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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路石 点击:200 发表:2024-08-23 14:47:00 闪星:2

  第二天上午。

  菜花陪向东送走凤霞,回到新分的房子里。向东上班去了,菜花一个人坐在铺着红色垫单的床沿,目光盯着朝南的玻璃窗。透过玻璃窗,一抹红彤彤的阳光透进房间里,房间里红色的一片。

  房间里充满了喜庆的红色,尤其是床头柜上那盏台灯,涂上红漆的灯泡在菜花眼里渐渐地变大,大得像一盏夜晚点亮的红灯笼。想到昨天傍晚向东回来后,关掉天花板上的白炽日光灯,拉亮了床头柜上的这盏红色的台灯。在那喜庆的红色灯光中,顿时浑身的血液在加速流动,脸上明显地发烫,不知不觉中,向东与自己有了第一次,到现在菜花还沉浸在当时极度的兴奋中。想到这里,菜花似乎明白了向东把灯泡涂上红漆的用意。男人,鬼点子多。在这红彤彤的热烈气氛中,自己已经成为向东的人了。

  菜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前浮现出凤霞临别时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祝福,也充满了对向东的敬佩。向东是个帅小伙,又有才。凤霞与向东相处几年,怎能没有感情。凤霞打开驾驶室的门,往车上的脚踏蹬上一步,扭过头来的那一瞬间,眼眶红了,充满了泪水。凤霞坐进驾驶室,朝向东和送行的同事们缓缓地挥挥手,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凤霞走了,菜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失落感油然而生。

  时间过得快。

  顺畅的日子过得更快。

  转眼金色的秋天过去了。秋天是收获的季节。10 月 1 日虽然婚礼从简,但这一天过得特别有意义。菜花和向东回到鱼头村。先是去松林小学把婚礼省下来的六百元费用捐给松林小学修大门。菜花和向东亲自把钱交到周网年主任手里。松林小学改名了。周网年把新校名告诉向东,向东连连点头:“松林村感恩小学,这个名字起得好。人都402要懂得感恩。”中午,向东和菜花把母亲胡少香和小姨子杏花,请到松江镇上的一家酒馆,向东父母和弟弟向方、妹妹向红,还有林业站的刘建国站长、松江中学的高华庆校长,向东的姑妈姚建秀、女儿刘娟娟,欢聚在一起。说是婚礼,其实对于向东来说,对于菜花来说,那就是感恩。当时,菜花在心里盘算着,自从天坑上空掉下个帅小伙姚向东,一晃近十年了。要说感恩,相互之间的深情那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菜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要走正道,做善事。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再困难再曲折的路总会走得过去的。

  结婚后,菜花在县级机关幼儿园上班。向东忙工作虽然顾不上家里的活儿,但菜花勤快,家里收拾得顺顺当当,向东不要说工作忙,没有时间,就是有时间家务活儿也插不上手。

  婚后甜蜜的生活让菜花始终处于高度的兴奋之中。这期间,菜花收到两封来信。一封是桃花写来的。她代表卫国,还有朱红旗支书和伯母曹仁兰祝福菜花新婚快乐。信中还告诉菜花一个好消息。伯母这次到深圳看眼病,很顺利。先是在广州最大的羊城医院诊治。医院专家诊治后,说伯母的眼睛一定能重见光明。后来,卫国通过朋友找到了香港的眼科专家专门到深圳南海医院做手术,现在已经恢复视力了,正在康复中,估计十月底回到松林大队。听到伯母曹仁兰视力恢复的消息,菜花一块心病消除了。当年伯母哭瞎了眼睛,是为大儿子朱爱国冤死而伤心。尽管自己也是受害者,但起因在自己身上。菜花这些年一想到朱爱国的冤死,心里总不是滋味。她恨张升财,但听卫国说过几次,张升财当时也是鬼迷心窍,现在后悔得不得了。每年三个节日,端午、中秋和春节,他总要提着大包小包到朱红旗家忏悔。朱支书想想都是从“文革”过来的人,那时候谁也说不清怎么想的,总是斗来斗去的。再说张升财也只是出出过去在村里受的气,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严打”会打得这么狠,想想,那个年代,也没啥事情干,人都闲得要死。张升财还是勤劳人。他杀猪卖肉,不想走集体的路子。朱支书当然要管,这过节就结下来了。朱支书后来大队改村后,不当支书了,静下心来也有了不少的想法。刚开始,张升财进不了家门;后来进得了家门,带来的大包小包必须带回去;再后来朱红旗与张升财有了谈心的机会。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山沟沟里,人们的思想观念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朱红旗慢慢地接纳了张升财。

