我制作的4管半导体收音机听一阵，听到玉米地里有啥动静，就大声召唤几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我就赶回家来。日复一日，直在老秋，直到庄稼上场圆满完成看地任务。

我看地期间，在屯里遇上这样一件事。一天早上，我从五间房往屯里走，遇到几个社员迎面赶着牛车往屯外走。

“忙啥去？”我先打个招呼。

“二周啊，昨晚听到枪声了吗?”迎面的社员以问作答。

“没听见啊。打着物了吗?”我也问。

“看地的张猎手打死一头牛。”随着这句话，一阵笑声随风传来。

生产队的耕牛被误杀，乡亲们却很高兴。因为全屯人家，今天户户餐桌都有牛肉可享用了。

通过看地护秋这件事，二龙屯的乡亲们认为二周这小伙子还真行。接下来生产小队让我一人晚间看护场院。这在当时可是信得过的人才能干的活呀。因为全屯一年的劳动果实都堆积在那里。我没有辜负乡亲们的希望和信任，场院的粮食一个粒也没少。

1970年新年伊始，“算盘响，换队长”。二龙屯的乡亲们又推选我当上了生产小队革委会成员，四合大队革委会让我担任大队民兵副连长、二龙屯民兵排长兼大队团支部副书记。大队革委会的信任和乡亲们的期望使我很受感动，妈妈和爹爹也为我高兴。

特别是1970年初，到县里参加民兵代表大会，对我的教育和鼓舞更大。因为这是我从沈阳下乡以来第一次以民兵代表的身份走进县城，第一次出席县里的大会。这时，我由衷的感到，在延寿的农村我是可以有所作为的。会议期间，安山中学王继民校长和我说，安山中学现在缺教师，问我能不能到他那里工作，新学期开学就可以到职。这个问题，王校长让我先考虑考虑。

我当时想到文革期间全国的学生可把老师折腾得够呛，教师可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职业，还是不当为好。另外，四合大队和二龙屯的乡亲们对我如此厚爱，委以重托，自己现在毫无建树怎能拔腿就走。于是，散会前，我婉拒了王继民校长的好意，向他表示了谢意。

正像妈妈之前说的那样，我的书没有白念，我对将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