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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无话可说

作者: 石佛 点击:980 发表:2017-07-07 10:55:46 闪星:8


 

欧阳玉成和范程来到一家小饭店,他们不再争议个人道德问题了,而是在商议着一些具体方案。

随后,两个人面对面沉默无语,范程对欧阳玉成有了新的认识,他很担心,欧阳玉成不像传说的那样,他是一个挺色情的经理,这将影响他的事业。

在范程看来像这样一类事情,欧阳玉成本来早就应该意识到,但欧阳玉成恰恰没有把思想集中起来,就像走进赌场上的赌徒一样,彻底失败了,多少年之后才操起一个正当的行业。他对这个行业有一种全新的生命感。范程根本不能理解,在生意领域中居然还会发生诸如养两个情人之类的事情。他总是不能那么循规蹈矩往前奔跑,乃至在一刹那向输掉了他的全部赌注,不得不回到起点上来。欧阳玉成将给自己制造许多麻烦。范程就这样认为。

欧阳玉成总是被过多的表面现象蒙住眼睛。这些巨头们与其他人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把自己的罪恶深深地掩藏起来,你必须坚持不懈地挖掘,才能发现它。你一旦有损他们的利益或者说他们身边的什么人。别说是你,就是直系亲人也不放过,你说你有多危险。

听说你掌握着证据?欧阳玉成一边问一边擦着桌面。

范程摇摇头说:“我一直没有认真追究过这件事情。我只是偶然碰到的。当时市政府方面的起诉落得个不了了之,我也就罢手不干了。但是刘元新很圆滑,他给了我一笔可观的安家费。不仅如此,这个养鳖场也是他……我还能说什么?欧阳玉成,请你原谅我吧?不是我讲义气,而是你得让我做人,我没有理由和他作对。

如果你当时干下去,或许能拯救你的。欧阳玉成说。他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不早点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他能够无所顾及地站出来和他作对吗?尤其他得到了好处。

范程死死地盯着欧阳玉成的眼睛:“尽管如此,我本来可以不留在这儿,”他拿出一支烟点上,“我刚才在你的办公室见到彭向楠时,我又突然想起了这一切。我以为你知道这些。

彭向楠怎么了?欧阳玉成问,“她知道什么情况吗?

不,除了她父母,没人知道的。但据我所知,她父亲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她母亲还活着,可以证实这一切。但我怀疑她是否肯开口说。”欧阳玉成给他点了烟。他现在才恍然大悟,欧阳玉成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请求道:“我们从头谈起吧。”

范程接过酒杯,笑了笑,他显得很超脱:“当时我审查过建筑联合企业的主要股东的名册。从那年起,刘元新便把一部分股份过户到他那位年轻的女儿名下,到后来他就不再出售或拨给任何人了。相反,还通过担保和选择来扩大他的产业作为让他们替代这些份额,一直代管到他死为止,然后再过户给她。”

欧阳玉成喝了口葡萄酒,踱着步说道:“转账时,这些股份价值约有六百多万元。今天要值多少钱呢。所以欧阳玉成就感到好奇了。

刘元新从来没有这么慷慨过。所以我就追究这件事。他的母亲原来在土城市当过保姆,据我所能了解到的材料看,她当年同现在的彭向楠十分相像,他笑了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身段细长优美,纤细的手指也很迷人。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我还用细说吗?人人都知道,但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欧阳玉成点点头:“喝酒,我祝福你。”欧阳玉成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刘元新当时大约三十来岁,他结婚晚,而且在真正进入这个角色之前,他妻子在一次车祸中丧失了生育能力。像黄晓依这样一个女人完全可以迷住一个男人,即使是没有病的男人。好了,你可以去想像这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范程一下喝光红葡萄酒。欧阳玉成还想给他斟满,但他摇了摇头说:“她在刘元新身边干了几年,有一天她突然辞职了。刘元新虽然也为这突如其来的辞职感到奇怪,但他仍然给她他的所有给予她的东西。这你能相信吗?”

