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魂07
大队日军步兵行至中心街口,两名日本军官走在队伍前面,命令队伍停下架上机枪,南北列成两队,枪口对准街南街北的门户。
这时,后边战马驮着三门大炮,四挺重机枪,七辆汽车载满日军,已停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
日本兵开始喊门跺门,动手干起抢劫勾当。
登屋了望的魏长兴见时机已到,立即向街心扔出两颗手榴弹,游击队步枪、冲锋枪一时齐发,愤怒的子弹穿向敌群,敌人当即被炸伤一片。
宁学宏也在街南骑着屋脊,端起冲锋枪顺街扫射,一名日本军官北击中。
游击队员将手榴弹捆绑一起从放上扔向汽车,集束手榴弹在七辆汽车旁爆炸。车上的日军还没来得及下车,仓皇失措,遗尸满街。
有的游击队员冲向街心,丢下手中“四一”步枪,捡起敌尸身上的“三八式”及子弹,转身进了院子。
一片火海中,日军战马掀翻身上的大炮,在街心横冲直撞。
另一名日本军官指挥一边命令残敌还击,一边让日军纵火焚烧街道两边的房屋,顿时火光四起,游击队员无法院内房顶掩蔽。
“上好刺刀,给小日本拼了!”不知谁喊了一声,霎时间战士如下山猛虎,冲至街心,与敌人展开肉搏。
游击队员都有武术基础,踢打格斗,给日伪沉重打击,东西大街上,布满了敌人尸体。
激战约30分钟,敌人大部被歼。
此时,田中次郎的后续部队已经赶到街心,日军顿时疯狂起来,有几个游击队员在街心倒下。
瞬间敌我力量悬殊太大,魏长兴向对面房顶的宁学宏打着手势,建议迅速撤离。
宁学宏点点头,一挥手,下令撤退。
田中次郎见游击队撤退,立即组织反扑,火力猛烈。
魏长兴和三名游击队员被敌人的火力封锁在酒店里,没法突围出去。
十几个没有来得及撤退的红枪会员被日军俘获,捆绑着押在酒店门口,魏长兴怕伤及红枪会员,不敢正面射击,只好候着寻找时机。
枪声由稀疏到完全停止,田中次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命令日军留下捆绑着的红枪会员,掉头后退。
“日本人要撤?”一个游击队员高兴地说。
魏长兴脸色有些难看,摇摇头:“不对,敌人不知要干什么?”忽然,他大声喊道:“快跟我下地窖!”
就在魏长兴和三名游击队员刚进入地窖的时候,日军的一门大炮响了,顿时,酒店成了一片废墟。
一股日军已经将南门控制了。
时候已是傍晚,田中次郎以为游击队员或撤或亡,又怕游击队趁晚偷袭,不敢再进攻别的村子,遂命日军四门把守,自己带人进驻了吴帮主的大院。
黑夜,魏长兴和三名队员钻出地窖,悄悄从圩子的一户人家掏通圩子外边的一处鱼塘,趁机撤离圩子。
杜尤贵素与大船帮吴帮主不和,只好表面上干吃哑巴亏,暗地里则串通一部分手下,悄悄离开运河煤矿,连夜去了大船帮红枪会的聚会点老圩子。
此时,恰好田中次郎正指挥着日军对老圩子在北面形成半包围。
杜尤贵带人进了圩子里,见圩子里的红枪会正忙碌着准备迎击日军。
一名红枪会员禀报吴帮主:“杜副帮主来了。”
吴帮主一脸不悦:“他来作甚?”
杜尤贵已经进了大厅,他拱拱手:“大哥,小弟来看您了!”
“您不是在矿上吗?日本人马上就到你那里了,怎么还有闲空到这里来?”
“大哥还生小弟的气啊?以前都是小弟意气用事,一时离开了大哥。不过,我一直都在想着大哥啊。”
“想这我?想我的什么?是想帮主位子吧?”
