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反奸斗争
抗战前夕,李贞乾和黄体润等地方知名人士都认为王献臣能打仗,建议丰县国民政府以王献臣旧部为基础组建丰北抗日武装,并划拨了相当一部分粮款以资军用。抗战爆发不久,王献臣纠集丰县的封建地主孙汝梅、张小兰,趁日军盘踞丰城,各地纷纷组织抗日武装的时候,网罗徐西北的几股土匪武装,拉拢了一批兵痞流氓组成了一支地主武装,命名为“抗日自卫队”,自任队长。
1938年4月,王献臣到国民党第五战区长官部寻找靠山,与徐州专员李明扬拉上了关系,被李明扬委任为第五战区游击总队第四支队支队长,并混进具有临时证券性质的丰、沛、萧、砀、铜五县联防办事处。从此,王献臣便打着抗日的幌子,到处扩充实力,很快,收编了湖西的土匪马世芬、李保田、孙高汉等几股武装,队伍扩充到四个团,约2000人。
正当湖西地区抗日武装斗争广泛开展之际,盘踞在丰北的土匪武装王献臣部勾结日军,疯狂地进犯湖西抗日根据地,这令李贞乾大为震惊。
李贞乾很想把丰北抗日武装建成一支“岳家军”式的部队,加之当时王文彬、白子明等共产党人都住在李贞乾家,他们也把红军的“三大纪律”带到了丰县。但是,原本以抢劫老百姓为业的土匪,现在你让他们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很难。而王献臣的部下则多是土匪出身,不受纪律约束,所到之处,烧杀抢劫,其反动气焰十分嚣张。
乡间一时流传着一首顺口溜:
“一九三八年,
丰县起狼烟。
出了个歪鼻子,
当了大汉奸。
收了李福起,
还有李保田,
请来了马世芬,
调来了孙高汉。
小营大练兵,
王寨扎营盘。
又收枪,
又喊饭,
什么都抢完,
就是不拿石磙和碾盘。
人人提心又吊胆,
男女老少泪涟涟。”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李贞乾联络了200多名外校学生和社会青年,成立了丰县青年抗日救国服务团;召集了500多名进步师生,举行了抗日救亡大会;李贞乾还在家乡李新庄举办了三期抗日训练班,培训贫苦青年农民100多名。受其社会声誉的影响,李贞乾的训练经费均由丰县国民党当局支付,被称为“国共合作”的范例。
1938年5月,丰县沦陷,李贞乾回到李新庄带头捐出自家和本族的20多支步枪及弹药,组建了60多人的农民抗日游击队——丰县人民抗日义勇队。
1938年7月10日,日军从单县、鱼台分两路夹攻丰城,李贞乾率部在城东北师寨迎击日军。当晚,日军再次侵占丰城,王献臣派人进城与日军联系。
王献臣与徐州的日伪政权频繁来往,被日军委为“徐北警防司令”,国民党丰县当局负责人黄体润曾对李贞乾说:“王献臣汉奸倾向严重”。
直至沛县冯子固在微湖上截获王献臣同驻枣庄日军司令部的密信后,李贞乾才感觉到事态比原先估计严重,为此,国民党地方要员冯子固、黄体润、董汉槎等人埋怨李贞乾用人失当。
李贞乾此时对王献臣完全失去了信心,同时感觉王献臣勾结日军,不但严重影响了义勇队筹粮筹款,而且妨碍了湖西发展抗日武装。
“王献臣不除,必成后患。”时任丰、沛、萧、砀、鱼五县联防办事处主任的李贞乾,便提议在龙堌集召开“五省联防军事会议”,准备诱捕王献臣。但机密泄漏,王献臣自己没去,只派了一个副官参加会议,诱捕计划失败。
1938年7月下旬,中共苏鲁豫边区省委决定,撤销中共苏鲁豫边区特委,特委书记郭子化调中共苏鲁豫边区省委工作,同时将鲁西南特委和徐西北区委及徐西南区委的党组织合并,建立中共苏鲁豫特委(亦称湖西特委),隶属中共苏鲁豫边区省委领导。
中共苏鲁豫特委会议在丰北李新庄李贞乾的家中举行,宣布了领导任职:王文彬作为中共苏鲁豫特委书记,白子明任组织部长,孙衷文任宣传部长,马霄鹏任民运部长,张如任军事部长,郭影秋任委员兼湖西人民抗日义勇总队政委。中共苏鲁豫特委所辖范围:津浦路西、济荷路以南、荷商路以东、宿县永城以北广大区域,包括丰县、沛县、萧(县)北、砀(山)北、萧铜、宿县、金乡、鱼台、济宁南部、邹(县)西、滕(县)西、沛滕边、郓城、鄞城、巨野、菏泽、单县、成武、曹县、东明、考城等地区。
接着,丰县县委改组,孙兆立任丰县县委书记,史为功任组织部长,高文甫任宣传部长,王效斌任统战部长。
8月6日,也就是华山伏击战的第二天,由王文彬、李贞乾发起,湖西人民抗日义勇队总队、鱼台抗敌自卫团游击队、丰县常备队等千余人,在丰县三区王寨召开军民联欢大会。
