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时，发现邓忠诚看着我，对着董瑞说道：“为什么他一直跟着我们呢？”

　　董瑞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道：“我想大概是好奇心吧？”她看着我说道：“其实你可以在房间里等候什么的。”

　　我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听一下。”

　　邓忠诚哎的一声说道：“听着这是我们警方的工作，请你去房间等待。”

　　董瑞说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啊？”

　　邓忠诚说道：“听我们指示吧！等时间到了我们自然放你走。”

　　既然是警察的客气，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

　　我马上走进客厅，看见张大山抽着烟，我调侃他说道：“家里发生谋杀案，你还有心情抽烟啊？”

　　张大山呵呵一笑说道：“反正又不是公共场所，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我点头说道：“你父母还好吧！他们知道你家里发生谋杀案了吧！”

　　张大山嗯的一声说道：“一会儿警察问他们的时候，总归要知道的。”

　　我说道：“真是奇怪了，大师怎么会死在仓库里呢？”

　　张大山摆摆手说道：“你问我，我又不是警察，又不是侦探，我可不知道大师怎么会死在仓库里？”

　　我哦的一声说道：“还可以演出一场歌舞剧是吧？”

　　“这是要让我唱歌吗？”张大山哈哈大笑说道：“说我太过假设性。外加什么？”

　　“拿个话筒。”我提议说道：“你看如何啊？”

　　张大山扮个鬼脸说道：“外加吉他好一些。”

　　我点头说道：“最好还有个鼓。可以敲打的。”

　　“这我喜欢，”张大山点头说道：“很高兴我能小有贡献。我认为咱们已经写了一首交响曲吧。”

　　我想要挤出一丝微笑，不过没起到什么效果，笑容只是勉强挂着没掉。

　　“这是你信口胡编的，不过听了还是很受用。”张大山泛起了一抹真心的笑说道：“比如说女人喜欢那些红宝石，她们戴在身上的感觉很棒。而且还是女人气不过这个感情变质以后，对红宝石的感情还是一样。”

　　“我就知道！”我呵呵一笑说道：“你很有男子气概是吧？”

　　“嘿。”张大山嘿的一声说道：“我没说你说对啊！”

　　我说道：“看样子你对你自己的晦气有点谨慎是吧？”

　　张大山点头说道：“看样子我是杞人忧天，晦气这种说法有点过时，应该说没有科学的说法是吧？”

　　我点头说道：“算是吧！我想是这样啊。”

　　我走到门口，看见张大山的女儿张淑芬来到我这里，她好像有点脸红，估计看见警察也是非常生气吧！

　　我哎的一声说道：“原来是张大小姐啊！”

　　张淑芬有点紧张说道：“那些该死的警察真是烦死人了，老是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我都快快受不了了。”

　　我点头说道：“反正那些警察总是查这个查那个，你知道警察那些家伙的脾气，就是没完没了不是吗？”

　　张淑芬哎的一声说道：“他们问我昨天晚上听见什么声音，我就说听见了砰的一声的声音。”她说道：“反正就这样而已。”

　　我哎的一声说道：“你也听见那个声音了是吗？”

　　张淑芬点头说道：“是的，那个声音砰的一声，好像是箱子重重的砸在地上的声音。”她说道：“或者是东西砸倒的声音有可能吧！”

　　我说道：“好像你父母都听见这个声音啊！”

　　“我还以为是我出现幻听什么的。”张淑芬说道：“原来真有这种声音。”

　　我点头说道：“我想你昨晚很早睡了吧！”

　　张淑芬点头说道：“没错啊！我的确是在晚上九点睡觉的。”

　　我哎的一声说道：“这么早就睡，你也不小了吧！年轻人总是两点或者三点睡觉是吧？”

　　张淑芬摸着脸说道：“像我这个白皮肤有讲究，我习惯性的在九点睡觉，而且九点睡觉是身体的活性相信的时候新陈代谢也会旺盛的。”

　　我呵呵一笑说道：“你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早睡早起是吧？”

　　张淑芬点头说道：“算是吧！不像是我的老哥哥，整天在机场管理护照，还有出入境管理什么的，整天就是昼夜不睡，自己身体好得很，真是不敢相信啊是吧？”

　　“警察可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嘛。”我说道：“这种事情可是非常严厉的。”

　　张淑芬哈哈一声说道：“真是太棒了啊。以前前面三个小时我不知道他在机场做什么工作，刚才一个小时他和我就隔着一张桌子，但我还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都要怀疑他其实是个哑巴了。”

　　我嗯的一声说道：“而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细读每一则新闻，连招聘广告和法律援助版都不放过。上周我种地，他们没事找事的来到我的农田，问我要不要当文员，我就做大猩猩的动作，他们吓得鸡飞狗跳逃跑了，他们就没再找过我而且我种菜总能找到办法消磨时间，但要是能有点儿事情做就更好了。昨天夜里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并没有随着月落日升而消散。它依然存在，就像血液里在发低烧，就像皮肤底下你挠不到的某个地方在发痒啊。”

