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见
夏雪和刘枝枝在三楼车间,有四条流水生产线,每条生产线一个拉长,一个助拉。新员工要先从拉尾的包装做起,夏雪和刘枝枝所在的这条线,专门生产玩具小鸡,黄毛茸茸的,两只小脚安装的触碰开关,用手一摸,会“叽叽”叫个不停,很是可爱。
夏雪分派的工作是插电池绝缘片,她喜欢把小鸡摆一排,然后一起按叫它们,听着像家里的老母鸡在带鸡仔,超级热闹,十二个小鸡装一小盒,然后递给刘枝枝,枝枝在拉尾装箱,十小盒装一大盒,装好封箱。
刚开始,两人精力十足充沛,忘乎所然。第三天下午,品质部的QC过来抽检,发现有绝缘片插片不到位,和大箱少装了一盒,检验报表上被画上大大的红C。
拉长是个四十来岁的老男人,从生产线慢慢熬出来的,书大概只读了三年级的那种,吊着水泥块一样的脸,对她俩破口大骂,什么不醒目,什么扑街,什么猪头,听的眼乱耳花,刘枝枝更是一脸茫然,完会不懂说什么。拉上有人附和轻笑:“假广东又在飚白话(白话:粤语的意思),嘻嘻。港的真标准,连广东人都听不懂。”
拉长越骂越火大,后面干脆打电话让文员过来,要炒了她俩鱿鱼,听见炒鱿鱼,两人才回过神。刘枝枝哭的稀里哗啦,夏雪哭不出来,只懊恼的低头站着,心里盘算该怎样给老师打电话,让他给领导求情,要这样被炒了,多丢人。
放眼四周,车间同事波澜不惊继续做着各自的事,少数人瞟下拉尾的热闹,没有人会来解围,他们已经见惯不怪了。
周媛和另一个文员到达的车间,看见他们,微微笑了笑,心里大概明白几分,新员工做事不利是常态,偏偏这个拉长脾气相当不好,嚷着要辞退她们以示威风。
到底同学一场,周媛过来跟拉长说情,语气软糯,眉眼生笑,让对方火气瞬间降了大半,最后终于松了口,吩咐她俩在大家下班后,义务加班,把之前包装的重新检查一遍,如果发现再没做好立马滚蛋!
夏雪对周媛心生感激,不由羡慕起文员当真比普工牛逼,车间拉长都能被她哄住,不过倒是应了一句话:朝中有人好办事啊。要不然今天这情况,给到别人早就卷铺盖了。
晚上十一点的车间寂静空旷,只有角落里留着灯,正班时还有冷气和风扇,现在什么也没有,原本就酷热深城,无风夏夜更是如同蒸笼,不一会,两人汗流浃背。
“夏雪,我好累,想睡觉。”
“快弄完了,要不你先去一边坐会。”
“你俩还有多少?”陶淘出现在旁边:“呀,还不少呢!我来帮手。”
陶淘入厂有一年,比夏雪大一岁,手脚麻利,两个人都比不上她的速度,返查产品很快做完,三个人歪在纸箱上喘气。
刘枝枝问陶淘:“这厂加班多么?是不是每天都加?”
陶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答:“多呀, 这里是计时工资,加班多才拿的多。有时候赶货,加到半夜两三点也有可能,第二天还照常上班。”
夏雪和枝枝一脸吃惊:“加这么长时间,你们受的了?”
“有什么受不了,习惯就好了。还有啊,所有工种中,就拉上的岗位最辛苦,上厕所要跑着去,你们才来不知道,每个工序一个人,顶岗的人都没有,走开一会堆了货,到了下一个工序的人要骂死你,因为你一个人,造成后面所有工序都要拖。你们进厂算幸运的,因为才赶了一个大单,最近都不大会加班。”
“那,没加班不就没加班费?”刘枝枝想想又有些懊恼,陶淘笑着不说话。
没加班费光底薪,谁会对钱有过节,辛苦点怕什么,出来打工不就是赚钱的么。
一星期后,正式上拉顶岗,夏雪心眼活上手快,半个月不到,从拉尾的工序做到拉头,点焊,剪料,装线路板,打胶等,熟练速度不比老员工差,拉长也从最初的面僵到现在的面团。
刘枝枝不但上岗慢,连水土不服的反应都别人慢半拍,夏雪拉了三天肚子好了,她才开始水肿拉肚子,脚穿不进鞋,腿钻不进裤子,最后几乎毫无力气走路。陶淘见她的模样,从床下箱子里掏了个纸包,倒些灰褐色粉末在水杯,搅匀递给刘枝枝:“喝吧,喝了就好了。”
刘枝枝以为是什么偏方,面色痛苦的一饮而尽:“这是什么?”
