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联络王公玙
1927年春,王公玙正式出任丰县县长。王公玙,原名王宗屿,连云港市连云区墟沟镇人,生于1903年,1922年秋考入北京私立中国大学文学系,在校期间独立经办《海星月刊》。1925年参加中国国民党。“五川”惨案后组织“铁血救国团”并主编团刊《铁血》。1927年,王公玙在国民党江苏省党部供职。王公玙当丰县县长是经江苏省的国民党元老刘汉川推荐的,有省政府下文直接委任的。当时,王公玙尽管只有24岁,然而却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雄心壮志。
王公屿年轻有为,礼贤下士,他对李贞乾在丰县教育界的名气有所耳闻,为了了解丰县民情,便经常邀请李贞乾到县府内议事,因与李贞乾年龄相仿,二人就以兄弟相称,十分投缘。
李贞乾见王公玙要做“治世之能臣”,便有意接近他。王公玙对旧县衙的人员制度和陈规陋习非常鄙视,一直想要革新,打算着手整顿县政府班子。于是,李贞乾建议王公屿在丰县首先放了第一把火:改革吏制。
王公屿首先对县衙里原有人员进行考评、甄选,精干的留用,把原来县长身边必备的师爷、弟子、大门、二门、快班、补班的人员统统清退回家等待,然后量材擢用。他用人才,荐贤良,象古代祁黄羊那样,“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他让他的学法律的族弟王宗瑗担任乘审员,让自己的同窗好友、以办事果断快捷稳健出名的逯剑华担任县政府秘书;同时,他也让一名跟自己有矛盾,但很有才干的士绅担任征收赋税的官员,而且还把原县衙里管田赋档案的人继续留用。对于清退人员,王公玙除了给足安家费之外,还对他们的生活作了周密的安排。当然,他知道在乱世之际,枪杆子的重要性,他要令行禁止,指挥如一。于是,他让自己的弟兄朱秉莲担任警察局长,掌管军权,还把自己的亲信夏铸禹、谢俭斋、冯欠斋安排在重要位置上。经过番整顿,县政府的人员精干了,办事效率提高了,威望也建立起来了。为此,他赢的了上峰的嘉奖和当地各方面人士的一致好评。
1927年的徐州、丰、沛地区是军阀混战的交点。那时丰县是国民政府刚从北京直鲁军张宗昌手中收复的新县。周边的形势十分严峻,局面也特别错综复杂。丰县的西北面的山东鱼台县,驻有北洋直鲁军张宗昌的重兵。徐州、沛县一带又驻有与国民政府有隙的属于“尾大不调”的西北军石友三部队。王公玙这个新任的县长能在这种情况下生存发展,而且游刃有余,确实是不容易的。这里不仅要有文韬武略,而且还须胆识过人。但丰县士绅的两大派势力让王公玙感到头疼。
于是,王公屿问计于李贞乾。李贞乾毫不掩饰地对丰县士绅的两大派势力进行了分析。左右丰县政局形势者是北派首领孙基士。孙基士本是清末秀才,世居丰县城北常店,他既担任过北洋政府的山东省议员,又被石友三部队委为参议,而且,他本身也是丰县有名的巨绅,钱庄、店铺、货栈很多。他广有家财,丰城里有名的“泰源公”布匹杂货店便是他家独资经营的,还拥有其他商号股份。张宗昌驻丰时,孙基士任丰县商务会会长,此人善于观察政治方向,掌握本县政治经济形势。孙基士凭借他独特的势力,拉山头,竖杆子,收罗了几百人的武装,组建了“丰县自卫团”。他自封为自卫团团长,时常走马坐轿于丰城至常店之间,是丰县城里跺跺脚城里城外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孙基士的手下在丰县城内强买强卖,强收治安费据为己有,而且还敲诈平民百姓的钱粮,横行霸道,为非作歹,自然威胁着王公玙及其县政府办事人员的安全。王公玙自到丰县,一心要推行新政,北派自然成了他的绊脚石。
南派则以外号叫“李小爷”的李明德为首,并联同董汉槎、丁景文等人,多为革新派教育界人物,实力尚不如北派雄厚,很难与北派对衡。于是,李贞乾与董汉槎、丁景文等人一起,联络丰县县长王公玙,提议要王公玙为民除害。
王公玙决定先除掉孙基士,但是孙基士不是一般人物,要干掉他,必须要有充分理由和把握。面对李贞乾等人提议要除掉孙基士的问题,王公玙表面装作不加理会,反而对孙基士更加恭敬如常,百般笼络让孙基士感到:他是王县长的亲信密友。
这是王公玙巧设的韬诲计。先让孙基士对他不存戒心,然后寻机除害。另外,也要请示省府,做到名正眼顺。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孙基士当年在南京潜逃之事,这岂不是一个适当的借口?
要公开捉拿孙基士,却又有困难,孙基士身边拥有四十名骑兵卫士,而县府仅有几名警察,其力量悬殊之大,很难下手。
王公屿问计于李贞乾,李贞乾微微一笑:“对他只能采取计杀。”
这天上午,王公屿让人捎话给孙基士,要他下午去县府有要事相商。孙基士有恃无恐,让四十名骑兵随时准备听候命令,只带一名听差胡登明前往县府,他料想在城里不会出甚大事。
县府内早已布置停当,王公玙端坐大堂上。
孙基士来到县府门外,随来的听差胡登明被拦在门外。孙基士以为这是一般规矩,心想:“谅你新县长也奈何不了我!”他便径奔大堂而去。
孙基士刚一进门,王公与忽地站起身来,大声朗读:“省府命令,逃犯孙基士拿获后,着即就地正法!来人,速将孙基士绑了!”
