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针锋相对
时任国民党最高统帅的蒋介石,依仗手中的强大的军事实力,竭力推行“寸权必夺,寸利必得”的独裁政策,不顾国内外的一致反对,公然挑起了内战。使国共两党两军从一致对外的盟友变成仇敌。而正是毛主席“针锋相对,寸土必争”的正确方针,才指引已经壮大了人民武装同国民党蒋介石,展开了一场两个前途、两个命运的生死大决战。因而,也才演绎了一场双方主力部队大调遣,相继挺进、抢占东北,进行大决战的生死较量!
1945年10月22日,重庆国民党政府和国民党军退却后的指挥中心(老巢)的蒋介石官邸。一贯奉行一党专政的国民党总裁(主席)、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当时也被毛泽东称为“委员长”(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蒋介石,在国共谈判达成的《双十协定》公开发表才过去八天,他就背信弃义,为发动内战消灭共产党而明目张胆地进行调兵遣将(其实他已利用重庆谈判拖延时间,暗中积极调遣在西北、西南地区的兵力)。10月18日,便把被他革了职的心腹战将杜聿明又重新启用和重用:任命为国民党东北保安司令长官(即将重新派遣的国民党军总司令)。22日,杜聿明便在蒋介石官邸被紧急召见。
这位早年在黄埔军校就跟随蒋介石的第五军军长,本来作为远征军的总指挥在两次赴缅抗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却被蒋介石利用搞窝里斗(制服了云南王龙云)。而在蒋介石达到了铲除异己的目的之后,杜聿明这位昆明警备区司令,又为保全蒋介石的面子(自己担罪责)遭到革职处理。可一旦蒋介石需要杜聿明再去为自己卖命时,又玩弄权术、亲自下令将他任命为东北国民党军的总司令,并令其俯首听耳。虽然此时杜聿明内心已被搅的忐忑不安,不过,作为与蒋介石多年共事并颇得蒋信任的黄埔学生、抗日名将,还是觉得要以党国的利益为重,不遗余力地为最高统帅卖命。当杜聿明进到总裁家中的办公室,披着黑斗篷一直面向窗外的蒋介石,转过身来。杜聿明先开口询问:“校长,你找我是下达有关进驻和接受东北的指示吧?”
道貌岸然的蒋介石诡秘地说:“光亭,这件事事关党国的前途和命运。对于接收东北,我们好不容易才取得了美国政府的支持。你第一步,先到长春去与苏军接洽,要他们根据中苏条约,掩护我军在东北各港口登陆。接受领土主权。”杜聿明:“是。假如共军确已先入东北,苏军又不承担掩护我军接受的任务,下一步怎么办?”蒋介石思索了片刻强硬地说:“你先到长春会见苏军元帅,根据条约规定,他们一定要对中国(政府)负掩护接受之责。”接着又说:“不。你先到上海和南京,联系美军第七舰队司令金开德,请求他们帮助运输和掩护登陆,然后再去长春见熊世辉和蒋经国,最后再去同苏军交涉。”(摘自《解放战争纪实》原国民党著名将领杜聿明追忆文章“美蒋策划抢占东北内幕”一文)蒋介石明白,作为他的长子蒋经国刚与苏联签署的‘条约’,只是协调两国关系的一纸君子约定。它的效应究竟会如何,是阻止不了自己向东北派兵行动的。杜聿明听了之后马上回答道:“是的,我马上动身。”
当杜聿明走出蒋介石的官邸,坐上拥有护卫和秘书的高级轿车,心中在想,我作为黄埔一期的国民党军元老和抗日名将,将统领最具实力的国军主力驰骋东北,一定会再创比‘昆仑关大捷'更辉煌的业绩!发生在1939年2月与日军争夺(广西桂南)昆仑山的那次著名战役,自己的第五军在中央军二号人物(蒋军的桂系掌门)白崇禧指挥下,对日军(首先抢占了昆仑关的)第五师团展开的围歼大战,打得真是太精彩了,近一个月的会战,自己亲率郑洞国、邱清泉等战将(担当主攻)最后(第三次)攻克了昆仑山的21旅团,几乎全歼了驻守昆仑山守敌5000余人,还击毙了日军少将旅团长中村正雄!自己同郑洞国等一批老蒋的得力门生也因为这一仗而闻名于世,并倍受器重。总之,被派遣委以重任的杜聿明认为,有老头子如此细致安排,进军东北一定会成为——势在必得、水到渠成之壮举!