“哪能啊,红枪会是大哥一手创下的,我只不过借几个弟兄帮帮忙罢了,这不,听说大哥有难,我就带一些弟兄赶回来了。”
吴帮主冷冷一笑:“呵呵,来帮忙的?那好啊,日本人就要进攻我红枪会了,你带弟兄们打头阵吧。”
“行!只要大哥一声令下,小弟还是以前的小弟,大哥还是以前的大哥。”杜尤贵诡秘地问:“给我多少人?”
“你还要人?就你带来的足够了吧。”
吴帮主对杜尤贵当年拉走红枪会的人一直耿耿于怀,他担心这次在给了杜尤贵人,就怕又是有去无回了。
“我才带来不到三十个弟兄,听说日本人可是一个大队啊!”
“你还是副帮主嘛,可以带人先去探探路啊。”
“行,只要大哥发话了,我没说的。”杜尤贵见吴帮主不可能再给他人了,便心里道:等着瞧,老东西,不把你的人弄光我就不姓杜。遂抱拳:“走了!”
杜尤贵出了大厅,带着他带来的几十个红枪会员,真的出了圩子北门。
吴帮主见杜尤贵一脸不快地走了,担心杜尤贵捣鬼,便命谢堂主带人随后监视杜尤贵的动静。
杜尤贵带领手下出了圩子大门,见后面没人跟着,便对手下说:“弟兄们,这日本人来势凶猛,凭我们这几个人,那是白白去送死。”
“那为何还答应姓吴的那老家伙去打头阵呢?”
“你不懂,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要对我们执行帮规了,那时,我们谁也别想出来了,说白了,就是一个等死!”
“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和日本人碰?”
“我才不傻呢,谁没事拿鸡蛋往石头上碰?跟我干的弟兄们要记住三句话:不抗日,不捣蒋,保家卫国!”
“可日本人打到家门口了,怎么保家卫国?”
“真是蠢才!我们放上几枪再说,不行就绕道回矿。”
“高!还是杜帮主有主意。”
杜尤贵吩咐手下在圩子北面的高粱地里迅速散开,向日军阵地上胡乱放了一阵枪后,遂命令:“向湖堤撤!”
杜尤贵带人顺着高粱地向东湖堤跑去,然后沿湖堤向南直奔运河煤矿方向。
圩子北的日军正是田中次郎带队,正要考虑如何进攻圩子里的红枪会,突然发现高粱地里,有不少人头攒动,向东奔来。
日军小队长佐佐木要求带队向东追击,田中次郎摆摆手:“中国人狡猾狡猾的,声东击西的战术,你的不要追他们,先打掉进攻圩子里的红枪会!”
于是,田中次郎命令炮火轰击圩子里。
谢堂主带人随后监视杜尤贵的动静,见杜尤贵等人在高粱地里放了一阵枪就往东跑了,知道杜尤贵有意让日本人快速进攻圩子里,便折头气哼哼地跑回去向吴帮主报告,没走几步,就见日军开始炮击圩子了。
圩子里一片火海。
谢堂主被炮弹炸伤。
炮火停了,日军开始进攻圩子了,很快,一股日军进入高粱地,像蜗牛似地向前蠕动。
吴帮主见杜尤贵等人在圩子北向东跑了,嘴里不由骂道:“孬种!”
忽见受了伤的谢堂主被人抬了回来,吴帮主便亲自带人登上圩子北门的炮楼,组织活力阻止高粱地里日军的进攻。
高粱地里日军刚一起身,就被炮楼里的火力压下去了。
几个日军跑到墙根下往炮楼里扔手雷。
红枪会员便冒险捡起手雷又扔出去。
正当日军掷手雷最紧张的时候,吴帮主又带人来到靠北墙放船的院子里,想看看敌人的情况,谁知刚一进院子,就听“轰——”地一声,吴帮主当时就栽倒在地。
一名红枪会员急忙将吴帮主扶起,发现吴帮主身上有十几处弹片伤口。
吴帮主咬咬牙,站起来,全然不顾地继续指挥战斗。
经过一小时紧张而激烈的战斗,枪声渐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