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魔头险些丢性命 贩毒黑窝速被端

　　就在秦凤伟离开“宜春饭店”一个多小时以后，一个干瘦的老头儿拄着拐杖步履艰难地来到了饭店。此时已经到了饭店即将打烊的时间，吃饭喝酒的顾客也已经廖廖无几了。老头儿要了一瓶二两装的二锅头，一条红烧鱼，一盘煮花生米，慢慢腾腾地有滋有味儿地喝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老头儿突然一声惨叫，捂着嘴就“哎呦”起来。一个服务员马上跑了过去，问老头儿怎么了。老头儿指着少半盘煮花生米愤怒地说：“你们、你们这是煮花生呢，还是煮石头啊？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么大的一粒石子儿啊，想硌死我是怎么着？”

　　服务员一看，盘子里果然有一粒蚕斗大的石子儿，就赶紧赔不是。

　　老头儿把眼一瞪，说：“光说这没用的屁话管什么？我要真格儿的，一句话，我要你们赔偿我的痛苦费和精神损失费。”

　　“大爷。”服务员哀求地说：“我能做主的，只能是将这顿饭钱给您免了，还得从我的工资里扣。别的，我真的是做不了主啊。”

　　“做不了主？”老头儿说：“做不了主我这罪就白受了？你做不了主，你的老板能做得了主吧？如果你的老板也做不了主的话，我就住在你们这里不走了。你……”

　　“怎么回事？”随着话音，黑胖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服务员刚要对黑胖子说什么，老头儿一步上前就揪住了黑胖子的上衣，说：“你小子是老板吧，那我就跟你……”

　　“您等等，您等等。”黑胖子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我是不是老板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到底要想干什么？”

　　“干什么？”老头儿开门见山地说：“赔钱。”

　　“赔多少？”

　　“五千。”

　　“五千？”黑胖子把脸一沉，说：“别说五千了，就是五万，我们也赔得起。但您得说清楚了，凭什么要赔您五千？”

　　“好啊。”老头儿松开了黑胖子，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了那粒石子儿，说：“小伙子你给我看好了，就是这粒混在花生米里的石子儿，硌了我的牙。就凭这个。”

　　黑胖子嘿嘿一笑，说：“老爷子，你说这石子儿是花生米里的，我还说是你自己放在里面的呢。想在我这儿诈一把，你可……”

　　“打住。”老头儿打断了黑胖子的话，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又慢慢掏出了一盒眼下最昂贵的香烟，抽出一支慢慢地点燃后，这才对黑胖子微微一笑，说：“小伙子，我敢保证，不等我抽完这支烟，你就该倒霉了。”说着猛地把眼一瞪，厉声地说：“去，把你们的老板柳茜给我叫来。”

　　黑胖子一愣，不解地看了老头儿两眼，说：“您、您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比她的亲爹还要亲呢。”老头儿说到这儿冲外面打了一声响指。即刻，一个一身武警服装的小伙子就跑了进来，在老头儿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又赶紧跑了出去。

　　黑胖子又是一愣，刚想对老头儿说什么，老头儿却厉声地吼道：“还不他妈的赶紧去把柳茜给我叫出来？”

　　“是，是。”黑胖子赶紧向楼上跑了去。

　　很快，柳茜就跟着黑胖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小心谨慎地来到老头儿面前，仔细地看了两眼，说：“老先生，您找我？”

　　“费话，我不找你找谁？”

　　“那就请您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先看看这个就全明白了。”老头儿说着就把右手慢慢地伸进了裤兜，说：“你就明白我是谁了。”老头儿的话音未落，一把弹簧刀已经快速掏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尖就向柳茜的胸部快速刺了去。早有准备的柳茜迅速往旁边一闪，就躲过了老头儿刺来的弹簧刀。与此同时，黑胖子一脚就踢飞了老头儿手里的弹簧刀，并顺势一拳击在了老头儿的前胸。老头儿往后退了两步站住了，冲着已经被几个男员工护在中间的柳茜冷冷地一笑，说：“骚娘们儿，我要让你死个明白。”说着把假头套一甩，把假胡子一揪，说：“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柳茜清楚的看清，此人正是白郅。

　　“杀死他。”柳茜大声地对黑胖子喊道：“杀死他，一定要杀死他，一定……。”

　　“啊——”黑胖子没等柳茜的命令下完，已经抽出一把匕首，大喊一声就向白郅扑了上去。白郅“唰”一声又从裤腿抽出了一把匕首，就与黑胖子打在了一起。

　　柳茜指着几名男员工大声地喊道：“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而后，就在几名女员工的护卫下向楼上跑了去。那几名男员工挥着菜刀、棍子等围在白郅和黑胖子周围，跃跃欲试却又不敢上前，一是害怕，二是又怕伤着黑胖子。那个身穿武警服的小伙子也冲了进来，挥舞着一把匕首就向那几名员工扑了上去，那几名员工没招架几下，就被打伤了两个，倒在地上哭爹喊娘起来。

　　黑胖子毕竟不是白郅的对手，不大一会儿，就被白郅一匕首刺中了前胸，倒在地上哼哼了两声，死了。

　　就在白郅挥舞着匕首正要往楼上跑去的时候，那两名杀手及时地冲了进来。没用费劲，那个身穿武警服装的小伙子就被贾棒一匕首给刺死了。而甄雄，也把白郅逼在了一个墙角。此时的白郅，只有招架的份儿没有了进攻的力量了。面对两个强于自己的对手，白郅心里十分清楚，此时自己是凶多吉少了。就在白郅准备拼一死活的时候，一身黑衣黑裤又蒙着脸的许忠山和周所长又及时的赶来了。他俩二话没说，即刻就与那两名杀手打了起来。与此同时，许忠山大声地对白郅喊道：“别愣着了，快跑。”

　　白郅不知道这两个蒙面人是谁，只是说了一句：“朋友，后会有期。”就顺势从旁边的窗户跳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许忠山与贾棒只交了几下手，就领教了对方的厉害。尤其是他见到周所长已经开始要招架不住了，又见白郅已经安全逃走，便决定放弃恋战，就果断地对周所长喊道：“撤。”随着话音，两个人便同时一跃而起，撞碎身边的玻璃就冲出了窗外，也眨眼间消失在了夜幕中。

　　那两名杀手正要追出去，楼上传来了柳茜的声音：“慢。”随着话音，柳茜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先是看了一眼黑胖子的尸体，又看了一眼那个身穿武警服的小伙子的尸体，最后看了两眼那两名受伤的男员工，满肚子的火气就顶到了脑门儿。本想着对这两名杀手大发雷霆，可转眼一想又觉得要不是他俩的及时出现，怕是自己已经死在白郅的刀下了。眼下若是没有这两个人，自己的安全还真很难说啊！于是，柳茜即刻改变了态度，便极其感激地对那两名杀手说：“两位兄弟，多亏了你们俩及时赶来了，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并上前紧紧握住了贾棒和甄雄的手。