1945年10月24日。山东临沂八路军总部。半个月转眼即逝。山东军区被派遣先行到东北打前站的几个主力师已经出关到了东北。
繁忙的山东军区情报联络处,无线话务员把一份份电报接收传递给作战处的首长……副司令兼参谋长陈士榘又拿着一份中央发来的“万万急”的电文,快速地走近间隔不远的司令办公室,递给了罗荣桓并汇报说:“接替您的陈毅将军还在途中,中央又来电催促,‘要你带轻便指挥机关,日内赶赴东北。‘与先到达的林彪、彭真会合。”罗荣桓听完马上表态说:“看来东北事态紧急,这里的作战指挥和交接工作就由你来代劳了。”陈士榘:“要跟随您的人员和车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担心你近日病情加重,能否承受得了这一路的颠簸?”罗荣桓:“执行中央命令绝不能含糊。就是爬,我也要把这个指挥机构的人员带到东北!” 陈士榘:“那就通过诸城的公路到达龙口码头,随行人员再分别乘已经准备的五艘船去营口……”作为一起共事多年的老伙计陈世榘十分清楚,一直受中央军委首脑厚待、重用(中央曾将与其有摩擦和争执的黎玉、陈光等主要将领分别调离)的罗荣桓,是会竭尽全力执行中央的重大决策的。
三营九连的驻地。连部正在进行通过陆路长途跋涉赶赴东北的各项准备。水缸挑满了水,屋内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武器、背包和行装也都摆放得特别整齐。魏大虎与副连长金刚正在为上缴武器而纠结。见魏大虎一副气馁无耐的样子。金刚又汇报说:“各个班排长也都在为上缴武器的事赌气闹情绪,他们说武器是他们的命根子,是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魏大虎又从指导员的角度回答说:“这谁都知道!可这是上级的命令,咋个不执行?”金刚:“ 可这上级的命令也太武断了,说到了那就可配发收缴的新式武器!可战士们说途中遇到敌人怎么办?他们宁愿带着武器快速挺进!”魏大虎一拍大腿说:“我也是这样想,可?……”
刘世杰带着刘老伯进了院子,后面还跟着背着一只麻袋的警卫员小孙。“教导员来了!哦,还有刘大伯,快进屋。”金刚从里屋迎了出来打着招呼。魏大虎一听也赶忙将刘老汉拉到屋内,然后说:“哎呀大伯,你这消息可真灵啊,我们昨天刚到这……哎,这是什么?”魏大虎发现营警卫员放在炕上的麻袋。刘世杰:“是你要的宝贝呀!”魏大虎赶忙将麻袋的绳子解开,又将裹着外面的帆布刨开。顿然,十把亮晃晃的砍刀呈现在他眼前。他喜出望外地拿起一把,用手指弹了弹说:“好钢口,太好了,是送给我的吗?”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大爷和刘世杰。刘老汉:“听说你们部队最近要走,我就紧赶慢赶地催促当铺行家,先打了这几把拿过来!”刘世杰心痛地问候道:“爹,娘有消息了吗?” 刘老汉摇了摇头说:“都找遍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我也想通了,不把那些祸国殃民的反动派打到,就没有老百姓的安稳日子!”魏大虎:“快坐下歇会,我给您倒水!这么多的贵重东西,一定把您累坏了!刘老汉:“不累,跟你们队伍上奋勇杀敌的勇士们相比,我跑跑路又算个啥?” 刘世杰:“我和营长的意见,这十把砍刀如你喜欢,就先满足你尖刀连了!”魏大虎张着嘴愣在那,好半天才说:“这太好了!这几把宝贝绝不能留下上缴吧?”刘世杰:“不用了,都不用了。对上缴武器的事,我特意跑到团部。如实反映了大家伙的意见和请求,该说的我一股脑都说了!哎,这团长马上通过电话向师部述说了我们的请求 。这师首长还真特批了!只是要求我们向东北挺进不能拉后。” 魏大虎:“嗨,咱是先遣的尖刀部队,怎么会拉后呢?教导员,还真有你的!”转身吩咐金刚:“快去集合队伍,我要当众宣布这一喜讯,当众颁发佩刀,并一起向刘大伯和营里对我连的关爱,表示谢意!” 金刚:“哎,好喽!教导员,真的不用上缴武器了?”刘世杰:“这还有假?不过上级下达的各项指令——我们还要无条件地‘服从’……”
