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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举家觉悟

作者: 黛色山岚 点击:121 发表:2025-06-10 19:23:35 闪星: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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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风雷,激起了北京、上海、广州等全国各地学生和工人反帝反封建的罢课、罢工、游行、请愿等爱国行动。同时,各地宣传、倡导妇女解放运动的热潮也如火如茶。这热潮在松江县城的姜家也引起了强烈反响。

  7月盛夏的一天,兆麟、辉麟和母亲早早吃过午饭后,特地穿上比较明艳的服装去了松江城日常十分热闹的地方一一醉白池。但今天,她们母女仨来这醉白池不是游山玩水的,而是为了两件十分重要的事。

  第一件事:她们大大方方地来到了离醉白池不远的一家"兴隆剃头铺",要将自己的发辫和发髻剪去,并下决心从此只留短发。她们接受了五四运动新风的吹拂,用实际行为策应和投身到新文化运动和妇女解放运动的热潮之中。

  进入民国之后,在东南沿海的大城市和经济文化较为发达的中小城市,男人大多已剪去了长辫子。原来留着长辫子男人日常只需修修面,刮刮胡子,头发基本不用去剪,变成短头发后就得经常去剪理。由此,剃头业很快发展起来。原来剃头师傅的"剃头担子",纷纷进入室内转变成所谓的"厂子铺",人多、生意好的"厂子铺",在房厅内可以同时有几个师傅分别为客人进行细致的剃头作业。

  "呦!多日没到这边来,这'兴隆剃头铺'已改名为'兴隆理发店'了,还真是赶时尚。"辉麟抬头望了望门店的招牌,对兆麟大姐挤眉弄眼地说道,带头进到店内。

  进门一眼看到的,是两把相隔一定距离的固定式靠背椅子,椅子对面的墙壁上分别对称地挂着一面方形的大镜子。站起来相迎的理发师,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一个二十来岁,像是父子,也可能是师徒。理发师穿的不再是原本的青布或蓝布围裙,而是一种漂白洋布围裙了。

  "这还都配套上了,大姐,我看这一定也是那'五四'新风吹来的。大师傅好!你家的这铺子已不叫'兴隆剃头铺',而叫'兴隆理发店'了,这名称真的很好。今天,我和阿姐、阿妈来这里,是请大师傅为我们理发的。也就是请大师傅将我们母女仨的发辫和发髻剪去,然后再修剪成漂亮的齐耳短发,可以吧?"

  一向不爱多说话的辉麟,今天怎么这样敢说、会说?!第一次见她这样,兆麟和母亲都很吃惊。

  松江虽然有理发店已四五年了,男人们也可以自由随意地来理发,但兴隆理发铺还是第一次遇到女子来理发,而且是母女仨一起来的。

  "我也赞成‘五四’运动反对封建,这剪发、理发是可以,但这长长的、漂亮的大辫子,剪了还真是太可惜。还有,老太太这么好看的一个发髻剪掉,我看那更是可惜了。“

  母女仨都听得出理发师说的是真心话,但辉麟连忙接过话头:"大师傅,你就不要替我们可惜了。我和阿姐、阿妈本可以自己在家就把辫子和发髻剪掉,今天特地来你这里剪发,就是要请你把头发剪理得更漂亮,就是要让松江城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到我们剪去辫子和发髻后,变得更精神、更漂亮,还请大师傅你多用心哟!"

  第一个开始剪发的是辉麟、兆麟的母亲倪振尧。"嚓!嚓!嚓!"理发师拿着剪刀开始操作了。兆麟、辉麟姐妹俩在一旁不时地指点着。不一会儿,理发铺门口便不时有人伸头看几眼。等到兆麟剪发时,门口已围了不少人来争相"观赏"了。

  兆麟、辉麟和母亲全部剪理完毕后,对着大镜子将齐耳的短发用手理一理、甩一甩,感觉都很满意,付过理发费,便一起大大方方地走出理发室,兴高采烈地一路沿着大街向更热闹的醉白池前行。如此这般都剪着短发的一老两少三位女性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引得许多人停下脚步观看,也引得人们三三两两地在一起嘀嘀咕咕、指手画脚,甚至不时有人在说:"这三个女的,是不是庙里出来的尼姑?"

