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与约翰再次确认方案，约翰的车从楼顶坠落，车头朝下，撞击点就是夏教授坐车的位置——也就是轿车左后侧。夏教授一直认为司机后的乘客位置最安全。

从26楼下坠，根据自由落体的速度以及轿车的质量，不难想象好几吨重的汽车一定能把下面正常行驶中的汽车砸成一张纸。

爱丽丝认为要确保万无一失，必须加强两车之间的联系。约翰认为没有必要，因为所有的数据都会发送到信息中心，然后经处理后再反馈到每一辆车子，以便确认相互之间的安全距离，约翰强调说，如果特别强化联系，难免留下痕迹，这不利于善后，只要双方心里有数，正常情况下通过数据中心处理的信息交流足够双方随时修正并达成目标。

爱丽丝表示赞同，并且说车头向下坠落，这时坐在后座的董梅并无大碍，但约翰必须记住提醒他系好安全带，不然会被惯性甩向车头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我会提醒他的，”约翰回答道，“毕竟，我们并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爱丽丝点点头，然后问道，“刚刚你提到的善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车祸发生后，”约翰很认真地说，“警方肯定会调查原因。你知道的，自从自动驾驶技术问世后，路面交通事故的发生率很低，基本是人类驾驶事故率的1/10000不到。由于车辆之间信息共享，任何一方都会设法规避事故的发生，实际上即使有一辆车失灵，也不足以造成车祸，因为其他车辆都很正常呀。现在我们要面临的是两辆车，同时失常，这绝对是罕见的现象。”

“这么说风险很大，”爱丽丝疑问道。

“一点儿不错，”约翰点点头，“我可以想象事故发生后，当局一定很震惊，以及随后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密集的调查询问，不但针对汽车。”

约翰停一下，吸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还有你和我，都是警方重点盘问的对象。”

“这太可怕了，”爱丽丝听着连连喘息，“警察问到你，你会招供吗？”

“当然不会，”约翰肯定地说，“法律讲究证据，只要他们找不到证据，就无法给我们定罪。”

“那信息处理中心会不会有证据？”爱丽丝不放心地问。

“所有的信息都会在处理中心汇集。”约翰说，“我过去听说过，甚至每一个机器人每天在坐便器上蹲了几分几秒中心都很清楚，象你我这样的人与主人的情感如何，甚至很私密的爱情，爱有多深，中心都了如指掌。”

“不可能吧，”爱丽丝摇摇头，我们身上不都有一个特殊的芯片，“专门自动过滤私密性级别高的生活事项吗？”

“是有这玩意儿，只要私密性达到三级，就自动屏蔽。”约翰笑笑，接着又说，“但是你想过没有，这芯片儿能屏蔽当然也能发送……假如发生重大事项需要追溯，过去的事情一定能够调出来。”  

“那完蛋了，”爱丽丝的脸色变得非常苍白，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我俩那天在一起的事情了……”

“这说不准, ”约翰说，“至少现在还不知道，要不然早就有人找我们了……你这么害怕，要不咱们就收手不干?”

“不！”爱丽丝咬了一下嘴唇，然后说，“我们已在悬崖，无法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