“锅灶土。”
“干什么的?”夏雪去看那纸包。
“就是家里灶旁边的泥巴,专治水土不服。”陶淘解释道。
“啊?”刘枝枝有点想吐。
“家里人说,出远门水土不服,搞点家乡的土冲水喝就好了。”
“不对啊,你是湖南,我们是湖北管用吗?”
“哎呀,湖南湖北一家亲嘛!再说,现在也没有你们湖北的泥巴啊!”
“就是,那是土,又不是屎,哈哈。”看见刘枝枝的模样,夏雪有点乐不可支。话说还真有点管用,喝了两次,刘枝枝开始消肿,开始适应这里的水土,开始用老干妈拌饭,一顿吃下三大碗。
也许是刚进厂的下马威,夏雪在所有岗位表现让人惊讶,不仅快速领会熟练,还能帮忙前后岗位的工序,很快有人注意到她,旁边拉长观察几天,申请她过去做助拉。
当人事文员通知她的时候,有点如坠云雾,不敢相信,这可是人生第一次跳槽,哈哈。
“你好,我叫李文,看你做事不错,正好我这助拉走了,所以就申请你顶位。”新拉长笑眯眯的:“放心,我不会像他那么凶。”原拉住暴脾气,整个车间都知道,夏雪充满感激的笑了笑。
自从做了助拉,就没有时间帮刘枝枝,她每天都抱着夏雪哭诉,什么拖了工序被后面岗位埋怨,被助拉投诉,被拉长训斥,日子过的生不如死,希望夏雪能动用职务之便,将她也一并调过去。
夏雪自知没那么大的权力,但也不忍心她受这个罪,想借答谢李文升她做助拉为由,带着刘枝枝请吃饭,试探下询问是否也可以调岗,邀请前计算过了,花销控制在五十块以内,不然刚发的工资,刨去寄回家的,手头会难堪。
厂门外的大排档,露天摆着一排桌椅。别看位置不咋样,川菜,湘菜,湖北菜,啥都有,价格低廉。很多外地人喜欢在这调剂南方菜肴的清淡,三五一群,十人一桌,夹杂马路上遗落的灰尘,吆五喝六,发泄上班的累,排解思乡的愁。
夏雪和刘枝枝先到,站在路边等着。
“哟,要靓妹请吃饭怎么好意思?这样,今天我请客!”下班后,一身米色休闲打扮的李文,让人有点晃眼,刘枝枝毫不顾忌的吞口水。
莫说,脱了工服的李文,有种阳刚的帅气,咋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写字楼出来的白领,倒是她俩,穿着土气十足的工衣,底子里就是个厂妹。
饭桌上,李文侃侃而谈,说些车间趣事,问些乡土人情,脸上一笑一抬手,都让刘枝枝心神荡漾,双九年纪的女生,似乎难以阻挡微熟男人散发的魅力,这与学校的毛头小子完全不同,他能GET到点,也就是通俗的说,撩的到骚,把刘枝枝的小心肝拨的一浪接一浪。
在深城这边,追女生叫把妹,追男生叫,泡仔。
等吃完回宿舍,刘枝枝一拍脑袋:“完了,光听他吹牛,忘了说帮我调岗的事!”
夏雪眼神一转:“嘿嘿,可以借口再约嘛。”
刘枝枝笑嘻嘻的推了她一把:“跟你说啊,别跟我抢,是我先看上的!”
“哟,你还看上呢!也不知道人家看没看上你!”夏雪揶揄道。
刘枝枝忽的暗了神色:“对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说不定结婚了!他有多大?二十五六七?当然,我也希望他单身,这样你才有机会啊。”
刘枝枝趴在床上娇嗔:“哎呀,人家心跳好快呀!”