  2

  母女仨不管他人怎么看她们、说她们,依然是满面春风,满怀自信,一路有说有笑地行进着。今天,她们要做的第二件重要的事,就是去醉白池参加一场倡导"天足"的宣传演讲活动。因为,她们都是中国天足会松江分会的成员,有责任、有义务现身说法,向大家讲解封建礼教对女性的迫害,宣传天足和放足的好处,促进妇女早点解放。

  醉白池,不只是一个池,而是一个占地5公顷的古代园林,是与上海豫园齐名的古典园林。这园林的前身为宋代松江进士朱之纯的私家宅园,名叫"谷阳园"。后历代在"谷阳园"的基础上都有所扩建。到了明朝末年(1644),松江著名书画家、礼部尚书董其昌在这里建造了厅堂、亭台等建筑,时常聚集一些文人雅士在此吟诗作赋。清康熙年间,又有著名画家顾大申将此处列为私人别墅重新加以修建。醉白池古木葱茏,有堂、轩、亭、舫,榭等,曲栏横槛、回廊曲径、古色古香,特别是以700平方米长方形荷花池为中心的三面曲廊亭榭,晴雨皆可以凭栏赏景。这里四季游人如织,尤其盛夏之时更是人们纳凉、游玩的佳处。这次提倡天足会宣讲活动选择在此举行,自然是看中这里的人气之足。

  其实在民国伊始,妇女解放的风气便渐开,上海、天津等一些开埠的大城市相继有天足会一类组织出现。1917年辉麟就曾和姐姐兆麟一起相约好友朱雅雄等,组织成立"中国天足会松江分会"。可是后来社会动荡,她们也就没有连续地做宣传活动。如今,借‘五四’运动的东风,她们商量一定要好好发挥"中国天足会松江分会"的作用,好好宣扬"天足"的自然美。

  兆麟、辉麟的好友朱雅雄等松江天足会宣讲团队的成员,相继来到醉白池一处绿树掩映的空旷之地。大家见到母女仨都剪了短发,先是差点认不出,后是惊讶地直竖大拇指。天足会活动首先是大家一起在醉白池公园内外大量散发宣传单,传单上还注明了下午在醉白池举行"反对残害女性,提倡保留天足"宣讲会的时间。此时,醉白池公园已聚集了许多市民。

  下午三时半,宣讲正式开始。姜辉麟第一个手持铁皮喇叭,登上一块平卧的假山石上,开始发声:

  "同胞们,亲爱的女同胞们!我是中国天足会松江分会的会员,我叫姜辉麟,我的姐姐叫姜兆麟,我的阿妈叫倪振尧,她们今天也来到了现场,我们就住在松江城内,我们都是松江人。缠足,也就是裹小脚,大家都知道吧!缠足到现在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从古到今为什么会有许多人以缠足为美,而且是以缠裹成‘三寸金莲'为最美,这真的很美吗?不,这是封建礼教的罪恶,这是封建男权思想作怪,这是他们故意让女性行动不便,是他们为了更大程度地限制女性的自由。旧时,不缠足,就会被人讥笑,就会被人视为‘粗野',就会被人认为不贤淑'。我的阿妈和阿姐是离我最近和我最亲的人,但她们也是天下许许多多受尽缠足之害之痛苦者之一,下面就由我阿姐姜兆麟,以自己缠足之苦,来向大家控诉一番封建礼教的罪恶。"

  兆麟很是费劲地将一只小脚搭上假山石,在辉麟的拉扯下才颤颤地站在大石上,不时地抬起小脚讲说着:"各位老少爷们,女同胞们,我叫姜兆麟,我五岁时,爷爷、奶奶催促我阿妈让我裹脚。每天替我裹脚的叫王妈,王妈倒是一双大脚。那长长的匹布条儿,每天裹得我好痛。每天早上起来,就要裹脚,先将裹脚布解开,那条裹脚布解也解不开,已经带着红黑色了!王妈慢慢地用水浸湿了脚布,然后一层一层地将布解开去,将我的双足放在热水里涤。有血的地方,她就洒些明矾上去。我走路的时候,脚跟着地,脚趾朝天,一步一动,一动一摇。步步将要跌倒,时时疼痛难忍!我的脚还终日发烧,我日夜地哭。我羡慕男孩们的大脚,我羡慕王妈乡下人的大脚。我既不能跑,更不能去玩耍。我终日坐在椅子上,想东想西,痛极的时候,格外胡思乱想。有时我将这对足,放在我双手之中,这可是同胞手足,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现在手‘哥哥',一天一天地长大,而足‘妹妹',一天一天地萎小。可是家里的长辈都劝我说:‘你不要哭,脚裹小了才好看,将来嫁得一个好婆家。'其实,这所谓好看的‘三寸金莲'是封建思想对我们女人的束缚,是对我们女人身心的严重摧残。这裹小脚难以想象的万般苦痛,真的是让我一生也除不掉……"