已经领会首长意图的魏大虎对金刚说:“就按教导员说的去解释,不要把好事嚷嚷坏了!”“我懂了!”金刚跑出去集合队伍了。刘世杰又询问:“这十把佩刀准备都发给谁?”魏大虎:“当然要发给我们尖刀连的副连长和九个排长喽!现在他们已经有了长、短枪,再佩上一把大砍刀,那威力可是大增啊!”……
齐鲁大地的深秋,田野中已经红透的高粱向急匆匆行军赶路的队伍频频点着头。村头的乡亲们也恋恋不舍地在送着自己队伍。有组织的农会和妇联干部,在向英姿整齐的部队的战士手中赠送着鞋袜和干粮。老人和妇女们询问着:“你们啥时回来?我们期望你们山东的八路大军,马到成功,早日凯旋!” 战士们也纷纷向当地的父老乡亲挥手告别,其中有相当部分的战士就出自这块养育他们沂蒙山区;他们向欢送的人群高声喊着:“再见,我们会胜利凯旋,会回来的!”在欢送的人群中,朱村的乡亲们排在了最远处,张二牤的的妹妹小翠搀着母亲,还有夹在在人群中的梁二丫和刘老汉;肩扛一支长枪、背后的行李上方别着一把带大砍刀的排长张二牤,老远就看见了娘和妹妹小翠,他灵机一动,出列先猫腰提了提鞋,然后快速来到母亲身旁握着娘的双手说:“娘,这抗战虽然胜利了,但我们队伍还要去同国民党军打仗,解放更多的受压迫的百姓!……”小翠娘用右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心疼地说:“娘懂,可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多打胜仗。安安全全地回来!”“娘,你也要多保重,小翠,照顾好母亲和你自己!“哥,祝你多打胜仗!”“等着我们胜利的好消息吧!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去了十多米……刘老汉和二丫在人群中也瞧见到了在队伍外行进正向乡亲们招手告别的刘世杰,刘世杰走近,先握住父亲的双手深情地说:“爹,我们这次奔赴东北,不知要多久才会再见面,您一定多保重,照顾好奶奶、还有未归的继母……”老汉这回用手仔细摸了摸儿子后腰别的带库的驳壳枪,抬头嘱托道:“那孩儿你也要保重,安安全全地快点回来!”此刻,早已跃跃欲试的梁二丫双手捏住胸前的一支大辫,稳步上前,面对离家四年、只有(两个月前)一次简短会面的八路军哥哥,大胆地仰起头说:“世杰哥,我知道你的一片好心和孝心,不管你走多远,我都等着你!可你一定要等革命胜利了,活着回来!” 被对方泼辣豪爽、知书达理的举动深深打动的刘世杰,不顾周围人的观望,也没顾上把手中的一支长枪放下,上前搂住对方的双肩深情地说:“谢谢你二丫妹妹!我记住了,一定争取革命胜利之后,活着回来!可我还要说,敌人的枪弹是专门瞄着我们这些冲锋陷阵的人来打的,而且是枪林弹雨!能不能取得胜利或者活着回来,就看命运是怎样安排得啦!好了,你们快回吧,大家也不要送了!”说完便疾步去追赶队伍了。
1945年11月3日,杜聿明乘美舰“脱罗尔号”驶到营口,想与苏军取得联络。接近傍晚,美舰在达营口港靠岸。杜聿明同美军第七舰队代理司令巴贝一起抵达之后,先派人上岸同苏军联络。可派去联络的人回来报告说:“苏军已经撤走,营口已经被人民解放军接受和占领了。登陆也被共军拒绝。”杜聿明心想苏军元帅五天前的承诺没了踪影。还是美国人可交,够朋友。可美国人肯出钱出装备帮助国民党,也是为了他们在华的利益。美国曾想以他们在华的实力直接接管日军的缴械!中美双方曾为此争执得很激烈,美军要一手包办全国各地的受降权。经过顾祝同等幕僚的据理力争,最后才达成了“上海、南京的受降要等待美军空运部队到达之后进行。不然美军就不答应帮助国军向东北的海陆运输”的妥协意见(摘自杜聿明“美蒋策划抢占东北内幕”)。无论为了什么,毕竟美国人肯提供各方面的援助,而美蒋与苏之间存在意识形态方面的巨大差异。他气急败坏地说:“我就料到苏军会来这么一手:走!回渝。”这位新任命的国民党东北军的总指挥,出师不利,在营口登陆的计落空了。于是不得不同他的随行人员在营口乘船,心存焦虑和多种疑惑地向回返。
