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访民的新闻

　　静悄悄地喜迁后在新办公大楼召开的第一次党工委、管委会联席会议，研究决定在中湾村设立大兴产业园。大兴产业园专门安置本土搬迁企业，并为本土拆迁的工商户创业提供平台。刘怀民书记主持会议时谈了自己的想法。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设立工业园是发展本土经济的重要举措，更重要的是从根本上解决信访矛盾，维护社会稳定。他深有体会地说：“来的时间不长，但有一点给我的震动不小。这就是访民的诉求多多少少有一些合理的因素，当然有一些虽然合理但不合法。关键是我们要从思想上重视群众的诉求，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维护社会稳定，心里就要想着群众；心里想着群众，就会主动想办法解决问题。生活中没有绝对的合情或绝对的合理，关键是要从实际出发，关键是要心里装着人民群众。这次设立大兴产业园，思路不是我和黄艳霞书记想出来的，而是老百姓想出来的。我听了之后，很受触动。加快葫芦湖风景区的建设，群众的愿望比我们还迫切。我们不能光想着加快建设，更重要的是要把群众拥护的好事实实在在地做好。说实在的，让所有的人都满意这不现实，但大部分满意这是应该做到的。推心置腹地讲，我在市里也接待处理过不少信访，总觉得访民私心太重，无理取闹。现在到基层一调研，一接触具体问题，我深深地感到我的想法是有偏差的。直白地说在考虑解决问题上认识不到位，思路不到位，落实也不到位。根源在哪里，根源还是对群众的感情问题。你说大湾村的东风电器厂强拆三年了，有多少人为赵双果设身处地去想想。他的厂建在哪里？怎么建？设立大兴产业园，一大批像赵双果这样的大小企业家就有了施展手脚的平台，既解决了管委会经济发展问题，又解决了一大批信访矛盾，更重要的是为下一步的治理青山的疤痕创造一个良好的条件。环境治理是关系到子孙万代的大事，也关系到这些采石业主的生计，这大兴产业园就是为他们的创业，为他们的生计提供了一个好平台。我跟黄艳霞书记去现场看过。下面请黄艳霞书记介绍一下大兴产业园设立的有关情况。”刘怀民一口气讲了十几分钟，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朝黄艳霞摆了摆手。

　　黄艳霞书记完全赞同刘怀民书记的观点。她深有体会地认为，设立大兴产业园不光是葫芦湖风景区的重要经济举措，更重要的是一个维护香溪镇地区社会稳定的大问题。她提议近期召开拆迁工商户招商座谈会。在会上宣布近期设立大兴产业园，让大家创业有一个大平台，也让这些被拆迁的本土工商户早早地有一个创业的准备。

　　大家一致同意设立大兴产业园，并决定召开办公楼喜迁之后的第一个大会：拆迁工商户招商座谈会。办公室主任赵维安会后把筹备这次会议作为办公室的头等大事。不管怎么说，这次会议不是一般的常规会议。参会对象不仅人数近200人，而且都是拆迁工商户，有不少还是上访户，甚至越级上访，非正常上访的老面孔。会上将宣布两大新闻，这两大新闻都与信访户关系密切：一是葫芦湖将设立大兴产业园，给拆迁工商户提供优惠的创业平台；二是将于9月9日在大湾村村部公开开启神秘铁盒，并将神秘铁盒的物品存放于大湾村村部，待后归还物品的主人。这两条消息对于香溪镇的上访户来说是绝对的爆炸性新闻。

　　座谈会准备工作进展顺利，发通知居然冒出了新闻，这对于赵维安这个长期在办公室工作的主任来说也是头一回遇见的新鲜事。根据刘怀民书记要求，重点工商户、重点上访户的会议通知由领导亲自送上门，而且要求利用业余时间，也就是晚上的时间送上门。刘书记自己带头，他从办公室领了大湾村东风电器厂赵双果等四份通知，每个管委会领导都负责送三至五份通知。