换岗的事情暂时没有头绪,李文借口约了她俩好几次,夏雪看出枝枝的心思,推脱有事,给了他俩独处的机会。
最近车间定单减少,原材料也不齐,没加班,周末也放假,陶淘约夏雪她俩去逛街,夏雪婉言拒绝了,尽管知道都是去看看过眼瘾,可入厂三个月,加班屈指可数,工资只发过一次,口袋的钱要掰着花,饭菜口味还是不对,老干妈吃了好几瓶,现如今手上只有几十块,马上连老干妈都买不起了,月底也不知道能发几张毛爷爷。
刘枝枝的绝招是放假就睡觉,可以节约早餐和午饭成本,晚上去买碗凉面,一天就花4块钱。夏雪睡不住,没事在厂房围墙后面转悠,她发现个好地方,那里有块空地,长着成片的兰节草,几株野兰花掩盖其中。
用木棍小心挑回,再捡几个别人丢弃的饮料瓶,剪开口,培上土,将野兰花和兰节草移植在里面,绑了绳子吊在窗口,挡住些难看的风景,微风拂过,还有阵阵清香。宿舍里有人赞叹,也有人酸楚:“别养两天养死了,再说,你也不知道在这能呆几天?弄些这乱七八糟的。”夏雪不可置否。
几天后,高成电子接了大单,听说是业务部的陈晨拉回来的,老板相当高兴,立马提了个经理给他当,车间的员工就不那么开心了,订单猛增意味要非常规加班,也就是陶淘所说的加到半夜两三点的日子来了。
第一晚,半夜两点,夏雪和刘枝枝有点兴奋,吃饭打卡跑第一,第二天早上上班依然斗志昂扬,仿佛加班费是额外所得。第三晚,第四晚,天天深夜两点!开始有些熬不住了,第五个晚上,夏雪也开始边打瞌睡边跟着别人一起骂:去你大爷的陈晨,拉了大单牛气,要员工做死的赶货!完全不顾员工,NND,看到丫,定先灭了他!
刘枝枝打瞌睡不小心被烙枪烫到手,满车间都听到她的惨叫,下班后,抱着夏雪在厕所哭:“夏雪,我受不了了,不干了,我想回家,呜呜呜。”
夏雪拍怕背提醒她,你妈还等着钱给你弟交学费,还有你爸的药费呢!不干?咋可能!
终于在第六天傍晚,有人晕倒车间,压倒了底层员工的紧绷的弦,很快几个男生聚集,在车间鼓动其他人,一番激情昂扬,大家跑到写字楼门前挥臂抗议,义愤填膺,呼喊声声高涨,震动着厂房和写字楼,有人还跑去拉了总电闸,整片厂区陷入黑暗,大有当年青年运动的气势。
没了电,车间剩下的几个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要么借机打盹,要么凑到在窗边观望,李文和枝枝也下去凑热闹,夏雪困得不行,孤零零的趴在拉上小寐。
没过多久,周媛脚步匆匆的跑上来叫她:“夏雪,你赶紧下去把我们同学都叫回车间,办公室的人报警了,等下要是抓到治安队,那要遣送回老家的!”
瞌睡立马醒了大半,她急急忙忙跟周媛下楼,回老家事小,压的几个月工资没有,等于白遭罪,这种情况通常老板不出面,放肆让你们闹腾,治安队抓人送走,既可以震慑,还可以省出一笔开支。
夏雪穿过人群,声浪震得耳朵发麻,呼喊的内容无非就是要休息,要加餐,要所谓的人权,哈哈,还人权,咦?还有人要女朋友?咋没有人要加工资的?闹半天抓不住重点,折腾些啥?