  兆麟讲述了她的缠足经历后,说:"我的一双小脚不能站立时间太长,就简单地给大家先说到这儿了,我要坐下来休息一下了。"随后,她便坐在了假山石上。

  紧接着,辉麟一跃上了石台,继续高声演讲着:"其实,我姜辉麟五岁时也缠过足,也经受过缠足的痛苦。我缠了一月不到,脚便被缠得血淋淋,早上缠,晚上缠脚的布带就变成黑色的了。起初,实在疼得难受时,晚上睡觉我就悄悄地将布带解下藏在被子里。我阿姐已缠足多年,她知道缠足是自己在作践自己,她知道我晚上将裹脚布拿掉,她没有告发我。后来这事阿爸和阿妈也知道了,阿爸受辛亥革命的影响,他明白我阿妈和我阿姐已深受缠足之害,只是轻描淡淡地说了我几句。有了阿爸、阿妈的庇护,我干脆白天也不缠足了。后来,我不缠足的事情被爷爷奶奶知道了,他们大发雷霆地‘训诫',但我就是死活不愿再缠足,他们也只能放任不管了。就这样,我姜辉麟幸运而成功地保留下一双能蹦能跳能跑的天生美好之足。大家也许不知,早在清末,已有不少有识之士倡导放足、不缠足;1912年,临时大总统孙中山先生也曾下达过劝禁缠足之令。但是,现今有许多人仍是执迷不悟,仍然受到封建传统思想的毒害,仍然在遵守着这祸害中国妇女上千年之久的缠足陋俗。新的时代已经到来,我们呼吁和期盼更多的女同胞加入中国天足会松江分会……"

  兆麟和辉麟姐妹俩的现身说法,控诉了缠足的毒害和苦楚,讲解了拥有"天足"的好处,在场的听者无不动容,无不感慨万分。

  3

  1920年深秋的一天,辉麟和姐姐兆麟一起回娘家看望母亲时,在上海读书的大弟弟长麟(他步入学校读书时一直用"姜长林"之名)刚好也回来了。

  "嘿!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阿妈和两位阿姐什么时候将发髻和长辫子都剪成短发了,好新潮呀!不过,这真的是清爽利索又好看。"长麟看到阿妈和两位阿姐第一眼时,便赞不绝口。

  辉麟连忙接过弟弟长麟的话头:"我说长麟呀,只允许你在‘五四风雷'中‘耀武扬威',阿妈的发髻、我和阿姐的长辫子,也是被‘五四风雷'刮去的,这事你不知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景贤女校的师生也参加了游行,我还知道你和大姐一起在醉白池等处参加‘松江天足会'的提倡天足演讲,你们的妇女解放宣传活动影响很大,上海的许多报纸都有大篇报道,报道中还特别提到两位阿姐的名字。"长麟说这段话时,两只大眼睛闪露着特别明亮的光芒。

  接下来,兆麟和辉麟一起帮着阿妈做了一顿较为丰盛的午餐。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完饭以后,坐在一起喝茶,不约而同地谈论起五四运动中罢工、罢课及游行之事。

  谈论间,辉麟特别有意地问长麟:"我和阿姐在学校时,经常看到报纸上登载侯绍裘所写的有关‘五四风雷'的文章,还有他的许多特别报道。听说这位五四青年积极分子侯绍裘,就是我们松江城内的那个侯绍裘。他小时候常来我们家和你玩,我们也一起到他家玩过。这个侯绍裘还真厉害,真是好样的。"

  说到侯绍裘时,长麟特别清了清嗓子,然后提高了嗓音说:"这个青年侯绍裘,就是我们松江城内你们都认识的那个侯绍裘。‘五四风雷'席卷到我们上海时,他可是表现最突出的勇敢者之一,这真是我们松江人的自豪和骄傲!"

