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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3节

作者: 石佛 点击:936 发表:2019-04-28 19:58:40 闪星:11

第十二章

 

1

 

曹普臣说,“他在公安局,年年评上先进,思想进步,为人正派,是个好后生。他就是跟我犯顶,总背叛我。”

“都像你这个国家就没有希望了,你的罪要由你儿子来弥补。”

“你这是什么话?”

“算啦,还是说说你续弦的事吧。”

“再续一个?那样我就把女儿们都伤了,死了也不见得有人哭我。我跟秋红一提这事儿,秋红就急眼,你快得了吧,你亚根儿就别痴心妄想,你前门领进来,我后门就把她踢出去。我惹不起秋红这个丫头,再说我也死心了,算命先生说我仿女人,不过七个到不了头。干脆活一天算一天,反正有你时常陪陪我,我也认了。快去,快去洗洗,不说那些伤心的事啦。”

曹普臣推了推苏梦醒,她没动。“你去洗,完了事再洗。”

看来苏梦醒是躲不过了,她想在他洗澡的时候溜走,不过曹普臣狡猾得很,他想到了这一点,他当然不肯放她。

曹普臣说,“你要走马上走,别赶我进了洗澡间你再走,你想耍我呀,我还没那么傻。你要跑也行,但你不知跑了以后的结果吧?”说着曹普臣脱光了走进了洗澡间。

苏梦醒黯然了。她太傻了,她想起了母亲的话,“苏梦醒,我的傻孩子啊。”

这对于苏梦醒来说,只能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唯一的心愿就是为了早日摆脱他们。

虚伪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它顽固地统治着你的心理,它可以让一个人堕落,苏梦醒忽视了这一条,她没有认真对付曹普臣。她在现实生活中仍显得那么软弱,尤其送走了刘培林、项家明、谢燕妮以后,她才想起了胡立昌,他一定嫉恨她了,他纠缠曹秋红,是真是假不说,他是为了气她,他的野心一天比一天膨胀的厉害,他是最危险的敌人。如果一旦他拥有权力,他比曹大头更加厚颜无耻。

当爱情还没有成为过去的时候,苏梦醒的心又被撕裂得流血了。犹如一道邪恶的电光击穿了她的心,如同一阵可怕的恐怖的声音笼罩了她。黑暗降临了,她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曹普臣就像一本通俗小说。内容不堪入目,言谈举止受到情欲的驱使,人变得越来越模糊。

曹普臣一身肥肉,像个皮球从洗澡间滚了出来。他得意地淫笑着,苏梦醒像无助的水银流泻在地上。

苏梦醒拒绝他还是等待他的蹂躏?她痛苦的思想在阴暗的房间里飞翔,像只黑色的蝙蝠。她并非心甘情愿与他寻欢作乐,她还不至于那么厚颜无耻。但是,她必须迎接挑战,交换预谋,那么陷入死气沉沉的泥潭。她残酷地怜惜自己,也想残酷地对付曹普臣,她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动物,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电报大楼的钟敲响了九下,仿佛敲打着苏梦醒的心,她僵在那儿,忍受一种无言的折磨,这种交换是一种纯粹的感官刺激,她使自己麻木了,她必须麻木。

曹普臣就像一条鳄鱼,张着血盆大嘴,眼光发绿,流着口水,又像面墙突然倒塌下来,她眼前一片黑暗,黑暗的特沉重,她痛苦的神色面对他贪婪的嘴脸,他浑身哆嗦着酥软了,片刻又挺直了,躬起身子牛似的喘息着,几乎流泄出一种残忍的欲浪。她在浪波里挣扎着,恐惧被水淹没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苏梦醒呼喊着要回家。

曹普臣用手掐了她一下,“别喊,喊什么喊?事情还没作完呢。”他声音颤抖,浑身热汗,就像一只笨重的黑熊。

苏梦醒的脸上尽是他喷泄的涎水,她闻到了一股口臭,恶心的反应,心儿缩成了一团,浑身冷得直痉挛,面对道貌岸然的恶魔,她咽着泪水。

苏梦醒像一艘下沉的船儿,就被黑色的污水吞没了。

苏梦醒闻到了让她厌恶的气息,他的脸盖住了她的脸,她喘不开气,大脑一阵晕眩。

苏梦醒推开了曹普臣,他把硕大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喃喃地,“我会成全你的,我会成全你的。你咋不动?你也配合一下,你……”

苏梦醒说,“怎么组班子你得说明白吧?我向你要人你同意吗?”她想要曲秘书给她当助手。

 

2

 