　　这个送通知到门上的建议虽然新鲜，但确实有些麻烦，而且这是刘书记这个葫芦湖风景区一把手的建议。刘书记自己不怕麻烦亲自去参会对象家里送通知，其他领导有些想法也说不出口。刘书记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领导亲自上门送通知，这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为了搞什么创新而摆的花架子。刘书记认为，这是实实在在的深入群众，让我们的干部跟人民群众有一次实实在在的零距离接触。让拆迁工商户、信访重点户打心眼里感到政府和他们真心诚意地心连心，真心诚意地心往一处想，只有心往一处想，劲才能往一处使。

　　书面通知印出来后，刘怀民第一个抓落实。吃过晚饭，他带上秘书夏敏杰来到大湾村。支书余雪龙，村委会主任赵文盛在村口接到刘书记后，径直往赵双果家走去。

　　余支书在前头走，边走边掏出手机。刘怀民见状，朝他摆摆手问：“大约有多远？”

　　余支书往前面一指：“这个巷子到头，往左一拐不远一幢两层小楼就是赵双果家。”

　　“快到了。不要打电话，不就送个通知嘛，不要提前通知，以为什么大干部来了，弄得手脚忙乱的。”刘怀民一边走一边似乎在自言自语，但余支书、赵文盛听懂了刘书记话中的含意。他俩加快了速度，走到巷头拐个弯，不远处一幢两层小楼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两层小楼虽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也就是大湾村最普通的七架梁的宽度，上面加砌了一层，层高估计要有四米，两层近八米。最特别显眼的是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白果树，树冠已经将楼顶覆盖了。余支书指着赵双果的两层小楼边走边给刘书记介绍：“这赵双果虽然不是什么文化人，但脑子特别灵活。十年前，他到外面打工转了几年，回来跟我说他想办个厂。当时，我心里一愣。我们大湾村是个滨江小山村，开个小店可以，办厂能行吗？但赵双果有一套办厂的思路，他跟我一说，我听了还真像回事。当年，村里有人办厂这可是新鲜事儿，我们村里的两委开会一合计，都同意，报到香溪镇，香溪镇也大力支持。不到一年工夫，大湾村东风电器厂就竣工投产了。这赵双果十年时间，不但为国家创了税收，也为村里增加了收入，更为村里不少人家创造了就业机会。他家当然就富起来了，这不在原来的七架梁的老宅翻盖了这座两层小楼。院子里的那棵白果树盖房时没有砍掉，留在院子里倒成了一景。”

　　快到院门口，刘怀民冷不丁脱口问了一句：“富起来了，怎么还上访呢！”

　　“这不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葫芦湖风景区建设，他的东风电器厂被强制搬迁了。这一搬迁就是三年，厂子没了，财路断了，他能不上访吗？”余支书也有些为赵双果这位老朋友打抱不平。

　　“当时条件谈好吗？”刘书记问。

　　“谈是谈好了。补偿太低，补偿低也就算了。强拆厂房时，赵双果还是顾全大局的。他没有到现场。当时，葫芦湖管委会答复他另找地方重新建厂。”余支书说着说着，声音有些低。他不知道刘怀民什么态度，他怕话说多了会得罪新来的刘书记。

　　倒是赵文盛不知轻重，他语气有些重：“说归说，做归做呗！管委会说的话三年了一直没有兑现，害得我们村里干部老是向赵双果说好话，赔不是。”

　　刘怀民在院门外停住步子，抬起头，望着那高大的白果树上的大喜鹊窝说：“这喜鹊窝真大！”

　　赵文盛插嘴说：“这喜鹊窝是赵双果办厂那年喜鹊做的窝，赵双果厂长一直把这喜鹊窝当作喜事的象征。那年头，喜鹊一叫，赵双果脸上就露出笑脸。”

　　“刘书记呀，喜鹊窝这几年好像也不讨喜了。喜鹊一叫，赵双果心里就烦。我经常到他家聊聊厂子今后的事，喜鹊在树梢上吱吱喳喳一闹腾，他就大声喊，并用手赶。”余支书一边敲门，一边动心地说，“我理解赵双果厂长！毕竟这厂子关门三年了。”