11月5日晚,刚回到重庆的杜聿明匆匆来见蒋介石。已经得知派杜聿明苏军的谈判已获同意,可突然又听杜聿明汇报营口已被共军占领,在营口登陆的计划泡汤,喜形于色的蒋介石异常尴尬。这位心怀叵测的反革命独裁窘态毕露,恶狠狠地说:“他们先占领了,我们也要打出关东。东北决不能让共军占了!你看呢,光亭?”杜聿明:“既然不能和平接收,那就不惜使用武力。共军派林彪带去了十万人,在山海关设防的李运昌部大约有三万人。我们不妨先调10个军!包括刚从缅甸撤回来的新一军和新六军。” 他的这个表态,正合蒋介石的心愿。蒋介石下狠心拍板说:“先将天津以东划归东北行营,你指挥第十三军、第五十二军和九十二、九十四军,先打下山海关再说!(摘自杜聿明《辽沈战役亲历记》”
蒋介石心想,如若打不进去,我再把刚从缅甸撤回的新一军和新六军等王牌派上,就凭这些战功累累的王牌军,不信占领不了小小的东北!于是他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去美国参加参谋总长会议的孙立人的电话。曾赴缅出征的中国远征军司令孙立人,在抗战胜利后回国之前,便被派往美国参加了军事防长会议。会议还未完,他便接到重庆蒋介石的电话。
蒋介石:“仲能吗?抢占东北,亟待美国的支援!赴缅的新编第1军、71军等五个军,急需美第七舰队和运输舰帮助从海陆快速调回东北。直接开赴东北接管那里的军事要地。 你在美参加完联席(参谋长)会议后,请速返回国,去东北继续统领新一军。我们要与共产党和他的部队抢占收复的整个领地。你还要率你的王牌军在挥师北下的征战中,大显身手!那里有我黄埔四期的一个门生——指挥过平型关伏击战的林彪,在等着你呢!” 孙立人 :“没问题,我去会会这个晓有名气的黄埔生。”这位留过洋在淞沪会战中涌现的抗日名将,因为刚刚在赴缅抗战中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他指挥的对日反击战连战连胜,共歼灭日军三万余),在总裁的委任面前,还是一副得意轻松的口吻。可他又想到,要与蒋介石信任的黄埔将领杜聿明等人共事;同打过几十年交道过的八路军作战。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越加涌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抑郁和茫然。自己的志向是横扫倭寇,报效国家。可现在要与曾经并肩作战的共军作战,这不是骨肉相残,生灵涂炭吗?
就在1945年10月的下旬,东北国民党军统帅杜聿明,面对长桌前就坐的国民党将领进行了野心勃勃的战略部署。他作为黄埔军校早期的资深将领,蒋介石的得意门生和常胜将军,他自命不凡。戴着一副银架眼镜和洁白手套的杜聿明,首先传达蒋介石的指令:“总裁在电报中说:‘占据在东北的共军纯属数量只有几万人的乌合之众,是在后方打游击的土八路;应坚决取而代之。’我回应,决不可小觑这伙乌合之众,听说八路在东北的统帅,是指挥平型关歼灭战的林彪,是黄埔4期毕业的将领!总裁还告诉我们,‘不要害怕,他将调派远征军的新一军和新六军,带着美国人的信任和支持前来参与这次围剿。’我们将以30万以上的优势兵力,将东北的八路主力消灭在松花江南岸。”他在说这番话的同时,用手中的教鞭在鸡头状的地图外围画了一个半圆,并向诸位战将流露出胸有成竹的自信;可在他的心中猛然泛起的是:林彪、罗荣桓和他们所指挥的八路军主力,近几年异军突起,甚至成为了抗战大反攻冲在最前面的生力军!他突然用手捂着疼痛的后腰,感觉自己的‘肾区’部位有些不舒服。这个不祥的预兆,又使他对军事占领东北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杜聿明奉蒋介石命令,指挥十三军、五十二军和九十四军 ,已于10月下旬浩浩荡荡地向三海关开来。美式装备的国民党军,在飞机的掩护下,坦克、装甲车、卡车、大炮和骑兵部队,不停地向东北开进……