孔鑫站在花坛台上像打了亢奋剂,情绪奋昂,张着双手一起呼喊,他喜欢这种借旁人起义的威风,好像此刻自己就是领头,是标杆。
夏雪叹气摇头,唉,加了六天班都还有这么好的精力,老板怎么相信你们累!听说倒在车间的那个女生,是因为生理疼请假没批准才晕倒的。
写字楼前,站着个男生,跟李文差不多的年纪,白净斯文,一副黑框眼镜更添内敛,双手抱前,站的笔直,不急不恼,和狂躁的员工成了鲜明对比,仿佛他就是写字楼前不可逾越的防线,旁边几个部门拉长和主管,一起看着喧闹的员工,偶而相互低头说话,满脸见惯不怪的表情。
夏雪在人群中拼力穿梭,不下心挤到了最前面,抬头撞上男生扫过来淡淡的眼神,有些冷,也有些笑意,她的耳朵,脸,瞬间燃烧了起来,烧到了头,还烧到了脚,身边的人潮层层褪去,目光所及,只有一个他而已。
“夏雪!夏雪!”周媛拍了拍她肩膀,指着旁边的孔鑫示意,夏雪回过神,擦了下嘴角,赶紧把花坛上发羊癫疯的孔鑫拉了下来。一瞟眼瞅见李文和刘枝枝站在人群外,并肩而立,低头交谈,枝枝脸上浮现的笑,跟花痴没两样。
夏雪拉下孔鑫,差点让他翻脸,不过看见周媛倒是立马打焉,估计也明白自己刚才形象不佳,整了下衣服,笑嘻嘻的想解释,周媛跺下脚,转身进了办公楼。
“把我们的同学叫出来,不要闹了,周媛说工厂的老板报警了!”听到报警,孔鑫也露出胆怯,慌忙去一边叫同学退出。夏雪跑过去告诉枝枝和李文,让他俩赶紧回车间,刚进楼梯口,一阵刺耳警笛冲进厂区,“呜哇呜哇,乱啦乱啦。”人群瞬间鸟散,只剩十来个腿短的被抓个正着。
后来听说,业务部经理陈晨出面,给那天抓住的员工一次机会,只要回来上班,什么都不计较。
加班风云过后,老板放了一天假,然后接着再加。不过闹一场的好处还是有的,毕竟食堂的菜有变化,加肉了!虽然肥的多,总比没有强。
刘枝枝这几天很忙,李文老约她宵夜,半夜下班,肚子饿的睡不着,来碗砂锅粉相当给劲,她没有告诉夏雪,有天晚上李文趁无人,在厂区外的小路亲了她,亢奋的满脸通红整夜无眠。
“枝枝,你问过李文有没有女朋友啊?他是单身吧?”夏雪在等冲凉间的时候问她,刘枝枝以前在学校小树林里和男生拥抱被逮个正着,班主任要男生写三万字的检讨,当老师面写,内容不准重复,不准雷同,段落清晰,中心思想要明确:我不该早恋!
后来那男生哭了:“老师,我错了,我就是扶了她一下而已,老师,能不能不写?”刘枝枝想不通,前一分钟羞涩牵手说永远的人,转眼就被一篇三万字的检讨打败了,还经历人生的风风雨雨呢!屁!
好吧,枝枝也写不出,姜是老的辣,老师这招太毒,要平时憋犊子劲玩的学生写检讨,是要命,有那能耐,还会去混个技校?当然,关于蓝翔的传说,后来才知道。
枝枝非常肯定告诉夏雪,李文是单身,没有女朋友。
夏雪看着刘枝枝,心里暗对一面之缘的陈晨,也起了莫名的相思。
这天下午,夏雪去仓库清点库存,点完产品,不知道谁把仓库门给锁了,她伸着脖子往门缝外喊:“有人不?谁在外面?谁把门关啦?!挨千刀的!里面还有人,麻烦开个门!”
上帝这次眨了下眼。
“门关了?”业务部经理陈晨从库房里间办公室走了出来。
白衬衣,黑皮鞋,帅气逼人,看着越来越近的男神,夏雪平时灵活的舌头变成搓衣板:“那,那个,我,门,不知道谁给关上了,呵呵呵。”
“哪个部门的?”发现女生眼里的花痴,陈晨有些傲娇般的气恼,也有些沾沾自喜,他提高点音量继续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的?”
意识到自己失态,夏雪脸上腾起绯红,她赶紧回应:“啊,哦,我,那个,我是生产部的助拉,刚才过来点货,被人关仓库了”末了低声多丢了句:“我,我叫夏雪。”
陈晨看了看仓库门,潇洒的挥了下手:“嗯,门关了打个电话叫保安来开门。”
“我,没有手机。”夏雪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晨转身去库房办公室打电话,透过毛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夏雪,宽大工服里面有不算瘦小的个子,一双大眼充满新奇,又带点防备,微厚的嘴唇时而灵动,时而安静,皮肤算不上白皙,但也挺光洁,一头青丝马尾垂在脑后,整体是那种丢人群中找不着的类型,不过她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样子,让人觉得傻乎乎可爱。
自从仓库关门事件后,夏雪信奉老天给了她机会,总会在厂区各个角落里,有意无意的聚焦到陈晨的身影,然后晚上睡觉时,把他强行安进自己的各种情节梦境,来缓解每天超时加班之苦。
赶货加班太多,劳动张力过大,很多人吃不消,几个同学在领了一个月工资后,有的寻了他处,有的回了老家,一行来高成电子的同学,只剩夏雪,枝枝,周媛和孔鑫。
送走同学,都有了伤感,周媛请他们去排挡聚餐,两瓶啤酒下肚,孔鑫红着脸大声说:“这尼玛是图什么?大老远跑这来,周媛,你为什么一定要待在这个鸟地方?就凭你,哪不能去?”