　　“谁呀！”门吱呀一声开了，赵双果见余支书、赵主任领着刘怀民书记来到自己的院门口，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刘书记怎么来啦？”说着，手一指，把余支书、刘书记一行让进院子。

　　晚上八点左右，天已经黑了。巷子里隔三四十米有一盏路灯，灯光昏暗。月亮悬挂在山村蓝悠悠的天幕上，银色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小院，也洒满了整个山村。说来也奇怪。刘怀民书记刚跨进院门，树梢上不知从哪儿跳出两只喜鹊，银色的月光中，在白果树的枝丫上跳来蹦去，留下一串吱吱喳喳的叫声。余支书听着这院子里熟悉的喜鹊的叫声，打趣地对赵双果说：“赵厂长，喜鹊叫，有亲到！这话挺灵验的。”

　　赵双果一边示意刘怀民书记一行进屋喝茶，一边说：“刘书记可是贵客！”

　　刘书记在院子里四周扫视了一圈，示意秘书夏敏杰把通知拿出来。刘书记接过通知书，往赵双果手里一塞：“不进屋了。今天我是专门来给你送通知书的。”

　　赵双果停住脚步，接过通知书一愣，心里大吃一惊，是不是上访的事要处理我。不至于吧，我可是依法上访！

　　刘书记指着通知书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管委会决定，在中湾村建立大兴产业园，专门为拆迁工商户办厂建立平台，进产业园的拆迁企业都享受优惠政策。这优惠政策正在研究。最近，我们将在新搬迁的管委会办公大楼召开全区拆迁工商户招商座谈会。一是政府办公地方搬了，让大家认认门；二是座谈会上将发布大兴产业园设立的消息，并发布进园企业优惠政策。”

　　赵双果把通知书往裤袋里一塞，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刘书记的手，声音有些激动：“刘书记，你说设立大兴产业园，这跟我们这些搬迁企业主想到一块儿了！谢谢书记！”说到这里，赵双果望着白果树上两只跳来蹦去的喜鹊，心里暗暗地想，这喜鹊还真是个有灵气的鸟。赵双果拉住刘书记的手，态度很坚决：“我的东风电器厂一定争取第一户进园。说句心里话，搬迁补偿国家有政策，我们这些搬迁企业损失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俗话说，搬家三年穷嘛！但关键是要有一个搬迁的去处，只要企业重新生产，不愁不红火。何况你刚才说，座谈会上还要发布优惠政策扶持企业，这全想到我们这些搬迁企业的心眼里了。”赵双果说着，松开和刘书记紧握着的手，朝堂屋门一指：“大家进屋喝杯茶！”

　　“赵厂长，今天是专门送通知的，就不打搅了。还要到另外几家去送，有机会请你到我办公室聊。”刘书记转过身，往院门外走。

　　听到刘书记为送会议室通知竟然亲自登门，一股暖流涌上了赵双果的心头。他很感动。这么大的领导，工作那么忙，竟然亲自登门送通知，这是喜报呀！

　　身后传来赵双果的抱歉声：“刘书记，余支书！对不起呀。上访的事请多包涵呀！”这句话发自赵双果的内心深处。

　　小巷深深，路灯昏黄。高远的天空虽然拉上了夜幕，但月光似水洒在大山深处，洒向静静的山村，洒满幽静的小巷。许书记、余支书一行离开赵双果小院的大门，迈着踏实有力的步伐，朝小巷西头走去。

