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欧洲并没有成功的妇女创造者,何况罗杰·瓦迪姆根本就不象这么一个人。他高个儿,有些曲背。他是个拖拖沓沓的人,长着一张马脸,地神的眼睛却能突然聚精会神。简以前的继母把这眼神比作聚光灯。法国人相信,他们看出瓦迪姆是位有特色的法国人,可是他实际上代表了一种奇异的混血儿。他的真名叫作罗杰·弗拉吉米尔·波拉米安尼柯夫。他的父亲是个白俄,布尔什维克革命后,他逃离了家乡,在法国定居了下来。在那里他结了婚,成了家,在瓦迪姆——他儿子最终用了这么个名字——九岁时,他心脏病发作,死在了饭桌上。
瓦迪姆(像亨利只用姓一样,即代表一种思想,也代表他个人)从小长大,一直对电影很感兴趣。开始,他想当个演员,不过到了一九五0年他的兴趣转向了电影创造,甚至还创造初入电影之门的人。那一年他结识了布利吉特·巴道特。当时她十六岁,正在寻找机会成为一名演员。瓦迪姆当时二十二岁,狂热地追求着她;后来他终于和她一起住进了她父母的家,并于一九五二年结了婚。他为她拍了些有争议的照片在巴黎散发,使她在几部电影里演了些小角色。接着,在一九五六年,瓦迪姆将声名狼藉的《上帝也创造女人》的支持文章搜
集在一起;据说在该片中他要他妻子的同片演员吉恩-路易斯·特林蒂格南特在爱情场景中动真格的,而不仅仅是表演出来。
这部在当时也是最露骨的性感影片在舆论界掀起狂澜,加上瓦迪姆和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的十多岁的丹麦模特安娜蒂·斯特洛伊伯格混在了一起,将他们的婚姻破坏掉了。不过巴道特还住在他和斯特洛伊伯格的家里,直到他们的女儿纳塔丽出生的前一天。即使在后来,她仍然把自己看作是瓦迪姆家的兼职成员。
他想让斯特洛伊伯格在《危险的韵事》中成名,可是在影片发行时,他又有了新情妇,凯瑟琳·戴妞英。此二人并没结婚,尽管瓦迪姆想结,尤其是在他们的独生子克里斯托福出生后更是如此。
简到法国之时,正赶上瓦迪姆在寻找他的下一个格拉蒂。几年前,他们在马克西姆饭店见过一面。她当时离开了威沙尔来巴黎度假。她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只是因为她年轻,还因为她与那些发腻的巴黎人比起来显得要天真而清新。瓦迪姆说服了他的一个密友,追求异性的舞迷,克里斯蒂安·马克库安德邀请她跳舞,他好观察她。过了一会儿,他给成克库安德递了个纸条,上写“你看她的脚脖子了吗?”简忸怩地将那字条从马克里库安德的口袋里掏了出来,读后很是恼火,因为瓦迪姆注意到了她通过节食而没能改变的她身体的那一部分。
他二年后在碧波利山饭店见过她,当时她在拍《切普曼报告》。她已经告别了好莱坞风格,她后来认为那种风格使她乏味得像阿尔弗拉德·戴莫赛特玫瑰。不过他看到了表面下的一些火花。和李·斯特拉斯博格被简的眼睛中的恐惧所吸引一样,瓦迪姆被她体内道德范围之外的能量所吸引。他试过引起她的兴趣,和他拍一部片子。不过她因为他的放荡的名声而推脱了,也许她还在为他对她的脚脖子品头论足而生他的气,她的代理人打电报给他:“方达小姐永远不会与罗杰·瓦迪姆一起拍片。”
既然她现在正在巴黎拍《妓院》,他决定再试一次。他希望说服她和他合作,拍《爱情循环》,一部他计划从麦克斯·奥弗尔斯的经典法国性感喜剧《轮舞曲》改编出来的影片,他安排在简在法国的代理人奥尔格·郝斯蒂格的家中见面。吃饭时,瓦迪姆被简与法语进行着大胆的斗争所感动,觉得很是开心;在这种厚脸皮的性格后面隐藏着一些天真的东西。他可以肯定,她在很大程度上已经丢掉了以前导致他的不信任的抵制情绪。
随着不断的见面,简变得活跃起来,甚至还向他调情。她以明星坦率的口气告诉他,她为什么决定离开美国:“我永远是亨利·方达的女儿,一张有前途的好莱坞新面孔。”她说她恨好莱坞以及电影明星的那种千篇一律的做作外表。“我最终不喜欢实际上的自己了……。所以我决定从所有这一切中逃脱出来,从我父亲的阴影下逃脱出来。也许我在法国能找到真正的自我。”她还说,有人警告过她,她是在毁掉她的职业,她还要受到正如茵格丽德·伯格曼离家去意大利与罗伯托·罗赛里尼一起生活时所受到的同样的麻难。接着,她停了一会儿,耸了耸肩说:“看看再说吧。”
瓦迪姆,这位无论怎么说是位欧洲年轻貌美的女演员的最大创造者听懂了她话中的潜台词。晚饭后,简说她还有个约会,就离开了。二十分钟后,她打电话给奥尔格·郝斯蒂格说,这是她在巴黎度过的最愉快的一个晚上。正象他最近从拉克洛斯特拉斯博格的小说改编的影片中的一个人物,郝斯蒂格后来打电话给瓦迪姆向他祝贺道:“你把她勾引到手了。”
从这以后,这两个人并不是会不会,而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来。几天后他们在一次化装舞会上匆匆地见上卫面。她打扮成查理·卓别林的模样;他则像个红军军官。后来不久,瓦迪姆来到她正在拍《妓院》的最后几个镜头的摄影棚。发现他来了时,简跑着来到了房间里,他正在那儿等着她。她挺着个胸脯,头发被道具员用雨水淋得卷曲着,极力想夸张地表达出内心再也藏不住了的吸引力。
瓦迪姆把她带回了家。他后来讲到此事时说,他们上了床,他柔情地替她脱衣服;她却突然间跳了起来,跑进浴室中;转眼间她回来了,混身一丝不挂,应付差事似地钻进了床单里。她以这一粗鲁的举动不但在当晚而且连着三个星期都使瓦迪姆阳萎了,不管是去看医生、吃药,还是在家中进行各种各样的治疗,都毫无用处。就在他最终使他们的关系和谐圆满后的那个早晨,简离开法国前往日内瓦。她要去那里和一个情夫睡上一觉,她告诉他道,去检查一下她对他的感情。四十八小时后她回到了巴黎。他问她,她决定如何。她简短地回答道:“我爱你。”
【编者按】罗杰·瓦迪姆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华都不在简的眼下,但他痴迷于简的,对简狂追不放,在他强烈的攻势下,简最终还是同他相爱了。推荐阅读,编辑:暗香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