　　“快别这么说了柳老板。”贾棒说：“要不是那两个蒙面人，我们就会杀死白郅了。”

　　“就是。”甄雄说：“柳老板，那两个蒙面人，会是什么人呢？”

　　“说不好啊。这样吧，我们还是到楼上慢慢说吧。”柳茜说着对一个女员工说：“小鹃，你先带这两位先生上去。”

　　“是。”被叫作小鹃的女员工就带着贾棒和甄雄向楼上走了去。

　　这时候，柳茜极其严肃地对一个没有受伤的男员工说：“强子，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带着大伙儿，一是把这两具尸体藏在地下室的大冰柜里。二呢，先给这两名兄弟包扎一下，天亮后再去镇医院看伤。三，天亮之前，一定把这里打扫干净，决不能留下半点儿痕迹，包括把那三扇玻璃安装好。这第四是最最重要的。”柳茜说着一指在场的所有人，阴着脸说：“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今夜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要是从谁的嘴里传出去了。”说着又一指黑胖子的尸体，厉声地说：“这就是谁的下场。开始干吧。”柳茜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了去，嘴里轻轻地自语道：“这谭财，也该回来了。”

　　秦凤伟开着车一路急驶，很快就来到了黄继开的住处。因为柳茜事先已经对黄继开有所交待，所以秦凤伟一到，早就做好了准备的黄继开即刻就命令手下装货。不到十分钟，分别藏在一百多只白条鸡肚子里的三十公斤毒品就全部装完了。秦凤伟没耽搁一分钟，离开黄继开的住处后，就马不停蹄地又驶向了通往顺义方向的公路。汽车驶出两公里后，秦凤伟打通了方昊的手机，把情况如实地作了汇报，最后说：“方队，这批货，打算在哪儿截获？”

　　方昊说：“我即刻就跟顺义分局的于局长联系，让他们做好准备。等你离开古玉合那儿，你就赶紧向我汇报，我再通知于局长，让他即刻行动。这样，既截获了这批毒品，又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更最关键的是，还不让柳茜对你产生任何怀疑。下一步，我就要设计抓获白郅了。而后，我们就彻底收网。”

　　“好啊。”秦凤伟兴奋地说：“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你回去后的主要任务，就是死死盯住柳茜。”

　　“是。”秦凤伟合上手机，就兴奋地哼起了歌：“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不到一个小时，秦凤伟就来到了顺义的宏桥镇马蹄村。把货全部卸完后，秦凤伟对古玉合说：“老规矩，打个收条吧。”

　　“这个，早就写好了。”古玉合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秦凤伟，说：“谭兄弟，请过目。”

　　秦凤伟仔细地看了一遍就叠好放进了兜里，说：“茜姐要我再叮嘱你一遍，眼下风声很紧，要你千万多加小心。我走之后，你们就赶紧把货全部取出来藏好。茜姐命令，这几天，你的人一个也不许离开此地半步，稍有风吹草动，就赶紧向茜姐汇报。”

　　“是。”

　　“还有，这几天，不管是你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来找你，你都要多加防范。”

　　“是。”

　　“我走之后，你就赶紧给茜姐报个平安。”

　　“是。”

　　“好，那我就赶紧回去了。”秦凤伟说着就钻进了汽车，冲古玉合挥了一下手，就把车开出了古玉合的院子。

　　秦凤伟把车开出马蹄村后，就赶紧打通了方昊的手机，说“方队，我已经离开了马蹄村，现在，他们正忙着从鸡肚子里往外取货呢。”

　　“好。”方昊在电话里说：“我马上通知于局长，让他们即刻行动。用不了十分钟，战斗就将胜利结束。”

　　“下一步，就该看您的了。”

　　“对。好了，有什么话，等开庆功会那天再说吧。”

　　“好，再见。”秦凤伟合上手机，又兴奋地唱了起来：“金色盾牌……”

　　顺义分局的于局长接到方昊的通知后，亲自带队迅速包围了古玉合的贩毒黑窝。此时，古玉合刚刚给柳茜打去一切平安的电话，正在指挥手下从死鸡肚子里往外掏毒品。面对犹如从天而降的警察和武警，古玉合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向柳茜汇报这个不幸的情况，并告诉柳茜，这肯定是谭财搞的鬼。然而，当他的手机刚刚掏出还没容打开手机盖，就被一步上前的于局长一脚给踢飞了，两名武警战士即刻上前擒住了他。

　　于局长冷冷地对古玉合说：“看来，你就是古玉合了？”

　　“是我。不过我想问一句。”古玉合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于局长哈哈一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早就盯上你们了。这就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接着，于局长把脸一绷，对那两名武警战士说：“带走。”

　　正如方昊对秦凤伟说的那样，果然没用十分钟，这个贩毒黑窝就被端掉了……

　　秦凤伟回到“宜春饭店”的时候，柳茜刚刚上楼，那个叫强子的男员工正在指挥两个男员工抬黑胖子的尸体。秦凤伟一见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关心别的，一是关心柳茜的安危，二是关心白郅的死活。方昊一再叮嘱自己，这两个人谁也不能死。于是，秦凤伟一脸焦急地问强子：“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哥。”强子说：“就在刚才，有一个人想杀害柳经理，就在……”

　　“等等。”秦凤伟拦住了强子的话，说：“柳经理怎么样了？”

　　“柳经理什么事也没。”

　　“那个想杀害柳经理的人呢？”

　　“跑了。”

　　秦凤伟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便装作着急的样子说：“柳经理现在在哪儿？”

　　“在楼上。”

　　“行了。”秦凤伟说着就急火火地向楼上跑了去，几步就跑到了柳茜的办公室门前，大喊了一声“茜姐”就推门而入。见柳茜正在跟那两名杀手说着什么，灵机一动，上前狠狠地一脚，就把坐在沙发上的贾棒踢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右手又狠狠地快速出拳，又一拳把甄雄打倒在了地上。而后，秦凤伟一把攥住了柳茜的手，关切地问道：“茜姐，你、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柳茜对秦凤伟的作法十分感动，双眼竟闪着泪花说：“多亏我命大啊，不然的话，我就……”

　　“你别说了。”秦凤伟打断了柳茜的话，恼怒地对已经爬起来的贾棒和甄雄吼道：“你们这两个笨蛋，为什么让凶手跑掉？说，为什么让凶手跑掉？”

　　刚才秦凤伟的那一脚一拳，真把没有任何准备的贾棒和甄雄给打蒙了。爬起来刚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秦凤伟问这个，贾棒也恼怒地对秦凤伟说：“你他妈的是算赶哪辆车的，凭什么这么问我？”