11月6日,我守军山东七师在与蒋介石的嫡系十三军师的先遣团接触之后,开始在沙河于国民党的十三军和五十二军形成对峙并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国民党的十三军和五十二军是清一色的美械装备。虽然遇到了我山东八路军主力(杨国夫七师)的顽强阻击,但还是凭着精良的武器装备和杜聿明等战将的直接指挥,采取多路迂回的战术向关外挺进……
1945年11月13日,罗荣桓带领的指挥机关从海陆及时抵达了沈阳。林彪和彭真一听此信,喜形于色,马上出外亲自迎接。彭真见到风尘仆仆的罗荣桓,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说:“老罗,你带病长途跋涉,来得太及时了!听说还遇到了点麻烦?”罗荣桓:“还好,苏联老大哥不认得我这位山东八路军的指挥官!是随身携带的照片帮了忙。”彭真:“指挥部的人员也都过来了?”罗荣桓:“按照中央的指示,都带过来了。”彭真拍着对方的胳膊:“太好了!”林彪也拉着罗荣桓的手说:“是啊,我正愁着组建有力的指挥机构,你这就全带来了。真是雪中送炭哪!”罗荣桓:“我山东的六万八路军主力都被调来了。二梁率领的一师和刘西元(罗华生)的二师也分别从陆路向这赶。两三天就可到达到。若是能及时配发收缴的武器装备,再加上新四军的主力,完全可以和杜聿明率领的两个军抵挡一下了!” 彭真:“这真是太好了!我们东北联军可以组建了十个纵队,加在一起拥有十来万人的部队,正缺得力的指挥系统。你们山东几个纵队的到来,一切就都解决了!只是这收缴日军留下的武器库一事,被苏军叫停了!”罗荣桓:“ 这肯定是蒋总裁搞的鬼。要求苏军暂缓撤离……这是要等着他反共内战的国民党军队来接受啊。”
林彪把话岔过去感慨地说:“老罗呀,这些年我离开后,你没少受累。山东的战绩也是赫赫有名啊!” 罗荣桓:“哪里,都是中央指挥得当,你老兄当年底子打得好啊!到东北以后,部队就全交给你了!”林彪:“不要客气,咱们一起共事。”
1045年11月15日,杜聿明亲自指挥国民党十三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山海关进攻。驻守山海关的山东七师8000多官兵,同三万多优势的国民党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战斗持续了两天一夜。东北联军前线指挥部。罗荣桓向林彪报告说:“杨国夫他们打得不错,但也很难抵挡住数倍敌人的进攻。尤其是国民党52军的5师绕至山海关东西的前所,杨国夫指挥的山东7师唯恐被敌人敌人断其退路。” 林彪:“通知他们先撤吧! 把敌人先放进来再说。” 罗荣桓:“好!这也符合中央的‘让开大路,占领两厢’的方针。”……
山东一师、二师,这两只各7500人的主力部队,也随着其他野战军在之前的由水路向东北挺进,靠整建制的长途跋涉,从陆路地火速向东北挺进。虽然是八路军的顶尖主力师,但部队官兵在横跨数省的连续跋涉中,靠的还是两条腿。仅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山东一师就从山路和小路逼近了山海关。政委梁必业同师长梁兴初骑着战马望着徐徐行进的大部队交谈着。
梁必业:“国民党的主力部队也赶了上来!我们的两条腿要跟上他新一军的四个轮子,着实是一场不均等的较量啊。”梁兴初:“亏地多了一点心眼打了些埋伏, 没有完全把部队的武器留下,要不然与敌人遭遇了,还不得乖乖当俘虏?”梁必业:“听说你大师长还是尊重下层官兵的意见的。”梁兴初瞪了一下眼珠不得不承认说:“这个被毛猴子带出来的刘教导员,请求团长向师里反映,说武器战士们用生命换来的,是命根子!也包括新换上的十几把大砍刀。我同他说这是上级的指令,告诉他有一个很大的日军武器库等待我们去接收,说枪弹、棉衣棉被什么都有。可这位教导员却说他们是尖刀营,万一路上遇上了敌人,不就抓瞎了!这一下子提醒了我,我们师也是尖刀呀!”梁必业:“这二师的毛猴子还真敢抗上!出了个‘瞒上不欺下’的主意!咱这家底本来就薄,决不能两手空空去东北呀!”