次日,通过民主选举,产生了丰县第一个由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民主政权——三区抗日民主政权,渠伯奎任区长,徐忠蕃任政治助理员,黄河清任军事助理员,王子丰任经济助理员,王文彬的爱人傅玉梅任妇女主任。
这天,中共苏鲁豫特委书记王文彬接到山东省委指令,决定组织讨伐王献臣的战役。鉴于王献臣与丰、沛两县国民党新派势力也存在矛盾,便决定联合丰沛两县国民党地方武装共同行动。
8月3日,李贞乾同黄体润、董雪山商定筹措兵饷事宜:预借地价税,由丰县常备队、人民抗日义勇队及四支队派人共同催征,每部每月2000元;催收农业仓库贷款,华山、宋楼、李新庄地区分给义勇队享用。
8月5日,李贞乾同黄体润在李新庄商定:义勇队二总队、丰县常备队要切实加强联络,暗中防备和密切监视王献臣部的举动。
8月上旬,经过协商,以丰、沛、萧、砀、鱼五县联防办事处的名义,组织了“讨逆司令部”。李贞乾带领湖西人民抗日义勇总队2000人,国民党沛县武装派出陈海峰、张开岳带领一支队1000余人,国民党丰县常备队派出三个中队近500人,另外加上鱼台的抗日武装,组成4000余人的讨逆联军,由李贞乾任司令,祝良银、李发任副司令。
8月下旬,义勇队总队沛县一支队决定声讨王献臣的罪行,30日,“讨逆司令部”张贴布告,公布王献臣卖国求荣、投靠日军、充当汉奸的五大罪状。同时,根据“讨逆司令部”的决定,义勇队沛县支队及沛县常备队首先出击,王献臣从欢口退到刘小营,李贞乾致电丰县常备队北上参战,丰县常备队北上进驻丰二区。
9月初,联军各部进入指定位置,对驻守在刘大营、刘小营的王献臣部形成了包围之势。
王献臣慌了手脚,首先提出议和,并诱骗李贞乾的舅舅去说服李贞乾:“不要打仗了,咱们是老邻居了,何必动家伙呢?”
李贞乾识破了王献臣的阴谋,断然拒绝。
9月8日,讨王战斗打响。总攻开始后,沛县一支队攻克宋寨、揭帝庙、店子,丰县常备队攻克彭庄,义勇总队所部攻克邵庄、贺固、后大营,逼近王献臣司令部驻地刘小营。
王献臣见议和不成,又托人向李贞乾说情,假惺惺地表示愿意将枪支交出:“我们都是邻居,把枪交给你们算了。”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沛县一支队、丰县常备队突然按兵不动,或外围观战,只有义勇总队所部单独进攻。
国民党部队的消极观望、坐山观虎斗的做法,就是要看看“你教师出身的李贞乾带义勇队怎样去斗军阀出身老奸巨猾的王献臣?”
王献臣见状,暗自高兴,他一边命令部队据寨凭险固守,同时暗地里派嫡系去约请在丰县和铜山边界活动的孙高汉土匪武装200余人,配有一门八二迫击炮、水压重机枪两挺,驰援王献臣;一边让人编了两首歌谣,嘲弄李贞乾的义勇队:“李贞乾,不要爹,不要舅,非打仗,不好受。”
“李贞乾别打了,我的队伍哈拉啦。”
国民党的部队也哈哈大笑:“李贞乾,你有本事和王歪鼻子玩去吧!”
由于敌我力量发生了变化,讨王部队受阻,战斗持续了10余天。
义勇队的战士由于多是青年学生,缺乏战斗经验,加之不善于攻坚,有的义勇队战士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耍了。
王献臣继续散布谣言:“义勇队不准我们抗日,才打我们的,我们和义勇队的弟兄们没有仇啊,可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这一来,双方的枪口都朝天上放,根本没有敌我之分。
讨王战役成了一场游戏。
【编者按】第十五章讨逆的枪声终成空响,暴露的是合作假面下的暗流。当王献臣的汉奸行径撕破“抗日”伪装,李贞乾以五县联防之名竖起讨逆大旗。四千联军合围刘小营的声势里,藏着国共合作的脆弱裂痕——国民党部队的按兵不动,让义勇队的冲锋成了孤军奋战。歌谣的嘲弄与朝天的枪声,不仅是一场战役的僵局,更是敌后抗战中人心与立场的复杂博弈。陷入僵局的讨王战役会如何收场?义勇队的青年战士能否从挫败中汲取经验?王献臣的嚣张气焰会否引发更猖獗的汉奸行径?国民党地方武装的观望态度,将给湖西抗日统一战线带来怎样的冲击?倾情推荐阅读赏析!热烈欢迎文友积极跟评!编辑:攀登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