　　“对。”甄雄一边揉着被打肿的脸一边对秦凤伟说：“进门就对我们下手，你他妈的凭什么呀？”说着就做出了要跟秦凤伟动手的架势。

　　“不服是怎么着？”秦凤伟说着就向甄雄举起了拳头，却被柳茜给拦住了，说：“行了行了，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坐下好好说吧。”

　　“说什么说？”秦凤伟仍是恼怒地说：“茜姐，他们俩是干什么来了，你应该清楚吧？可是，这两个笨蛋，不但没有杀死白郅，还让白郅在你眼皮底下跑了。这还不算，胖子兄弟还丢了性命，你还差一点儿遇到危险。你说，就这样的吃货，能……”

　　“行了。”柳茜厉声地打断了秦凤伟的话，说：“谭财兄弟，看来，你还没有了解全部的情况啊。”

　　“全部情况？”秦凤伟知道该见好儿就收了，态度便温和下来许多，说：“茜姐，什么全部情况？”

　　“是这样的。”柳茜说：“你离开饭店一个多小时以后……”柳茜就把全部情况说给了秦凤伟，最后说：“要不是那两个不明真相的蒙面人及时出现，他们两个就把白郅解决了。换句话说，要不是他们两个及时赶来，我这命还真悬了。所以我说，你真的不应该这么对待他们俩啊。”

　　“嗐！”秦凤伟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赶紧对贾棒和甄雄赔不是：“真的是对不起二位大哥了，我这人，嘿嘿嘿，就如茜姐说的，太莽撞。嘿嘿嘿，我，嘿嘿……”

　　“你也别嘿嘿了。”贾棒打断了秦凤伟的话，说：“要不是看在你对柳老板这么忠诚的份儿上，就你刚才对我们哥儿俩又打又骂的，我们哥儿俩是绝对饶不了你的。”

　　“哼。”甄雄说：“最起码的，我也得还你三拳。”

　　“多谢二位大哥海涵了。”秦凤伟给贾棒和甄雄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对机会，我一定好好陪二位大哥喝两杯。”

　　“这倒是。”柳茜说：“等杀死了白郅，我们一定好好庆贺一番。只是眼下的情况，让我闹心啊！一是眼睁睁的看着白郅从我的眼皮底下逃生，二是那两个突然冒出的蒙面人。你们说，那两个蒙面人，真的与白郅是一伙儿的吗？”

　　“那还用说吗？”甄雄说：“肯定是。”

　　“我看也是。”贾棒说：“要不是一伙儿的，能把白郅救走吗？”

　　柳茜把目光对准了秦凤伟，说：“你说呢？”

　　秦凤伟明白柳茜的心思，便果断地说：“依我看啊，那两个蒙面人，与白郅根本不是一伙儿的。”

　　“那他们是什么人？”贾棒即刻问道。

　　“对。”甄雄也说：“那你说说他们是什么人？”

　　“警察。”秦凤伟说得十分坚定。

　　贾棒笑了，对柳茜说：“柳经理，您的这位谭老弟，可真会开玩笑啊。”

　　“不是玩笑。”柳茜严肃地说：“谭财说得对，那两个蒙面人，就是警察。”

　　“就是警察？”甄雄大惑不解地说：“警察救凶手？这可真是天方夜谭啊。柳经理，您不会也是再开玩笑吧？”

　　“玩笑？”柳茜更加严肃地说：“你们应该清楚，眼下我们竭力要杀死白郅，不仅是因为他要杀死我，更关键的是他掌握着我们太多的秘密。正是因为如此，警察也在千方百计的抓捕他，而不是杀死他。所以我就敢肯定，那两个蒙面人，就是警察。而且，他们两个人，或者其中的一个人，我还认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蒙面的原因。”

　　“说得好。”秦凤伟说：“茜姐，既然如此，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柳茜反问道：“你说呢？”

　　“要我说吗。”秦凤伟说：“这个白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定什么时候，也许是夜里，也许是白天，他就会突然冒出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我想，不如饭店挂出牌子，以内部检修为由，先停业十天八天的。这么一来，他白郅就没有机会混进来了。”

　　“是个好主意。可是。”柳茜说：“我们也不能让他落在警察的手里啊？”

　　“那当然。”秦凤伟说：“所以我想，一，从此以后，我寸步不离开你，保护好你的安全。二，这两位大哥继续寻找白郅，一定要走在警察前面将白郅杀死。”

　　“对。”柳茜说着对贾棒和甄雄说：“没问题吧？”

　　“没问题是没问题，只是。”贾棒说：“柳经理，我们哥儿俩人生地不熟的，两眼一摸黑啊，能不能派个本地的兄弟配合我们啊？”

　　“这可是个难题了。”柳茜说：“不瞒二位，眼下我的手里，就剩下谭财一个人了。这……”柳茜把目光对准了秦凤伟，说：“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从你的那些个弟兄之间，找一个可靠的？”

　　“让我想想。”秦凤伟装作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有一个人，我看最合适不过了，而且还有些功夫。并且，此人你还清楚。”

　　“谁？”柳茜即刻问道。

　　“高德亮。”

　　“高德亮？我想起来，就是那个曾经找过你，因为持刀伤人被警察抓住，后来又越狱逃跑的那个高德亮？”

　　“对，就是他，他是我们兄弟中的老三。只是。”秦凤伟说：“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被警察给抓住了。要是他还没被警察给抓住，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这小子是个财迷，只要多给他钱，他就能为你卖命。”

　　“那你就赶紧跟他联系吧。”

　　“遗憾的是，上次他来找我，我没给好脸儿，谁知道他会不会还在记恨着我呀？”

　　“不管怎么说，总得试试吧。”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啊。”秦凤伟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说：“有了，我打老二的手机试试，虽说我跟老二早已断了关系了，跟他打听一下高德亮总不会翻脸不认人吧？”秦凤伟说着就打通了许忠山的手机，说：“二哥，你好啊。我？我是老七谭财啊。啊，啊，是，是。我知罪，我知罪。一定，一定，过两天，我一定看望二哥的。是这样的二哥，最近，三哥高德亮找过你吗？是啊，我也听说公安局在抓他呢。啊，没什么事。我就想问二哥一下，你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吗？知道，那你能告诉我一下吗？好，我记着呢，136……。好，好。二哥，过两天，我一定看你去。好，好，再见。”秦凤伟合上了手机，兴奋地对柳茜说：“茜姐，有戏。”接着，秦凤伟再次拨通了许忠山的手机，说：“是三哥吗？三哥哎，我是老七谭财啊。行了三哥，你就别挤兑我了。三哥啊，你现在在哪儿呢？什么，你今天晚上才到的门头沟？啊，是这样的三哥，眼下我们老板正缺人手，我就想到你了。钱？这点儿请三哥放心，钱是绝对不会少的？好，那我可以向你保证，每月决不低于一万块。好，三哥，那就请你连夜赶到我这儿吧。好，好。”秦凤伟合上了手机，高兴对柳茜说：“高德亮今天晚上才到的门头沟，这几天，他一直就在巩桥镇的小孙庄藏着来的。他说他即刻打车过来，估计两个小时以后，他就能到了。”