  辉麟的母亲当即接过话来:"这孩子,我知道,他家就在我们家以东四里路不到的丰乐桥(今谷阳北路东近中山中路口)东桥头,跟我们家平行的河边上。他家祖上有田有势,他的阿爸叫侯文轩,曾经是一名秀才,后来弃文经商,同别人合伙开了一个参药店。我们家和他们家来往较多。我记得绍裘这孩子比我们家辉麟大一岁,他幼时名叫‘鳌'。这孩子是皮猴子,但非常聪明,四五岁时就上私塾了。侯家的命运还真和我们家有点相似。绍裘这孩子十来岁时,他家参药店因战乱倒闭,他的父亲不久也生病去世,从而家道中落,他的阿母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幼儿长期寄居在娘家,留下了小绍裘和他的姐姐,在保姆杨阿婆家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幸好,这侯家还有一点田产收人,绍裘又好读书、学习,后来便进了松江华娄高小,听说再后来还以很好的成绩考上了江苏省立第三中学。"

  姜长麟接着说:"侯绍裘读中学以后的事,你们就没有我知道得多了。绍裘的思想是受孙中山先生的影响,他热爱科学,憎恶迷信,特别喜欢有关科学和历史英雄的读物。他常常在作文簿的空页上画岳飞、文天祥等民族英雄。课余之暇,他常常谈论国家大事,在大庭广众间宣传孙中山先生的主张,切齿痛责北洋政府的丧权辱国。他的慷慨陈词和精辟议论,为同学们所钦敬。1915年5月9日,袁世凯政府与日本签订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这消息一传到省立三中,侯绍裘便冲在师生们集会声讨袁世凯的游行队伍最前面。随后,侯绍裘还起草了‘抑制日货'的传单,他与几个同学一起捐钱买纸,刻写油印了许多传单准备向社会大众散发。但这事忽然被校长知道了,结果传单全被校长没收并烧毁了。为此,侯绍裘非常憎恨这胆小怕事的校长,当面和校长大吵了一架。侯绍裘从省立三中毕业后,又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绩考人上海南洋公学(上海交通大学前身)的土木工程系。"

  辉麟、兆麟及阿妈听得非常人神。长麟喝了口水,继续满怀激情地说:"北京的五四学生运动爆发后,上海全市2万多人在西门外公共体育场召开国民大会,并举行游行,侯绍裘和全校同学600余人走在队伍前列。5月11日成立的上海学生联合会,成为组织领导上海学生从事爱国运动的机构,侯绍裘担任了联合会教育科书记。6月中旬,全国学生联合会在上海成立,他又被聘为全国学联的文牍,负责起草宣言、口号、文电等。上海学生联合会响应北京学生罢课号召,全上海50多所学校2.5万名学生在公共体育场举行总罢课宣誓典礼和游行示威,侯绍裘积极参加了组织工作,并以极大的热情投人街头宣传队的演讲活动。6月28日,是巴黎和会签约日,北洋政府代表团驻地被留学生包围,中国代表团最终发表声明拒绝在和约上签字。"

  辉麟接着说:"我也知道,1919年暑期期间,侯绍裘和长麟等青年自集资金,创办编辑了一份以工人为对象的《劳动界》油印刊物,通俗易懂、深入浅出地向工人群众宣传爱国思想等,继而逐渐宣传社会主义。这份小报每期1000份,除寄给工厂、工团订阅者,你们还到大街上分送。同时,你们一起又创办了上海工界第一义务学校(夜校),徐家汇一带的工人、店员和附近的一些农民,他们不管刮风下雨,每天晚上都要步行几里路到校上课。没有课本,你们自己编。其中,你们编写了《博物常识》,并搜集‘五四'以来有利于激发工人觉悟的100多篇短文合编成《国语文选》。"

  "嘿!二姐,看不出来,你也在关心政治,关注这个侯绍裘,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长麟很是惊讶地问二姐。

  "侯绍裘是我们松江人,他是上海知名的学生领袖之一,我当然知道得多。不过,这些事大多是听大姐说的。"