以强悍勇猛著称的师长梁兴初,在马上瞪着因清瘦而越加醒目的圆眼,呲着硕大的门牙 认真地说:“俗话说,手巧不如家什妙。他小鬼子留下的武器装备,也比不了现在国民党的先进。尤其是赴缅作战的远征军,靠先进的装备还真给小鬼子的十五师团等号称钢师的王牌以重创。梁政委说:“的确,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与国民党飞机大炮开路的的美械装备,实在没法比!我们跑上一整天,可人家坐着汽车一个时辰就到了!” 梁兴初却倔强地说:“长征时,老蒋不也是靠这些东西要灭掉我们吗!现在我们就更不怕他了。到时候,我们一定有办法让它这些玩艺同样失去作用、变成废铁。最后兵戎相接,能够取胜和站稳脚跟,还要看后发制人的步兵……”
一师三团三营的队伍,随着大部队二人一伍的疾走在通往东北的土路上。所有的人员都打着裹腿穿着布底鞋,肩上背着行李和枪支,在行李上都别着一双备用的布鞋和随时擦汗用的白毛巾。刘世杰带着一名警卫兼通讯员行进在机枪连的队伍里。他带着望远镜、腰间别着那支20响的匣子枪,照样背着行李矫健地走在队伍一旁。团里配备的一匹战马他和营长始终让通讯员用,现在正被李连锁牵着,驮着机枪连的辎重装备。因为机枪连大都是重武器,枪弹大都由两个人或三个人携手扛着,像这种远途的行军跋涉对承载较重的连队无疑是一场严峻的考验。部队行进到了要跨过一米多宽的沟壑,并翻上一个五六长的陡岗处,刘世杰在沟壑对面的岗下提示和帮助每一组过往的人员。这不,他正抬着正要跃上山岗的战马驮着的沉重的辎重。当战马跃上了最陡的坎之后,他又下来协助另一组扛着重机枪的战士,他和这组战士一起喊着‘上’的号子。当全连160多号人马,顺利越过了这个看似不太大的陡岗时,刘世杰已是一身的灰土,鞋子上挂满了泥巴。可他仍是一脸的坚韧和无畏。他曾是作战勇猛顽强九连的模范指导员。可现在作为营的教导员,仍然身先士卒地滚打在主抓的连队里。他在用自己的行动诠释“无惧无畏、身先士卒”的说教。新增建的机枪连的每一个将士,也正是在他的带动下,在长途跋涉的过程中,始终迈着矫健的步伐 。
正当行军的队伍在乡间的土路上疾步穿行的当,一架国民党的侦察飞机在近千米的空中徐徐飞过,战士们没有听到防空隐蔽的信号,仍然略带调侃地走着:“委员长还真够细心的,对我们新四军和八路军尤为重视。”另一战士接茬说“看我们走的多辛苦啊,告诉委员长快给我们配备些坦克和军车吧!”又一战士接话:“得了吧,他狐狸给小鸡拜年没安好心哪!……” 部队对这次紧急大迁徙虽早有思想准备,可行进了四天之后,速度和日行的里程反而突然加大了。自今日凌晨出发,在八点钟过了山海关,已经行进了50多公里。刘世杰心里盘算着,按每天七八十公里计算,很快就要进入东北了。在比较疲劳的情况下,如何保持部队的士气和战斗力呢?正当他在行进的途中查看着战士们的状况时,团里的通讯员骑马来到近前:“报告,团部命你营在前行50里外的绥中一带村落宿营。”刘世杰向通讯员回了一个礼说:“是。明白了。”刘世杰赶到八连的行列,找到了高高个头的白守礼营长,问道:“老白,怎么样?” 白营长会意地说:“目前还没有掉队的,只是不少的同志脚上的水泡打了一层又一层,可一个都没叫苦的。”刘世杰吩咐说:“团里让我们营在50里外的绥中一带村落宿营,也就是再行进三个小时之后,你安排各连排迅速在老乡家安营扎寨,并顺便统计一下脚上打泡的人数,询问一下防治的办法.安顿下来后,我们再到个连排走走。这的群众基础不错,但也要注意纪律,统一食宿,不准谁单独搞特殊。”白营长应声回答:“好的!我安排各连排遵照执行 。”
国民党新一军的部队于昨夜才过了辽宁锦西一带。闹得这一带的老百姓人心慌慌,纷纷关门躲避和东躲西藏。当时那鸡飞狗吠的场面好像又回到了抗日战争人慌马乱的时候。一位拄着拐杖的老汉在家门口对着众人嚷嚷:“这帮后娘养的畜牲,日本人赶走了他们倒来了能耐,想当年你这些先进的的武器都干啥去了?”一位家人慌忙出来规劝,往回拽他。可这位老汉一甩胳膊气愤地说:“我不怕!也不走。都土埋大半截了,倒要看看他这些中央军能把我怎么样?”他用愤怒的目光诅咒刚刚行驶过去的一列列坦克和军车。
而在同样的地方,八路军的到来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夜晚的村头百姓熙熙嚷嚷,听说八路军要在这里宿营,男女老少纷纷将战士们往自家迎拽着。在寒风凛凛的隆冬季节,怕子弟兵们冻着,不让战士们在外面搭铺,并纷纷腾出了地方,拿出了被褥和不多的食物。不到半个时辰,刘世杰带的这个近600多人的加强营已全部安顿在邻近的几个村子里。刘世杰和营长白守礼带着通讯员随即到几个村,逐门逐户户地查看着刚入驻的战士们。当走到村口一个较大的一间东西对开门的农户,已经是排长的张二牤在门外将刘世杰等迎进,介绍说:“这是村里的军属李大娘家,大儿子在几个月前也参加了八路,这不,专门腾出了东边这间让整个二班来住。”李大娘和儿媳闻声迎了出来。只见有的战士在烧火煮饭,有的战士在整理着行李和炕铺。张二牤排长介绍说:“大娘,这是我们营教导员和营长”。刘世杰双手握着大娘的手亲切地说:“大娘,到您家里给您添麻烦了。”李大娘忙说:“你这话可说远了,能来到我这茅草屋就说明咱是一家人。国民党军队昨天打这过,都把俺吓坏了。我大儿子也是在三个月前跟着你们八路走的。说是去接管东北。没想到这才几天,国军又开过来……” 刘世杰:“是啊,大娘,国民党反动派是想剥夺抗战胜利的果实啊。可这只是蒋介石一厢情愿,我们共产党八路军是绝不会答应的!”大娘有点担忧地问:“那我请教你教导员,咱们能打过他们吗?”刘世杰充满信心地说:“能!我们八路军是人民的军队,有全国人民的参与和支持,这‘天下’就是我们的!”