　　“好啊。”柳茜说：“这个时候有人投奔我，又是你曾经的兄弟，我看错不了。更何况，那天夜里他来找你，全部的经过我已经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行，这个人行。”

　　“谭老弟。”贾棒说：“这个叫高德亮的，功夫怎么样啊？”

　　秦凤伟嘿嘿一笑，说：“跟我比，当然是没法儿比了。关键的是，他就是这一带的人，有他给你们当向导，找到白郅就更不成问题了。”

　　贾棒点了一下头，说：“他来了以后，我们能不能跟他切磋切磋功夫啊？”

　　“什么意思这是？”秦凤伟不满地说：“是想当着我和茜姐的面儿露一手儿呢？还是想给我三哥一个下马威？”

　　贾棒嘿嘿一笑，说：“任你怎么说都行。”

　　“好。”秦凤伟也嘿嘿一笑，说：“也好，也省得到了关键时刻，你们把责任往我三哥身上推。”

　　许忠山接完秦凤伟的电话，即刻就通过电话与方昊商量。方昊当机立断，就同意了秦凤伟的计划，并对许忠山说：“明天夜里，我就要设计诱捕白郅了。为了诱捕顺利，我正在想办法怎么在明天白天能将那两个杀手抓获。这下办法有了，你到了‘宜春饭店’以后，要想办法让柳茜相信，相信白郅就住在巩桥镇的小孙庄。在明天的午后一点左右，你带着那两个杀手去巩桥镇的小孙庄……”

　　“是。”许忠山合上手机后，就开始做上了会见柳茜的准备。

　　白郅刺杀柳茜未遂从“宜春饭店”脱身后，就一路狂奔来到了关宝川的“燕燕发屋”，一进门，白郅仍是心有余悸地对关宝川说：“兄弟，差一点儿，我就见不到你了。”

　　关宝川装作十分惊愕的样子说：“大哥，看你这样子，怕是遇上鬼了吧？”

　　“比遇上鬼可怕啊！”

　　“什么？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哥？”

　　“是这样的。”白郅喝了两口可乐，说：“天黑后的十点半以后，我化妆成一个老头儿来到了‘宜春饭店’，准备杀死柳茜那个骚娘们儿。就在我……”白郅把全部经过说给关宝川后问到：“兄弟你说，那两个在关键时刻帮了我一把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我还真说不好。”关宝川说：“你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你的哪两个兄弟吧？”

　　白郅摇了摇头，说：“本来，我就有两个好兄弟，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徐震宏。可是，徐震宏却奇怪地不知了去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眼下，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啦！能还有谁呢？再说了，那两个帮了我一把的蒙面人，功夫不浅啊。你说，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大哥。”关宝川说：“要我说，不管那两个帮了你一把的蒙面人是谁，我看并不重要。而最重要的是，你要弄清楚那两个要杀死你的人是谁？既然他们能在你就要刺杀柳茜成功的一瞬间突然袭击你，说明他们一直在跟踪着你。”

　　“有道理。”

　　“不是兄弟我吓唬你，说不定，那两人要杀你的人已经又跟踪上你了。”

　　“啊？”白郅不由己地向窗外看了一眼，惊恐地说：“太可怕了。不用说，那两个要杀我的人，肯定是柳茜那骚娘们儿请来的职业杀手。”

　　“真要是这样，那可麻烦了。”眼下的关宝川，正按着方昊说的，在想办法让白郅离开，便更加带有恐吓成分地说：“职业杀手？我的天！电视里演的那些个职业杀手，个个都是相当厉害的啊。要是盯上谁了，谁就活不成啊。所以兄弟得劝你一句，你就放弃杀死柳茜的念头远走高飞吧。”

　　“远走高飞？哼。”白郅恶狠狠地说：“不杀死柳茜这个骚娘们儿，我死不瞑目。”

　　“这又是何必呢？眼下，不但那两个杀手已经盯上你了，警察也在抓捕你啊。远走高飞并不是说就……”

　　“等等。”白郅赶紧拦住了关宝川的话，说：“你刚才后面的那句话到是提醒了我，你说，那两个帮了我一把的蒙面人，会不会就是警察呢？”

　　“警察？”关宝川即刻想到很有可能是警察，但他还是说：“不可能，太不可能了。你想啊，他们真要是警察的话，没有必要蒙面啊？再说了，他们要是警察，决不会是两个人，早就呼啦围上一大帮，人人手里举着枪。不但那两个杀手跑不掉，你也早被抓住了。还有那‘宜春饭店’，也被一窝儿端了。”

　　“说得也是。可这……”白郅的话刚说到这儿，村里好几条狗猛然地叫了起来。

　　关宝川一看正是机会，便赶紧说道：“大哥，我看情况不大妙啊。不是小弟不留你，而是……”

　　“你别说了兄弟。”白郅即刻站了起来，说：“此处不能久留，更不能给兄弟找麻烦，我得赶紧走了。”

　　“你准备去哪儿？”关宝川说着递给了白郅两根大火腿肠。

　　“走哪儿算哪儿吧，反正不会太远的。不杀死那个骚娘们儿，我是决不会远走高飞的。行了兄弟，我走了。”白郅说着就走出了屋子，一头扎进了夜幕中。

　　白郅走后，关宝川赶紧打通了方昊的手机，说：“方队长，白郅到我这儿来了，待了有十几分钟，走了。”

　　方昊在电话里说：“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

　　“你没问他去哪儿吗？”

　　“问了，他说他也没准儿，反正不会走的太远。他还说，他一定要杀死柳茜，不杀死柳茜，死不瞑目。”

　　“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天黑后的十点半以后，他化妆成一个老头……”关宝川就把白郅说的又全部说给了方昊，最后说：“他还怀疑，那两个帮了他一把的蒙面人，可能是警察。”

　　“好了，你做得很好。记住，明天一天，你还是哪儿也不要去，不定什么时候，我会找你的。”

　　“是。”

　　二十四：新杀手双双被擒 布罗网守株待兔

　　许忠山是天快亮的时候来到“宜春饭店”的。

　　此时的许忠山经过一番准备，已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地疲流氓相了。半袖白色暗花绸子上衣，下身黑色绸子裤，大皮鞋。最抢眼的，还是那锃光瓦亮的秃头上的一快伤疤，那是几年前捉拿罪犯时被罪犯用啤酒瓶子给扎的。加上一副宽边的大墨镜，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贾棒只看了许忠山一眼，就悄声地对甄雄说：“土豹子，地头蛇。”