“这……这么多人,干啥非要她?这……好吧。”

曹普臣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搂着她不动,浑身是汗,滑腻腻的让人忍无可忍,心儿缩成一团始终不能舒展开来,终于她把他掀翻在床上,她跳下来跑进洗澡间,插上门,放好了水,她洗呀洗,洗的很疯狂,她的脑袋嗡嗡直响,摸着又冷又硬的浴盆,怀着近似神经错乱般的仇恨,她愕然地在镜子面前窥视自己,她的眼睛干涩的竟没有一滴泪水。

曹普臣敲了敲门,苏梦醒没有理他,她仰卧在水盆里,她要让自己干净的回家,心中骤然腾起冷漠和愤恨,总是缠绕着她的情绪。仿佛热水烫了长了脚气的脚,她竟然以青春下赌注,她是怎么啦?她追求着什么?她得到了什么?泡在水里,她的心渐渐舒缓平静下来。

苏梦醒反应迟钝,感觉呆滞,她还是承接了他的淫威,为了一种彻底地解放,苏梦醒再堕落一次。

苏梦醒披着浴巾走了出来,披着湿头发,一时慌乱把头发也洗了,她看见曹普臣得意地盯着她,像是欣赏她的肤肌,眼里放光。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眯着眼仰躺在沙发上喷了一口烟。

“你真的想回去,不兴陪我过夜?”

苏梦醒擦着身上的水珠,不看他一眼,接着迅速套衣服,她必须在十点左右赶回去,令她心寒胆颤地交换终于结束了。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她要控制自己错位的欲望,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的仇恨,仇恨的同时,她的神志又出现了恍惚,今天的付出为了明天更多的索取。

“我要走了,你还有话要说吗?”苏梦醒瞥了曹普臣一眼。

曹普臣说,“我尽快帮你成立公司,届时搞一下热闹的开业典礼,为你扩大影响,提高知名度,让市电视台、市报宣传你,让你面对鲜花和美酒。”

“也许这是你很容易就能办到的,可我是空有其名呀,没有资金咋办?”苏梦醒说。

“煤矿局投点资,还要靠大部分贷款。我不怕你怕啥?我说你呀别走了,好好谈谈,你一走又不知啥时候找我,我找你吧你又十回八回不来,你还让你母亲保护你。走吧,大胆地往前走。”

苏梦醒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脸上,苏梦醒说,“我不听如何表白,我要看你的行动,还是那句话,出水才见两腿泥哩。”她拉开门,匆匆地走了。

苏梦醒走到酒楼大门前,看见天上飘着小雪和细雨,雨夹雪,天冷极了,雪飘落在地上就化了,毕竟是春天了,乍暖还寒。街上行人稀少,绚丽的灯火映着缤纷的雪花痛苦地飘落,路面上出现了水洼,边道上回溢着污水,零零星星的花雨,重重叠叠地像是拥戴着潮湿的梦境。黑夜犹如被巨大的鸟翼罩住,反射着黑黝黝的寒光,城市冰冷了,人流消失在雪雨之中,城市出现了残酷的寂静,苏梦醒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她凄然一笑,踽踽独行,雨水打湿了全身,她仍不紧不慢地走着。

雪花打在脸上很凉,苏梦醒的脸在发烧,神志还算清醒,她走的很散慢,很没有心思,迈动着一双机械的大腿,草木一样在风中摇摇晃晃。

苏梦醒感到胸闷,强迫自己把这种事抛弃,时而用手抹一把脸上的泪水,走走停停,心无所思,像断了线的风筝。

生活啊,我是在生活吗?这个问题对于你真的无所谓了。

苏梦醒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现在拥有的只是苦涩的青春美貌,这有点儿残酷,又有点儿可怜。那是让人嗤之以鼻的爱情,爱情还保护我吗?让我默默地爱着就够了。她想着刘培林的话,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沉默呢?为什么不谈将来结婚的事呢?

苏梦醒面对黑色的雨夜,黑夜沉默不语,她像风无拘无束。像鸟儿自由自在,像一只黑色的蝙蝠撞来撞去,她想拯救自己,迫害自己,她还有这个能力,她要报复,规定一条复仇的行动路线,绝不能在生活的浪波中束手无策。

苏梦醒有点儿支撑不住了,一路踉踉跄跄地奔来奔去,险些钻进汽车轮子下,一阵刺心裂肺的急刹车声唤醒了她,她跌倒在刺眼的灯光前面。

“苏姐——”

 

3

 

曹秋红跳下车。她扶起了苏梦醒,“苏姐,你喝多了,你……”

苏梦醒笑了笑,“没有,我没喝多,刚才是一阵突然的晕眩,我想拦住出租车,没想到是你,真是太巧了,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快上车,别管那么多了,你的身子在发抖,你一定很冷吧。我是来接你的,车开的慢,要不呀,你准完蛋了。”

“谁给你打的电话?”