此时,魏大虎从门外进来:“报告教导员、营长,我们连在这个村子都住下了,脚上打泡的共有46个,较重的有7名。这7名都安排了专人帮助清洗治疗。”刘世杰马上赞扬说:“好,你这‘双刀将’又学会了一手,落实的还蛮麻利的。”听到了这特殊的表扬魏大虎格外高兴。他当即邀请说:“各炊事班的饭马上做好了,二位首长就在我们这吃吧。”刘世杰看了一下白营长说:“好哇,我们吃饭的家伺都带着呢。不过,我们要执行纪律,绝不能搞特殊。”魏大虎还是高兴地回答:“坚决执行,绝不违反纪律。”这时只见李大娘从衣柜里拿出装着几个鸡蛋的小筐,递给魏大虎。可马上遭到了婉言回绝;“大娘,您可别让我违反纪律。” 刘世杰赶忙迎上去语重心长地说:“大娘,您的心意我们领了,正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这五六百号人都像您的儿子一样,怎么能吃您好容攒的几个鸡蛋呢.这么冷的天战士们能住在您家里,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这时,通讯员李连锁端上来两碗冒着热气的高粱米饭,刘世杰同营长说:“走,咱们到东屋和战士们一起吃去……”战士们见连长、营长和教导员过来了,纷纷站起来打招呼……“大家都饿了,快吃吧,”刘世杰见高粱米饭还带着几块红薯,就夹了一块放到嘴里,然后大声说:“谁做的?好手艺!在延安有红米饭南瓜汤,我们这有红薯饭,白菜汤.是广大的人民群众养育了我们。我们没有理由不为他们征战和奋斗。”
营长白守礼边吃边插话说:“你说这老蒋,小日本都投降了,还和八路军打个啥劲呢?都是中国人,这不猪八戒啃猪蹄——自残骨肉吗?”刘世杰:“这个蒋总裁总是搞独裁,他就是个政治大流氓!信奉胜者王侯败者贼。他以为咱八路军是软柿子,好捏。可他没想到咱八路军有全中国的老百姓做坚强后盾,绝不是好惹的!这回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魏大虎:“他的那些和我们交过手的部队,已领教过咱八路军的厉害。这回呀,咱们再比试一下,看看究竟谁厉害!“刘世杰:“是啊,也用不上几年,老蒋的那些武器装备就都成了我们的!”