　　甄雄点了一下头，也悄声地说：“咱哥儿俩得多留点儿神啊，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啊。”

　　秦凤伟一见许忠山，就赶紧上前拱手说：“三哥好啊，一路辛苦啦。”

　　“老七啊，你可别这样啊。”许忠山赶紧拱着手说：“都怪三哥无能，才混成了这副惨样。往后，还得请七弟多多照顾啊。”

　　“行了三哥。”秦凤伟说着一指柳茜，说：“三哥，这就是我们的老板，柳老板。”

　　许忠山赶紧给柳茜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感谢柳老板大恩大德收留了我，从此以后，我高德亮愿为柳老板效犬马之劳。”

　　“好，好。”柳茜说着一指许忠山头上的伤疤，说：“你头上的这块伤疤可不小啊，是怎么弄的？”

　　“唉！”许忠山不好意思地说：“让柳老板见笑了。四年前，为了一个姑娘，跟人决斗留下的。”

　　柳茜哈哈一笑，说：“你们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敢为一个女人去玩儿命。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也应该算是优点吧？”说完这话，就与大伙儿笑了起来。接着，柳茜就让秦凤伟把贾棒、甄雄和许忠山做了相互的介绍。他们相互握过手后，贾棒就微笑着对许忠山说：“看高大哥这身打扮，功夫一定不浅吧？”

　　许忠山赶紧谦虚地说：“三脚猫的功夫，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甄雄却边晃动手腕边说：“我想跟高大哥切磋切磋，怎么样啊？”

　　“这？”许忠山望着柳茜，难为情地说：“柳老板，这、这？”

　　柳茜微微一笑，说：“既然人家提出来了，你就陪他们玩儿玩儿吗。”

　　许忠山又把目光对准了秦凤伟，装作很是难为情的样子说：“老七，你、你看这事儿闹的，刚一见面就，是不是……”

　　“行了三哥。”秦凤伟打断了许忠山的话，说：“柳老板说得对，既然人家提出来了，你就陪他们玩儿玩儿吗。”接着又对甄雄说：“甄雄大哥，还望手下留情啊。”

　　“可别这么说。”甄雄阴阳怪气地对许忠山说：“还望高大哥手下留情啊。”说着就摆开了架势，说：“高大哥，开始吧。”

　　许忠山也摆好了架势，说：“那就请甄兄弟出手吧。”

　　“啊——”甄雄大叫一声就向许忠山扑了上去。

　　许忠山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招一式的就跟甄雄打了起来。开始，许忠山并没有真出手，招招都是点到为止。可甄雄就不同了，招招使的都是真的，为此，许忠山的胸部就一连挨了甄雄两拳。当甄雄的又一拳就要重重地击在许忠山的脸上时，许忠山终于被激怒了。只见他故意使了个破绽，趁着甄雄扑空的一瞬间，右脚迅速出击，狠狠地就击在了甄雄的后背上，“啊”地一声，甄雄就扑倒在了地上，“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就从甄雄的嘴里喷了出来。

　　贾棒急了，愤怒地指着许忠山说：“你、你怎么真下手啊？”

　　“呸。”许忠山也愤怒地说：“你还他娘的有脸问我吗？你不是外行，你应该看得明白，要不是他连连对我动真的，我是不会真出手的。”接着，许忠山又对柳茜说：“柳老板，您也看得清清楚楚，我是在一连挨了他三两拳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动真格的。”

　　此时的柳茜，对许忠山的作法非常的满意，便对贾棒说：“高兄弟说得在理，甄雄他要是不连连违犯武行的规矩，高兄弟也不会这么做的。行了，为了我们的大事，谁也不要斤斤计较了。”

　　“那我的兄弟就白挨这一脚了？”

　　“那你还想怎么着？”秦凤伟说：“茜姐说得好，他要是不连连违犯武行的规矩，我三哥也不会这么做的。贾大哥，你也是练武出身，这个最起码的武德，我想你还是懂的吧？如果你不服的话，我三哥愿意奉陪到底。怎么样啊贾大哥？”

　　“跟他打，跟他打。”甄雄连连说道。

　　“打什么打？”此时的贾棒已经看出了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况且这事确是甄雄的不对，不如赶紧岔过去为妙，便不满地对甄雄说：“人家说得对，你谁也别怪，就怪你自己。”接着又对柳茜说：“柳老板，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咱们还是谈谈具体的任务吧。”

　　“好。”柳茜就对许忠山说：“高兄弟，你能来我这儿屈就，我深感荣幸。”

　　“快别这么说了柳老板。”许忠山说：“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高德亮决不含混。”

　　“好啊。”柳茜说：“是这样的，眼下……”柳茜就把情况和任务说给了许忠山，而后就拿出了白郅的照片递给了许忠山，说：“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太像刘德华了？”

　　许忠山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便即刻说道：“是他，没错儿，就是他。”

　　“怎么，你认识他？”柳茜赶紧问道。

　　许忠山点了一下头，说：“是这样的。这两天，我一直躲在巩桥镇的小孙庄。这小孙庄的外地人口要比本村人口多出两倍，所以就乱哄哄的很容易隐蔽。我住的那家小旅店的名子叫‘海全旅店’，可巧这个白郅也住在‘海全旅店’。”

　　柳茜赶紧问道：“是他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一个比他小不少的女人。”

　　“你接着说。”

　　“这两天我一直发现，他总是天黑以后出去，天亮之前回来。回来后，就一整天不出旅店半步，等天黑后再出去。我一直认为这个人是个大盗，没想是个要杀老板的凶手。柳老板，我可以肯定，白郅从这儿逃走后，准是又回到‘海全旅店’了。”

　　“三哥。”秦凤伟说：“白郅昼伏夜出的，有没有代步的工具？”

　　“有，是一辆多半新的摩托车。”

　　“高兄弟。”柳茜说：“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也就是说，对杀死白郅，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有。”许忠山说：“我的意见是，明天的午后一点左右，我和这二位兄弟去巩桥镇的小孙庄，直奔‘海全旅店’，把白郅打昏后给您带来，让您亲手处死他。”

　　“为什么要选在午后一点左右呢？”

　　“这个时间是天最热的时候，不论是住店的还是村民，大都在午睡。我们选在这个时间行动，更会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好啊。”柳茜显得很激动地说：“你敢肯定，他还会回到‘海全旅店’吗？”

　　“不是百分之百，也是百分之九十九。就算他没在，我们白跑一趟也没什么。柳老板，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啊。”