　　37．热闹的村部

　　在大湾村，村中一条古老的青石板铺就的小街很有名气，在江阳市算得上十大古村街之首。整个街道沿着坡度不高的山脊顺势由北朝南，相传已有近二千年的历史。街北边有一座古庙，古庙规模很小，但名气很大。三间不太高大的七架梁，里面供奉的竟然是治水大禹的神像。香火很旺，几乎是一年四季都有络绎不绝的香客，带着各种心愿心诚地在这三间不大的庙里点烛烧香。每逢初一或十五，香客都要排队。庙里有一个不足六十平方米的小院，庙门呈圆形，就建在朝东的围墙上。院里东南角有一块两米见方的地方，神奇得不可思议。这两米见方的地方总是不断地往上升高，每年要长高三至四厘米，不到十年，这里的方块石砖就会被顶得高翘起来。庙由大约七八年就会把方块石砖起起来，把高出来的泥土铲去，重新铺上石砖。村里的人谁也说不出原因，一代一代传下来，都说这中湾村的小街是一条龙，当年大禹治水把龙镇在这里了，这每年长高的地方是龙的舌头，这大禹庙是块龙地。庙太小了，经常很多香客会主动捐款，希望当地能把这大禹庙扩建，但碍于这是块龙地，是块神奇的地方，谁也不敢重修。千百年来，这大禹庙始终是这三间七架梁的规模，倒是院外东南角的一棵大白果树见证了古庙的悠久历史。

　　白果树干四个男人拉起膀子抱不过来，粗壮的树干分出六根伸向四面的树桠。古老的白果树枝叶繁盛，密密匝匝，从村北头往街上看，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传说这棵白果树是当年大禹治水路过大湾村时栽下的，是一棵神树。树枝丫上系满了红绸带，每根红绸带都代表了香客们的心愿。传说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但“文革”期间发生的一件红卫兵砍树桠摔死的悲剧倒是真实的。“文革”鼎盛时期，红卫兵破“四旧”风起云涌。有一年盛夏午后，从常北市来了一队红卫兵，说这白果树枝桠太多，树上系的红绸子是迷信观念在作怪，要把树桠砍掉。这样红绸子就没有地方系了，迷信活动自然而然就灭绝了。谁也挡不住，白果树上一下子爬上去五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他们带着锯子，在高大的白果树上开始锯枝桠。当时真怪，太阳朗朗的天空，突然刮起一阵风，正在树桠上锯树的五个红卫兵“扑通”掉下来四个，当场摔死了两个，两个摔伤的红卫兵被村民直接送至大湾村合作医疗站救治。神奇的事就发生在太阳朗朗的白天，摔死摔伤红卫兵的事在白果树上发生后，谁也不敢在这大禹庙和这千年白果树上动脑筋。

　　大湾村的龙脊街名气更大了。当然，这龙脊街的文化底蕴很丰厚，有千年古井、百年牡丹，还有报天气的石狮，加之那饱经风霜岁月磨得泛起青光的青石板，虽然没有开发，但会吸引不少喜欢探奇的人来龙脊街一游。龙脊街有一个庙会，很独特。别处的庙会一般是一年一次，龙脊街的庙会是每月一次，这庙会把龙脊街这条古老的村街推向热闹的高潮。

　　离中秋节不到十天。秋天的天空特别高远，秋天的山村空气特别的清鲜。一阵阵从山上或从江边吹来的带着凉气的秋风，让走在龙脊街上的人们心旷神怡。往年，这秋高气爽的时节，龙脊街上的每月庙会特别热闹，人们匆匆而过的脚步声伴着叫卖当地特产泥叫叫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但今天的泥叫叫却特别的宁静。早上的太阳已经照得青石板泛起清幽幽的光，路上很少有行人，有的店铺九点都没有开门，原来两天前一条爆炸性新闻把人们都吸引到大湾村村部大院。

　　村部大院里人声鼎沸，异常热闹。

　　村部大院坐落在龙脊街北头往东的一块山坡地上。院子前后两排办公平房，厢房是会议室，会议室旁边是两间财务室，大院院门朝东。站在院门外，往院内看，院子十分宽敞，三棵从山里移来的野生桂花树，一字排开，长得郁郁葱葱。正是金秋时节，满院桂花的清香从院里溢出来，飘向不远处烟波浩浩的葫芦湖。不但三棵野生桂花树引人注目，院门外两块大牌子也特别惹眼。一块是大红色的字“中共大湾村支部委员会”，一块是黑体字“大湾村村民自治委员会”。两块牌子把大湾村的一切权力都引到这座湖边的大院里。

