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铁军勇闯无人区

毛主席为铁道兵报题词
铁道兵东北大会战:铁道兵热血铸就高寒八百里钢铁大动脉。
在20世纪60年代,一场震撼人心的铁道兵东北大会战,如同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在白山黑水间徐徐展开。这不仅是一场关乎交通命脉的建设战役,更是铁道兵们用热血与汗水书写的壮丽史诗。
会战伊始,东北地区广袤的土地上,冰雪尚未消融,铁道兵们便如钢铁洪流般迅速集结。当时的东北,工业基础雄厚,但交通网络却远未完善,建设铁路对于加强国防、促进经济发展具有不可估量的意义。铁道兵们肩负着国家与人民的期望,迎着凛冽的寒风,踏入这片充满挑战的土地。
正当这些新兵即将奔赴他们的施工现场——无人区时,从团部传来周恩来总理在百忙中接见铁道兵代表的消息。总理在和代表们座谈时说:“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代表党中央、代表毛主席向你们问好”!在讲到国际形势时,总理语重心长地说:“当前的国际形势,需要我们的铁路南北贯通。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党中央、毛主席期待着你们的胜利消息。铁路修不通,主席觉都睡不着······铁道兵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英雄部队,希望你们早日完成任务。再立新功”!
消息传来,官兵们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他们清楚地意示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他们深知,只有以实际行动才能请毛主席放心,请周总理放心。
几天来,连部里的电话铃声不断。连长也不断地来往于团部和新兵连之间,联想到当前的紧张局势。各种迹象表明,部队要有大“动作”······
不出所料,不久传来消息。在周总理接见铁道兵代表不久,中央军委根据毛主席的指示,重新调整了战略部署。由于战备的需要,同时组建东北、西南两大铁路建设会战区(也称“特区”)。并把筑路重点由原来的东北区转移到西南区。但是,东北区决不能放松。
军委命令:东北会战区在任务重、条件差、参战部队锐减、各种物资严重匮乏的情况下,要奋发图强自力更生!铁道兵兵部(简称“兵部”)命令:这一仗只许打胜,不能失败!
根据新的部署要求,原定到东北参加铁路建设的部队纷纷向后转,奔向大西南;本来向北方行驶的满载着筑路物资的列车,也调转车头向南方驶去。这就是中国铁路建设史上有名东北的、西南大会战交叉进行!
由于新的战略部署的调整,铁道兵第三师十三团改编为“加强团”,并成为东北会战区的“先遣”部队;一向敢肯硬骨头的老十六连(即新兵十六连)改编为“尖刀连”。
根据大兴安岭的施工特点。大规模铁路建设的前期工程,要在深山老林先修出一条长达一百多公里的简易公路。通过简易公路,再把筑路物资运送到各个施工现场。
“加强团”的任务,是在三个月内完成修筑简易公路的任务。环境的恶劣;物资的匮乏。三个月内在深山老林筑出一条长达一百多公里的公路,这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全团官兵深知任务的艰巨!
“尖刀连”的任务是“打前战”,是在修筑简易公路之前,先在深山老林砍伐出一条“路影”。后续部队随后在“路影”上修路。战士们通常把砍伐“路影”和提前做的工作叫“打前战”。“打前战”就意味着“尖刀连”所处的位置永远是这支“先遣”部队的最前沿。
看来,一场鏖战就要打响了!
训练终于宣告结束。训练比赛后的喜悦心情在这些新兵心里并没有停留多久。那时,国际形势日趋紧张,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遥相呼应。紧张的国际形势直接影响着我们祖国的安全。战争大有一触即发的可能。尤其部队的几次大调动,使这些新兵们忐忑不安。由于邮政线路还没有开通,外界消息传不进来,各种猜测和小道消息接踵而来。新兵们忧心忡忡。
明天就要离开曾经给过他们酸甜苦辣的训练基地了,新兵们都有一种失落感。人的思想感情就是这么有意思,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会对这个地方产生一种难离难舍的感情。乍要离开,真有点舍不得。热土难离呀······
出发前,连长要求把营房内部打扫的干干净净,把所有的门窗关好。破损的地方能修复的修复。因为不久的将来,大批的林业工人就要接续进驻大兴安岭,这里将变成林区重镇。
告别了训练基地,他们向老连队进发了。据说政治指导员早已带领几名老兵在那里搭建营房。
这里已是公路的尽头。再往前他们只能徒步行军。连长托着他那微跛的右腿,踏着刚刚开始融化的积雪默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他们象一把尖刀向着他们的驻地冲刺!连长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多年的军旅生涯告诉他,一场艰苦的战斗打响了。
他边走边想:“‘打前战’的任务是整条战线的重中之重。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将直接影响到大规模的施工能不能如期开工”。任务的艰巨,责任的重大,压的本来就少言寡语的他话更少了。回过头去,他深情地看了看紧跟在身后的战士们,他深知,完成任务依靠的是这些新兵。只有他们才是自己的后盾,是自己的力量。
连长叫单忠君,大尉军衔,因为在连级干部里他的年龄最大,资格最老。因此,战士们都称他老连长。老连长和他的名字一样,“善”(单)良,“忠”厚,是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他的祖籍是山东单县,清末年间闯关东落户吉林榆树。据说,由于家庭问题,使得参军十六年的他才由一名战士一步步走上连长的位置。对这些,他不屑一顾。报效祖国是他唯一的目的。个人得失不在话下。
解放战争时期。他出生入死,身负重伤。弹片击中他的右腿,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他和死神博斗。终因伤势严重和部队失散。后来,在一位老乡家养好伤后。他几次从敌人的眼皮子底下通过,冒死找到了部队又参加了战斗;和平时期。他由作战部队转入铁道兵。施工中,他身先士卒,任劳任怨。风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在几次大的施工中,他带领他的战士们完成了一个个难以完成的任务!正是由于这些,部队才在一次次减员中留住了他。
可能是家庭问题的原因,他处处事事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对上,他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对下,他爱兵如子,关心倍至。他失去过;也得到过。他得到了战士们的尊敬,得到了战士们的信任!