欧阳玉成笑了,他说:“我们在一起时,她什么都说了。”

范程说:“我出现在刘元新的办公室里,穿看一身特制的工作服。两人谈话的内容我不知道。他们是老朋友吗。他们在一起相好多年。但我知道,她是带着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离开刘元新的。就像当年他给了我一张支票一样。我记得很清楚。”

欧阳玉成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杯子,有一点人们是不能否认的:刘元新并不吝啬。他准备为他的独断专行付出代价。他用一种奇特的方式爱着彭向楠和黄晓依。她是他惟一的后代。现在欧阳玉成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想失去她。除了他自己的职业之外,她也许就是惟一能使他想起自己曾经是个男人。他在赎罪。

欧阳玉成又喝了一口烧酒。生活居然会走上这等不寻常的道路。刘元新带着一种占有欲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儿留在身旁,结果却引起了她的愤恨。欧阳玉成不禁问自己他是否知道她的想法,假如知道,他是否会另作打算。

可以利用此事与他面谈。欧阳玉成说。

以这种方式,你觉得可以得到他的帮助?范程说。

你需要多长时间把所有必要材料的复制本才能弄到手呢?欧阳玉成决心已定。他别无选择,不得不冒风险了。风险最大,往往利润也最大。

用不了几个小时。范程说。

欧阳玉成甚至还有一些现成的,例如关于股票转户的材料。另一个证据欧阳玉成要去土城市寻找。说不定魏朋会有新的发现。他们都知道刘元新的隐私。

欧阳玉成站起来:“好吧,你要抓紧,明天中午我们在刘元新的办公室见面。目的给他来个措手不及,你看怎么样?”

范程脸上露出了一种罕见的表情。他想开口,却又没说什么。

怎么啦?欧阳玉成问,“你担心什么?”

范程摇了摇头:“我无所谓,我反正受你雇佣。但是你呢?你可要想明白了?得绕人处且绕人。”

欧阳玉成站住了。他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他笑了:“是啊,有道是无毒不丈夫。”

范程坦然地看看欧阳玉成“我一下子说不上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呀!”

你顺便核查一下。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们失败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不,我们不能总想着失败。我们应该看到希望。手段只是为目的而存在的。不用我深说你也明白。好了,放心吧。我们该走了,你要当心。范程忧郁地说。

欧阳玉成知道范程是有所指的,不过他还得给黄晓依打电话,电话通了。他的心怦怦直跳,他看了看挂在他身后的石英钟,已过了10点多了。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接电话,心想她干什么去了,也许正在挑情,她有了别的男人,是不是正在做爱呢?他下意识地胡乱猜想着。

范程走了。欧阳玉成关了手机,拿出钥匙:“她可能随时会回来,我到楼上去等她。

先生,我们店有规定。她犹豫了。但发现欧阳玉成手中的钞票后,她的声音立刻变了,“不过,我想在我认出你是谁之后,那是可以的。”她说完将钥匙递给欧阳玉成

欧阳玉成向她道了谢,便径直上楼,进了黄晓依的房间。房间里很暖和,欧阳玉成把窗子打开一条缝,坐在对面的沙发椅上。他想,她干什么去了?这个女人太神秘了,她绝对拥有刘家族聪明能干的遗传基因。

五一大街上的喧哗的嘈杂声传到欧阳玉成耳边。他问自己:她是不是知道彭向楠的身世。好像不知道,否则她肯定会告诉我。或者是知道而不说呢?不管怎样,刘元新毕竟是她的亲人嘛。他知道,他却忽视了这一点。

将近11点钟了,欧阳玉成站起身,又倒了一杯茶水。他打电视机,重新坐下来,觉得很乏,眼睛灼痛。他关了大灯,在暗淡中坐着。轻音乐使欧阳玉成感到舒适,也感到他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他把茶杯小心地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打起盹来,忽然远处什么地方传来国歌。“……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进——欧阳玉成竭力张开困乏的眼睛,按了下开关,灯光立刻把房间照个通亮。音乐是从电视中传出来的,播音员正在向听众作晚间告别。他看了下表:凌晨2点正。他完全失望了,她又一次不辞而别,女人是嫉妒的,是性的独裁者。女人知道,自己爱着的男人不能和任何女人接触,一旦吻过,势必有过性关系。她们最为恼怒的就是对情感的不专一,左右摇摆,这让她们对生活失去安全感。用品

欧阳玉成站起来,关上电视机。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疲乏。她到底躲哪儿去了?欧阳玉成循着突然萌发的灵感走进她的卧室,打开她的衣柜。

原来是这样。她的行李全给拿走了。欧阳玉成关上衣柜,回到另一间屋子,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房间。电梯下滑时,一种难言的痛苦在折磨着他。她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欧阳玉成把钥匙往服务台上一扔,走出大门,叫来一辆出租车。他决定回家。不管怎样,家才是长途跋涉之后,令身心交瘁的旅者无限依恋的一个驿站、饥饿时一片喷香的面包、沙漠中一股汩汩而流的清泉。倘若你认为家是一座城,那么你总想冲出去,那也列无妨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当你受伤后才知道家对于你是多么的重要,尤其面对妻子母性般的关怀,面对儿女的微笑,让你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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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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