　　“好，就这么定了。”柳茜说：“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息吧。”柳茜接着对秦凤伟说：“谭财兄弟，你的房间里正好有两张床，就让高兄弟暂时在你房间里凑合半宿吧，明天在给他安排。你们兄弟俩呢，也好叙叙旧，怎么样啊？”

　　“行，没问题。”秦凤伟就带着许忠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进屋后，许忠山兴奋地刚要说什么，被秦凤伟及时给拦住了，并做了一个屋里装有窃听器的动作，接着便说：“三哥，你看柳老板这人，还可以吧？”

　　“真不错啊。”许忠山说：“从此以后，我就跟着柳老板干了。”

　　“好好干吧三哥，往后的日子，错不了啊。”

　　“我还得感谢你啊老七，没有你，我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美差啊。”

　　“谁让咱们是兄弟呢？”秦凤伟说着打了一长长的哈欠，说：“三哥，我还真困了，就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你还有任务呢。”说着指了一下手里的手机。

　　许忠山即刻明白了秦凤伟的意思，说：“好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就顺手关了电灯躺在了床上。而后，就打开手机和秦凤伟相互发开了短信。

　　秦凤伟的短信是：明天，白郅真的在海全旅店吗？

　　许忠山的短信是：这是方队长设的计，要将贾、甄抓获。

　　秦凤伟：看来要收网了？

　　许忠山：是。明天夜里，要诱捕白郅。

　　秦凤伟：好，祝你们成功。删掉内容，休息。

　　隔壁房间的柳茜监听完秦凤伟和许忠山的谈话，满意地笑了……

　　第二天的午后一点左右，由贾棒开车，带着许忠山和甄雄来到了巩桥镇的小孙庄。来到村口，两个佩带“治安联防”袖标的小伙子拦住了汽车。贾棒对许忠山说：“高老兄，怎么办啊？”

　　“没事，我下车跟他们说说。”许忠山就下了车，一边掏烟一边十分客气对一个高个子小伙子说：“兄弟，我们是……”说着就将香烟递了上去。

　　“少来这一套。”小伙子推开了香烟，说：“你们是干什么的？来我们村干什么？”

　　许忠山点头哈腰地说：“我、我们到村里找一个人。”

　　“找人？找谁啊？”

　　“啊，这个人不是本村人，是在‘海全旅店’住店的。”

　　“叫什么名子？”

　　“刘、刘京。”

　　“流精？”小伙子乐了，说：“甭说，准是个大流氓。”

　　许忠山也乐了，说：“这名子起的，是不大好。怎么着兄弟，就让我们进村吧？”

　　“不行。”小伙子说：“我们刚刚接到派出所的命令，说是从北边下来一帮歹徒，大白天的就敢进村抢劫。派出所命令，凡是生人，一律不许进村。”

　　“可我们是好人啊。”

　　“好人？”小伙子说：“就你这身打扮，还有那大墨镜，像好人吗？还有车里的那两个人，我知道都是什么人啊？”

　　这时，另一个小伙子对许忠山说：“让车里的人都下来。”

　　“好。”许忠山冲车里喊道：“都下来让他们看看，让他们看看我们都是什么人。”

　　贾棒和甄雄十分傲慢地从车里走了出来。贾棒几步走到了这两个小伙子面前，冲着这两个小伙子伸出了大拇指，说：“你们干的很好。我代表市公安局，向你们表示感谢了。你们说的对，是有一帮歹徒正在这一带活动，所以，我们公安人员全部着便装下来，与大家一起……”

　　“你先等等。”高个子小伙子拦住了贾棒的话，说：“你说你们是市公安局的？有证件吗？拿出来让我看看。”

　　“看什么看？”甄雄恼怒地说：“一个小小的村级联防队的，有什么资格看我们的证件？我可告诉你们，我们这可是在执行公务，你们要是不识好歹的非要阻拦我们的话，就按妨碍公务治你们的罪。”

　　“扯蛋。”高个子小伙子说：“你还别拿这个吓唬我。妨碍公务？我还说你们这是在妨碍我们的公务呢。我也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赶紧给老子滚回去的话，别说……”

　　“说什么说？”许忠山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摘下了墨镜，恶狠狠地说：“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了是不是？”

　　“罚酒？”高个子小伙子乐了，说：“长这么大，我还真不知道这罚酒是什么滋味儿呢。”说着就与另一个小伙子摆开了打架的架势，说：“来吧。”

　　“嘿。”许忠山说：“还真想动手儿是怎么着？你也不看看，就你们俩，是对手吗？”

　　“我们俩？”高个小伙子一指周围，说：“你们睁开眼睛看看，是我们两个人吗？”

　　这时候，十几名精壮的男人已经把许忠山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这些人，是方昊带领的干警。

　　贾棒即刻感到事情的不妙，就赶紧对许忠山说：“高老兄，我们还是……”

　　“还是什么？”许忠山打断了贾棒的话，说：“还是赶紧回去，对不对？”

　　“对，对。”

　　“你还回得去吗？”许忠山说着一步上前就对贾棒来了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就把贾棒反手按在了地上。

　　甄雄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方昊戴上了手铐。

　　贾棒一脸沮丧地对许忠山说：“高老兄，你这一手儿，真是太高了。”

　　许忠山笑了，说：“我根本不叫高德亮，我叫许忠山。昨天上半夜那两个跟你们交过手的蒙面人，就是我和他。”说着指了一下周所长。接着又一指方昊，说：“你们看清楚了，他，就是我们刑侦队的队长，方昊。”

　　“啊？”甄雄对方昊说：“你、你不是被割了阑尾，正在医院养伤吗？这、这？”

　　“这什么这？”许忠山愤愤地说：“为了将你们一伙一网打尽，方队长真的挨了一刀，现在是带伤战斗。”

　　贾棒和甄雄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真的？”

　　许忠山一步上前就掀开了方昊的上衣，说：“睁开你们的狗眼仔细瞧瞧。”

　　贾棒和甄雄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方昊腹部那还洇着血的纱布，便都“啊”了一声，接着又都佩服的连连点头。

　　方昊放下了衣服微微一笑，对贾棒和甄雄说：“不然的话，你们怎么会一个接着一个的乖乖受擒呢？”

　　“我明白了。”贾棒说：“看来，那个谭财，也是你们的卧底啊。”

　　“一点儿不假。可惜啊，你明白的太晚了。”方昊说完又对许忠山说：“按着我们事先的计划，给柳茜回电话吧。”

　　“是。”许忠山打通了柳茜的手机，说：“老板，事情已经办妥，白郅已经被我们打昏装在了后备箱里。只是小麻烦还是出现了。”

　　柳茜在电话里说：“什么小麻烦？”