“还有谁,你跟谁谈生意了,就是谁打的电话,”曹秋红眼里含着几分狐疑,苏梦醒心里一阵冷一阵热的。

回到家,胡立昌惊慌地瞪着苏梦醒,他又瞅曹秋红一眼,“你……你们一起回来的?哎呀,你可真行,啥重要的大事儿非要你亲自出马?”

苏梦醒没有理睬胡立昌的惊讶,他是对曹秋红的到来产生了怀疑。不过他很快改变了口吻,她的心在颤抖,回到家方感到冰冷彻骨,她急忙抄来酒喝了两口。

这时曹秋红要走,苏梦醒拦住了她,“太晚了,你上楼吧,明天我有事跟你说。”

胡立昌跟曹秋红上了楼,很久才回来,他一声不吭地躺下了,苏梦醒换好衣服说,“你自个睡吧,我给你腾地方。”

“你又想走,总分居咋办?”

“不走好吗?我不能破坏你的美梦。”

胡立昌愣住了。他凄苦地笑了笑,用被子蒙住了脸。

苏梦醒在似睡非睡之中被母亲的一只手抓的一惊愣,苏梦醒了,“娘,你干嘛呀?”

“苏梦醒,你又跟胡立昌吵嘴了?”

“没……没有。”

苏梦醒虚弱地回答母亲,母亲能从她颤抖的回答声中听出什么。

“没有?没有你哭啥?从你一躺下我就没睡着。”说着母亲拉开了灯,随后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侧着脸问她。

苏梦醒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只好扭过脸去,她不想理睬母亲,她想静静地躺一会儿,不知为什么,情不自禁地哭了。

“去,去去,没吵架拌嘴的那屋里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没心没肺的哭啥?快去。你再不去,我可起来了。”母亲在逼她。

苏梦醒只好穿上衣服,跳下床,觉得有点冷。“我做梦了?”她问自己。

苏梦醒用手摸了摸儿子,儿子睡得很甜,她心里发酸,头皮一阵发麻。

苏梦醒来到门外的走廊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望着夜幕中的城市。雪停了,雨还在下,路灯凄迷的像流泪一样,夜雨被灯火映得五颜六色,城市像一个醉汉静卧在那里,显得空虚无聊。她有点儿疲倦的伫立着,这一刻寂寞的非常深,孤独得想跳楼。

苏梦醒想到了死,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死便一劳永逸了,什么也没有了,就像一滴水随便从云层里跌落,痛苦也好,幸福也罢,飘落便是必然。飘落在地上,归入河流,流入大海,也许飘落泥沼,垃圾中,抑或最不干净的地方。

当太阳重新升起,借着阳光的温暖蒸发成水气,抑或渗入土地,经过一番痛苦的自苏梦醒净化,达到再生。人还有来世吗?

雨是我,我是雨吗?雨飘落下来,总不能赖在阴霾的凄迷之中,那样寻寻觅觅地寄生存,岂不是更加不幸,所以还是飘落,可惜苏梦醒不是雨,也不是水。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又同一滴水有什么区别呢?

使人感觉不出痛苦,思想脱离了灵魂躯体,变成一个空壳,空壳被风雨侵蚀的没有一个活细胞了,那么孤零零地晒在沙滩上,任潮汐冲来冲去。有时觉得自己就是贝壳,随便被人抛弃了,好奇的人捡回家中,也只能做一种装饰用。

苏梦醒自己都讨厌自己了,她能厌恶自己说明她的思想还在活动,她深恶痛绝地东西太多了,她恨不过来,她也爱不过来。

爱与恨纠缠着苏梦醒,压迫着苏梦醒,时时刻刻像幽灵一样,一样地笼罩在她的心野,人有时卑鄙得很可爱,思想痛苦得很光辉,感觉迟钝的像个白痴。

早知道会心儿碎,不如那不开放的花朵。

在这沉寂的夜里,苏梦醒想起长眠地下的父亲,父亲没有享受到生活的快乐,然而,父亲从不抱怨生活,父辈的思想,活的哲学执着而坚忍,她们很理解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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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苏梦醒为了完成“复仇”计划,不惜以青春为代价,去换取曹普臣的许诺。但是,能“梦想成真”吗?且待下文。推荐阅读。编辑:邵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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