　　“有意思啊！”张淑芬点头说道：“你这是在讲故事吗？”

　　我说道：“你现在没有工作吗？还是在家里混日子？”

　　张淑芬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而且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要去一个地方，因为一切都计划好了，花了很多心思在上头，而且我不认为有什么理由可以弄得我进退两难。另一个要去的理由是，我需要放个假。我不记得上次离开城市是什么时候了，如果我耗在店里的时间太久了，更别提晚上偶尔还要读书或者是以外的事业。”

　　我说道：“所以你可以休息一下，而且既能为朋友做好事，又可以得到免费假期，这种机会可不多。”

　　“是很难得。”张淑芬点头说道：“是吧？”

　　我点头说道：“所以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要去以及为什么你要去了，如果你加起来，还是为什么你要去。”

　　“不，”张淑芬摇头说道：“我不这样认为。也许我应该闭上嘴老老实实去度假，因为你知道人们是怎么看妄自揣测礼物价值这事的。”

　　“人们怎么看？”我说道：“我想要知道。张淑芬摇头说道：“人们说别干这种事。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可我现在与此无关了。”

　　我偷偷摸摸的马上走出张大山家，走在小道上。

　　农田在阳光下如同波光粼粼的金色海洋，荡漾着丰收的希望。

　　我感觉自己有点失魂落魄，茶饭不思。血液在我的血管里沸腾，五脏六腑在我的腹腔里翻滚，太阳就要让我的身体燃烧了。

　　我反转头颅，想要避开灼热的阳光，双眼仿佛看见周围有八根柱子围成一圈，把我困在正中。在八根柱子顶端都紧紧捆绑着一个人，和我一样，他们也在用最后的生命挣扎着，他们也快要被晒死了。

　　我眼看着自己的手脚化成浓稠的浆液，凌空滴下，我却无能为力，只得放任火烧火燎的痛楚肆意摧残我的神经，太阳是近在咫尺的火球，就要让我像冰块一样融化。

　　我回过神来，拿出从张大山家拿的一张餐巾纸擦了脸。

　　这时有一只猫咪，它正在窗户那儿享受微弱的阳光。我呼唤它，如果它是只狗的话，这应该管用，但它不是，一直都不是。这是一只被去了爪子、阉过的无尾灰毛公猫，即使它真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会假装不知道。它一动也不动不受我的声音干扰，只是静静地躺在微弱的阳光下。

　　我揉了个纸团，这就有效了，我把纸团抛给它，让它追上去扑住并杀死目标。在心不在焉的旁观者眼里，这可能像是个游戏，但其实非常严肃，用意是要磨炼它的捕鼠技巧。

　　这猫看了看纸团，又看看我，接着望向地面，然后就走了。

　　我站了起来，伸直腰部，然后慢慢的往前走，看见宋江在草原上做了伸展运动。

　　宋江看着我，哦的一声说道：“是你啊！兄弟。”

　　我微微一笑说道：“你在做什么运动啊！”

　　“这叫伸展运动。”宋江嗯的一声的说道：“我希望那件外套够暖和。午餐之后啊温度一定下降了有二十摄氏度。而且气象预报说北部会有寒风。”

　　“会暖和起来的。”我说道：“我想是这样。”

　　“真的吗？”宋江哎呀一声说道：“看来是如此。”

　　董瑞说道：“我仿佛知道老鼠看到了影子，但冬天剩下的六个星期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即使还会有点雪，也不会持续很久了。”

　　“好吧，天气是很冷，”宋江承认说道：“不过我们在这里会很舒服。如果是屋子里，那么屋顶上就有雪，壁炉里有火什么的。”

　　“早餐有葱油饼。下午茶配奶油和饼干。”我微微一笑说道：“我没说错吧，或者应该是反过来？”

　　“没错，你说得对。”宋江点头说道：“这是个好主意。”

　　“这部分我知道没错，”我说道：“问题是哪个应该是凝固的，是奶油，我确定是奶油，听起来顺耳多了。”

　　“现在哪一种听起来都很好。”宋江点头说道：“还有其他一些很棒的菜。香肠土豆、牛肉什么的，这个你知道吗？”

　　“是的。”我说道：“牛肉西红柿，特别不错。”

　　宋江说道：“它总是让我想到树林园。不过我敢打赌那一定很好看，而且会让你觉得看的时候非常放心，既妥当又舒服？”

　　“也许那是你把牛肉拉到外面时候，会咕咕叫。”我说道：“还有起司蛋糕，那是一种甜点。”

　　宋江呵呵一笑说道：“它让你心碎升高你的血糖。”