　　“好像有一辆车总是跟着我们，我们担心是昨天夜里的那两个蒙面人。”

　　“这样吧，你们掉转车头往山西方向开，一定想办法甩掉那辆车。等甩掉那辆车后，你们就往山里开，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白郅弄死后往山沟里一扔，再赶紧回来。”

　　“是。”许忠山合上手机对方队长说：“方队，该实施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了吧？”

　　“对。”

　　下午五点，方昊只身一人来到了关宝川的“燕燕发屋”，在关宝川的卧室里，方昊对关宝川说：“现在，你立功赎罪的机会来了。一切，可就看你的了。”

　　“方队长。”关宝川说：“要我怎么干，您就吩咐吧。”

　　“好。”方昊说：“你这就给白郅打电话，你就说……”

　　关宝川听完方昊的安排，就打通了白郅的手机，说：“白哥，真的是你啊。哎呦我的白哥哎，我、我还真的认为你已经被柳茜派的人给杀死了呢。我不相信，就赶紧给你打去了电话。这下好了，见你平安无事，我就……”

　　“关兄弟。”白郅打断了关宝川的话，在电话里说：“说我死的人是谁啊？”

　　“是程玉环的男人，贺建强。”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十分钟前，他来我这儿了，进门就对我说，柳茜在午后快两点的时候给他老婆程玉环打去了电话，说你在午后的一点钟左右，在巩桥镇小孙庄的‘海全旅店’，被柳茜派去的三名杀手给打昏了。那三名杀手将你装在了车的后备箱里后，当即就拉往了山西的方向，现在，你已经被弄死扔进深山沟里了。”

　　“这个骚娘们儿。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我明明活得好好的，又从来没有去过巩桥镇，她怎么会这么说呢？我、我明白了关老弟，这事，肯定与昨天夜里那两个帮了我一把的蒙面人有关。”

　　“我不明白。”

　　“这回我敢肯定了，那两个蒙面人，就是警察。他们肯定是在小孙庄的‘海全旅店’抓住了那两个杀手，而后让杀手向柳茜汇报，说我已经被那两个杀手杀死了。”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警察让杀手蒙骗柳茜的目的是什么呀？”

　　“很简单，警察的目的，就是不让我死在柳茜的手里。眼下我在警察的眼里十分重要，所以，他们就派出人既是在暗暗的抓捕我，也是在暗中保护我。对了关老弟。贺建强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小子听说你死了，就认为万事大吉了，就把好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全告诉了我。”

　　“都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都是他老婆程玉环的事呗。你猜怎么着，敢情柳茜派你去杀冯艳和吴圆圆，派你去杀徐震宏，又派大头和罗金牙去杀你，后来又雇那两个杀手追杀你，都是程玉环那个骚娘们儿给柳茜出的主意。包括把你老婆嫁给常保山，也是她给柳茜出的主意。程玉环这个骚娘们儿，太他妈的可恶了。”

　　“而且是太该杀了。”白郅在电话里恶狠狠地说：“不杀死程玉环和柳茜这两个骚娘们儿，我死不瞑目。”

　　“对。”关宝川说：“白大哥，眼下，就有个极好的机会杀死程玉环，就看你想干不想干了。”

　　“当然想干了。你说吧，什么机会？”

　　“贺建强从我这儿走的时候说，他是去柳茜那儿吃庆功宴的，今夜就不回去了。明天，他还要跟着柳茜等人去山西拜见一个什么大人物。你说，这是不是极好的机会？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贺建强不在家的机会，杀死程玉环这个骚娘们儿。”

　　“对。今夜十二点，我要让第三张名片上蘸满程玉环这个骚娘们儿的血。第四张名片上的血，就是她柳茜的。可是。”白郅疑惑地说：“不对呀关老弟，贺建强怎么没带程玉环一起去呢？”

　　“我也这么问过贺建强，可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他说他好久没嫖了，这回要在柳茜那里痛痛快快的嫖一把。他还说，要是带上程玉环，就嫖不成了。”

　　“也是。好，那我就趁着他嫖别的女人时，我就嫖一把他的老婆，而后再让他老婆去见阎王。”

　　“好。白大哥，夜里，程玉环和贺建强是从来不住在她的‘大土炕洗浴中心’的。她的住处，你知道吗？”

　　“知道。”

　　“对了，眼下，你手里有摩托车吗？”

　　“有。”

　　“好。白大哥，祝你成功。”

　　“等我杀了程玉环，我就去找你，咱哥儿俩也来个庆功宴。”

　　“好，就这么着。再见，再见。”关宝川合上手机对方昊说：“方队长，今夜十二点，他去杀程玉环。”

　　方昊说：“你能肯定，他真的会去吗？”

　　“敢肯定。”关宝川说：“他这人的脾气我还是很了解的，他决定干的事，从来都不会反悔的。更关键的是，我按着您的安排跟他一说，已经把他气得够呛了。而且，他是在非要杀死柳茜的前提下决定杀死程玉环的。我敢用我的人头做抵押，他，肯定会去杀程玉环的。”

　　“好。那我们就在天黑后，去找程玉环。见到了她和她的丈夫，一切，就看我们的了。你呢，在适当的时候，说说鼓励的话就行动了。”

　　“好。”

　　天黑后，方昊带着许忠山、胡娜等十几名刑警和关宝川来到了“大土炕洗浴中心”。因为方昊他们都是便装，贺建强和程玉环还以为是关宝川带来的客人呢，就十分热情地将他们让进了一间接待室。进屋后，关宝川对贺建强说：“兄弟，实话跟你和弟妹说吧，他们不是来找乐子的客人，他们是公安局的。这位，就是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大名鼎鼎的方昊方队长。”

　　“什么？”贺建强夫妻俩即刻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关大哥。”程玉环不解地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关大哥。” 贺建强也不解地说：“你、你是带他们来、来抓我们的？”

　　“你们不要紧张吗？”方昊严肃地说：“尽管你们已经涉嫌组织卖淫嫖娼活动和贩卖毒品的违法行为，但我们不是来抓你们的，是像对待关宝川那样，给你们送立功赎罪的机会来的。”

　　“立功赎罪？”贺建强嘿嘿一笑，说：“警察同志，我们可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啊。像您刚才说的组织卖淫嫖娼啦，贩卖毒品什么的，我们可是从来都没有干过啊。他、他关宝山川这是公报似仇，栽赃陷害啊。”

　　“对。”程玉环指着关宝川骂道：“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虽说我们没有借你十万块钱，可你也不该这么陷害我们呀？警察同志，你们可得给我们作主啊，我、我们这可是冤枉死啦，冤枉死啦，我……”程玉环连哭带叫地闹了起来。

　　“行了。”方昊一声断喝，止住了哭闹的程玉环，说：“你也别这么又哭又闹的，我提一个人，你肯定认识。”