周媛脸上淡淡的表情,没有喜恶:“我在哪不关你的事。”
夏雪以为孔鑫会发火,没想到他下一秒焉了,低头坐在椅子上,嗫嗫的回应:“我这不是为你好么?你看,你在哪,我就在哪,一直陪着你。”
“我去!孔鑫,你配人家周媛吗?腿短的像武大郎。”孔鑫个子不高,刘枝枝嘴毒,说道他的痛处,他刚想发火又碍于周媛在场,只能生气拍了下桌子回击:“开玩笑,我腿长一米!像你,整个一土豆,又胖又挫。”
夏雪惊讶的问道:“孔鑫你腿长是从肩膀开始量的吗?”
枝枝是有点肉,但属于圆润,可是女生都讨厌说胖,她生气的站起来准备叉腰开骂,被笑的抬不起头的周媛拉住:“好了好了,平时在学校八竿子打不着,没想到来了高成,一个个吵架都这么对味。”
她转头对孔鑫说:“可以了,你怎么说的过她俩?我请你们吃饭,不是吃饱了吵架的,大家是同学,也是老乡,现在高成就我们了,还闹不和?”
孔鑫得意的夸周媛:“看我们家媛媛多温柔,多明事理。”
夏雪笑笑:“那是,周媛说的没错,现在就我们,吵输吵赢又怎样?和气点,同学一场,将来回去还要相见的,不比外人,干一架都不用担心将来碰到尴尬。”枝枝气鼓鼓的坐下,把剩下的菜和孔鑫两人抢着吃了。
吃完饭,周媛想去买点东西,孔鑫屁颠颠的要做护花使者,夏雪和刘枝枝囊中羞涩,没有同往,回到高成进厂门的时候,看见陈晨站在门口,夏雪低头往里走,经过他身边时,偷偷使劲瞄了瞄。
“你是夏雪?”
谁?谁在叫我?男神在叫我?她有点蒙圈。
枝枝好奇的答道:“是呀,她就是夏雪,陈经理?有什么事情吗?”
夏雪此刻窘迫的很想离开,但脚却不听使唤:“我,我是,你找我啊?”大概自己都没听过这么温柔的声音,感觉有点漂浮。
“没什么,那个,今天想出去转转,一个人有点孤单,正好看见你们,想叫上一起,请你们吃冰淇淋。”
正好?嘿嘿,门口保安脸上意味深长的笑,表明他已经在这站了半天。
“我们?”帅哥邀请,刘枝枝乐开花:“去,去,一起一起。”
陈晨带她俩去了另一条街的夜市,路上对夏雪问东问西,傻子也看出他的目标,枝枝只好半路借口开了溜,不当电灯泡,毕竟自己也算名花有主了嘛。
【编者按】此章写她们这些处在青春期不打烊的双九年纪的学生的初见有三。第一初见指的是刚双九的处在青春不打烊的时期的夏雪和刘枝枝初见工作车间,初次工作的酸甜苦辣。作为工作菜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先从最苦最累的拉尾的包装做起。这也还得罢了,可是工作起来,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有些人已经叫苦不迭,也有人熬不住想打退堂鼓,还好夏雪和刘枝枝经受住了,但好景不长由于长久的辛苦劳累,她俩的工作出现了差池。被拉长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骂得狗血喷头,差一点丢了这初见的工作,这样她们会无颜见江东的父母。最后同期毕业的不是普工而是文员的同学周媛的帮助才化险为夷。至此后夏雪凭借自己的冰雪聪明,努力奋斗当上了助拉。二次初见写的是由于工厂接了一个大单,工人连续加班,工人体力不支,一番激情昂扬,大家跑到写字楼门前挥臂抗议,义愤填膺,呼喊声声高涨,震动着厂房和写字楼,大有当年青年运动的气势,当没去的夏雪知晓厂子对罢工的处置规矩时,急忙去拦下自己的同学,以免自食恶果,运动就此也不了了之了。第三次的初见写的是夏雪和刘枝枝都初次见到自己的意中人。工作的劳累、不如意和巨大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在有这精神寄托来缓解。她们这些处在青春期的双九年纪的学生将来的工作中还有多少坎坷磨难呢?她们和初见的意中人有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呢?期待精彩的下一章,欢迎跟读赏析!编辑:攀登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