　　我回到家里，特么的，我看见田里有田鼠，个头比城市的老鼠还要大。

　　我拿起放在地上的锄头，挥舞的啪嗒啪嗒往地面泥土敲打。

　　那只田鼠发出吱吱吱吱几声，往栅栏上面跑，然后没影子。

　　我放下锄头，要是被这些田鼠把我的叶子给吃了就损失大了。

　　看来我需要把棚子再次固定一下了啊！

　　搭棚真是辛苦，有很多的竹竿，所以，如果生活于小区，看到平时有被人废弃的竹子，总会收集起来，以备搭棚之需。秋天吃螃蟹时解下的线，也会被收集起来，计划也用于初夏时节的搭棚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搭棚所需的，似乎就是初夏时节巴掌大田里成活后的丝瓜、黄瓜秧召唤。被移栽的丝瓜、黄瓜秧，成活后，它们似乎也很明白时令的紧迫性，一个劲地往上窜。往上窜的同时，还会有那丝丝缕缕的蔓儿伸向周围，如果遇到可以缠绕的凭借，就会稳住脚步。

　　搭棚，看似两个很简单的字。其实做起来，是有一定的挑战性的。

　　站在其中将一根根竹竿插进泥土，需要力量的同时，也需要细心。于是，家里的两个人，往往是分工明确。一个人在“施工”，另一个人，则站在外面，传递需要的材料。不得不说，虽然小时候生活于乡下，对于搭棚还是一件有挑战的事。

　　这样的分工合作，在外人看来，完成的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供植物爬藤的简单的棚，而是什么宏大复杂的建筑。

　　农人眼中简单的搭棚，其实真是有讲究的。首先，你搭的棚要方便植物的攀爬。所以，搭棚的时候，那几根朝天的竹竿如果是框架的话，那缠绕于其中的线绳，就是向植物伸出的友谊的小手。它似乎在对身旁的植物说，快来，把你的蔓儿伸向我，我可以引你去旁边的竹竿，让你爬得更高，长得更快，吸收阳光得更充足！

　　我刚刚把绳子固定在杆子上，看见张大山的父亲张大海看着我。

　　我说道：“是你啊！你来了啊！老张啊！”

　　“哦，老顾啊。”张大海说道：“在搭棚吗？”

　　我说道：“刚才该死的田鼠差点我的农作物。还好我把它赶走了。”

　　张大海看着书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你也只能把它赶走了。”

　　我笑着说道：“所以我再重新搭棚子嘛！”

　　“我想到外头去了。”张大山点头说道：“我对户外很着迷，你知道的。我很喜欢坏天气。”

　　我点头说道：“外面有很多坏天气可以让她去喜爱。”

　　我知道。雪每个小时都在越积越深那无法阻了。

　　张大海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有轮椅，在楼梯上就没那么方便了。但我腿好得很。”

　　“我想也是。”我点头说道：“确实很方便啊！”

　　“有必要的话，我可以爬楼梯，”张大海点头说道：“但是要花很长时间，而且有人得帮我把轮椅抬上楼，轮椅很重。我真是太糟了，只能成为别人的负担。”

　　“没有人会那样说你的啊。”我说道：“张老爷？”

　　张大海点头说道：“也许不会当着我的面说，但我确实是个负担，不是吗你也知道我的处境里最糟的部分是什么吗？”

　　我点头说道：“我想你被警察询问是吗？”

　　张大海嗯的一声说道：“没错，我家发生谋杀案后，警察老是问我这个，问那个，真的是没完没了啊！”

　　我点头说道：“真是不敢相信啊！反正警察就是这样问人家不是吗？”

　　我到现在还是担心警察会不会找上人家逮捕归案的情况，不过这个比率有点不高。

　　我说道：“不过这种事情还是配合警察工作比较好，不然就会麻烦连连的是吧？”

　　张大海点头说道：“我想你这么说也对啊！”

　　我说道：“警察有问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张大海点头说道：“说起来，我的确是听见什么砰的声音，我和老伴儿都听见了，只不过这个声音只有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现了吧！”

　　我说道：“那么你跟警察已经说了是吧！”

　　张大海点头说道：“是啊！就是不停问了问题嘛！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我呵呵一笑说道：“警察就是这种性格，不找出犯人是谁，他们不会停止调查啊什么的，就是这样。”

　　张大海点头说道：“你无法想象我对此完全无能为力我相当确定我能承受的是最严重的自怜。自怜吸走了我的精力耗尽了我的心神，让我无事可做只能沉浸其中而已。”

　　“真遗憾。我说道：“确实遗憾。真的哦！”

　　“是啊，”张大海郑重地说道：“我确实是个可怜虫，不是吗？没有人能像我妻子那样逗人开心，让我摆脱坏心情。这可以想象。”他说道：“这让每件事都变得困难多了。”他勉强挤出勇敢的微笑说道：“但是你不要替我难过，那是我自己已经能做得很好的事了。”

　　我觉得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会引人尖叫。比如说一只老鼠从家具背后突然窜出来，很容易诱发某种类型的女人大声喊叫。依我的经验，告诉这种女人老鼠其实比她更害怕也完全没有用。很少有女人认为这种信息具有安慰效果，而我自己甚至不知道这是否属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