  大姐兆麟对辉麟会意一笑,看着长麟说:"长麟,我知道你和两个弟弟在学校都是学生运动的积极参与者:还麟参加了声讨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和抵制日货的运动,还带头烧掉了校舍中的两件日本货;余麟也参加了学生罢课活动和松江学生联合游行;而你,在张泽小学任教时,因不愿留辫子而离开学校,为‘抵制日货'写传单,参加游行、演讲。也就是这时候,你遇到了老乡侯绍裘,从此你们俩便成为学生运动中的骨干、好友。国家有难,我也有爱国之心,我也支持你们的爱国行为,不过,社会动荡时期,你也要多注意保护自己,同时还要引导照应好你的弟弟还麟和余麟,他们很多方面还都不懂。"面对大姐兆麟语重心长的教导,长麟不住地点头称是。

  当天下午,大姐兆麟一边陪阿妈在各个房间整理家什,一边聊着家常。而辉麟却和弟弟长麟继续深入地说着有关他和侯绍裘的事。辉麟从长麟那里进一步得知,这位松江老乡侯绍裘曾经一度相信过无政府主义,还产生过搞暗杀的念头,他想弄个炸弹,去炸掉反动的军警界要人以及纱厂的日本老板,他想以自己肉体的牺牲来解除人民的痛苦。但在探求救国真理的道路上,现实教育了他,无政府主义不是真正救国之路。他如饥似渴博览群书,最后接触了马克思主义,特别是陈独秀等进步人士创办的《新青年》杂志,对他产生了重要的启迪。

  这时,长麟从他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本油印杂志《问题周刊》继续介绍:1920年暑期,侯绍裘、赵祖康、赵景云及姜长麟等8位青年,利用假期兴致勃勃地在松江办起了《问题周刊》。这份杂志以客观的眼光,从大处着眼,从小处说起,宣传社会革新,反对因循守旧,提倡科学,反对迷信。杂志的封面上印着一个大大的"?",意思就是请大家听听道理,想想问题。

  这份杂志被人们亲切地称为"耳朵报"。在《问题周刊》创刊号上,侯绍裘发表题为《我们对于社会的贡献》的文章,开宗明义地阐明办刊的目的:为了感谢工农大众的培养,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世界上的事情介绍给大家。他指出:"世界是天天在那里进步的,顺着世界潮流是当然的事。"这本杂志到暑期结束,共出了4期,不仅在松江城营造出"社会革新"的舆论风潮,而且在上海及苏州等许多城市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对于《问题周刊》的成功创办和广泛影响,大家无比兴奋。侯绍裘带头与赵祖康、赵景云、姜长麟等同学一起,每天组稿、写稿、编辑、印制到深夜。不过再忙再累,大家也都不亦乐乎。可是,暑假一结束,南洋公学校方便以"举动激烈,志不在学"为由,勒令侯绍裘退学了。侯绍裘虽然被迫离开了学校,但大家都看清了当局压制学生运动的居心。大家虽然一时分离,却也更加坚定了同封建当局和专制集团继续斗争的决心……

  这一天对姜辉麟来说,是非常充实而且十分有意义的一天。她不仅重新认识了松江老乡侯绍裘,十分钦佩他的新思想和敢担当,也重新认识了弟弟姜长麟,他也悄然成长为一个有新思想的革命青年了。更重要的是,她通过弟弟的介绍,心中仿佛打开了另一扇窗,而这一扇窗的外面仿佛是一方新的天地、新的世界。这一天晚上,辉麟带着弟弟长麟留给她的4本《问题周刊》回到自己家里,待孩子和丈夫都睡着之后,她兴致盎然地在厅堂一角,点上一豆灯火,连夜将4本《问题周刊》的每一篇文章都认真地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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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辉麟与姐姐兆麟、母亲倪振尧走进理发店剪去长辫与发髻,用实际行为策应和投身到新文化运动和妇女解放运动的热潮之中。并去醉白池参加一场倡导"天足"的宣传演讲活动,向大家讲解封建礼教对女性的迫害,宣传天足和放足的好处,促进妇女早点解放。后来得知弟弟长麟、还麟、余麟也都在学校里参加学生运动,辉麟为全家人的觉悟感到高兴。推荐阅读。编辑: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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