老连长托着他那微跛的右腿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他们已经进入“无人区”。深山老林没有道路可选,有的只是大树和灌木。正象鲁迅先生所说:地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在这支队伍的身后,他们踩踏出了一条崭新的路!
将近五月了,在内地已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了,而大兴安岭仍然被大雪覆盖着。老连长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积雪在他脚下发出“嘣嘣嘣”的响声。他要踏出一条路,好让身后的战士们走得轻松些。融雪早已打湿了他们的裤管和大头鞋。看着前头的老连长,战士们没有叫苦,没有叫累。他们一步一步地紧跟老连长!中途,他们就着随身携带的水,吃了些饼干又上路了。他们踏着老连长的足迹、迈着坚定地步伐前进着!
踏雪声震撼着深山老林,震撼着林海雪原······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徒步行军,他们终于到达了战士们习惯称呼的“老连队”。老连队才是他们真正的家。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家竟是十几顶褪了色的、经过缝补的破帐篷!楼房?操场?楼上?楼下?统统成为泡影!这和他们想象中的营房相差十万八千里!
刚刚整顿好的队伍散乱了;整齐的步伐没有了。队伍里的新兵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几个老兵正在为最后一顶帐篷固定风绳。当那些老兵们发现远处的队伍时,他们急忙跑进连部。拿出刚刚配发下来也是仅有的几件崭新的乐器——一面小鼓、一面铜锣、一付手镲和一面手锣,在连部门前一字排开,敲着单调而杂乱的鼓点开始迎接他们新战友的到来。
一个军官模样的振臂高呼:“热烈欢迎新战友”!“向新战友学习”!“向新战友致敬”!新兵们也高呼:“向老战友学习”!“向老战友致敬”!当他们渐渐走近欢迎队伍时,他们用吃惊的目光看着欢迎队伍中的每一个人。没想到,他们身上穿的棉衣竟没有一件是完整的。袖口和裤腿没有一丝布条,有的只是裸露着的棉花和棉衣里儿。每个人的脸上还残留着汗水的痕迹。虽然他们的衣服褴褛、面孔憔悴,但是,一个个疲惫的面孔都流露出了无法抑制的喜悦!
近两个月的孤独和寂寞生活,使他们对任何新鲜事物的发生都会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悦!“凝固”了的日子已经使他们胆战心惊!他们渴望新战友的到来,他们渴望更多的人充实到他们的生活中来。欢迎的人群用眼神互相鼓励着。他们拼命敲打着手中的乐器。他们要把多日的郁闷,通过锣鼓的铿锵声排泄出去;他们要把新战友带来的喜悦,通过锣鼓的铿锵声抒发出来!
新兵们被他们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所感染,原来的疑惑一扫而光!他们纷纷向老战友招手致意,新老战士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茫茫林海开天辟地第一回出现了如此热闹的场面!
简短的欢迎仪式结束了。新兵们带着许多“没想到”进入了各自的帐篷。铁道兵就是这样,一顶军帐即是家,一双铁脚走天涯!
第二天,“军官模样”的上尉政治指导员,在给新兵们上的第一节政治课中,用四个字解开了一个个“秘密”、回答了诸多的“没想到”。这四个字是:“十万火急”!!
一九六二年,蒋介石妄图反攻大陆。印度为配合老蒋也蠢蠢欲动。现在“苏修”也想乘虚而入。我国处于腹背受敌,南北夹击的困境。为了对付当前紧张的国际局势,周恩来总理向中央军委提出建议,建议立即扩充铁道兵,以解决南北铁路贯通的战略要求。
为了落实中央军委的命令,从征兵到十几天的疲劳行军;从原定四个月的新兵训练到训练期减半。这一切均是在“十万火急”中进行。行军途中吃不上饭、超强度的新兵训练、以及只有十几个老兵的欢迎队伍和破烂不堪的“帐篷营房”,这一个个“迷团”和一个个“没想到”均在“十万火急”中找到了答案。
直到现在,“加强团”的干部还没有配备齐全。许多干部正在“十万火急”地奔向自己的战斗岗位。在“十万火急”中,新兵们理所当然地摇身一变成了“老兵”;在一日间他们理所当然地摇身一变成了东北会战区的主力军!
【编者按】根据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原定到东北参加铁路建设的部队,迅速转向西南方,形成有名的东北的、西南铁路大会战。铁道兵第三师十三团改编为“加强团”,并成为东北会战区的“先遣”部队;一向敢肯硬骨头的老十六连(即新兵十六连)改编为“尖刀连”。大兴安岭的铁路施工在恶劣的环境中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新老铁道兵在无人区齐聚,共同谱写东北会战的赞歌。推荐阅读,编辑:暗香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