　　“谁？”

　　“柳茜。”

　　“她、她是我表姐。”程玉环的眼珠快速转了几下，说：“那又怎么样？”

　　“就是。”贺建强不屑一顾地说：“她是她，我们是我们。就算她犯了该枪毙的罪过，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们是不进棺材不落泪啊。小胡。”方昊对胡娜说：“把录像打开，让他们好好看看，也省得他们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是。”胡娜把录像机的一个插头插在了屋子里的电视机上，很快，电视就播放出了以下几组实况录像的画面与录音：

　　常保山被麻醉枪击中倒地。审讯室里，常保山在向方昊等人坦白交待……

　　徐震宏被许忠山等人抓获。审讯室里，徐震宏在向方昊等人坦白交待……

　　刘春喜在向方昊等人坦白交待……

　　沈明在向方昊等人坦白交待……

　　羊角村小胡子的销赃窝点被警察摧毁。小胡子在坦白交待……

　　顺义的马蹄村，古玉合的毒品黑窝点被警方摧毁……

　　巩桥镇的小孙庄，贾棒和甄雄两个杀手被抓获。贾棒和甄雄在向方昊等人坦白交待……

　　录像放完，方昊对已经惊愕得不知所措的贺建强和程玉环说：“现在，你们该明白了吧？眼下的柳茜，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早就坐立不安了。为了丢卒保车，她不仅先后派白郅杀死了冯艳和吴圆圆，而且用炸弹一次就炸死了她身边的大头和罗金牙等四个手下。”方昊说着让胡娜拿出了爆炸现场的照片递给了贺建强，说：“这是河北省公安厅拍下的现场照片，你们仔细看看吧。”

　　贺建强和程玉环看过后，更是惊愕得不知所措了。

　　方昊说：“这还不算，这个恶毒的柳茜，就连甘愿替她杀人的白郅，她也不放过，竟然请了两个职业杀手去追杀白郅。而更恶毒的是，她竟然借白郅之手，要在今夜十二点来杀程玉环。”

　　“什么？”程玉环即刻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她的表妹，她、她怎么会杀我呢？再说了，她凭什么要杀我呀？”

　　“凭什么？”方昊说：“凭你知道她的事太多了。所有被她杀害的人和要被她杀害的人，原因都是这个。”

　　“可、可我是她的亲表妹啊？”

　　“那我问你。”方昊对程玉环说：“在柳茜的心目中，是你这个表妹份量重呢，还是她的丈夫份量重？”

　　“当然是她的……方队长，我、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方昊赶紧问道。

　　“她丈夫、啊。”程玉环赶紧收住了后面的话，说：“方队长，她丈夫的事，是不是你们已经知道了？”

　　“我们只是略知一二，具体内容，还得靠你来向我们述说，当然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需要赶紧做的，是怎么才能把白郅这个杀人恶魔抓获。”

　　“方队长。”贺建强说：“我想问一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白郅要杀我老婆呢？”

　　“问得好。”方昊说着让胡娜打开了处理过的录音。随即，录音机里就传出了白郅那恶狠狠的声音：“今夜十二点，我要让第三张名片粘上程玉环这个骚娘们儿的血。第四张名片上的血，就是她柳茜的。”

　　胡娜关了录音机后，方昊问贺建强和程玉环：“这个声音，你们听着不耳生吧？”

　　贺建强点了一下头，说：“可我还是不明白，白郅的这些话，你们是怎么录下来的？还有，他是跟谁说的？”

　　“实话告诉你们夫妻俩吧。”方昊说：“在柳茜的身边，我们早就安插了卧底。这些话，他就是跟我们的卧底说的，我们的卧底就偷偷的给录了下来。”

　　“可是。”程玉环说：“既然柳茜请了职业杀手要杀死白郅，白郅要杀死柳茜也就顺理成章了。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凭什么要杀我呢？”

　　“我们为了尽快抓获白郅，就让我们的卧底在你和白郅之见进行了一番挑拨。谎称柳茜派白郅杀死冯艳和吴圆圆、白郅的老婆嫁给常保山等等，以及柳茜请了两名杀手要杀死白郅，都是你给柳茜出的主意。而且告诉白郅，你丈夫贺建强今夜不在家，并鼓动白郅在今夜前来杀你。白郅果然被激怒，就下了今夜十二点要前来杀死你的决定。”

　　“你、你……”程玉环恼怒地说：“你们这么做，是不是也太……”

　　“打住。”方昊拦住了程玉环的话，真诚地说：“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我要跟你们夫妻俩说清楚，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决不是要害你们，而是设计将白郅抓获，并且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争取得到我们的宽大处理。不然的话，我们就不会赶在白郅到来之前来找你们了。”

　　“是啊。”关宝川赶紧说道：“建强兄弟，还有弟妹，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们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可是。”贺建强还是不大相信地问方昊：“方队长，这、这……”

　　方昊说：“请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真诚的配合我们，我们决不食言。”

　　程玉环这才松了不一口气，说：“既然如此，你们想让我们做些什么？”

　　“很简单。”方昊说：“请你们夫妻俩在我们刑警的陪同下，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我们要在你们的住处设下圈套，等着白郅往里钻。”

　　“那，方队长。”贺建强说：“我们这么做了，算不算是立功赎罪了？”

　　“这只是一小部分。”方昊严肃地说：“等抓获了白郅以后，还要看你们交待、揭发柳茜的情况如何了。还有，说不定什么时候柳茜就会通过手机与你们联系，到时候，还要看你们配合的怎么样。”

　　贺建强赶紧说：“请方队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是，是。”程玉环也赶紧说：“方队长，我们一定好好配合，一定好好配合，立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

　　“那就好。”方昊看了一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开始准备了。依我看，你们还是在这洗浴中心隐蔽为好。”方昊说到这儿叫来周所长，说：“你带两名刑警，在这里保护贺建强夫妻俩。我们走后，你一定对所有的工作人员讲清楚，一旦白郅到这里打探，就让工作人员说，贺老板外出不在家，程老板娘已经回住处休息。记住，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确保我们的行动计划成功。”

　　“是。”

　　方昊对贺建强说：“走吧，你带我们去你的住处。”

　　“走。”贺建强就带着方昊他们来到了他和程玉环的住处。

　　贺建强他们夫妻俩的住处紧靠村后，与他们的洗浴中心相隔足有半公里。三间小平房是他们自己盖的，加上一个小院，都是租用村里的一块闲地。方昊他们进屋后，就让贺建强回洗浴中心了。贺建强走后，方昊对许忠山说：“屋里的任务，就归胡娜、吴优和我了。外面的任务，一切由你负责。”

　　“是。”

　　“好，那我们就开始准备吧。”

　　作者：辛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