孙基士一愣,当他与王公玙严肃的目光对视时,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几名卫士上前将孙基士扭住。
孙基士明知这是有意安排的,仍愤愤地对王公玙道:“请把省府电令让我一观,死而无怨!”
王公玙一阵冷笑,将手一挥:“立即执行!”
孙基士被推到大堂后东院内,王公玙的一名卫士随即举起了手中的枪……
孙基士的听差胡登明听到枪响,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正在疑虑,这时,几名警察便将孙基士的尸首拉了出来,胡登明吓得拔腿就跑,一路直喊:“孙基士死了,孙基士死了!”
孙基士既死,丰县的南北派之争便日趋消弥了。王公玙命人贴出布告:接省府令,宣布孙基士是国民政府的内奸等十大罪状,并指明只处决孙基士,不搞株连九族,让孙基士的亲友无法反驳和报复。
接着,王公玙接管了孙基士的“自卫团”,又进行了相应地整顿社会秩序和社会治安,使丰县出现了相对稳定和安全的新局面。
处决了孙基士,李贞乾受到王公屿的器重。为了大力提倡开展妇女解放运动,提倡妇女放脚、剪发等,李贞乾向王公屿提出在丰北二区开办民众教育,并以用王献臣的房舍在师砦店子村办民众教育馆的名义,掩护他的家产不被国民政府没收。王献臣也欣然同意,王献臣得家人对此非常欢迎。
王公屿支持丰北二区办民众教育。于是,丰北二区民众教育馆开办,李贞乾让二弟李坤若出任民众教育馆馆长。
丰县的地势低洼,经常闹水灾。王公屿得知这一情况,十分关切。他亲临乡里,勘察民情,查水患,寻根源。他在听取水利专家意见的基础上,查阅了丰县水涝的大量资料,决心开挖丰县到鱼台的干河——复新河,来彻底根除水患。
李贞乾在学生中大力宣传清水患、挖新河、造福两县民众的好处,全力支持王公屿的壮举,并号召南派士绅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王公屿对李贞乾的舆论支持十分感激。
干这样的事实在太难了,没有经费,没有人设计,没有人监督,一切靠县府自己解决。加上由于宗族、地界以及封建迷信的束缚,开挖复新河,并没有得到南派士绅们的实质性支持,有些丰县的士绅还暗地里鼓动一些地主富户反对,同时还遭到了鱼台县的人反对。
王公屿有个特点,就是认理不回头。他认为对的,不论有多大困难,他也要干到底。他敢于碰硬的,一面请人设计河道,一面筹集经费,同时动员老百姓以工代税,以工代捐。
为了支持王公屿,李贞乾主动捐钱捐物,并建议王公屿身体力行。王公屿采纳了李贞乾的建议,他自己不但带头捐钱捐物,而且亲自到河工监督,接着对当地绅士们则恩威并施,强制要他们出钱出粮,而对于鱼台县人聚众闹事,他一方面设法调停,另一方面也带自卫团来维护治安。另外,他也努力到省府要求减免税捐,并争取治水患的赈灾粮款。
经过一番努力,复新河水利工程顺利开工了。为了抢在汛期前完工,王公屿几乎每天都到挖河工地上去检查,及时处理有关事务。
由于他的不懈努力,长达近百里的复新河竟在三个月竣工了。王公屿在百般艰难的条件下,利用一百天的时间,控制了近百里长的新干河——复新河。他创造了一个奇迹。这件事在两县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这条河的开挖,使丰县内涝有了排泄的出路,同时也为鱼台县人带来灌溉的便利。所以丰县和鱼台县的老百姓纷纷给王公屿送“万民伞”,这是老百姓对贤良的县官的最高奖赏。当时那些反对开挖复新河的丰县士绅们,又特意到县府赔礼道歉,并捐出相当可观的钱粮来赎罪,王公屿又利用这些钱粮来为县城修起了公路。
1928年,国民革命军光复丰县并建立政权,县长王公屿和国民党党部的主要人物在李贞乾的建议下,率领警察、学生大闹城隍庙,拉倒了那些泥塑的神灵怪物,像垃圾一样都清除出去,填入庙后的大水坑里。继而把这所散布封建迷信的城隍庙变为丰县民众教育馆,内设图书室、阅览室、博物室。白天有拳师教练青少年武术,晚上市民上夜校学习,成了反迷信的科学文化阵地。
【编者按】第三章以紧凑的叙事节奏,展现了丰县新政的波澜壮阔。军阀混战的阴霾笼罩丰沛大地,24 岁的王公玙携革新之志主政丰县,与李贞乾的相遇恰似两股清流交汇。从计除劣绅孙基士到力推复新河工程,再到将城隍庙变身为民众教育馆,他们以胆识破积弊,以实干兴民生,在乱世棋盘上落下一颗颗改变县域命运的棋子,每一步都印刻着理想与现实的碰撞。王公玙的果决与李贞乾的智略相得益彰,从除霸到兴修水利再到破除迷信,于乱世中勾勒出县域革新的清晰轨迹,字里行间彰显着理想主义者的实干力量。复新河的竣工能否彻底改变丰县水患频发的命运?民众教育馆的建立会引发守旧势力怎样的反扑?李贞乾与王公玙的合作在复杂的政治漩涡中能否持续稳固?当新政触及更多既得利益者的底线,他们又将如何应对接踵而至的挑战?倾情推荐阅读赏析!热烈欢迎文友积极跟评!编辑:攀登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