  另一封是凤霞妹子写来的。信寄到了幼儿园菜花收。菜花收到信,正要拆,转念一想,这个凤霞姑娘,不愧是在城里长大的,文化又高,想得真复杂。她恐怕还惦记上次写给向东的那封信,看来怕我这个新认的姐吃醋。也真难为凤霞了。她跟着向东后面工作几年,心里一直暗恋着向东,但始终没有说出口。谁知,鼓起勇气写了一封求爱信,偏偏让我无意中看到了。其实,凤霞是无辜的,严格地讲是感情的受害者。她和向东都是大学毕业生,笔杆子都硬得很,他们两人结合那才真是天生的一对,但她不知道向东与我有着一段奇特的经历。向东抱着感恩的心态始终温暖着我的心。这些年,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再有自知之明,再厚的冰块也会被向东那执着的爱温暖融化的。怪只能怪向东,他应该与凤霞相处中察觉到蛛丝马迹,他应该把他与我奇特的故事讲给凤霞听。他没有。也不能全怪向东。他一个小山沟沟里考出去的大学生,幸运地分到了陵阳县机关工作。这是一个大的平台,姚向东要想在这个大平台上有作为,有进步,他必须努力去工作,去和谐地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凤霞的热心,向东早就感觉到,但他知道,凤霞的父亲曾在陵阳当过县委书记,现在又是泸阳市委组织部部长,是个管官的大官。向东不敢给凤霞挑明了与菜花的关系。再说,这些年向东与自己一直是亲密无间的干哥妹。自己一直感觉救了姚向东,这是天意,姚向东再怎么感恩,也不能让姚向东把身子搭进来。不管怎么说,姚向东是高考之后第一代大学生,是县里机关的官儿,自己高考落榜,父亲又走了,家在农村,没有什么收益,自己与姚向东家比,那绝对是门不当户不对。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思,都不愿去说破。这种亲密无间纯洁的干哥妹关系一直维持到去年。好不容易菜花与向东走近了,走得超越了干哥妹关系,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凤霞能不尴尬吗?好在自己和凤霞都是心直口快的人,都是度量大的人。在相互的谦让中,凤霞成全了向东和自己。

  这是凤霞调离陵阳城写来的第一封信,她没有直接写信给向东而是写给菜花收,这是信任菜花。菜花是聪明人。她想得比较实在。信不能拆,菜花得交给向东。

  幼儿园放学后,菜花带着凤霞的来信,早早地回到家里。她烧了几个菜,刚刚端上桌,门上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菜花赶紧走过去,拉开门,顺手从向东手里接过公文包,甜甜地问:“向东哥,今晚没有应酬?”

  “县里有一个接待,我让新来不久的吴景燕去安排。”姚向东说着,轻轻地关上门,诙谐地说,“一周都没有陪你吃晚饭了,想你呢!”姚向东说着,手往菜花右肩一搁,低下头,给了菜花一个闪吻。

  菜花把向东的公文包放到桌角,顺手从自己的提袋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向东手里说:“凤霞来信了,快拆开看看。”

  “急什么?吃过晚饭再看。”向东说着,看了看信封,把信又递到了菜花手里,似乎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头,“菜花,写给你的,你拆开看!”

  菜花诡异地笑笑:“吃饭!吃过晚饭一起看!”

  菜花知道,这些日子向东应酬多了。应酬要陪领导、陪客人喝酒,每天晚上回来都是醉醺醺的。也怪了,酒容易上瘾。没有陪客时,向东回来吃饭似乎提不起精神。今天不知向东回来不回来吃饭,菜花做了两手准备,烧了几个菜。

  两人坐下后,菜花没有盛饭,试探地问:“向东,喝两杯?”

  “不喝!今天派吴景燕去,就是不想多喝酒。再说,刚结婚,还得封山育林!”

  “封山育林?”

  “酒喝多了对下一代不好!盛饭!”

  “吴景燕是谁呀?她能陪好吗?”

  “接替凤霞的新秘书。重庆师范学院毕业的高才生。”

  “你们是校友?”

  “对呀!”

  “以前就认识?”

  “不认识。”

  “她去能陪酒吗?”

  “半斤不醉!让她锻炼锻炼!”

  “噢!”菜花心里愣了一下。她没有多想,到厨房盛来两碗饭,刚放到桌上,突然打了一个嗝,肚子里翻江倒海地往上涌。她赶紧往卫生间跑去,门未来得及关,对着洗脸盆哇地吐了一口酸水,连声打起饱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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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与向东一起送走凤霞,菜花独自坐在家里发呆,最近发生的事如电影版在眼前晃着,她感慨万千。菜花的婚礼很简单,两家大人和几个至亲好友一起吃顿饭,就完成了结婚典礼。他俩把省下的六百元现金无偿捐给了松江小学。跟现在年轻人的婚礼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但那时候的年轻人,看重的是精神的富足。菜花收到两封信,一封是妹妹的来信,告诉她卫国母亲的眼疾有望治好;一封是凤霞写给自己的信,菜花决定等向东回来一起看。推掉应酬的向东回到家,热菜热饭早已摆好。闻到饭菜的香味,菜花忽然反胃了。菜花病了吗?送走喜欢向东的凤霞,又来一个向东的女校友,小说这样安排角色,难道是有新剧情发生。推荐阅读。编辑:青梅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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