　　今天村部大院里要举行一个别开生面的仪式，赵继财家的神秘铁盒子定于上午九点公开开启。

　　初秋的早晨，村部院门外的葫芦湖上升腾起一层淡淡的白雾。太阳从山凹里露出脸，把仲秋的山野染上了一层素雅的红色。八点不到，从龙脊街方向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一茬一茬的，吱吱喳喳地说着话。话语中就是一个主题：铁盒子里装的什么宝贝？人们怀着特别的好奇心猜测着。

　　三棵桂花树的间隔处摆着两张条桌，上面铺了淡红色的台布，桌上放了两只话筒。赵文盛主任与赵香艳委员正在简易的台前张罗着，赵文盛主任不时用手拍拍话筒，试着话筒的音响效果。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村民，大家的目光扫视了台前的话筒后，大着嗓门在议论。有性子急的还高着嗓门喊：“赵主任，什么时候开始呀！”

　　“九点。铁盒子还未送来呢！市里公证处的人也没有来呢！等着吧！”赵文盛嗓门也挺高。他这话是说给大家听的，意思是让大家耐心些。

　　其实，今天铁盒子的开启仪式，主角是赵继财夫妇。在台前不远处，放了三排长条凳，估计是上级领导坐的，第一排最中间留给了赵继财夫妇。

　　赵文盛主任眼尖，看到赵继财夫妇正在大院西南角的走廊上。赵双果的老婆郭平兰正拉着秦巧莲的手，哇哩哇啦地说个不停。村里的总账会计刘月华也在一旁一边闻着香喷喷的野桂花的香气，一边在倾听什么。赵文盛招呼赵香艳，示意她到那边去请赵继财。

　　赵文盛主任和妇女委员赵香艳挤过去，一看村里的大小算盘都在，想起院子拆迁时谈判的情景，于是突发奇想。他拉住赵继财夫妇的膀子说：“赵老，嫂子，村里的大算盘刘月华在这里，小算盘郭平兰大姐也在这里，这两把算盘都算得挺准的。我看你们应该请这两把算盘算算，这神秘的铁盒里装的啥宝贝？”

　　赵文盛说着，朝刘月华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刘月华走过来，正要问赵文盛。赵继财抢先说：“刘会计，你是村里的大算盘，你算算这铁盒子装的什么宝物。”

　　刘月华笑笑，指指郭平兰说：“这不是巧莲大姐的小算盘吗。先请她说说。”

　　“算算账可以，我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么猜到铁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郭平兰知道刘月华厉害，自己充其量在村里也只能算个小算盘。这铁盒子里装的啥怎么算得出来。

　　赵文盛主任打圆场说：“一会儿打开就水落石出了！”他朝刘月华、郭平兰笑笑：“不管怎么样，算账你俩是强项，我自叹不如。”估计郭平兰、刘月华都听说过赵文盛上小学时做3＋2等于几的算术题闹的笑话，都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笑声过后，赵文盛来了个一本正经。他拉住赵继财的膀子往台前方向跑，边跑边说：“今天你们夫妇俩坐前排，这样看得清楚。”

　　赵继财看看这热闹的大院，听到赵文盛主任让自己坐前排的安排，心头一热，竟跟在赵文盛后面走，忘记跟周围的人打招呼，弄得有的村民朝赵继财夫妇翻起了白眼。有两个刻薄的村里年老妇女说了一句话，差点把赵继财气死。那村妇的话很难听：“看他赵继财神气的，还不是喝药水喝来的！”

　　赵继财听了这话，自己心里特感到难过。他挣脱赵文盛主任的手，往后面挤。赵文盛拉住赵继财，赵香艳拉住秦巧莲，硬是拉着拽着，把他俩拉到前排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