正当大家为更新武器着急时,二师的师部通讯员骑马赶来,在马上就大声询问:“我找三团三营的刘教导员。”营长白守礼上前说:“这位就是。”这名通讯员下马向刘世杰敬了一个礼,然后说:“我是师部的。现在师首长有个特殊的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刘世杰:“有啥任务,你尽管说!”那名通讯员还是小声在刘世杰的耳边,嘀咕了一通…… 刘世杰:“没问题,好差事!我和大虎马上就去。”说完,向白营长交代:“全营做好搬运武器弹药的准备,等候上级统一行动的指令.我和魏连长要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在辽宁新民一个叫马三家子的火车站,一列满载日军军火的列车停靠在站台里。刘世杰和魏大虎作为友军的代表,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这场款待苏军押运官兵的即兴大餐当中。在这列军火列车最后面的押运车厢内,只见徐绍勇参谋长带着四名兴奋好饮的指战员,拿出成瓶的老白干和烧鸡、香肠罐头之类的东西,要与那位苏军指战员在一起会餐。待大家坐下之后,徐绍勇竖起大拇指称赞着:“斯大林,斯大林!……”苏军头目莎莫若夫明白了这友好的款待之后,也兴高采烈地叫喊着:“毛泽东,毛泽东!”然后,大口地喝着这盛情款待的白酒……徐绍勇热情友好地说:“等待上级的指令,我们的不着急。在这里好好喝上一场!” 苏军上尉 :“好!一起好好地喝!”……刘世杰见状拿起一只烧鸡,撕开递给几位苏军战友,并竖起大拇指称赞对方:“英雄,帮助我们中国,功劳大大的!” 苏军上尉兴致盎然地竖起大拇指,也相互喊着:“我们是一家人,都是红军!……”魏大虎见机会到了,拿起喝剩的多半瓶白酒,同对方的几位喊道:“庆祝胜利,庆祝中苏友谊,来干杯!……”咚咚咚,一口气喝了下去。苏军上尉和几名兄弟部队的战士见状,也毫不示弱地一口气将瓶中酒喝干了,并拍着胸脯高喊着:“乌拉!乌拉!万岁!万岁!”刘世杰马上又从拿出几瓶白酒:“来,这是你们最喜欢的威士忌,好喝得很……”不到一个时辰,那名苏军上尉已经酒足饭饱,晕倒在车厢内。其他几名苏军官兵也醉倒了。徐绍勇见状给几名身边的陪饮者使眼色说:“照顾好苏军朋友,我有事去去就回。”说完转身出了车厢,并将车门关好。
他匆匆来到了不远等候在一边的一师和二师的首长说:“ 已经谈妥了,稳住了!中苏是一家人。该轮到我们接收时候了!”一师的梁兴初师长伸出大拇指说:“高明,痛快!只是?…… ”二师的师长兼政委刘西元说:“他蒋介石搞阴谋诡计,就不行我们瞒天过海?事不宜迟,不能再‘忠于职守’了!”徐绍勇:“为了不乱,你们一师从前两节搬,我们二师从中间两节搬;后面先留一节……”梁兴初:“好你个药碾子,有点怕啦?我看那,咱绝不能留客气!……”徐绍勇:“有什么可怕的,那咱就看谁搬得快啦!”
刘世杰在车厢内唯恐苏军朋友发现动静,将门关得严严的。也是由于对方喝得太多的缘故,刚才还忠于职守的毛子已经烂醉如泥了。魏大虎的脸也喝得红扑扑的,可他看着已经烂醉的苏军朋友,便开始接替他们的押运执勤任务。每个车厢都同时在搬运的队伍,组成一条条井然有序的长蛇阵。一捆捆的枪支,一箱箱的弹药在满怀喜悦的战士们的手中传递着……
当通讯员到押运车厢招呼刘世杰他们撤退时,发现那名苏军上尉还在沉睡。刘世杰带着过足了酒瘾的魏大虎来到徐绍勇面前,一看怀表,刚刚过了一个时辰。徐绍勇:“放心回去分配战利品吧!咱们一师二师是不分你我的亲兄弟!”魏大虎:“这样的好差事,真是太美了!谢谢首长,还没忘了我们两位老部下!”徐绍勇:“当然了,谁让你们跟了我,让我熟悉。用你们的时候还在后头!”魏大虎:“那就为答谢老首长的特殊指令,剩这两瓶酒就归您了。”徐绍勇:“拿回去!这东西我不稀罕,也别给我留话把!”……刘世杰扯着魏大虎的衣角小声说:“人家苏联军官赠送了这么多东西给我们,还有这支望远镜(指着胸前挂的),理应把这点‘马尿’留给人家(苏军军官)。魏大虎恍然点头说道:“是该这样。”……当魏大虎命令连里的战士将搬运的枪支弹药等送往师部统一分配时,他望着忘却了疲惫的队伍心中喜滋滋的:不仅这近半个月长途跋涉的疲倦被肚中的酒精驱离,这情绪也格外高涨!跟着老师长(梁兴初)和老团长(徐绍勇)他们,就是比别的部队能多点特殊待遇!这次紧急跋涉不仅没有落在国民党军队的后面,适时进入了东北;又靠首长们的灵活机智,占了一个“空手套白狼”、巧收日军军火的小便宜!这下一步的大仗、硬仗,恐怕也该先轮到我们主力一师的头上了……
【编者按】抗战胜利了。经过八年浴血奋战,共产党的武装得到了充分壮大。这其中,山东“老八路”是典型代表。为抢占军事和政治上的“有利地形”,国共两党都积极在东北地区调兵遣将、谋篇布局……国军将诸多主力部队纷纷调往东北,共军也将山东“老八路”调往东北,双方针锋相对,一场决定中国前途命运的惨烈内战一触即发。推荐阅读。编辑: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